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剛剛落下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氣勁從湖泊核心的一處涼亭之中悍然爆發。


    朝著湖畔茫茫衝蕩而來。


    厚重如山!


    “糟糕,是鶴婆婆的聲音!”謝古陽麵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都跟著哆嗦起來:“蕭北辰,快回來。鶴婆婆發飆了。後果不堪設想。”


    陳蒼龍更直接,猛然上前拽住蕭北辰的手:“蕭北辰,千萬別亂來。這可是橫霸此地七十年的鶴婆婆啊!”


    其他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悚的說不出話來。


    大夥兒抬頭看去,隻當那恐怖的氣勁要朝蕭北辰這邊衝襲而來。


    然而——


    轟轟轟!


    那氣勁衝襲的方向並不是蕭北辰這邊,而是另外一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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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回事?


    蕭北辰都感到詫異了。


    剛剛轟擊護湖法陣的人,不是自己麽?


    還是說,剛剛還有人也在轟擊護山法陣?


    蕭北辰立刻轉頭看去。隻見氣勁衝襲的方向位置……


    那是榮玉榮清張青葉洪真雷一邊。


    萬千氣勁,如龍似虎般一躍衝護湖法陣,朝著榮玉等人狂奔衝襲而去。


    真正的山洪之力!


    張青葉瞬間被擊飛吐血。


    阿六等等諸位高手,也都被擊飛吐血。


    連洪真雷都無法避免,被打飛吐血。


    山洪之力,太過可怕。


    “我去,這隻是鶴婆婆的一聲怒吼,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太恐怖了吧!”


    “護湖法陣都還沒啟動,僅靠著一聲怒吼就這麽可怕。我們還如何越過這黑水熔岩湖啊。”


    “這一吼,我們就擋不住,要死了啊……”


    眾人,紛紛感到絕望。


    正時候,榮玉和榮清抬手就要抵抗那衝襲而來的洪流氣勁。


    轟!


    兩位女子,同時出手硬剛。


    榮玉更是展現出了接近化氣境的超凡手段,配合稍遜半籌的榮清。兩個人的合力極其恐怖,但仍舊無法抵抗這股滔天氣勁的衝襲。


    被推的步步後退。


    榮清麵色蒼白無血,嘶聲大吼:“大姐,這山洪之力太過強悍,我們頂不住。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榮玉也感覺到了死亡級別的威脅:“真沒想到啊,這鶴婆婆隨手一聲怒吼就有如此恐怖的神威。血巫少主,你還不出手麽?!”


    血巫少主!


    “我來!”


    一聲怒吼!


    隻見一個穿著血色西裝的青年踏步而出,手中捏著一個血色的法印。周圍立刻陰風大作,萬千血色的氣息橫貫倒流,迎擊而上。


    轟!


    兩股絕世氣勁轟然衝擊在一起。


    引動大地震裂,狂風肆虐。


    饒是如此,這位血巫少主仍舊被那氣勁轟擊的後退了十幾步。這才擋下來。


    一擊過後,風雲散盡。


    呼!


    全場所有人總算鬆了口氣,心態慢慢恢複了平靜。


    噗!


    血巫少主魏少良吐了一口鮮血,陰森森的看著前方湖泊:“不愧是成名天下的鶴婆婆,一手鶴鳴就有如此可怕的神威。但我魏少良,可不懼怕你呢。”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魏少良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大吼:“鶴婆婆,別躲在護湖法陣裏了。有本事,出來和我一戰!”


    湖泊之中,毫無反應。


    魏少良再次大吼:“鶴婆婆,本少主今日要踏入武侯墓。你有種,就出來和我一戰!”


    “有種,出來和本少主一戰!”


    聲勢滔天,滾滾雷動。


    震的大夥兒耳朵都陣陣發麻。


    可,湖泊內毫無動靜。


    眾人抬頭看去,隱約看到湖心黑水之地的涼亭之中,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眾人。


    一動不動。


    慕紫嫣指著那涼亭:“陳老,上麵坐著的,應該就是鶴婆婆了吧?”


    陳蒼龍道:“沒錯。黑水熔岩湖。一半黑水,一半熔岩。黑水之心有一個涼亭,熔岩之心也有一個涼亭。其中黑水涼亭之上坐著的就是鶴婆婆。多年來,她一直坐在涼亭之中。極少離開。”


    蕭北辰放眼看去,隻見涼亭中的那個老人,已垂垂老矣,暮氣沉沉。


    感覺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將死之人。


    可,卻有一股令人不敢小覷的味道。


    麵對血巫少主這般的挑釁,還能紋絲不動。


    這份定力,就非常人可比了。


    茅秀珠此刻道:“不對啊。這是太極鐵鎖。有兩個鎖眼。兩個涼亭就是太極鐵鎖的兩個鎖眼。怎麽隻有黑水之心的涼亭有人?熔岩之心涼亭的應該也有一個人駐守才是。如此才符合陰陽風水之道。”


    蕭北辰微微吃驚,但的確沒看見熔岩之心的涼亭之上有人。


    “陳老,熔岩之心涼亭的人呢?”


