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常遇春帶著張無忌去蝴蝶穀找胡青牛醫治傷勢,張三豐則帶著周芷若父女回武當山,張無忌自父母死後,視張三豐如親祖父一般,見他忽然離去,不由得淚如泉湧。


    張三豐溫言道:“無忌,你病好之後,常大哥便帶你回武當山,乖孩子,分別數月,不用悲傷。”張無忌眼淚仍是不斷的流將下來。


    周芷若知道他一向對張三豐甚是愛重,便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替他抹去了眼淚,“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好哭的,你舍不得你太師傅,治好病之後,自然就回來了。”


    張無忌驚訝的看了看周芷若,末了將她的手帕接過來,窩在手裏道:“好!我一定會治好病,回武當見你們。”


    周芷若看張無忌將她的手帕拿走,又聽到他這麽說,一張小臉立馬紅了。扭過頭不去看他:“誰管你回不回的!”


    常遇春看著不覺有趣,打趣道:“周家妹子,人家一心想回來見你,怎麽這般無情呢!”


    周芷若一聽又羞又氣“你…你……”又瞄見張無忌也紅著一張臉看著自己,更是不好意思。一跺腳,一甩手,起身回船,溜之大吉是也。背後還遠遠傳來常遇春豪邁的笑聲。


    周芷若坐在船艙裏,捂著自己發燙的臉,暗暗懊惱:都活了兩輩子了,臉皮怎麽還是這麽薄,被別人一調侃就這個樣子,真是沒出息!


    過了半餉,張三豐終於和張無忌道完別和周父上了船,讓船夫拔錨,周芷若驀地一驚:自己的手帕!


    衝到甲板上,可船已經了,周芷若向河岸望去,張無忌也正往這邊看呢,看她衝出來,便伸手對他揮了揮,和常遇春一起離開了。


    常遇春打趣張無忌“這周家妹子看來真是對你有意,還從船裏跑出來看你,日後你們二人真的有緣,我這個大媒人你可別忘了啊。”


    張無忌紅著臉也不理他,隻是將手裏的帕子握得更緊了些。


    另一邊,周父也是納悶,自己的女兒一向落落大方,以前村裏也有小男孩喜歡她,偶爾也被鄰居打趣,也沒見她不好意思過。怎麽一對上那個孩子就這麽變扭?難道?


    張三豐道:“那常兄弟是江湖中人,說話一向大大咧咧,還望你不要見怪。”


    周父:“我家的女兒一向粗心大意,這種事情估計過不了半個時辰就忘光了,哪裏來的見怪一說。”


    張三豐愣了楞,他還以為周芷若天生就麵冷心軟,聽周父這樣說,看來平常不是如此,難道?


    張三豐若有所思的盯著周芷若,周芷若被他看得身上發毛,也歪頭盯著他。再一轉眼,見父親也拿那種眼神看著他。不知怎麽的,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周芷若抬起腳便往往船艙裏走。


    哪知還沒進船艙,就聽張三豐說:“令愛冰雪聰明,又如此貌美,隻是不知道我那無忌孩兒有沒有這個福氣啊!”


    周父:“嗬嗬,哪裏哪裏,令孫才是一表人才……”周芷若腳下一滑,一下摔倒在船艙裏。


    經過數日的跋涉,張三豐並周家父女,終於回到了武當山。三人到了山腳下,便有見到張三豐的道童去山上通報。等到傍晚的時候,三人終於達到山頂。


    周芷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巍峨的道觀,心裏百感交集。自己幼年的時候也在這裏生活過幾年,對這裏是相當熟悉的。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來這裏。


    張三豐上山後其餘弟子便紛紛前來拜見,張三豐晚年便一直潛心修習,已經幾十年沒有踏出道觀一步,此次為了給張無忌治病,一離開便是好幾個月,眾人雖心知他武功高強,世上難有敵手,卻還是未免放不下心。所以一聽張三豐回來,莫聲穀才如此急切的往山下去迎接。


    幾人傍晚才到的山腳,如今上了山頂,天早已經擦黑了。張三豐給眾人介紹了周父及周芷若,言說他們二人將在武當定居,眾人又紛紛見禮。


    周父便道途中奔波甚是疲累,便說旅途疲憊,想要先行休息。宋遠橋便招呼道童給他們二人準備房間飯食,請他們先行休息。言談進退甚是有禮,不見絲毫輕慢。見武當門中弟子也如此,周父的一顆心才算落了地。


    待周家父女二人離去,張三豐才在眾人的簇擁下坐下,說起途中的經曆,如何去少林被拒之門外,又如何在漢水邊遇上常遇春及周家父女……種種情形。


    眾人聽說張無忌被魔教中人帶到蝴蝶穀,心中均是一片複雜,既欣慰張無忌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又擔心他跟魔教中人糾纏不清,落得跟他父親張翠山一個下場。


    張三豐這才有時間細細打量眾人,隻見幾個弟子依次站在自己身邊卻不見殷梨亭,便道:“遠橋,你六師弟去哪裏了,怎麽不在派中?”


