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呀——”暗自憤怒的危慕裳,比尤金·金斯利更無情的冷視著他,她的手一個不受控製,握緊了拳就朝尤金·金斯利那張臉狠狠揍去。


    危慕裳憤怒中下意識的反應動作,其實她也沒去想前因後果,就是看著尤金·金斯利那雙綠眸不順眼而已。


    尤金·金斯利以為危慕裳跟其他女人一樣,看到他就移不開眼睛的變成沒腦子的花癡女。


    但是,看著危慕裳那雙越漸沉冷的晶亮黑瞳,他好像錯了?


    當危慕裳的黑瞳在最後一刻浮現出憤怒,出現絲絲恨不得砍了他的眸光時,尤金·金斯利預感不妙的微挑了挑眉,貌似有人發怒了。


    危慕裳一怒之下爆發出的怒吼,讓尤金·金斯利雙眼微睜,瞥到危慕裳的揍向他的拳頭就下意識的去躲。


    “嗯……”


    但是,尤金·金斯利雖然躲過了危慕裳的拳頭重心,卻還是被她的拳頭給摩擦到了嘴角。


    因閃躲危慕裳的拳頭而往後退了幾步的尤金·金斯利,微偏著頭看著地麵。


    黛娜·安妮震驚的看著瞬間發生的意外情況,金色眼眸眨了眨,看了看危慕裳又轉到尤金·金斯利身上。


    天呐,她看到了什麽?


    他們風流倜儻從沒受過傷的老大,竟然被人給打了!


    另一邊被人拿槍指著的祁覆三人,也同樣側頭觀察著危慕裳那邊的情況,在看到危慕裳竟然在最後一刻出拳了時,他們都睜大了一雙眼睛。


    “哦買噶!21號,你簡直就是我偶像!”


    麥克·索羅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隱約猜出了尤金·金斯利的身份,能統領黑蟒蛇傭兵又長得那麽高貴優雅的男人,估計這世上隻有一個。


    但是,麥克·索羅萬萬沒想到的是,危慕裳竟然敢去挑尤金·金斯利,且她還得手了!


    他該說危慕裳是勇氣可嘉,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閉嘴!”


    貌似黑蟒蛇的傭兵們也被危慕裳的舉動給驚著了,他們毫無波瀾的眼眸,也在那一瞬間出現了錯愕,直到麥克·索羅的驚呼響起,他們才回過神來的嗬斥了他一句。


    沉默數秒後,用舌頭拱了拱左側的嘴角,尤金·金斯利突然轉頭,碧綠的眼眸滿眼冷霜的盯著危慕裳。


    竟然敢打他!


    最重要的,她竟然還打中了他!


    瞬間被尤金·金斯利那雙太過冷冽的綠眸盯著,危慕裳呼吸一窒,直覺的想要後退。


    但危慕裳卻強自扛著重壓,愣是逼自己以更加筆挺的姿勢站立在原地。


    雖然危慕裳站得很挺拔,淡然黑瞳也很堅定的直視著尤金·金斯利。


    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危慕裳握著狙擊槍的手有多麽的用力,挺起胸膛有多麽的繃緊。


    如果說尤金·金斯利先前對危慕裳僅僅是有好奇的話,那現在便多了一絲馴服的心情。


    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人膽敢打他。


    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假小子,竟然敢朝他揮拳。


    勇氣可嘉,就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勇無謀,光懂得宣泄憤怒了。


    尤金·金斯利看了眼危慕裳緊握在手中的狙擊槍,突地快速伸手一把就剁了過來,並且槍口方向瞬間一轉就對準了危慕裳的胸口。


    危慕裳察覺到了尤金·金斯利的動作,但他從出手到得手的動作太過迅猛了,就算槍是在她的手上,她也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這一刻,危慕裳這才真切體會到什麽叫做距離,強者與弱者之間的距離。


    以羅以歌為藍本的話,危慕裳一直都知道她還太弱了,還遠遠夠不到羅以歌的高度,但她從來都探不到羅以歌的底,對付她,羅以歌根本就不用出全力。


    現在麵對著尤金·金斯利,危慕裳同樣麵臨著相同的問題,尤金·金斯利的實力遠比她來得強悍。


    而危慕裳更明白,尤金·金斯利不可能會像羅以歌那樣讓著她。


    “假如說你剛才還有機會活下去的話,現在,你覺得你還能活到明天麽?”


