上海租界內的談判一直沒有正式開啟,就是因為旅順事件。


    日本在旅順的高級軍官寧可自盡也不向中方投降,中方一口咬定這是日本對中國軍隊的侮辱,堅決要求日本必須補齊軍官並且必須由大將級別的軍官主持投降儀式。而中方這樣的要求簡直就是踐踏日本陸軍的尊嚴,遭到日本方麵的拒絕。


    但是局勢是對日本方麵不利的,日本戰敗不說,而且日本大地震的災害依然在蔓延,戰爭一日不正式結束,中方海軍就會對日本實行封鎖。而日本海軍主力精銳已經在大東溝海戰和琉球海戰中損失殫盡,剩下的古董戰艦根本無法和中方新銳的高速艦隊在海上抗衡,就算能打也不敢打,因為日本一旦動手戰爭就會繼續蔓延。可如果這樣不死不活的拖下去,日本淪陷區平民就不斷遭到朝鮮軍隊的掠奪和不斷增加的朝鮮移民的洗劫報複,關東大地震的災民就會在無法得到救治中不斷的死去。


    日本人依然在咬牙忍耐,因為據說北洋老一輩的主和派段祺瑞已經南下,希望能得到轉機。


    南京臨時總統府內。


    李不凡、吳敵、楊永泰和段祺瑞、徐樹錚再度開誠布公的商談,分析西方世界的軍事、政治和民心以及遠洋作戰的特點等。


    可段祺瑞依然有些遲疑,雖然遠洋作戰後勤壓力巨大,西方世界在分析中幾乎不大可能一次性投入超過一百萬軍隊,而且還有潛艇破襲,可是他依然不是很看好,問道:“你有幾成取勝的把握?”


    李不凡正色道:“段老,戰爭中局勢千變萬化,誰能有必勝的把握?”


    段祺瑞憂慮地道:“可你這簡直是拿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前途做賭注啊。”


    李不凡激動地道:“段老,我們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國家遭到太多不公平的待遇。難道我們就能夠漠視這一切嗎?理由、借口很多,可是我們是應該找個理由繼續苟活下去,還是去戰鬥,為我們的子孫後代打出一片晴朗的天空!”


    段祺瑞苦口婆心地道:“不凡!你以為我們看到百姓流離失所很開心嗎?人心都是肉長的。難道你以為我們北洋以往對列強低聲下氣受盡屈辱不憤怒嗎?我們要複興,要打翻身仗那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否則戰火延綿,那會有更多人受苦。我隻是不希望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而毀掉如今你打造出來的良好局麵,你知道嗎?”


    李不凡大聲道:“不去戰鬥,永遠不知道最後的勝利會屬於誰。我隻能說目前是最好的機會,至少在幾十年內再也找不出能讓中華民族崛起並和整個西方世界分庭抗禮的機會。段老,風險與機遇並存。我們願意用整整一代人的鮮血,為我中華民族打下萬世不拔之基。如果我們不去做,如何向子孫後代交代?”


    段祺瑞半響才道:“不凡呐,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難道一戰就能夠解決問題嗎?就算我們不惜代價驅逐了列強,可是我們的南海依然將長期和列強對抗,我們的西南依然要不斷受到戰爭的威脅,我們的北方還有蘇俄虎視眈眈。我們國家工業能力和經濟實力不足,我們耗不起啊。”


    李不凡搖頭道:“段老,看來你並沒有了解我們的戰略計劃。既然要決一死戰,那就必須一戰之後保障東亞的戰略安全。”


    段祺瑞訝然道:“東亞的戰略安全?什麽意思?”


    李不凡給了吳敵一個顏色,吳敵當下笑道:“老大的意思就是把西方世界全麵驅逐出東亞、包括東南亞。我們東麵以太平洋為屏障,西麵將以新加坡為戰略支撐,以南洋諸島以及馬來半島和西南山地為拱衛的戰略防線,徹底確保東亞的戰略安全。隻要保持這個戰略姿態,那麽我們在西麵隻和英國的殖民地接壤,我們雖然海軍規模也許略有不如,可是英國卻必須承受我們百萬大軍壓境的地麵軍事壓力,到時候要擔心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徐樹錚冷哼道:“你們也知道我們海軍實力不足,那拿什麽去占領新加坡和南洋島嶼?西南交通惡劣,能阻擋西方列強,那也同樣會阻擋我們的推進。”


    李不凡淡淡地道:“為此我們在全麵打造西南的交通體係,而且還要和暹羅商談,修一條昆明到暹羅曼穀的鐵路公路。那樣我們的陸軍就可以從暹羅挺進攻占馬來半島,從陸地上封鎖馬六甲,並以新加坡為基地,讓海軍潛艇進入印度洋對列強的遠洋補給艦隊進行遠洋破襲,不僅摧毀他們的物資,甚至也摧毀他們的運兵船。”


    徐樹錚道:“且不說暹羅會不會趟這個渾水,難道說列強都是傻子,能讓我們輕易南下陸地攻占馬來半島?而且昆明到暹羅的鐵路公路那是說修就能修好的嗎?那裏不止是山地,還是熱帶雨林,搶修這條路得準備死多少人?”


