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16


    通向長樂宮大道上的侍衛如往常一樣嚴肅著臉孔執戟站崗,時而一陣凜冽的寒風從韓信與蕭何身邊呼嘯而過,那風聲響亮的如同怒吼中的威龍矯健的從天空飛過,二人不禁同時打個寒戰,又互視對方一眼,韓信不是第一次進宮,此次進宮卻覺得宮中一派肅殺之氣。韓信忽覺今夜肅靜的不一般,一路上蕭何再也沒說起過什麽話題,隻是和他相跟著一路來了宮中。


    “丞相,為何不見一大臣入宮身影?”韓信一臉猶疑和少許的不安,且走且問蕭何,腳步卻明顯的放慢不少。


    “大將軍又忘了,諸臣早已提前入宮,就等將軍了。”蕭何不動聲色而又沉著穩重的做著解釋,韓信臉上的猶疑稍有減少,卻還是不安。


    蕭何領著韓信徑直往長樂宮去了。忽走到一處,韓信卻驟然停住,抬頭一看卻是呂後所居長信宮後殿,韓信心下大驚,退後兩步,瞪圓了眼驚慌不安的問蕭何,“如何卻到皇後寢宮?”蕭何連忙上前撫其背安慰,臉上一陣僵硬的笑意,“正是啊,太子多年不見大將軍,想與大將軍閑聊一陣,又嫌鴻台人多嘴雜而太過吵鬧,便要臣將大將軍您直接帶到這裏。”韓信懷疑的盯著蕭何半晌不語。蕭何卻對韓信輕輕一拱手,“我去稟報。”


    片刻功夫,長信宮的門再被打開,裏邊昏黃的燭光照耀到了韓信的衣衫,接著便是一個頭戴宦帽的小宦官小跑著出來,給韓信深深一躬便又尖聲細語對韓信道,“大將軍請隨仆入。”“等等。”韓信疾步到小宦官身邊,一把拉住小宦官的手問道,“今夜果有朝臣入宮祝賀麽?”小宦官毫不思考便道,“是,朝臣早已到了,太子殿下想獨與將軍話聊一陣。”韓信依然十分警覺的問小宦官,“蕭丞相在何處?你又領我去何處?”小宦官道,“太子與蕭丞相皆在內,大將軍隨仆入便了。”韓信思忖半晌,或覺無甚漏洞便隨小宦官走了。


    從長信宮後門出去,往東走千步距離便是鍾室,鍾室在長信宮最東邊,平時少有人去,越往東走越覺得寂靜,越往東走,燈火越是稀少。韓信見小宦官領著他朝鍾室走去,心下疑惑非常,自咐太子也挺怪異,竟選偏僻的鍾室召見他。到了鍾室門口,小宦官又進去通報一遍,便是鍾室門扉大開,一片明亮的光從裏邊照射出來,映的門口亮堂堂的,照的韓信小眯了眼睛。小宦官在裏邊尖聲細語的傳報,“淮陰侯入殿不趨——”


    韓信猶疑片刻便進去了,兩腳剛站穩當,還未觀察殿內太子身在何處便聽身後的門‘咣當’一聲緊緊閉住。韓信猛然一驚,回頭一看,卻見窗外人影攢動的站了一排,當即便覺自己上當,轉身再看殿內,卻是空無一人,隻有數盞明亮的燈火上下跳動,周圍的氣氛異常緊張。韓信防範的察看著殿內,心底稍感緊張與驚慌,提了些聲音喊著,“蕭丞相——”殿內隻有韓信的回聲飄蕩。“太子殿下——”依然未有人出現。忽然,韓信‘噗通——’一聲跪拜在地,仿佛行稽首之禮說道,“太子殿下長樂未央,臣韓信參見太子。”話音剛落卻見殿內燈火瞬間減少許多,殿內頓時昏暗許多,接著便聽到左右耳殿傳來一陣腳踏地板的聲音,仿佛人眾,聲音越來越近,韓信來不及反應時,身邊左右早有二三十人圍著,個個皆虎背熊腰麵龐不善的武士似的。韓信頓時明白自己進入一個死亡宮殿,今夜也並未有什麽祝賀會,蕭何說的那套完全是想將自己誑來此地。韓信兩手握的咯吱作響,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冷眼掃了一圈圍著他的武士。“上——”忽而一個武士喊了一句,眾人便朝韓信一哄而上,韓信帶兵多年自有幾下功夫,起先便毫不費力的左挑右踢撂倒數十人,怎奈人數太多,且又以一打十多個來回,最後武士們有的幹脆抄起了武器從各處攻擊韓信,沒多時,韓信早已打得滿身是傷,體力多有不支,武士們見勢蜂擁上去將韓信捆綁起來。