    尤金·金斯利端著危慕裳的95式狙擊步槍,槍口往前挪了挪,直接貼在了危慕裳的左胸口上,一雙綠眸宛如冰冷鋒利的刀鋒,直直刺向危慕裳。


    看到尤金·金斯利的此番舉動,黛娜·安妮眼裏浮上絲絲驚喜,她真想大喊一聲,殺了她!


    祁覆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一向冰冷的雙眼露出了焦急,想去救危慕裳,他自己卻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祁覆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強者麵前,他竟然不堪一擊到這種地步。


    還沒走出國門前,他以為他們k1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應該是不錯的,但現在,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諷刺。


    就像是大學生走進社會一樣,兩者根本就生活在不同的層麵,如此能相提並論。


    胸口被屬於自己的槍緊貼著,透過作戰服,危慕裳甚至能感覺冰冷的槍口貼在她胸口的涼意,既冷又無情。


    即使這是她每天都帶在身邊的槍,即使這是她的夥伴,它也有可能會瞬間就奪了她的小命。


    “回答。”見危慕裳隻是盯著他不說話,在其他人或緊張或無所謂的目光中,尤金·金斯利再次冷聲詢問了一句。


    “能。”微抿了一下嘴,危慕裳目不轉睛的看著尤金·金斯利,唇瓣輕啟就淡淡然然的說了一個字。


    不管是誰,隻要是活著的人,都不會希望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危慕裳自然也不例外。


    “哦,你憑什麽自信你能活到明天?”尤金·金斯利臉上的冷冽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但他心裏卻為危慕裳寵辱不驚的淡然鼓了一下掌。


    深看著危慕裳那張精致白淨的小臉,尤金·金斯利第一次知道,為什麽z國人喜歡說女人是水做的。


    白嫩水潤的細柔肌膚,好像掐都能掐出水來一樣。


    東方人跟西方人還是有著很多不同點的,尤金·金斯利以前覺得東方女人太柔弱脆弱了,好像一碰就會碎一樣,所以他以前並不喜歡去碰東方女人。


    但現在,危慕裳那雙倔強堅定的淡然黑瞳,讓他興起了絲絲興趣。


    太過柔弱嬌小的女人他不喜歡,但是,嬌小的身軀裏長著一顆不服輸的倔強內心的話,他還是有些興趣的。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危慕裳的眼睛從沒離開過尤金·金斯利那雙碧綠眼眸,不去多想胸口上的槍支,跟尤金·金斯利打起了心理戰。


    尤金·金斯利說假如她之前能活下去,以他這種人的性格,除非決定了,否則不可能出現如果、假如之類的不確定話語。


    至於她那一拳,大男人能屈能伸,能不能讓尤金·金斯利不去在意,就看他之前是因為什麽而不算對她下殺手了。


    尤金·金斯利眸光一凜,看著危慕裳的眼神不是很好。


    她竟然能看得懂他的眼神麽?


    尤金·金斯利對於自己的任何心思,一向隱藏的深,從不輕易讓別人知道。


    雖然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要想從他眼睛裏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卻也不是那麽簡單,沒一定功力的人不可能看得懂。


    尤金·金斯利眸光略微複雜的看著危慕裳,他竟然看不明白危慕裳那雙淡然黑瞳裏的真實想法。


    她的黑瞳純淨無一絲雜質,淡淡然然的,除了淡然毫無其他。


    這一刻,尤金·金斯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確定,危慕裳是真的看懂了他的真實想法,還是隻是她的猜測而已。


    有些東西,差一分就等於差了十萬八千裏。


    最起碼迄今為止,尤金·金斯利從沒遇到過,能讀得懂他眼神的人。


    危慕裳本來就是猜的而已,但尤金·金斯利幾經轉換的眼神讓她深思了起來。


    也許,她還真誤打誤撞的猜對了也不一定。


    但危慕裳還是不明白,從尤金·金斯利之前的埋伏行為來看,他們的明白根本就是他們四人。


    黑蟒蛇傭兵為什麽要襲擊他們?


