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誌清那裏離開之後,劉慶斌一直在猶豫。他在糾結是不是要趕往神戶去見一個人。在後世的時候,劉慶斌對此人非常崇拜,他所取得的成就劉慶斌都如數家珍,尤其是那篇《少年中國說》更是令人振耳發聵,此人正是梁啟超。


    劉慶斌之所以猶豫,是擔心自己無法說服梁啟超為自己打工:擔任鐵血社的社長兼精神領袖。


    劉慶斌所創建的白狼道和鐵血社已經初具雛形,在軍事訓練方麵,他一點也不擔心。劉慶斌相信有自己的悉心的指導,有刻苦的訓練,再加最先進的武器,不論是白狼軍還是鐵血軍的戰鬥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劉慶斌最擔心的是白狼道和鐵血社的精神信仰問題。白狼道通過劉慶斌的洗腦,已經培養出了像加藤森目這樣的一大批接班人。通過他們再對新人進行的不間斷的洗腦,如此循環,劉慶斌就可以輕鬆地把白狼道所有人控製在手中。


    可是,鐵血社卻不行,至少不能使用洗腦的辦法。劉慶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再守著鐵血社為他們建立信仰體係。所以,他必須要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代替自己做這項工作。於是,梁啟超就成了劉慶斌眼中最好的人選。除此之外,結識梁啟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希望通過梁啟超將蔡鍔也拉入自己的陣營。


    “管他呢,去試試吧!就算說服不了他,對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權當是去神戶旅遊了一趟吧!”劉慶斌自言自語,最終還是下了決心。


    “納言叔叔,走,到火車站,我們去神戶!”


    神戶被譽為日本的“西海正門”,梁啟超的住所位於神戶郊外的須磨海濱,院落麵對大海,浩瀚無垠,海風徐來,激起一波浪濤,濤聲陣陣;後麵是蒼翠的山林,空氣靜謐,清風拂麵,是那樣的輕柔悠閑,鬆濤嘩嘩。


    劉慶斌遠遠看著梁啟超的別墅,心中不禁感慨:這位梁先生可真會享受。


    劉慶斌在別墅的大門外,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蹦蹦跳跳的追逐著一隻白蝴蝶。小姑娘粉嘟嘟的圓臉,兩彎新月似的眉毛下麵嵌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平平的鼻子,紅紅的櫻桃小嘴。紮在頭頂上的大紅絲綢蝴蝶結兒,跑起來一晃一晃的,和那隻真蝴蝶一樣在飛舞。


    劉慶斌看得入神,一時竟忘了來意。


    “你們找誰呀?”


    一聲問話驚醒了劉慶斌。


    小姑娘大概是跑累了,忽然發現了兩個陌生人站在自家門口。於是,奶聲奶氣的問了起來。


    劉慶斌搖搖頭,看向小姑娘笑了笑:“小朋友,請問梁啟超先生是不是住在這裏?”


    “是要!你們找我爸爸?你是誰呀?”小姑娘很警惕。


    “哦,我叫劉慶斌……”


    劉慶斌的話還沒說完,小姑娘立刻失聲驚叫起來。她也不答話,轉身就跌跌撞撞向門內跑去。


    小姑娘邊跑還邊喊:“爸爸……你快出來……劉慶斌來了……他就在門外麵呢……”


    劉慶斌皺起了眉頭,心裏無比鬱悶自己很像壞人嗎,居然把個小女孩嚇成這樣。


    劉慶斌轉頭看向伊賀納言,伊賀納言也是一頭霧水。


    ……


    梁啟超的客廳內,剛才那個小姑娘,躲在在梁啟超身後,好奇的望著劉慶斌。想起了剛才小姑娘的一驚一乍,劉慶斌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梁先生,很高興能見到你!”


    見到了自己的偶像梁啟超,劉慶斌的激動絕不是裝出來的。


    “劉慶斌,劉公子,我們也是神交已久了!”


    梁啟超沒有絲毫架子,看起來也是很激動的模樣。隻是,劉慶斌實在想不明白,梁啟超幹嘛會激動呢?


    見劉慶斌有些愕然,梁啟超神秘的笑了笑:“劉公子,你稍等!”


    說完,梁啟超就神秘兮兮地出了客廳。


    趁著梁啟超不在,那個小姑娘對劉慶斌做了一個鬼臉。


    劉慶斌很喜歡小姑娘的天真浪漫,於是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梁思靜!”


    “幾歲了?”


    “四歲!”


    劉慶斌聽了神情一陣恍惚:這些年來忙忙碌碌的,沒想到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二年了。四歲的時候,自己還在伊賀村蟄伏呢。


    梁思靜悄聲對劉慶斌說道:“你不知道吧?我爸爸可喜歡你了!”


    “不會吧?你騙人!”劉慶斌故意逗著小姑娘。


    “我說的是真的!爸爸幾乎每天都要提起你,還老拿你來教育我們,讓我和哥哥都要向你學習呢!你的名字我們,每個人都知道!”


    劉慶斌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梁啟超教育孩子的典型了,他這才明白了,為什麽剛才小姑娘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後,會有那種失態的舉動了。


    見劉慶斌沉思,梁思靜以為劉慶斌還不相信,又說道:“爸爸還專門為你作過一首詩呢!”