    韓信神智迷糊時聽得一陣不急不慢的腳步朝自己過來,忽而那腳步聲停住了,韓信睜眼卻見一個人的腳上穿著玄黑鳳凰木屐鞋站在自己眼前,韓信順眼往上瞧,這人著一身玄黑夾雜纁紅色的直裾裙裝,威嚴而不失華美,再往上看時,韓信瞪圓了雙眼,立即起身驚詫道,“是你?”“是我。”呂後一臉肅穆的立在韓信對麵。韓信不經意的小聲自語一句,“丞相誑我……”韓信壓住內心的緊張不安,立即麵不改色迎視呂後問,“大費周章將我誑來此地,為何?平白無故將我綁了,為何?”呂後冷眼白了韓信,轉身到了中庭,忽然轉身冷眼直指韓信滔滔罵道,“背叛皇帝而陰媾陳豨,此為不忠;意欲起兵關中,進而襲殺太子與本宮,此為不道;皇帝曾對你解衣推食,封你王侯將相,使你國士無雙,名震九州,而你寡恩二心,意欲反他,此為不義;不顧花甲雙親,舍棄嬌妻愛子,而使自己深陷亡道,此為不孝,不忠不道不義不孝,你當真該死。”


    韓信聽得呂後一番話,心中早已沒了硬氣,再不必嘴硬的要呂後拿出證據,既然她說出這些話,勢必會有證據在她手中,韓信絕望的倒退兩步,額頭上滲出涔涔汗珠兒,忽覺口幹舌燥不已,失神落魄的呢喃著,“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啊。”


    “來人——”呂後大喝一聲,立即有兩個宦官拿著粗皮麻袋趨步過來,到了韓信身邊便將粗皮麻袋套在了韓信身上。韓信大驚而掙紮,卻被左右之人架的死死的,韓信急的大喊,“皇後娘娘是什麽意思?”呂後隻是圍著被罩了粗皮麻袋的韓信轉卻不出一言。“丞相呢?丞相,救我——”韓信真怕了,聲音雖大卻顫抖著,殿內卻始終未見蕭何身影,粗皮麻袋一直隨著韓信顫動。倆宦官將韓信放倒,又在其腳部將麻袋帶子死死的打了個結子,將封口處與一根粗繩子綁在一起,任韓信在裏頭掙紮著。宦官目視呂後,呂後向其點點頭,忽然韓信‘啊——’一聲大叫,麻袋早已被拖起且懸在大殿,韓信自然是倒懸在空中。


    “你要殺我?”麻袋裏的韓信聲若獅吼。


    呂後不言。


    韓信再也不能忍耐,抓著麻袋子像決堤的洪水破口大罵呂後,“劉家的半壁江山自有我多半功勳,我韓信為你漢室負傷累累,而你刻薄寡義不顧我的功績而將我處死,到底是誰不義?皇帝當初與我剖符為信,封我楚王,卻降爵為侯,軟禁長安,是皇帝不義。你呂雉野心肆虐,處處參與朝政,因佞人言論而欲殺功臣,名聲定被後世子孫唾罵。”


