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伯突然一臉陰險的發出一聲斷喝!


    這聲大喝,風雲色變,天地失色,使得功力稍淺的蘇磨、孫驢、血鳶尾、唐水、花茶、何嗬嗬、梁烹炒、嶽飛,全坐跌坐於地,修為較高的孟朱雀跟唐玄武兩人,也盤坐於地,運功相抗!


    本已負傷在先的峨眉生、談仙、四更,都暈厥了過去。↖,


    安東野慘然變色,虎目怒睜,長發虎髯,無風自飄。


    冷北城撫心冷道:“死不悔改!”


    說罷,冷北城祭起了“玉闕指”,右手五指迸出,射出一道比厲劍還要鋒利尖銳的白色劍氣,長達五丈三尺。


    安東野虎吼一聲,左手五指箕張,五縷冷寒的指風,疾拂布伯身前的穴道,並叱喝道:“饒你不得!”


    安東野同時施射的,正是一項不遇大敵、輕易不顯露的獨門絕技“裂虎爪”!


    兩大絕頂高手,一同撲殺布伯!


    布伯突然瞪目,擰轉身來,左手雙指拈花般輕輕一彈,一道青氣“嗤——”地迸出!


    “叮”的一聲,冷北城的指劍寒芒,便短了一丈,而安東野五縷爪風,也在半空中,凝住不前。


    安東野再度狂吼一聲,咬虎齒,破豹唇,“斬嶽刀”刀芒大長,抵死急斬布伯。


    布伯旋地大喝一聲!


    這一聲喝,如同二十四個武林一流一的高手,同時發力出聲,天地之間,doing給貫滿了魔力,安東野的刀芒,登時寸寸碎斷迸裂,所有的攻勢,也被完全摧散。


    布伯縷緩轉向冷北城,定定的看著他道:“我已將二十四個人的力量附於我身,我已是天下無敵。”


    冷北城神色淡漠,笑意裏帶著嘲諷,搖頭道:“要想做到‘天下無敵’,又談何容易?”


    布伯“嗬嗬”長笑,道:“我一喝,天地變色,聞者命喪,還不是‘天下無敵’!?”


    冷北城長歎道:“你最大的敵人,就是你自己。”


    布伯忽地瞋目大叱,掌中祭起一道青光,直斬殺過來。


    安東野怒吼一聲,腳尖一勾一挑,抄起地上四更的大砍刀,幻起一道無光,硬吃布伯這一斬。


    兵刃相交,火花飛迸!


    安東野連退三步,手中刀斷,滿臉的灰敗。


    布伯還待追殺,冷北城喝住,道:“布伯,你真的要食言而肥?”


    布伯“哈哈”笑道:“隨機應變,笑裏藏刀,虛與委蛇,扮豬吃虎,這些,可也都是我的拿手好戲,我若不故意示弱、假意講和,又怎麽能陳你們不備、一舉喝傷你們?


    今晚,要是我饒了安東野不殺,一旦他和雲端會合上了,辰源總樓主貼身保護太子爺、不能分身,我孤掌難鳴,還焉有活命的機會?到了那時候,他們會放過找嗎?我不但要殺你們兩個,也要殺你們的主子趙構小兒。殺趙構的人,現在這個時候,已經該得手了吧?如果已經成功,你們也該上路了;如果不慎失手的話,你們今晚,更是活不了!”


    這次,是嶽飛怒斥道:“布伯,你好歹也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你許諾答應過的事,竟然反悔不算數,‘青衣樓’跟辰源先生的顏麵,都被你丟盡了!”


    布伯“嘿嘿”的詭笑了起來,他道:“我就算出爾反爾,你們一群傷兵敗將,又能把我如何?”


    冷北城頗有些惋惜的道:“布伯,我聽家父冷酸靈先生,曾多次提及你,你以前可不是這般無賴透頂的小人,現在變成這樣子,是你心中所願嗎?”