    陳蒼龍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和謝老弟來過這裏多次,都未曾見到上麵有人。會不會……這個人壓根不存在?”


    茅秀珠一頭否定:“不可能!太極風水鐵鎖,一定有兩個鎖眼。不然就沒必要設置太極鐵鎖了。”


    陳蒼龍和謝古陽對望一眼,神色吃驚。


    竟然還有一個人……


    蕭北辰道:“別糾結了。一會問問鶴婆婆就知道了。現在先看看鶴婆婆會如何應對血巫少主。”


    原本,蕭北辰打算破陣。


    可看到鶴婆婆針對的對象是血巫少主後,反而不著急了。


    正時候,血巫少主還在出言挑釁,態度越發的囂張。


    “鶴婆婆,七十年前,我爺爺魏穀芳登臨此地,憑借一手絕世血巫大法將你打傷,越過黑水熔岩湖,強勢踏入武侯墓。若非我爺爺遭到詛咒誅邪,這武侯墓早就是魏家的。”


    “七十年前,我爺爺能重創你,今日的我,也可以!”


    “躲在法陣裏算什麽本事,有種出來啊。”


    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過了許久,黑水涼亭之中才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你,實力太弱了。才三階巔峰化氣境而已,還不值得我出手。讓你爺爺來還差不多。”


    血巫少主大聲諷刺:“明明就是膽怯,還敢說大話。真是厚顏無恥啊。若非靠著護湖法陣,你豈是我的對手?!”


    “老東西,有種,別躲在裏麵。出來和我一戰。”


    哼!


    涼亭之中的鶴婆婆冷哼一聲:“七十年前,你爺爺魏穀芳不過是靠著偷襲誘騙的手段才重傷了我。若是正兒八經的對決,他又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


    “再說了,當時可沒這護山法陣。這法陣是五年前建立起來的。為的就是應對越來越多覬覦武侯墓的強者。斷了這些惡徒的念想。”


    “隻有破陣而入的人,才值得我出手。要麽破陣進來,要麽給我滾!”


    說完,鶴婆婆抬手一揮。


    轟隆!


    一道絕強的氣勁繼續橫貫而出,如奔騰的水浪,一躍衝出法陣,直奔魏少良而去。


    隻一個照麵的時間,魏少良就被擊飛十幾米,吐血。


    噗!


    血巫少主張口吐血,神色驚悚:“剛剛我還能抵抗她的氣勁洪流,沒想到這老東西方才沒盡力……”


    再次看向那涼亭,血巫少主神色多了幾分凝重,已不敢太過放肆了。


    “魏少,你沒事吧?”榮玉這時候走過來慰問關心。


    血巫少主捂著心口,恨聲道:“沒事。這老東西不過是靠著護湖法陣的加持,才讓自己的實力倍增。若無這法陣,我未必不能擊敗她。”


    榮玉鬆了口氣:“可這護湖法陣未免太過強大了……這老家夥躲在裏麵一直不出來,可如何是好?”


    血巫少主咬牙道:“不著急,等我爺爺過來。即可破了這護湖法陣。”


    “你爺爺?!”榮玉大驚。


    魏穀芳,不是在七十年前就被詛咒誅邪而死麽?


    怎麽……


    血巫少主仿佛看穿了榮玉的想法,狠狠道:“我爺爺若是死了,我今日又怎麽敢來這裏?”


    榮清大驚失色:“那魏老此刻身在何處?”


    血巫少主道:“過去七十年,我爺爺大部分時間都在黑蛇沼澤。五年前,這法陣出現後。我爺爺便一直想破開法陣的辦法。”


    榮清越發動容:“找到辦法了?”


    血巫少主自信滿滿道:“當然!不然我今天也不會來了。”


    榮清表示不敢置信:“如此強大的法陣,需要怎樣的通天手段才能破啊?”