    呂後臉色一沉,目露殺機的目視宦官一眼,宦官心領神會後便朝燭火的昏暗處打個手勢,立即有數十個宦官拿著削尖的竹棍出來,圍在懸掛在梁上的韓信下邊,皆看呂後麵色行事。麻袋中的韓信毫無所知,依舊嘴裏罵咧咧著。忽而呂後向宦官們示意一眼,呂後目露得意的狠毒之色輕聲呢喃,“本宮便殺你個不見天,不見地,不見刀戈兵戟的冷兵器。”宦官們高高舉起手中削尖的竹棍齊刷刷的刺向裹在袋子中的韓信,韓信淒慘亂叫,且叫且罵,“恨我當初不用蒯徹之計三分天下,恨我當初蒙蔽雙眼,輕信了刻薄寡義的劉邦,恨我為保命而出賣鍾離眜,恨我不能早點動手響應陳豨,襲殺了你這個毒婦。”宦官們聽得此話,更是狠狠的向搖擺的麻袋刺去,韓信早已滿身是窟窿,鮮血染紅了粗皮麻袋,連續不停的往下滴血。韓信慘烈劇痛的叫喊卻越來越大,“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一遍又一遍淒慘無比的喊著,沒多時,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韓信的喊聲竟和宦官們‘哧哧哧’刺他血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接著便是那恐怖的‘哧哧哧’聲和血滴聲大過了韓信淒慘的叫喊聲,麻袋裏的韓信仿佛沒了動靜的隨著麻袋亂搖亂晃。宦官們手中的竹棍沾滿韓信鮮紅滾燙的熱血,因沒有呂後的命令而一直戳刺著早已隻剩殷紅的麻袋。


    呂後眼中一陣獅子捕食的殺戮之氣,看著韓信沒了動靜竟未如一般女子嚇得不敢待在這裏,卻出奇的表現出驚人的膽力與魄力以及婦人的毒辣一麵,看著血流如注的麻袋,呂後驚奇的鎮定,這才緊閉雙眼,輕聲說道,“你是一頭猛虎,我需得捕殺了你。”


    “蕭何——”忽然麻袋裏一陣撲騰,嚇得眾人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袋裏又傳出韓信慘烈驚悚的叫喊聲,慘烈驚悚的聲音回蕩在鍾室,此時卻將呂後嚇了一大跳,緊捂胸口使自己鎮定下來。眾武士眾宦官如被韓信淒慘的喊聲怔住一般,麵色大恐而不能動。眾人齊刷刷的望著那個血肉模糊而左右搖擺的麻袋,一刻鍾過去,麻袋再也沒有搖晃,頓時鍾室寂靜的隻聽到血滴的聲音,氣氛沉悶的不能呼吸。


    呂後看了看殷紅的麻袋,轉身往後殿去了,卻見蕭何麵無表情失神落魄的立在三足鼎前,一動不動的未察覺呂後的到來。原來蕭何進殿稟報呂後韓信已在殿外後,蕭何早已曉得呂後將殺韓信,因對韓信有愧,蕭何請求呂後莫要使自己麵對韓信,呂後思索後便叫蕭何到後殿等著。蕭何在後殿聽到了韓信與呂後的整場對話,以及韓信最後的那聲撕心裂肺而又淒慘驚悚的呼喊‘蕭何——’聲,當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傳入蕭何耳中,蕭何雙目大瞪,便是兩行無能為力的無奈熱淚滾滾落下,聽得韓信再也沒了聲音,蕭何‘啪啪啪——’在自己臉上狠狠的甩了三個巴掌。


    “蕭丞相——”呂後喚了喚失神發呆的蕭何。蕭何回神過來,立即快步呂後眼前拱手一揖,卻不甚熱心。


    “韓信已死。”呂後不動聲色說道。“恭喜娘娘。”蕭何繼續拱手道。呂後腹內早已籌劃許久,故出笑容對蕭何道,“擒拿韓信之功,丞相功不可沒,本宮自會為君侯向皇上請功請賞。”蕭何忙擺手推辭,“謀逆之人當誅,臣並無功勞,娘娘不需為臣勞心。”呂後笑了笑,轉身出殿,至殿門口又回身對蕭何說道,“按漢律,行謀逆該如何處置?”蕭何啞然半晌,自咐連韓信的族人也可能不能保全,顫巍巍的拱起雙手淡淡說道,“誅滅……三族。”蕭何話音剛落,呂後馬上剛毅接道,“韓信之死勢必引起他勢力的反撲,趁其未察覺時先扼殺了他們,族誅之事交給君侯了。記得,明著誅三族,實則不放過與韓信有牽連的人。”蕭何愣怔之間,呂後早已快步出殿。