    布伯獰笑道:“別在我的麵前,總提過去!人,總是會變的,對不對?當年,我家主人布青衣布先生,與你的死鬼老爹冷酸靈冷穀主,約戰‘黃山’‘天都峰’,爭奪‘中原五大高手’的席位,布先生與冷穀主在大戰之前,都打了一個主意,派遣各自的副手,去偷襲對手、試探對方的武功,冷穀主派他的‘玉闕穀’總管‘拔蘿卜,露意思’畢家鎖(參見《大風旗》卷第六、七章),來刺殺布先生,結果被家主打成內傷;而我,奉命去攻擊冷穀主,也落得個受創落荒的慘敗下場。


    有道是,‘父債子償’,冷酸靈既然已經作古,今晚,我便不更加能放過你!”


    冷北城疲倦的合上憂傷的眼睛,道:“你傷得了我嗎?”


    布伯一臉仇恨,一字一頓的道:“我豈止要傷你,我還要殺你呢!”話隨聲落,布伯長身而起,想冷北城撲殺過去!


    “冷爺當心!”嶽飛大喝一聲,挺槍截擊!


    可是,油滑似鬼的孟四海,他早有防備,他斷臂飛袖直擊嶽飛。


    嶽飛一時闖不過去,談仙、四更兩個重傷者,一時間掙,又掙紮不起,而血鳶尾、何嗬嗬、唐水、花茶、梁烹炒等人,又紛紛被唐月亮、峨眉生、孫驢、蘇磨逼住、纏住,情況也不容樂觀。


    安東野豎掌如刀,揮刀力斬!


    掌刀一發,布伯已涼到了冷北城的麵前,舉掌欲劈。


    冷北城陡地湛然睜開了雙目,布伯一掌堪堪拍在了他的“天靈蓋”上,然後狼狽的退了開去。


    下去。


    安東野一刀落空,見冷北城麵不改色,長出了一口氣。


    布伯站定,忽道:“這不公平!”


    冷北城道:“我們隻有兩個人,你卻有二十四個人,沒有什麽不公平。”


    布伯道:“你受了我一掌,不礙事吧?”


    冷北城輕咳道:“不礙事。”


    布伯居然一臉慈悲的道:“你身子骨弱,用不用暫時先療傷休歇片刻?”


    冷北城微笑道:“大可不用。”


    布伯一臉焦躁的道:“那我們能開打了吧?”


    冷北城道:“不能。”


    布伯似乎出乎意料,一臉詫異地道:“你們人多,又占上風,為何不打?”


    冷北城道:“給我一個非打不可的理由。”


    “什麽?”布伯一臉兀笑,失聲笑道:“別做作了,我和你是各為其主的敵人,打架還需要理由嗎?”


    冷北城道:“沒有人願意成為你的敵人,包括我冷北城在內,我也我不想做你的敵人。我隻是不讚同太子恒的無作為,你這樣幫他,是很不理智的。”


    布伯一臉傲慢的道:“世上的成功者,大抵是聰明的;也有許多愚蠢的人,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他不肯做不該做的事。我,不會!”


    冷北城笑咳,問道:“你不覺著,你和我之間的敵對和相鬥,就是最不該做的事情嗎?”


    布伯冷笑道:“你龜縮‘涼城客棧’裝病呻吟已久,此番為了區區的萬把兩銀子、重入江湖,豈不是為了支援我家太子爺的宿敵趙構小兒的嗎?”


    “錯了,”冷北城糾正道:“我支持‘康王’趙構,對付的是傷天害理、隻圖私利不顧國家百姓存亡安危的‘太子係’黨人,並不是對付你們‘青衣樓’。”


    布帛道:“但是,太子爺對我們‘青衣樓;有恩。”


    冷北城冷道:“請不要明珠暗投,請你棄暗投明。”


    布伯一臉陰沉的道:“何謂‘暗’?何謂‘明’?我家太子爺才是儲君正統,難道讓我去為趙構那犯上作亂的小兒賣命不成?”