    既然收了他們,按尤金·金斯利的意圖,貌似並不打算擊殺他們。


    那是想抓他們當俘虜,威脅獵人學校?


    對於黑蟒蛇和獵人學校之間的恩怨,危慕裳不清楚也不想去知道。


    原本以為摩西校長會搞突襲,沒想到他們真遇上突襲了,遇上卻不是摩西校長的人,反而是真正的敵人。


    現在又敗於下風,他們還是想辦法脫身比較要緊。


    “你很不服是麽?”尤金·金斯利沉思了片刻後,直接忽略了危慕裳前麵那句話,盯著她倔強的黑瞳邪魅道。


    “是!”危慕裳也不否認,尤金·金斯利的話一落,她就直截了當硬著脖子回了一個字。


    首先在人數上他們就虧了,且對方還是以一頂十的尖銳傭兵,一圍攻之下結果可想而知。


    黛娜·安妮一聽到危慕裳說不服,就恨不得一槍斃了她,她那是什麽眼神,竟敢質疑她黛娜·安妮的能力不成!


    “好,不錯!”對於危慕裳的回答,尤金·金斯利貌似一點都不意外,徑自收了槍,把危慕裳的槍隨意的往地上一扔。


    “你……”危慕裳見自己的槍,被尤金·金斯利像丟垃圾一樣丟掉,氣得她黑瞳再次一瞪,差點一個沒惹住再次出拳朝他揮去。


    “聽說你挺能打的,來,隻要你能贏了我,我就讓你走,不但讓你走,我還會把他們都放了!”


    尤金·金斯利往後退了幾步,姿態優雅氣勢雄厚的跟危慕裳說著,末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祁覆三人。


    尤金·金斯利從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但他從不輕易打女人就是了。


    但今天,他被危慕裳揍了一拳不說,最重要的是,據他所知,危慕裳貌似是羅以歌的重點培養對象。


    如此一來,他倒要看看,能被羅以歌看上的女兵,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水準了。


    “裳!”祁覆一聽尤金·金斯利要跟危慕裳交手,他就連忙喚了危慕裳一聲,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尤金·金斯利這個人,西野桐曾告訴他說絕對不能惹,根本祁覆對西野桐的了解。


    能讓西野桐說出這番話的人,絕不可能是尋常人,讓危慕裳跟他打,祁覆一點底也沒有。


    祁覆也看察覺出了尤金·金斯利並沒有滅他們口的意思,否則不能讓他們活到現在。


    竟然尤金·金斯利不打算殺他們的話,祁覆不認為危慕裳有必要去跟尤金·金斯利過招,那樣太冒險了,對危慕裳很不利。


    看到祁覆朝她搖頭,危慕裳知道他的擔心,但是,這是目前為止他們唯一的機會了,雖然她不確定就算她贏了的話,尤金·金斯利會不會放他們走。


    但是,不試試她不甘心,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機會,從她的指縫間溜走。


    尤金·金斯利很不爽的冷瞥了眼祁覆,他這一瞥,立即讓指著祁覆的槍瞬間移到了他的腦門上。


    祁覆的身體一僵,不敢亂動的順著腦門上的槍管,看著他麵前目光森冷的傭兵戰士。


    “我時間可不多。”尤金·金斯利似是有些不耐煩的磨拳搽掌著,看著危慕裳的綠眸冷冽不耐。


    “打!”危慕裳沉冷著黑瞳,爽快背包一脫,隨手放到了一旁的樹下。


    尤金·金斯利眉頭一挑滿意的點了點頭,危慕裳雖然個子不大,隻到他肩膀吧,但膽子和勇氣可不小。


    一聽到危慕裳接受了尤金·金斯利的戰術,黛娜·安妮便領著其他傭兵,識趣的退下讓出空間給他們發揮。


    祁覆和麥克·索羅及加爾·丘吉爾,被推搡著站到了十幾米遠的樹下,周圍有七八支黑洞洞的槍口,分秒不動的指著他們。


    “21號身手挺不錯的,你們覺得她贏得幾率有多大?”


