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九人小組為線,安天偉牽出了一個隱藏於龍虎山內部的重要內鬼。


    這個內鬼不查出來,龍虎山絕無寧日。


    現在條條線索都指向了執法堂,玄極子二話不說,立即起身去了執法堂。


    這位隔世經年的老道人,此時心裏頗有些百感交集。


    執法堂的弟子且不說,但執法堂裏麵的幾任長老和堂主,跟玄極子都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龍虎山存世這麽久,玄極子選擇閉關,有避世之慮。


    執法堂則是因為刑律過甚,和長清子的無為而治不是一個路數,也選擇了避世。


    避世之人相互間總是有著一些共同的話題,雖然玄極子於後山清修,但後山避世之所裏的人,總有往來,自成世界,不受凡俗滋擾。


    長柳真人和玄極子差了一個輩分,行事風格卻頗得玄極子賞識。


    雪藏執法堂,玄極子在這個事情上對長清子是頗有些微辭的。


    可是,現在,內鬼便出自於執法堂,讓玄極子頗有些世事變幻之感。


    想想長柳真人曾經執晚輩之禮到他的閉關之所偶有覲見的情形,心下感慨良多。


    這次執法堂的出山,堂中長老隨之出山的隻有一人,是長柳真人這一脈師叔輩的人物玄華子。


    玄華子淡泊世情,絕不會成為光複之翼的內應,這一點玄真子非常清楚。


    那麽剩下的唯一目標人選,就隻剩下長柳真人!


    位高!權重!又能適時掌握執法堂巡山隊的路線,除了長柳真人,玄極子再也想不到第二人選!


    “長柳!誤我龍虎山!”玄極子暗恨陡升,腳下加快,很快便到了執法堂的高殿大門之前。


    “長柳,出來見我!”玄極子大吼了一聲。


    長柳真人正在執法堂之中,與玄華子議事,陡然聽到玄極子的大吼之聲,疑惑不解的帶著疑問之色看了看玄華子。


    “我也不知道你觸著了他的哪根刺毛了。他身上的刺毛多,說不準一個不注意就觸著了。你去迎迎他,這個時候態度好一些。”玄華子樂嗬嗬的說道。


    “好!”長柳真人起身,神色冷峻的步出了空闊的執法堂。


    出了大門,長柳真人見到了正一幅盛怒之狀的玄極子,心下有些打鼓。


    “師伯!”


    “哼!還知道我是你師伯!你師傅倒是教出來了你這麽一個好徒弟!”玄極子嘴裏嘴著火,腳下挪步,進了執法堂之中。


    長柳真人畢竟是執法堂堂主,需要權威,玄極子也不會真的當著弟子們的麵開削。


    進了執法堂,玄極子的怒氣不消,反而更有熾盛之意。


    玄華子看到玄極子這般狀態,眉頭微皺。


    以玄華子對玄極子的了解,如果不是有大事,玄極子不至於這般不問青紅皂白的登門問罪。


    “師兄安好。”玄華子也迎了上去。


    “好?一點都不好!”玄極子道,回過頭惡狠狠的又瞪著長柳真人。


    “師兄,何事動如此大的肝火?”


    “你問問你的這個師侄!問問他,都幹了什麽好事!”


    玄華子和長柳真人都是一頭霧水,滿臉不解的看著玄極子。


    “怎麽?敢做卻不敢承認了?”玄極子更怒。


    “師伯此言何意?”長柳真人神色一正,執法堂堂主的威嚴自現。


    “何意?好!既然你不承認,那麽我便來問你!你執法堂巡山弟子的路線安排,都有哪些人知曉?”


    “這個……隻有我一人知道。”


    玄華子也點點頭,表示此事機密,他也沒有過問此中細節,都是長柳真人一手親自安排。


    “既然隻有你一人知道,你還有何話說?”玄極子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態。


    長柳真人更加疑惑不解,便又追問了一番。


    玄極子見長柳真人始終裝無辜,心下的怒意直衝頭頂。


    來之前,他還抱有著一線希望,如果說長柳真人的伏罪態度好,說不得還能網開一麵。


    現在長柳真人抵死不認,隻能說明光複之翼的這顆暗釘,已經準備死心塌地的要與龍虎山為敵!


    “你做了什麽,還來問我!師弟,我問你,天師府律條第一是什麽?”玄極子向玄華子道。


    “不得背師欺祖!”玄華子心裏格登了一聲。


    “既然如此,師弟,請掌門!”


    玄華子麵色大變。


    以規律第一條加上請掌座,這兩個動作結合於一處,所代表的意義顯而易見!