    冷北城冷道:“太子恒暗弱昏庸,不是明主,媚外講和,亦非萬民之福;‘康王’殿下英烈敢用,天下英雄歸心,入朝主持抗金大計,實乃萬民福祉,情布伯先生,三思而定。”


    布伯一意孤行的道:“隨你們口綻蓮花,我也支持太子爺登基即位。”


    冷北城歎道:“人各有誌,不能強求。但是,你我之間,也未必就要互相殘殺、不死不休!”


    布伯死撐到底的道:“你姓冷的,支持與我家主子敵對的政黨宗親‘康王’勢力,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必須死。”


    冷北城歎道:“可惜布伯先生,一代武學宗師,奇才曠世,神功蓋世,但對世間俗惡名利,虛浮權勢,卻看得如此之重!”


    布伯一臉滄桑的道:“我今年已經步滿四十歲了,要是我隻二十歲,大業未成、大名未就,不要緊,我還有時間可以浪費;如果我今年三十歲了,大是未做、大功未果,也沒關係,我依舊有時間去爭取。但是,現在,我已經來不及了,我不能再虛擲光陰了,我不能白來到這花花世界一趟,我要輔佐太子爺登基,我要出將入相,我要身前八麵威風、身後萬丈榮光!”


    冷北城道:“但是,你自顧私利,不為大局,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到頭來隻怕是,身前惡名昭著、死後遺臭萬年。”


    布伯道:“我才不在乎什麽臭名惡名呢,千夫所指、遺臭萬年,也總比默默無聞無所事事的好,你就說曆史上的暴君酷吏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管拯救蒼生、還是殘害黎民,他們還是掌握了天下百姓的命運,以一人之力,左右萬億人的生殺大權,這才是人生在世的第一大快事!


    你們這些無知之徒,隻知道唾棄太子爺割地賠款、庸碌無為,但在我看來,太子爺隱忍求全,這才是真真的大智大勇。


    ‘康王’一黨,隻顧迎奉民意、無視古法、改革軍隊,卻不知敵意已深,夷忿已熾,隻滿足得了平民百姓一時的心口痛快,卻把國家的前途,推向萬劫不複的危亡深淵,不知攘外必須安內,到頭來,也隻有把大好的國家社稷,都一股腦的賠送了進去。


    李綱、龍傲骨、陳東、張所、潘鳳等一黨,一味的隻知好大喜功,不顧民命,滿口仁義,腐迂不堪,聖上把軍政大權,交給這些文弱無識且庸碌膚淺的書生,整日地高談闊論,紙上談兵,不切實際,一味浮誇,最終還不是斷送了國家社稷的前程命運。


    讓我支持這些趙構、李綱這些誤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我還不如襄助太子。太子爺至少能識進退,善知行止。老皇帝不長進,常年不理朝政,太子爺一麵投敵所好、用城池、土地、財寶、美女,穩住外敵入侵,一麵發兵平息宋江、方臘、田虎、王慶等內亂,內剿外撫、遠交近攻,這有什麽不對?


    遺臭萬年、還是留芳百世,這都是成功者給後代定論的,那唐代‘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是勝利者,所以,他的哥哥太子李建成跟齊王李元吉,便由他隨意汙蔑為‘奸佞小人’,曆史,是任當權者隨心所欲打扮得小姑娘,史書,不也是有當權者一言而決嗎?後世人不明就裏,便隨波逐流、人雲亦雲,真真是可笑可悲;但若是太子李建成贏了呢?曆史怕又是要改寫成李世民‘圖謀不軌犯上作亂’了吧?


    千百年的事情,又誰也說得準、料得定的呢?誰說曆史,就一定會站在你們的那一邊?如果這次,我家太子爺贏了,你們的主子趙構,就是‘不顧國家安危,矯詔王命、亂中奪權,死有餘辜’的孽子罪臣!”


    冷北城冷道:“我是江湖人,朝廷皇族內部的糾紛爭鬥,與我無幹;我們‘涼城客棧’,也隻做生意,不問國事。但這樁生意,這鏢我既然已經伸手接了,我就能扛得下來,無論李相給了多重的擔子,我都必須得承擔。誰要來阻擋‘康王’進京,那都是壞我的生意,也就是要做我的敵人,你想,有我在,我會讓你們‘青衣樓’得逞嗎?”