    從各項訓練項目來看,加爾·丘吉爾覺得危慕裳最突出的就是搏鬥了,雖然一個女孩子家這麽暴力讓他有點不敢靠近,但他還是挺欣賞危慕裳的。


    “加爾,不是我想打擊你,但我覺得是零。”麥克·索羅蔫蔫的看著已經打起來了的兩人,有氣無力的回著加爾·丘吉爾。


    遇上這麽強悍的敵人,麥克·索羅已經不奢望他們能自救,他隻能祈禱,摩西校長能發現有敵人入侵這片叢林,及時趕來救他們。


    “零?不可能吧!他有那麽厲害麽?”


    加爾·丘吉爾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得到一個近乎絕望的結果,他知道尤金·金斯利很厲害。


    但危慕裳在他們高手如雲的訓練營裏也挺厲害的好吧,怎麽就連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24你來說,難道21號連一成的機會都沒有?”加爾·丘吉爾不相信的再次詢問祁覆,希望祁覆給他一個有點希望的答案。


    “有的。”祁覆緊緊盯著危慕裳那抹漂移的身影,危慕裳每一次都能給他意料之外的驚喜,也許這次也能有。


    “嘿嘿……18號你就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看看24號都說我們還有機會了。”


    加爾·丘吉爾覺得氣氛太過壓抑了,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多槍一起指著,便想緩解一下讓人緊張到頭皮發麻的氣氛。


    “哼……你先看看24號說這話的表情,再看看前麵那兩個人的戰況,你再來跟我說我們還有機會!”


    麥克·索羅實在不想吐槽加爾·丘吉爾太過大條的神經,他真不明白這樣的人是怎麽在訓練營裏撐到現在的。


    “我安慰安慰自己不行麽?你就看不得我好是吧!”


    加爾·丘吉爾未免再受刺激,已經刻意不去看危慕裳和尤金·金斯利,沒想到麥克·索羅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


    “你們吵夠了沒!再吵我就一槍嘣了你們!”


    對於吵吵嚷嚷的三名戰俘,原本選擇無視他們的傭兵戰士,終於是不再隱忍的死盯著加爾·丘吉爾怒喝了一句。


    “……”被傭兵戰士一個瞪眼冷喝,再加上他的槍和他渾身的暗黑氣息,人高馬大的加爾·丘吉爾很沒骨氣的脖子一縮,閉緊了嘴不再說話。


    但,加爾·丘吉爾頭上的嘴是閉上了,這心裏的嘴卻開始了上到無極限,下到無下限的怒罵。


    這群傭兵最好別落到他的手裏,不然看他怎麽收拾他們!


    跟尤金·金斯利交戰了十多個幾乎平手的回合後,危慕裳便知道尤金·金斯利是隱藏了實力在探她的底。


    但現在掌握主動勸的貌似不是她,她隻能拚盡全力看有沒有機會能拿下尤金·金斯利了。


    瞬間出擊又瞬間收回手之間,危慕裳看準尤金·金斯利的第一個防守漏洞,機不可失的腳下一蹬一個跳起,右腳就攻擊迅猛的踢向他的腦袋。


    尤金·金斯利看到危慕裳突然朝他快速踢來,勁道十足的狠腿,連忙上半身微微後仰,伸手就快速的抓住了危慕裳快要踢到他麵門的腳裸。


    攻擊出去的右腳突然被抓住,危慕裳的身體靈活的反方向一轉。


    “啊——”


    就著被尤金·金斯利緊緊抓住的右腳為支點,身體與地麵平行的淩空一個旋轉,左腿就以同樣迅猛的力道踢向了尤金·金斯利。


    “嗯……”


