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農革命軍空軍的射擊是靠一套傳動裝置操縱固定在飛機機翼兩邊的兩支步槍。“呯呯呯呯!”幾聲槍響之後,北洋軍的觀測氣球上出現了好幾個洞。飛行員本想再打幾槍,卻沒有繼續扣動扳機。把手從射擊控製器上放開,飛行員在北洋那長長的火車隊列上空拉了幾下航拍操縱杆。這才調轉機頭飛向簡易機場。在空中,伴隨著一連串驚叫,北洋軍的觀測氣球緩緩的開始下降。


    簡易機場上煙霧還沒有完全散緒。患茉謐怕絪hihou因為出了故障而墜毀的飛機機頭部位還冒著煙。周圍的同誌們拚命用沙子和黃土往尚在燃燒的機頭部位猛撒,力圖撲滅火頭。看到有新的飛機返航,地勤人員二話不說,在墜毀的飛機上套上繩索,二十個人發生喊,就把飛機拉開,讓出跑道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飛機墜毀,飛行員把所有的雜念排除出腦海之外,聚精會神的操縱飛機開始降落。陳克作為空軍的締造者,早就預言過大部分事故都會在起飛與降落時發生。事實也證明陳克的預言沒有錯。所以每一位飛行員都有過無數次的背誦著各種操縱流程的經曆。更要訓練任何時候臨危不懼的心態。


    飛機在地勤人員擔心的視線中安全降落了,等飛機挺穩,飛行員已經解開安全帶,從飛機裏麵蹦了出來,他向著飛奔而來的地勤問道:“有沒有人員傷亡?”


    “老天保佑,著陸的時候飛機起落架斷了一根,飛行員沒事。”地勤人員慶幸的答道。


    這下飛行員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出事飛機的飛行員一臉沮喪的坐在草棚搭的臨時機庫中,他一臉懊惱的與兩名同樣懊惱羞愧的維修機師坐在安全負責人員麵前回答問題。這也是人民黨的規矩,任何實際經驗都需要積累。


    不久,另外一名飛行員也飛了回來。他下了飛機之後就找上方才安全降落的飛行員。“劉隊長,你怎麽不對著北洋的氣球多打幾槍?”


    劉隊長搖了搖頭,“大家都是在天上飛的,要是對射,那生死由命。可一邊倒的讓他們摔死,我還真幹不出來。北洋就那兩個氣球,你怎麽樣對付他們另外一個的?”


    後麵降落的飛行員笑道:“我原本怕人說我對敵人手軟,看你沒有下死手,我也就打了幾槍讓他們下去算了。打仗是一回事,屠殺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怕讓人罵,我頂多和你一塊挨罵。”


    此時地勤已經卸下照相機,而情報人員也跑來讓兩位飛行員回去把觀測情況給畫出來。


    劉隊長一麵畫一麵說道:“北洋現在非為三部分,一部分在北邊試圖突圍,一部分在南邊防禦,還有一部分守著火車。我看好像還有人在地上挖坑,不過不像是在挖戰壕。”


    鉛筆沙沙在地形草圖上畫著x,很快就把北洋軍的布置給標誌出來。


    這些草圖由通訊員騎馬送去師部,師部的參謀科又將不同飛行員畫出的標誌比較對照,大概推斷出敵人的兵力分配。


    對北洋軍的兵力分配,參謀科的評價是,“純粹找死”。


    “想防守就列一個圓陣,這麽分成三塊,不就是讓各個擊破的麽?”


    “一點梯次都沒有,就知道死守火車。好歹也以炮兵陣地為核心擺一個陣勢。這還能讓炮兵盡可能支持防禦戰。”


    “也不能這麽說,如果咱們直接從南邊動手,北洋軍南部集團往北一退,這防禦陣勢就構成了。”


    “往後退,好歹也挖幾條戰壕。這大平地上退下來不就放羊了。集成一堆,飛機炸幾回他們就敢炸窩。”


    “他們不是也在挖坑麽?”


    “那不是挖戰壕,昨天傳來的消息。北洋在挖井呢。”


    “他們也許是埋設地雷呢?”


    “北洋軍有用雷區掩護側翼的概念?”


    工農革命軍的戰鬥經驗是遠遠不足的,不過這支年輕的軍隊好歹師承解放軍的戰術體係,年輕參謀們對北洋軍的軍事布置完全看不上眼。嘲笑的態度極為明顯。


    正在這時,康文正進了參謀部,一進門就問道:“同誌們有什麽看法麽?”


    草圖立刻就被貼上了黑板,“從這裏直奔北洋軍的火車停靠處,先占據這個高地,布置機槍和炮兵陣地,就能完全控製局麵。”


    人民黨的戰術套路非常清晰,平原地區控製高地,對敵人的火力點實施壓製,接著一處處摧毀敵人的關鍵點。這些已經無須討論。


    “空軍部隊的同誌說北洋軍在高地上麵當下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兵力,很可能沒有機槍陣地。”參謀一麵說一麵微微搖頭。三人行必有我師,作為錯誤經驗的教師,北洋軍實在是夠稱職。


    康文正看了一陣地圖,點頭說道:“按照這個思路編製進攻計劃。”


    “要不要等航拍照片送過來?”參謀提醒康文正。


    康文正答道:“航拍照片送來也就晚了,先對著地形圖布置吧。等的時間越長,敵人變化越大。”


    半個小時用來修改各種作戰計劃,等修改完,航拍照片也已經送來了。飛行員們的記性極佳,草圖與實際情況相差無幾。又過了半個小時,一直處於一級戰備的部隊按照計劃開始動身行軍。