    布伯臉色一狠,就聽安東野道:“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本沒有什麽可非議的,但是,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無論布伯先生您如何的引經據典、掩過飾非,你助紂為虐、禍國殃民的嘴臉和本質,還是瞞不過天下人悠悠之耳目的!


    ‘太子黨’的大佬‘秉筆大太監’宦官王黼為逞私欲,勾結外敵,屠殺邊民;另一巨頭‘東南應奉局署理少宰’朱勔媚上求榮,采辦‘花石綱’,塗炭生靈,這都是人所共知,也是入神公憤的!


    你說民怨外亂,都是是‘康王黨’激進改革所造成的,其實正是你們‘太子係’媚外刮民、欺上瞞下而造成的。你布伯也算是一代梟雄,你為趙恒、王黼、朱勔、布青衣這些貪官汙吏,賣掉大好的年化和身手,真的值得嗎?”


    布伯懊惱了起來,他一臉懊惱的氣虎虎道:“我就是要殺了趙構小兒,你們這些傷兵敗將,要擋道礙事,我就先殺了你們!”


    這時侯,正當布伯就要撲殺這兩個畢生的強敵之際,忽然,大佛殿百餘裏之外,分別在不同的方位,各傳來了一聲媚吟、麗叱、嬌喝、冷嘯的聲音。


    冷北城和安東野,相顧一眼,均各自有了喜色。


    “‘涼城四美’?”布伯一臉狂妄的道:“這四個丫頭,來得好!我先殺了你們,等她們來了,連她們也一個個殺了!”


    然後,布伯就動手。


    瘋狂的動手,瘋狂的讓人感到駭怕!


    冷北城突然彈了起來,他的手上,有一把普普通通的劍。


    普通的劍,刺向瘋狂駭怕的布伯。


    布伯好像很畏忌冷北城那把普通平凡的劍,他正全力阻止封堵冷北城的劍勢。


    安東野卻馬上舌綻悍雷,拳轟驚雷的出手阻止封堵布伯的阻止封堵。


    布伯一個人,敵住冷北城的劍和安東野的拳,他的戰誌越強、出手越烈,狀態越瘋狂!


    這時,大佛殿之外,在不同的方向,又先後分別響起了一聲狼嗥、一聲虎吼、一聲狐鳴、一聲蛇泣,怪異之極!


    布伯聞後,喜形於色,狂笑如雷的猖狂笑道:“‘四大惡人’,都到齊了!,今夜,我要一網打盡,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狂笑之中,他依然對著他的敵手發出瘋狂而駭怕的攻勢,淩厲之勢,毫不稍減。


    ——“四大惡人”來了!


    ——但是,“涼城四美”也來了!


    ——他們,跟她們,正在決戰於“煙水”!


    ——“涼城四美”能夠“及時的”趕到,這也讓布伯心裏了然,辰源在京城裏所布置的“疑陣”,必已給李綱給識破了。


    而且,也極有可能給攻破了!


    辰源為了緩解布伯在“五行大山”的壓力,針對“大風堂”雲端大小姐的“圖謀東宮”的聲勢,同時派孫財率領客林頓、敖巴馬、布十、席拉裏、秋刀魚等人,連夜突襲“騰訊堂”,故意造成一種“太子恒在京裏的勢力全麵奪權”的浩大聲勢。


    既然太子恒急於奪權,那極有可能趁此機會殺弟翻雲覆雨、甚至弑父改朝換代!


    事實上,太子恒也同意心腹辰源總樓主這樣做。


    沒有太子恒的授意,辰源也未必膽敢指使手下的“青衣樓”的一幹殺手,在民意洶洶之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太子恒不隻是為支持布伯,才讓辰源這樣故布疑陣的。


    太子恒的私心以為,京城現下,越亂越好,越亂對自己越有利。


    太子恒身處“東宮”,且手握“禁軍”重兵,一旦出了大亂子,他正好借機戒嚴,拒“康王”趙構於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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