    吳敵淡淡地道:“這條路最艱難的部分在我國境內,已經開始修建兩年多,甚至金三角一帶我們也派人秘密控製並修建。在暹羅那一段隻需要修到清萊一帶幾十公裏,交通就會方便很多,接著南下到難河也不遠,隻要通車到難河,我們的物資就可以通過難河水運南下,迅速抵達曼穀。不管暹羅參不參與,我們都必須這麽做。”說著還拿出地圖,畫出路線。


    李不凡接著道:“但是我們還需要時間,為了爭取這些時間,我們需要對列強進行一係列的戰略欺騙。這需要您的幫助。”


    “嗯?”段祺瑞仔細的盯著李不凡的眼睛,半響冷笑道:“這麽說你們的計劃是不完善的了?”


    李不凡認真地道:“曆史需要我們共同去創造,我們將開啟一個嶄新的時代,難道您不想參與這個偉大而輝煌的曆程嗎?”


    “......”段祺瑞久久沒有回答,這個戰略布局實在是太大,它無論勝敗都將影響整個世界的格局。他知道,他一個搖頭,也許中國將會喪失崛起的機會,可是他點頭,那麽東亞就會掀起滔天戰火,死傷無數...


    -------------


    段祺瑞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來到南京,吸引了無數的媒體和各國外交人員的目光。


    段公館是李不凡給段祺瑞在南京安排的住所,雖然一開始把段祺瑞接近臨時總統府,可畢竟說穿了目前段祺瑞沒有任何的公職在身,是不適合住在總統府的。


    各界都希望得到段祺瑞對目前局勢的看法,於是段公館外幾乎被媒體圍個水泄不通,各國外交人員也一個接一個的來探段祺瑞的口風,尤其是曾經擔任過日本駐華公使的日置益更是緊張。


    “...閣下,您是中國最德高望重的領袖,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高抬貴手吧。”


    段祺瑞看著跪在地上的日置益,內心的感受簡直就像是沙漠裏吃冰鎮西瓜一樣爽,昔日這日置益是何等的飛揚跋扈,如今就像一條狗一樣的跪在他的麵前。心中得意之餘,假惺惺的讓徐樹錚去扶起對方,口中溫和地道:“中日兩國千年友好,一衣帶水,能幫忙的我段某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閣下,多謝閣下!”日置益幾乎激動得快哭出來了,剛爬起身的他,又立即撲通一聲跪倒磕頭感謝。


    段祺瑞再次讓徐樹錚把他扶起,口中道:“李不凡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太年輕氣盛了。殊不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雖然日本當年也欺人太甚,尤其是對北洋元老李鴻章老大人,簡直是往死裏逼。可咱們不能被狗咬一口,也去咬回來吧?可是他說得也有道理啊。禮尚往來是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日本人這些年對我中華的‘深情厚誼’如果不還回去,那豈不是丟了我中華文明禮儀之邦的顏麵?”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日本人還在為這件事情而求情,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李不凡已經更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目前張羅布局的幾乎都是在戰後對列強的事情,也不知道日本人知道真相會不會給氣死。


    日置益開始聽到第一句還麵露喜色,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可聽著聽著心裏已經完全不對味了,心底哇涼一片。他哪還能聽不出來?中國人這是在翻舊賬了,自從甲午戰爭開始,中日哪裏還有什麽‘深情厚誼’,日本差點沒逼得中國走投無路。段祺瑞相對李不凡而言是鴿派,可當時在老北洋中,段祺瑞和徐樹錚的組合也是崇尚實力的鷹派,能不惱火日本的所作所為?


    好在段祺瑞並沒有窮追猛打,接著道:“不過戰火延綿,受苦的都是老百姓,老夫於心不忍啊。老夫還是有點薄麵的,會盡量勸說李不凡適可而止。不過,諸位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老夫不是總統,而是一介布衣,一個沒有實權的老頭子而已。”


    段祺瑞的話在各方聽來,卻顯得意味深長,不過至少一個信息是明確的,就是他的政治觀點和李不凡是不同的...


    ps:收藏還不到500,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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