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09


    晚上,荊傾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天還不是太黑,也就沒有早睡下。她老是想著上午在上林苑的事,靜靜地來到窗前,推開窗門,抬頭望了望天空的明月,月亮的光輝映照著整個黑暗的天際,不時的吹來一陣風,冷得她雙手抱著胳膊搓了搓以取暖。


    在這夜裏,唯有月亮寂靜高懸明豔照人。她嘴角一彎無心的笑出聲來,想著與那個叫劉太禎的人第一次相遇時,自己莽撞了他,他沒有說任何話任由自己逃開去;第二次相遇在契緣亭,他霸道的讓自己拿不到耳環,還說若是有緣下次再見時便會還耳環,可是第三次相遇在長安西門前,他讓自己解決了一時之困,還給自己他的出入宮廷符節,又是霸道的讓自己到上林苑找他,到了上林苑他莫名其妙的讓自己看紫荊花,還讓自己記住紫荊花裏有自己的姓,更是被他親手戴上了耳環,頓時感覺臉紅心跳,仿佛內心起了小波瀾,最後自己跑開了,他卻對自己說明日便會把紫荊花送過來,還說叫自己好好養著。


    荊傾一個情景都不會放過的去想著這幾天來他們兩個人見到彼此的場麵,是際遇?是緣分?還是刻意安排?她想著想著臉就沉下來,她不敢相信自己也能碰上讓她心動的男生,還是個衛尉,嘟著嘴一副問蒼天的態度,頭微微倚向了牆壁。


    “荊國百媚姝顏君王傾……”她也嘟噥起劉太禎曾經說過的話,一頭一尾正是自己的名字,“荊傾?”她喃喃自語著自己的名字。


    她又笑了,“他喜歡我?否則為什麽給我符節和紫荊花?”又是一個人猜測著,沉醉的笑著。夜不覺的深了,她打了個哈欠,用手輕輕拍拍嘴巴,眼角裏是哈欠逼出來的淚。她嘖嘖嘴,扯扯上衣,“好困。”又望了望天際,預備關窗,卻無意間模糊地看見東廂房的珍兒左瞧右看,神色匆匆,像是在看後麵有沒有人跟著,行走如風的往院門外走。荊傾一下子又把探出去的頭趕緊縮回來,一副疑惑的古怪表情,手指不經意的弄著下巴,沉思道,“珍兒怎麽鬼鬼祟祟的,她這是去哪兒?”


    她走到燈前吹滅了燈,裹好上衣走出門去,轉身把門鎖好,朝著珍兒走的方向躡手躡腳的跟著她,她要看看為何珍兒這般鬼祟,是去見暗中往來的男孩兒麽?珍兒隱藏的夠深的,荊傾笑了,也想去看看珍兒的心上人。


    還未走出庭院的門,就被一個聽起來匆忙的聲音叫住了,“荊傾,快去看看芸何吧,她肚子痛得厲害。”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住在她不遠處的的秀月,趁著夜色的光模糊的看見秀月的臉有些驚慌失措。


    她一聽芸何肚子痛,便趕緊走到秀月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芸何肚子痛?”


    秀月咬著牙點點頭。


    “會不會是吃錯什麽東西了?”


    “不知道,今天晚上回來她就覺得不舒服,現在她就開始喊肚子痛。”


    荊傾流連的一望珍兒跑出去的方向,雖想一探究竟,但芸何的病才是她最擔心的。


    “走吧,我去瞧瞧。”荊傾和秀月去了她們所住的屋子。


    珍兒自從出了她們幾個丫鬟們共同住的院子,就一路上不停地往後看,眼睛裏滿是驚慌和不安,很像是怕人跟來。一邊看一邊加快了腳步,趁著夜色的迷蒙,她悄悄穿過一個石子路,過了石子路又有一個小亭子,在小亭子裏稍作休息,看沒有人跟來就起身左顧右盼的往前走,彎彎曲曲的不知過了多少個回廊,又經過一條漢白玉水橋,剛走幾步就看了幾座小假山,這時她才稍微有了些放鬆,沒有那麽緊張。


    她鑽到假山後的一處隱蔽處,學了幾聲貓叫後,便從假山後盈盈踱步而出一個戴著鬥笠,滿麵遮著黑絲巾的女子,一身黑色的披風把她緊緊包裹著,完全淹沒了她那瘦小的身子,手中提著個暗黃色的宮燈,假若沒有這個宮燈就是從別人身邊走過去,別人未必看得見有一個人經過。


    “阿珍。”那個穿披風的女子如是稱呼珍兒,提著燈慢慢向她走過來,還不時的看著假山旁邊的動靜。


    珍兒仿若見了親人,開心的笑了起來,一步衝過去就要擁抱她,卻被她用手一擋隔開了距離,珍兒尷尬的縮回了自己的胳膊,臉上的笑容隨之消失,冷冷的喚了一句“美人”。


    “還不到時候,阿珍,你要明白我,事成之後我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抱歡呼,你也可以過來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那個遮麵女子輕撫著珍兒的背安慰著。


    珍兒一咬牙,眼睛冷冷的低垂,沒有答話,撰著手指頭。


    “阿珍。”女子再一次喚她。


    珍兒從袖子裏緩緩拿出一個就像是戴青秀月之間聯係的那種消息棒給了女子,女子彎起好看的嘴角滿意的笑了,結果消息棒把它藏在自己衣袖中。


    “他還好麽?”珍兒低垂著眼睛靜靜的問。


    女子沉默了三秒,道:“他很好,不用擔心。”女子也從自己衣袖裏拿出一個卷好的錦帛給了珍兒,珍兒借著女子手裏的燈光一看,上麵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珍兒拿著錦帛的手有些抖動,眼眶裏有些淚花兒,一把又合起了錦帛捂在懷中,伴著激動地說,“果是他寫的,果是他寫的。”


    女子過來抬起一隻手又輕拍她的背,“阿珍,挺過這一段,我們就都好了。”


    珍兒生氣似的身子一扭,將身子從她的手中抽出,雙手緊握她的雙肩,語氣有些責怪,“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做,你這樣不是很好麽?將來愛子封王,你也可以隨子前去封國享受最後的人生,不是很好麽?為什麽要鬥?你很危險。”珍兒幾乎是乞求著她。


    女子一把甩開珍兒的手,語氣也有些硬朗,眼睛直直的盯著珍兒,“你不懂,如果你不想幫我的話,我可以找其他人,不需要你這麽為難。”


    珍兒一個箭步上前又握著她的手,“你隻有我,還有誰能夠幫你,既然你要入虎穴,阿珍陪著你。”珍兒說著說著控製不住抽泣了起來,淚水打濕了衣襟,女子也哭了,她抬手為珍兒拭了拭眼淚,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好阿珍。”


    女子將珍兒擁入懷中,珍兒更是哭得像個淚人,不停地輕捶著女子的背,“你是在冒險,你是在冒險啊。”


    女子把珍兒擁的更緊了。


    二人說了這麽多的話,天也不早了,女子催促著珍兒趕緊回去,免得叫別人生疑,珍兒抹一抹眼淚,深深不舍地看了一眼女子,最後扭頭走了。


    “阿珍……”女子抬手又喚住了珍兒。


    珍兒剛走沒幾步,聽見喚聲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女子,她以為她改變主意,臉上有些欣喜。


    “一切小心。”女子隻說了四個字。


    珍兒止不住眼淚,沒有說話,隻是向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跑走了。剩下女子獨自在夜色中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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