    對於危慕裳接連而出第二腳,尤金·金斯利並沒有設防到,被猛地踢中頭部後,他連忙放開危慕裳的腳急急往後退去。


    “好……”看到危慕裳終於擊中了一回尤金·金斯利,加爾·丘吉爾就忍不住想為她拍手叫好,驚呼聲卻被傭兵肅殺的冷眼給強逼了回去。


    危慕裳在踢中尤金·金斯利,右腳也得到自由後,盤旋在半空中的身影一個瀟灑旋轉,左腳率先著地後,右腳也緊跟著穩穩落地了。


    尤金·金斯利被危慕裳踢得腦袋嗡嗡響,急急後退的身影在經過一棵大樹時,快速的伸手攔了一下,才堪堪穩住差點摔倒在地的身影。


    穩住身形後,尤金·金斯利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這才微眯著眼綠眸凶狠的盯著危慕裳。


    他竟然讓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打傷了他!


    這樣的曆史在尤金·金斯利這裏,是絕無僅有的唯一一次。


    黛娜·安妮的金色瞳眸簡直要瞪出來了,緊張的看著黑暗氣質瞬間爆棚的尤金·金斯利,她竟然第二次看到他們高高在上的老大被人打了。


    震驚的視線緩緩移到危慕裳的身上,這一刻,同作為女人,黛娜·安妮竟然有些欣賞起危慕裳來。


    敢跟一個身手如此厲害的男人單挑,還成功的得手了一次,她是不是該為她們女性同胞鼓一次掌。


    危慕裳也察覺到了尤金·金斯利瞬間變化的氣質,怎麽說。


    就像一個站在太陽光線陰影下的人,突然之間進入一個全麵黑暗的環境一樣,反差不是一般的強烈。


    看著渾身籠罩在黑暗中,朝她一步步走來的尤金·金斯利,危慕裳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雙腳也跟著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但僅退了一步後,反應過來的危慕裳立即堅定的站在了原地,打死也不讓往後再退一步。


    如果說之前的尤金·金斯利是一條出來撒太陽的黑蟒蛇,那麽現在的尤金·金斯利,則是一條冬眠剛醒過來的黑蟒蛇。


    且他是被驚醒的,很不幸,導致這一切的人,就是危慕裳。


    不管是什麽蛇,冬眠被打擾他們的攻擊性都會比平時大大增強,更別說是黑蟒蛇這種毒蛇了。


    危慕裳握緊了拳頭,看著這樣氣場太過強大的尤金·金斯利,她突然就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事實證明,尤金·金斯利也沒給危慕裳再次出手的機會,他再快要靠近危慕裳時。


    突地就以詭異的前進步伐,一下就躥到了危慕裳麵前,並且伸手直接掐住了危慕裳的脖子,直接推著她往前進,一直到把她推到一棵樹上頂著為止。


    危慕裳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尤金·金斯利閃動的身影,她就被掐住脖子。


    尤金·金斯利的手很大,幾乎要把她的整個脖子都禁錮在他的掌心了。


    被推著快速往後退的危慕裳,雙手緊抓著尤金·金斯利掐著她的手,想要扳開卻根本就動搖不了他半分。


    呼吸越來越困難,吸進肺裏的氧氣也越來越少,危慕裳漲紅了一張臉,被尤金·金斯利掐著貼著樹,一點一點的舉了起來。


    “裳!”祁覆最擔心的一幕終於出現了,他猩紅了一雙冰冷眼眸,癲狂狠狠打開指著他的槍,就要衝過去救危慕裳。


    “砰——”


    “fuck!給我安靜點!”