    蕭何不得不率領宮中部分禦林軍對韓信家族之人追捕,並將其斬殺。蕭何領著五百禦林軍暫先回到府邸,從誘騙韓信入宮到韓信死去竟足足折騰三個時辰,此時蕭何回到府邸已醜時左右。蕭何之妻及其子自蕭何走後便再也沒有睡下,因宮中來人叫的急,蕭何家人以為蕭何出了什麽事便再也不敢入睡。蕭何進家時,大兒子靠在榻上小眯著,蕭夫人則不安的在屋內踱來踱去,見蕭何回來,蕭夫人疾步迎上前去,蕭何卻如沒力氣似的一頭倒在蕭夫人懷裏,嚇得蕭夫人大叫,“夫君,夫君醒醒。”蕭何大兒子聽聲,立即醒來便是三步到了蕭何跟前,喚著蕭何,“父親,父親——”蕭何慢慢醒來,稍緩了緩便叫大兒子扶自己坐到榻上。蕭何大兒子擔憂的緊握蕭何的手,說道,“父親累了就休息吧,孩兒守著您。”蕭夫人趕緊端來熱湯叫蕭何喝下,“夫君勞累了,快些歇歇吧。”蕭何擺擺手,臉色慘白的對大兒子和夫人道,“我是累了,但我不能休息。韓信謀逆已被處死,我要去誅滅他的家族。”


    “什麽?”蕭夫人及其子大驚,蕭夫人問,“可是呂後處死的?”蕭何‘嗯’了一聲,“是我誑韓信入宮。”忽然蕭何緊抓蕭夫人的手眼現驚慌道,“夫人啊,天下人及後世子孫是要罵我蕭何的呀,韓信打下漢室半壁江山,他國士無雙,民心向背,我與呂後殺了他。”蕭夫人曉得蕭何為韓信之死而懊悔愧疚,便撫其背安慰,“此事不怪夫君,身為丞相而鞏固漢室社稷是夫君的責任。”蕭何大兒子忙問蕭何韓信之死的前後過程,蕭何便將整件事細說一番,蕭何大兒子便也如蕭夫人一樣安慰起父親,“父親此番作為是對的,韓信自是有功,而他卻不該行謀逆,功過不能相抵,父親莫要愧疚。”蕭何大兒子忽然跪在蕭何麵前,拱手請命,“若父親不想誅韓信三族,兒子願意代勞,您累了,兒子代您行事,可好?”蕭何一愣,盯著兒子半晌,腹內思慮自己因對韓信有愧,他是很不願麵見韓信家人的,思忖再三便同意兒子前去捕殺韓信家人。蕭何將誅滅韓信三族的詔書與虎符交給兒子,告訴他韓信的夫人與兒子皆在娘家鹹陽居住,其兒接過詔書與虎符便起身出門。


    “蕭祿——”蕭何忽然起身急忙喚住兒子,蕭祿轉身問父親何事,蕭何老眼中忽現一種慈善的請求,鄭重囑咐兒子,“給淮陰侯留個根。”蕭祿點點頭便出去了。


    蕭祿帶著大軍星夜兼程到了鹹陽,五百士兵將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團團圍住。蕭祿親自上前叩門,不一會兒便是一個老漢模樣的人探出頭來,看見府邸被圍便立刻嚇得要返回府內,蕭祿揪住他客氣道,“稟報韓夫人,蕭何欲與其一見。”老漢多少聽過蕭何的名字便立即回身往裏頭稟報了,沒多會兒,從裏頭出來一個模樣清麗卻麵容愁淡的女子,那女子見了蕭祿直言道,“公非蕭丞相。”說話間女子往蕭祿身後的五百士卒看了看便立即明白了一切,女子麵容淡定的問蕭祿,“淮陰侯……死了吧?”蕭祿卻似出乎意料的詫然一瞬,便是點了點頭。原是韓信夫人冥寧曉得韓信謀逆之事,多方勸說卻無濟於事,反被韓信送回鹹陽娘家這裏,自回來便無一日放鬆過,時刻擔憂著韓信命不自身,如今韓信已死,冥寧卻也並無詫異並無哭鬧,反而十分鎮定和淡然。