    在天師府,一旦有高層的人物觸犯規條,如果不到罪大惡極的地步,不會請掌門,最多隻是長老開個眾議。


    一旦上升到了請掌門的地步,那便類似於三堂會審,是最高的辦案程序了。


    事關重大,玄極子又是盛怒而來,玄華子也不敢怠慢,一閃之間便沒入夜色,去請長清子。


    長柳真人的臉色亦有些蒼白,但整體波動卻不大。


    他很坦然的與玄極子對視,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發一言。


    正忙於宗門大典事務的長清子,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會被玄極子請來會審。


    盡管他一百個不相信長柳真人會是背叛天師府之人,但玄極子之請,他不得不來。


    既然知道了玄極子的用意,長清子想了想,暗歎一聲,便進入到了一間暗房之中,拿出了一張天師符。


    天師符是鎮府之寶,鎮壓天師一脈的氣運千餘年而不斷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動用。


    長柳真人在天師府之中位高權重,積威甚隆,如果真有問題,天師符不出,必會有一場大戰。


    帶著天師符的長清子和玄華子一起到了執法堂。


    一路上玄華子都沒有說話。他雖然避世,但是從玄極子和掌門長清子的身上,都感覺到了一場大風暴的孕育。


    長清子、玄極子、玄華子,天師府三大巨頭會麵,分犄角之勢,將執法堂長柳真人包圍於其間。


    “會堂!”玄極子的沉聲道。


    四人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長柳真人於此時反而一臉鎮定,看不出來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已經走到了開堂這一步,長清子便也須做足程序。


    執法堂的正中,有先祖的畫像高正懸於殿堂,長清子便於畫像之下落座。


    玄極子和玄華子左右兩側分坐。


    長柳真人此時無位可坐,立於三巨頭半包圍的中間。


    長清子從懷裏鄭重其事的請出了天師符,擺在自己的正前方,神色嚴肅。


    “長柳師弟,今天會堂,事關重大。事急從權,當此宗門大典即將開典之際,我們需要一個真相。”長清子道。


    “師兄旦有所問,長柳自是知無不言。”


    “好!師伯,請。”


    玄極子當仁不讓,便將今日夜裏觀星台發生的一切如實道來。


    長清子和玄華子越聽越覺得事關重大。


    當玄極子將事情一並說完之後,六道嚴厲的目光,都落到了長柳真人的身上。


    長柳真人承受三大巨頭的威壓,渾身一震。


    “依師伯之言,我確實有重大嫌疑。”長柳真人道。


    “我倒是希望,你能夠自證清白!”玄極子怒氣衝衝,這句話倒是出自於真心。


    “我不能!”


    “你!”玄極子一拍麵前的桌子,霍然起身:“那就是說,你承認了?”


    長柳真人卻搖了搖頭:“不認!”


    連長清子這麽好的脾氣,都皺了皺眉頭。玄華子則是一幅若有所思之狀。


    實在是長柳真人太過於鎮定了。


    這份鎮定,到底是來自於他的問心無愧,還是說他的心理素質已經到了一個令人恐懼的高度?


    “師弟,現在有了他證,我想聽你的自證!嫌疑畢竟隻是嫌疑,不是定案!”長清子道。


    “掌門。依玄極子師伯所言,我確實是唯一的懷疑對象。但是,我對龍虎山忠心可表日月!”


    長柳真人的神情不似作偽,他對著懸於正堂之上的師祖像一拜。


    “掌門,各位師伯。我是執法堂首座,自知法不容汙!可是師伯今日所說,都是出自於一位外人之口!難不成,一個外人就能斷我龍虎山執法堂首座的清白?”


    “這個不用懷疑,安小友是我龍虎山的同盟和朋友。”長清子道。


    長柳真人神色清冷,掃視了一遍全場。


    “難道,掌座能信一個來路不明之人,卻信不過執法堂首座?此事,豈不荒謬?”


    “長柳啊,你說說你的問題就好,何必牽扯上安小友?”玄華子見長清子和玄極子臉色都有些難看,便出來圓了個場。


    “師伯,是安小友汙我!”長柳真人一挺胸膛。


    “這……唉……”玄華子覺得無話可說。


    執法堂堂主,在龍虎山的地位頗高,因安天偉一人之言而會堂,如果不是因為場境特殊,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長柳真人的執意並沒有錯。


    隻是,難道說這個時候,繼續打打太極?讓這場會堂,雷聲大雨點小的就這麽過去?


    嫌疑有,但苦於證據不硬!形成不了完整的證據鏈條,長柳真人不認,這欺師背祖的大罪,哪能輕言而決?


    而在觀星台盯著九人小組動靜的安天偉,做夢都沒有想到,玄極子竟然搞出了會堂這麽大的動靜。


    他的本意是讓玄極子暗中觀訪,以查異動,再和他這邊響應一下,必不難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九人小組不可能一直這麽潛伏下去,八卦陣遲早會布置起來,新的命令總會下達。到時,執法堂有無內鬼,一目了然。


    可玄極子老道的脾氣太正太剛,加以涉及長柳真人,怒氣攻心之下,失了方寸,也讓安天偉平白無故的背了一次斷人清白的黑鍋。


    而在三巨頭會堂審案正起勁之時,九人小組突然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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