    祁覆一動,一名傭兵直接開了一槍打在他腳下,另一名傭兵提腳就狠狠的將祁覆給踹回了樹下,一瞬間,四五支槍口全對準了祁覆的腦袋。


    衝動過後的祁覆,看著將他腦袋圍了個圈的槍口,心裏雖然發瘋般的嘶吼著要救危慕裳,他卻隻能握緊拳,什麽也做不了。


    危慕裳雙腳離地的貼在樹上,她看著尤金·金斯利那雙毫無感情的綠眸,絲毫不懷疑尤金·金斯利有掐死她的可能。


    尤金·金斯利像著了魔般死盯著危慕裳,將危慕裳瀕臨死亡的掙紮全看在了眼裏,但他卻像看戲般,絲毫不為所動。


    雙手撼動不了尤金·金斯利半分後,危慕裳便放下手去抓著身後的樹幹。


    掙紮中,危慕裳的大腿碰到了尤金·金斯利某個重點部位。


    腿上的觸感讓瞳孔緊縮的危慕裳眸光一閃,憑著還能控製身體的一點意識,危慕裳的右腿就悄悄滑到樹幹側邊往後退。


    待右腿貼著側邊的樹幹,肺裏已經隻剩出氣沒進氣份的危慕裳,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繃緊了身體咬緊牙,強自運轉全身的力量到右腿上。


    雙手緊緊攀著身後的樹幹,脖頸上的大手依然絲毫不放鬆,危慕裳在覺得自己快要見到閻王臉時。


    猛地曲起右腿,膝蓋就狠狠的撞向尤金·金斯利下半身的重點部位。


    “啊——”


    其實尤金·金斯利並沒有打算下死手,他在危慕裳閉上眼,見她馬上就要斷氣了時。


    綠眸一閃就想要放危慕裳下來,誰知他的小兄弟卻在此時,遭受了人生第一次重擊。


    尤金·金斯利掐著危慕裳右手,瞬間改為捂著自己的某重點部位,嘴裏更是哀嚎一聲彎下了筆直的上半身。


    危慕裳比尤金·金斯利好不到哪兒去,尤金·金斯利一撤開手,她的身體瞬間就軟綿無力的跌落在了地上。


    癱軟在地上,危慕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張著嘴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尤金·金斯利跳腳般捂著重點部位,痛得他上半身都快彎到地上去了。


    黛娜·安妮震驚又錯愕的看著突然發生的這一幕,尤金·金斯利背對著她的動作很搞笑。


    但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更不敢上前去詢問尤金·金斯利傷得怎麽樣了。


    黛娜·安妮看著大家都以為必死無疑,劇烈喘息的危慕裳,這心情就異常複雜起來。


    一天之內,危慕裳的出現,一而再再而三的毀了尤金·金斯利,在她心中的光輝形象。


    看到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逃回來胸膛劇烈起伏的危慕裳,出了滿額頭冷汗的祁覆,終於是稍稍放下了心。


    還好,還好……


    待痛楚稍微緩解點後,尤金·金斯利慢慢的直起身看著地上的危慕裳。


    此時危慕裳也已經睜開了雙眼,她看到尤金·金斯利緩緩直起了身,她也連忙撐著樹幹一點一點站起來。


    尤金·金斯利狠的咬牙切齒的死盯著危慕裳,他明明想要放她一條生路的,但危慕裳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當他真的不敢殺她麽!


    其實尤金·金斯利更鬱悶的是,他沒想到危慕裳在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還能有那麽大的爆發力。


    她剛才那一腳,讓他的兄弟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他真擔心他的夥伴有沒有被廢掉。


    危慕裳背靠著差點讓她掛掉的大樹,再次跟尤金·金斯利對視在了一起。


    雖然危慕裳現在沒什麽事了,全身的力氣也在漸漸的恢複中,但她的喉嚨卻開始了火辣辣的疼痛。


    危慕裳不用看也知道,此時她的脖子定是紅了一大圈。


    男人最重要的麵子和自家兄弟都吃過危慕裳的虧,尤金·金斯利看著身材嬌小,卻蘊含著無窮爆發力的危慕裳。


    突然就有些猶豫,他要不要繼續上前去了。


    這一次,尤金·金斯利沒走向危慕裳,反而是危慕裳走向尤金·金斯利。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危慕裳的實力不如尤金·金斯利,但幾個回合下來,他們也都知道,危慕裳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一個角色。