    蕭祿掏出詔書打開宣讀,“淮陰侯韓信陰媾陳豨,欲行謀逆……”蕭祿正讀時,冥寧打斷他的話,“公莫要再讀,我曉得了,謀逆之罪必要族誅。妾冥寧,裏屋還有父母和小兒,待我叫他們出來。”冥寧將父母與兒子叫出來站成一排,冥寧父母不知發生何事,上前欲詢問蕭祿,冥寧一手攬住父母,直言不諱道,“女兒不孝,二老之婿欲行謀逆,已被處死。”“啊?”冥寧父母驚叫一聲,不知所措的看著冥寧。冥寧將一臉驚恐的兒子摟入懷中,摸著兒子腦袋囑咐,“軾兒,你父親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他遠行了,此刻母親要去陪他,若你想跟著,與外祖父外祖母稍後再來,可好?”韓軾兒此時才五歲模樣,未能聽懂母親的話,一言不語隻愣愣的看著母親。冥寧苦笑了笑,轉身拉住父母的手,熱淚盈盈道,“夫君做錯事,女兒要陪他去贖罪,二老怪我不?”冥寧父母皆滿行熱淚的搖頭,“你若走,我們會緊緊跟隨。”冥寧苦笑了笑,嘴角卻毫無征兆的汩汩流血,沒多時便栽倒在地。原是冥寧囑咐完兒子轉身時便早已將一丸毒藥含在嘴裏。冥寧剛栽倒於地,冥寧父母便趁蕭祿不注意時扒了他的刀,二人皆以此劍自刎於地。韓軾兒哭成淚人。


    蕭祿及其軍卒看的發愣,看的震撼,卻對韓信夫人冥寧及冥寧家人深感敬重。蕭祿扶起在地上嚎哭的韓軾兒,為其擦眼淚拍塵土,蕭祿蹲下身子說道,“男子漢不哭泣,曉得不?”韓軾兒哽咽的看著蕭祿,水汪汪的眼中有驚慌有可憐有恨意有防備。蕭祿問,“你叫甚?”“韓軾兒。”“願意跟我走不?”韓軾兒哽咽不語,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蕭祿笑了,溫和的說道,“你父親希望你活,所以你要跟我走。”說罷,竟不顧韓軾兒是否願意便是強抱著他上馬回去了。


    蕭祿回時早已辰初,將韓軾兒秘密的帶回家,蕭何趕緊出來接蕭祿,見蕭祿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回來,蕭何問其是誰,蕭祿說是韓信唯一的兒子韓軾兒。蕭何大驚,指責蕭祿,“我叫你給他留根,沒叫你往家領呀,呂後曉得了,我卻是別想說得清。”蕭祿抱著韓軾兒回屋,嗬嗬笑著對蕭何道,“父親莫憂,那五百士卒不會說出口。”


    “為甚?”


    “韓信國士無雙,韓夫人忠貞大義,韓夫人父母深明爽理,韓夫人冥寧及其父母安靜的死在那五百士卒麵前,十分震撼。”


    蕭何沒了話,半晌之後便鄭重囑咐蕭祿,“盡快將韓軾兒送往南越吧。”


    蕭祿思忖一番便應下了。


    待天大明,蕭何進宮將韓信夫人及其父母與兒子已死的消息稟報給呂後,呂後‘嗯’一聲,叫蕭何接著處理與韓信有牽扯的諸人。幾日下來,凡與韓信有牽連的近千人或被處死或被流放三千裏。趁著捕殺韓信餘黨之時,蕭何安排蕭祿遣人將韓軾兒秘密送出長安直至南越,走時特別囑咐韓軾兒日後不再姓韓,改姓韋。


    韓信之死,長安大震,皆知呂後的能力與魄力,或有為韓信之死而遺憾,長安百姓更有為韓信編了許多歌謠,歌頌他的功德,遺憾他的死亡。呂後怕百姓們因韓信之死而失去民心,忙將處死韓信之事寫成急報交由王陵送往邯鄲向劉邦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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