    宋遠橋答道:“六師弟前幾日得到消息,說是峨眉派的紀曉芙師妹在追殺魔教惡人途中失蹤,六師弟擔心紀師妹出了什麽事情,便下山去尋找了。”


    張三豐點點頭原來如此,又想殷梨亭和紀曉芙訂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完婚,殷梨亭生性靦腆,原該自己這個師傅替他做主的。


    隻是自己之前一直隻顧著俞岱岩的傷勢和張翠山失蹤的事,派內大小事情全交給宋遠橋在處理,卻將這件事情給忽略了,原也是自己不該。這次,殷梨亭回來之後,自己便向滅絕師太提親,讓他們二人完婚吧!張三豐心裏暗自下了決定。


    再說周家父女二人回到廂房中,終於暫時有了落腳之地,一路奔波,周父已然是疲憊不堪。謝過領他們到客房道童之後,用過晚飯,便各自休息不提。


    一日周芷若閑來無事,在武當慢慢閑逛。武當沒有一般門派所謂的禁地,周芷若想在那裏逛來逛去的都可以。


    現在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院子裏麵也種著一些花草,周芷若這個聞聞,那個嗅嗅,不知不覺就走到之前沒到過的院子裏。


    隻見院子裏,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躺在一張躺椅上,邊上放著一個小幾,茶幾上放著茶壺。周芷若心想:這人倒是會享受,找了這麽個好地方,在這裏品茶賞花,正待悄悄的走過去看看。


    就見那個中年男子正躺在躺椅上伸出頭,艱難的想要用嘴去夠茶幾上的茶杯,沒想到茶杯沒夠到,反而一下子失了平衡。連人帶椅子一下子摔了下去,還帶翻了茶幾,茶水頓時潑了那人一身。


    周芷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立馬跑過去,想要扶那人起來。周芷若自幼習武,力氣比一般女孩大得多,可畢竟是一個中年男子,等她把那男子重新扶到椅子上時,也累得氣喘籲籲。


    反觀這人倒在地上時,渾身無力,一動不動倒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隻能任由周芷若攙著,卻使不出半分力來。


    周芷若又想起剛剛看到的情形,心中一驚:這人莫不是武當三俠俞岱岩――?!


    當年周芷若在武當居住的那幾年,俞岱岩因為身體殘疾一直深入簡出,周芷若從來沒有見過他,所以並不認識。如今見這人躺在躺椅上動彈不得,怎麽還能猜不出來。周芷若暗恨自己莽撞,怎麽跑到這裏來。


    當年俞岱岩一直對自己身體殘疾抱憾不已,所以一直深居院中,不肯多見外人。如今貿貿然被自己一個小女孩闖了進來看到這般狼狽的樣子,俞岱岩心裏定是覺得十分羞恥和悲哀。


    俞岱岩見自己摔倒的樣子被人目睹,心裏湧出一股悲哀之情――想當年自己也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俠客,如今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站起來都站不起來,真是廢物。


    周芷若見俞岱岩麵上一陣紅一陣白,更是覺得尷尬,站在俞岱岩的椅子邊上,手足無措的低著頭。


    俞岱岩一抬頭見這陌生的小女孩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撞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過意不去。隻好打起精神道:“小妹妹,謝謝你扶我起來。”


    周芷若抬眼見俞岱岩麵色已恢複正常,便也略微放下心來:“原是我不該誤闖的,驚到了俞大俠。”


    俞岱岩奇道:“你怎知我姓名?”他已隱居武當多年,別說是這一個小女孩,便是武林中年輕一點的後輩,都未見過他,這小女孩怎知他姓名。


    周芷若燦然一笑:“我年歲雖小,可是武當七俠的名諱也是聽說過的。”


    周芷若初時一直低著頭,冷不防抬眼一笑,便如春寒中陡開的梅花一樣燦爛。俞岱岩怔了怔,便笑道:“之前聽清風說派中來了一個小姑娘說是姓周。想來便是你吧!”


    其實是武當上均是男子,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清風明月他們幾個小道士不免就談論起這個貌美的小姑娘,俞岱岩聽到清風明月討論,沒覺得怎麽樣,結果一見果然不凡。


    周芷若躬身道:“我姓周,叫芷若。因貪看花草擅闖了俞大俠的地方,請俞大俠贖罪。”


    俞岱岩擺了擺手:“這院子我隻是住在這裏,難道便不讓人進麽?你要是喜歡這裏的花草便多來轉轉吧!我這邊人少,太過冷清,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來陪我聊聊天。”


    周芷若自然笑著應承了,如此便經常過來與俞岱岩說話聊天,俞岱岩自從全身殘廢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武當眾人見他終於能稍解煩憂,心中更是高興。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逝,周芷若與父親搬到了武當山腳下開始了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周父感念武當的恩義,每每有了新鮮蔬果便讓周芷若送上武當。


    周芷若便經常與武當往來,每每來了都回去俞岱岩那邊,如此雙方的關係越發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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