    這不,兩人在糾纏間,比危慕裳高了二十多公分的尤金·金斯利,突然之間就被危慕裳給推到在地了。


    危慕裳在尤金·金斯利倒下後,沒再給他站起來的機會,她直接撲上去一下果斷的坐在了尤金·金斯利的身上。


    雙手一伸再一掐,危慕裳就死死的掐住了尤金·金斯利的脖子。


    對於那種想呼喊卻呼喊不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危慕裳是再也不想嚐試了。


    但是,她非常想,也非常願意尤金·金斯利這個罪魁禍首,也嚐嚐她剛才的那種美妙滋味。


    危慕裳是作死了想掐死尤金·金斯利,即使尤金·金斯利抓著她的手想扯開,卻發現危慕裳的力氣出氣的大。


    尤金·金斯利仰看著上方,猩紅了一雙黑瞳的危慕裳,他的小兄弟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突然就起了反應。


    吸入肺裏的氧氣有些稀薄了起來,但尤金·金斯利卻沒空去理,他訝異的瞪著怒瞪著他的危慕裳,心裏有著各種震驚與驚奇。


    他,他竟然有感覺了!


    危慕裳到底是什麽人,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對她有感覺。


    對於尤金·金斯利被危慕裳強壓在地上,掐著脖子的姿態,貌似黛娜·安妮和其他傭兵除了一瞬不瞬的看著外,並沒有為他擔心的任何神色。


    沒有尤金·金斯利的命令,不到最後一秒的生死關頭,他們可沒那個膽敢插手。


    尤金·金斯利在愣神了一瞬後,突然就伸手抓著危慕裳的肩膀,瞬息之間就將危慕裳給反壓在了地上。


    尤金·金斯利再次證明了,男女力量懸殊這一個鐵證,他在反壓的同時直接抓著危慕裳的雙手壓在了她的頭頂。


    由於危慕裳之前是跨坐在尤金·金斯利身上,現在被他一反壓,雙手又被控製在頭頂。


    即使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戰鬥,危慕裳也察覺到了,他們倆此刻的姿勢太過曖昧了。


    危慕裳抿緊了唇,睜大一雙黑瞳死死的瞪著上方的尤金·金斯利。


    他們兩方人馬臉上都沒有畫迷彩裝,危慕裳再一次的跟尤金·金斯利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著。


    她也再一次的發現,她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反抗不了尤金·金斯利。


    “危、慕、裳。”


    尤金·金斯利右手壓著危慕裳頭頂上的雙手,左手撐在她的身體右側,一字一句用標準的中文念出了危慕裳的名字,每念一個字他的頭就越低一分。


    “你、你會說中文!”危慕裳錯愕的黑瞳一眨,驚訝的看著幾乎貼到她臉上的尤金·金斯利。


    尤金·金斯利的中文說的很標準,如果不看他人的話,危慕裳甚至會懷疑他是z國人。


    與此同時,讓危慕裳更加震驚的另一件事時,尤金·金斯利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按理說,不應該才對啊。


    她又不是什麽名人,尤金·金斯利就算有什麽陰謀,也沒可能關注到她的身上才對。


    在腦中閃過無數個問號的一瞬間,危慕裳突然靈光一閃,腦中浮現出羅以歌那張,菱角分明的硬朗臉龐。


    隱約之間,危慕裳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


    “我不但會中文,我還會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尤金·金斯利將危慕裳的震驚全收入眼底,看著她那張細嫩的精致臉龐,他左手突地的就襲上了危慕裳的臉。


    捏著危慕裳的下巴微抬了抬,隨後尤金·金斯利的拇指指腹,竟摩擦起危慕裳的唇瓣來。


    “你!你想幹嘛?”看著尤金·金斯利漸漸深沉幽暗下去的綠眸,危慕裳雙眼一睜心頭警鈴大響,突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眸色變化,她在羅以歌那雙深邃的瞳眸中見過很多次,她真真切切的明白那代表著什麽。


    “你說呢!”