    血巫少主陰笑道:“我血巫門有的就是鬼神莫測的手段。等我爺爺來了,一切答案自然揭曉。”


    榮玉拱手道:“此番倒是我低估了五台山,沒帶足人馬。隻好仰仗魏少了。”


    血巫少主道:“這是交易,是我應該做的。不過事成之後也請榮夫人履行承諾,借用平南王府的權柄,洗白我血巫門一派。”


    血巫門,那是極其凶惡殘忍的門派。靠著吸收嬰兒和少女的陰氣血液為生,天地不容。


    惡名在外,人人得而誅之。


    榮玉絲毫不覺得什麽,爽快答應:“好!”


    血巫少主道:“有榮夫人這話,我就安心了。等爺爺來吧。應該快到了。”


    說完,眾人不再多說,靜靜的等待著。


    過不多時,外麵傳來一陣沉厚的腳步聲。


    噔噔噔!


    隻見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老者,半佝僂著腰,一步一個腳印走來。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身上的氣息,沉厚詭異,穩健如山。


    走到湖畔,老人抬頭看向黑水之心的涼亭:“鶴婆婆,好久不見啊。”


    唰!


    涼亭之中的聲音微微動容,很快恢複了平靜:“老東西,你還敢來這裏。七十年前遭的罪還不夠麽?”


    這個老人,便是魏穀芳。


    魏穀芳道:“七十年前,我就是因為見到了血煞的超凡能力。見到了隗英的棺槨。看見了她身上的非凡之力。雖然我被血煞浸染,但我至今不是還沒死麽。”


    “這股力量,太可怕了。這是我魏穀芳此生唯一的追求。”


    誒!


    鶴婆婆長歎:“老東西,這股力量不屬於修行界,甚至不屬於普通世俗。不是凡夫俗子能得到的。你……吸取的教訓還不夠多啊。”


    魏穀芳蒼涼笑道:“鶴婆婆,你在這裏駐守了七十年,所謂的不過就是一個承諾罷了。你的青春,家庭,子女都沒了,都耗在這裏。值得嗎?”


    鶴婆婆道:“值不值,隻有我自己才知道。”


    魏穀芳:“難道,你自己不想得到隗英的超凡能力麽?”


    鶴婆婆道:“隗英的能力,不屬於普通武道修行範疇,普通人得到,不過是禍害一方的血煞和毒誓。隻有擁有隗英一族血脈的人,才能夠執掌這種能力。老東西,你又何必強求呢?這樣隻會害人害己。”


    魏穀芳:“得到這大能力,我可以有大成就。這就足夠了。既然說不動你,我隻好強行破陣了。”


    說完,魏穀芳拿出一根血色的權杖,上麵雕刻著無數血色的符文,看上去古老而神秘。


    “這是我血巫門老祖留下來的血巫權杖,由大血巫親自雕刻八百符文,蘊含八百陰血之力。足可破你這護湖法陣。”


    魏穀芳自信滿滿,抬起權杖的瞬間,也揚起了萬千血色的詭異力量。


    “嗡嗡嗡!”


    隻見權杖之上的無數符文都在流動,仿佛活過來了似的。每一道符文閃爍的同時,都釋放出滔天陰血之力。


    魏穀芳周圍十米之地,都被一股血色的氣息所籠罩。


    詭異,陰森可怕。


    “血巫權杖,陰血矛,破!”


    權杖凝聚成一股血色的陰氣長矛,長達十丈。猛的刺向護湖法陣!


    頃刻間鬼哭狼嚎,陰血矛如有神助,如一位巨人手握長矛,猛的刺了出去。


    轟!


    法陣瞬間被激發,蕩漾出一層淡灰色的氣流隔膜,穩穩的擋下陰血長矛。


    護湖法陣,隻微微波動了一下。已讓陰血矛寸步難進。


    “哦?竟然被擋下了?這法陣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魏穀芳深呼吸一口氣,麵色有些蒼白。


    “陰血矛,再起。給我破!!”


    再次出手,更強的陰血矛狂飆而刺。


    仍舊無法撼動護湖法陣分毫。


    接連三次失敗後,魏穀芳終於停手了,滿臉詫異:“怎麽可能啊?這可是我血巫老祖留下來的血巫全場啊。那可是平江血巫的第一根權杖啊。”


    血巫老祖,比魏穀芳還老。


    當年魏穀芳就是跟著血巫老祖修習了一身血巫的法門,最後才在西陵創立了血巫門。


    這根權杖,那是真正大能者的法器啊。


    竟然……不能撼動這護湖法陣?!


    血巫少主,榮玉和榮清都看的目瞪口呆。


    他們唯一指望的魏穀芳,都無法破開這法陣……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鶴婆婆哼了一聲:“你血巫老祖固然厲害,但在這護湖法陣麵前又算的了什麽呢?你可知道……這護湖法陣是誰建立的?”


    魏穀芳萬分不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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