    “一點兩麵”根本不用向部隊贅述,進攻敵人時集中力量突破一點,得手之後迅速擴大戰果,正麵進攻與側麵迂回包圍、分割、穿插相配合。有了照片之後,進攻要點完全確定了。


    偵察騎兵們這幾天浴血奮戰,將北洋的偵查隊徹底排除在工農革命軍的隱蔽區域之外。連各種隱蔽行軍路線都已經確定好。平原地區隻是一個大概說法,也有高低起伏的地形。靠了迷彩服提供的最大限度隱蔽效果,步兵以連為單位,紛紛運動到出發陣地。


    “咱們連作為尖刀連,要離敵人越近越好。”二團一營一連連長低聲對排長班長們說道,他用手指指著照片的一處地方,“一會兒都跟著我實施敵前運動,運動到這裏。”


    排長班長們都目瞪口呆,大家方才都極為隱蔽的觀察過敵情,那處陣地距離北洋軍的直線距離不超過300米。運行到那個地方去,一個衝鋒就能衝進北洋軍大隊人馬裏麵去。


    “連長,這地方要經過兩個缺口。北洋軍有可能會看到咱們啊。”三排長說道。


    連長低聲說道:“這兩個缺口要匍匐著過去。一會兒副連長指揮部隊跟進,我先帶著偵查班過去探路,要是我們被發現了,咱們立刻就開始衝鋒。如果我們沒有被發現,按照次序逐次通過。一排最後過。”


    聲音雖低,可連長那股態度根本不會給人任何誤解。


    “為什麽不讓我們一排先過?”一排長很不高興。一般來說,各部隊裏麵能排上“一”的,都是最善戰的部隊。理應在最前麵。


    “萬一經過這兩個缺口的時候被敵人發現,一排就立刻要打衝鋒。你們想不當尖刀排也不行。”連長低聲笑道。


    聽了這個解釋,一排長立刻精神抖擻,“放心,我們一排絕對不含糊。”


    安排完了工作,作為主攻隊伍的連隊,連長的帶領下,弓著腰連爬帶滾的開始進發。不管事前多麽慷慨豪邁,真的向著敵人摸過去的時候,同誌們心裏麵依舊打起了小鼓。部隊以排為單位依次前進。看著連長和偵查班的戰友們在最前麵以矯健的動作快速前進,跟在後麵的同誌們心裏麵都相當的欽佩。


    連長帶頭,指導員在中間負責指揮,副連長在最後押隊。除了排長低聲反複交代班長和副班長們,“不要讓同誌們把槍豎起來,平著拿。”其他動作都是後麵的部隊學著前麵的部隊進行。


    特別是兩個缺口處,先是兩個偵查班的同誌率先匍匐著爬過去,連長其次。這次排長們的叮囑又變成了,“不要撅屁股,貼著地。不要看別人,專心感受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完全貼著地麵。”


    整個連隊兩百多人,運動中真正說話的沒幾個,指揮戰士們的實權完全是由各個班長排長承擔起來的。連長、副連長、指導員在最前麵則以身作則,或者靜靜的觀察。整支部隊安靜的靠近了北洋軍的陣線。


    悄悄的摸到距離北洋軍不到300米的地方,那裏是一個凹地。戰士們躲在一道一米多高的陡坡後麵,隻要登上這個陡坡,尖刀連就能居高臨下的麵對北洋軍中央集團的陣列。尖刀連距離北洋軍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北洋軍隊伍中的說話聲都能聽到。


    放眼往回看,除了能看到後麵跟進部隊最前麵的幾個聯絡員之外,其他部隊的同誌完全瞅不見蹤跡。盡管知道後麵的同誌們絕對不可能躲起來,尖刀連連長心裏麵依舊感覺到有點發毛。同誌們隱蔽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連長壓低聲音說道:“最後說一次,衝出去了就要猛打、猛衝、猛追。站在哪裏不動,就是讓北洋軍當靶子。按照原計劃走。”


    聽到的同誌原話不差的開始給旁邊的同誌低聲耳語,這也是人民黨訓練時候的傳話遊戲之一。在不同強度的鼓聲中傳話,看哪個連隊能夠把話一字不差的傳遞到最後。訓練多次之後,部隊對此已經非常熟練。


    看最後幾名戰士打出了接到命令的手勢,連長向一排長猛的揮動了手臂。副連長已經進入了一排,他與工兵們已經用工兵鏟在斜坡上鏟出了幾個踏腳的地方,簡易的梯子也已經豎起來。一排長帶著一班開始向上運動。


    尖刀連根本不用留什麽預備隊,副連長跟著一排,副指導員跟著二排,連長跟三排,指導員跟四排。衝出去之後就是猛衝猛打。


    連長的心髒跳動的快起來,可接下來的運氣令他都感到意外。一排上了斜坡之後,北洋軍硬是沒有發現。整個連隊按照順序紛紛上了土坡。這居高臨下一瞅,之間北洋軍們聚成好幾團,一個個或站或坐。卻沒有絲毫的防備。連長眼尖,甚至瞅見有北洋的士兵們偷偷在那裏玩骰子。


    “!同誌們射擊!”在沒有任何隱蔽靠近的可能後,連長也不再壓低嗓音,他雷鳴般的吼聲在土坡上響起。


    尖刀連的同誌們開始猛烈射擊。二百多條五連發的漢陽造片刻就把一千發子彈打進了北洋軍中,莫名其妙的北洋軍被一片片打倒。


    “司號員,吹號!”在同誌們更換彈夾的同時,連長起身吼道。幾乎是同時,“滴滴答答”的軍號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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