    尤金·金斯利看著危慕裳有絲驚恐的黑瞳,嘴角邪魅一勾,溢著高貴與優雅的綠眸曖昧一笑,隨後他頭一低直接吻上了危慕裳的唇。


    危慕裳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待唇上一傳來冰冷的觸感,她就下意識的抿緊了唇。


    才剛碰到危慕裳的唇,她就抿了起來不讓他吻,本來隻打算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一下的尤金·金斯利,眸中瞬間染上了不滿,捏著危慕裳下巴的手就重重一捏。


    “啊……嗯……”


    下巴突地一陣劇痛傳來,危慕裳下意識的痛呼一聲,卻被尤金·金斯利鑽了空子的直接吻上了她。


    危慕裳緊緊的皺緊了眉頭,此時此刻,她腦海中浮現的是羅以歌那張臉,可現在壓著她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危慕裳一個惡心,在尤金·金斯利想要加深這個吻,將舌尖伸進去時,危慕裳牙齒一張一合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嗯……”


    就在尤金·金斯利感覺非常好,要加深這個意外之吻時,冷不丁的唇上一痛,驚得他立馬退離出來。


    “很好,性格夠野夠火爆,正合我胃口!”


    口腔裏一瞬間染上了血腥味,尤金·金斯利看著憤怒中的危慕裳不怒反笑著,末了還曖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你的味道很不錯!”


    雖然很遺憾隻進去了一點,但尤金·金斯利還是感受到了那種,似甜似甘的誘人味道。


    “你!禽獸!”危慕裳不知是氣的還是羞得,一張小臉紅彤彤的,咬牙切齒的控訴著尤金·金斯利的無恥行為。


    “很期待你在床上的時候也能叫我禽獸。”尤金·金斯利帶著抹勢在必得的掠奪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危慕裳。


    “你做夢!”危慕裳這才發現,論無恥,其實還是有人能跟羅以歌匹敵的。


    危慕裳再次發現了一個問題,同樣是吻,雖然尤金·金斯利長得很帥好看,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尤金·金斯利的吻,甚至反感至極。


    “做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夢!”尤金·金斯利仿佛已經取得勝利般,語氣肯定的跟危慕裳說著。


    對於他想要的女人,不管是誰,還從沒有沒得到過的,對於危慕裳,尤金·金斯利可不認為他會失手。


    危慕裳瞪著尤金·金斯利咬著牙不說話,此刻她真想呐喊一聲:


    羅以歌你tm的給我滾出來!


    除了黛娜·安妮幾人外,危慕裳和尤金·金斯利是背對著其他人的,另一邊的祁覆等人,其實看不到尤金·金斯利對危慕裳做了什麽。


    有些事情,即使看不到,但猜也能猜出一點,再加上他們的姿勢本就那麽那麽曖昧。


    雖然祁覆並不確定危慕裳發生了什麽事,也聽不太清楚危慕裳和尤金·金斯利說些什麽。


    但他們維持著那個女下男上的姿勢那麽久,卻他可以明顯看到尤金·金斯利低下了頭去。


    祁覆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不確定,但是他似乎又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他不想去麵對而已。


    這一刻,祁覆低垂著眸狠狠的握緊了拳頭,他想要變得更強大的心,越加的強烈了起來。


    這種眼睜睜的看著喜歡人,被別人欺負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的感覺,很窩囊,很不甘。


    最終,成為俘虜的危慕裳三人,被拷上了手銬。


    尤金·金斯利也呼叫起自己的直升機,想要把危慕裳和祁覆幾人直接從叢林,悄無聲息的運到他黑蟒蛇做客去。


    ==


    一行四人,走在最前方快速前進的羅以歌,突然就心口一緊突地停下了步伐。


    “羅隊,怎麽了?”羅以歌身後的西野桐差點撞上他,見羅以歌神色不對,便不解的詢問道。


    “慕兒出事了。”羅以歌深深的眯起了眼,深邃的瞳眸一閃一閃的閃爍著。


    羅以歌算了算他們到獵人訓練營的時間,再聯想到他們這次分散行動的訓練,眉頭就漸漸的皺了起來。


    “裳?可他們是在東南方向下的機,我們是在西南方向,羅隊,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對於羅以歌的神情,西野桐溫潤的雙眼一眨,腦子再一轉,便多少明白了些,接著便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關鍵所在。


    羅以歌瞳眸一轉,斜了眼西野桐:“你小子有什麽意見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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