    “哦?什麽詩呀?”劉慶斌來了興趣。


    “詩的名字叫《少年英雄》,我背給你聽哦!”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大浪淘沙已昨天,蹉跎歲月催人老。淚雨長潸回頭望,自古英雄在少年。”


    “靜兒,你在幹嘛呢?”梁思靜的話音剛落,梁啟超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


    梁思靜又調皮的對劉慶斌做了個鬼臉,向門外跑去,嘴裏卻回答著梁啟超:“沒什麽,爸爸,我出去玩了!”


    梁啟超走了進來了,手裏拿著厚厚的一疊報紙:“小女頑劣,讓劉公子見笑了!”


    “哪裏哪裏!令媛天生聰穎,梁先生教導有方呀!”


    梁啟超笑著點點頭,也不再自謙。


    坐定之後,梁啟超說道:“劉公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你,可是對你卻一點也不陌生!”


    說完,梁啟超將一張張報紙展開:“劉公子,你看,這張《民呼日報》,這是我收集的第一張關於報道你的報紙,內容是《六齡童光複上海記》……這張《申報》是關於你改造青幫的……這張《北京商報》是關於你護送歡迎專使的……還有這些,是《迷津報》的連載,總共二十五份,全都是關於你平定外蒙叛亂的,……”


    劉慶斌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他太佩服這位梁先生了。


    自戊戌變法梁啟超離開中國後,已在日本居住了十四年,一直沒有回國。沒想到他身居日本,居然還能聽說自己的名字。更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收集到這麽多記載自己活動內容的報紙,其中所花費的功夫可想而知。尤其是《迷津報》所刊登的平叛報道,都是戰地記者每天及時發給總部的最新消息。劉慶斌從科布多城回到日本沒幾日,梁啟超手中的《迷津報》就有了關於千裏救援科布多城全過程的詳細報道了。


    劉慶斌有些感動,又覺得有些荒謬,自己的崇拜偶像,居然同時崇拜著自己。劉慶斌頓時精神一振,既然是這樣,何須如此沒有自信?此行應該大有希望!對,從現在開始,要擺正位置,和梁啟超的交往,應該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不,應該站在比梁啟超略高的地位上。誰讓自己有主動權呢?不,自己應該站在讓梁啟超仰視的地位上。我可以預測未來走勢,你能嗎?孫文、袁世凱、徐世昌都被我忽悠的暈頭轉向,你比他們能強多少?劉慶斌突然有了無限的自信。


    梁啟超見劉慶斌臉上不斷變換著各種表情,最後竟然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就差留口水了,於是問道:“劉公子,你沒事吧?”


    劉慶斌回過神來,看著梁啟超驚愕的表情,趕忙掩飾道:“哦,不好意思,梁先生,我太感動了!小子何德何能,居然勞先生如此記掛!”


    梁啟超正色道:“公子你小小年紀為國奔走,所作的一件件一樁樁事情,哪一樣不是利國利民的。和公子比起來,梁某慚愧之至呀!”


    劉慶斌心想: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偉大了?


    劉慶斌心中不以為然,嘴上卻說到:“梁先生,我的事情咱們後麵再說,晚輩此次前來是和梁先生商談您的事情的!”


    “我的事情?”這回輪到梁啟超驚愕了。


    劉慶斌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梁先生,武昌首義,民國建立,海外的各方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國內分享革命盛宴。但梁先生您卻一直滯留日本,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吧?晚輩大膽猜測,梁先生需要慢慢觀察民國初建的政治走向,身處海外更有利於您保持頭腦的清醒,我猜的沒錯吧?”


    裝神弄鬼對劉慶斌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這也是無奈之舉,和滿腹經綸的梁啟超論辯,他心裏還是有些發怵,隻好用這種方法了。


    “劉公子,你猜的沒錯,這正是我心中所想!”梁啟超雖然覺得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點頭。


    劉慶斌接著問道:“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思考,想必梁先生一定有自己的獨特見解了?”


    “沒錯!”見劉慶斌這樣問,梁啟超很自信的點了點頭。梁啟超堅信,沒有人比他對未來中國的政治走向了解的更透徹了。


    劉慶斌不待梁啟超說話,搶先問道:“梁先生,可否讓我再猜猜您思考的結果?”


    梁啟超愣了愣,但沒說話,點頭應允。


    劉慶斌侃侃說道:“在先生看來,現在國內的政治力量可分為三派。第一派是以袁大總統為代表的軍政實力派,第二派是由立憲派轉化而來的溫和改良派,第三派則是以孫文為代表的革命黨。按先生的設想,第一派毋庸組成政黨,第二派須組成政黨,第三派則應改造為政黨。如此,袁大總統掌握實際的行政權,立憲派與革命派則組成政黨在議會中競爭立法權,然後順利地完成民國的平穩過渡。”


    說完後,劉慶斌看了看梁啟超,追問了一句:“梁先生,我猜的可否正確?”


    梁啟超此時似乎傻了,已經無法回答劉慶斌的問話。他太震驚了,劉慶斌剛才所猜測的和他之前所設想的幾乎一模一樣。這個結論是他借鑒了各國的現成經驗,結合中國實際情況,經過反複思考後,提出的獨到見解。他的這個設想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原計劃過幾天在寫給袁世凱的信中,正式提出這一設想的。


    “梁先生,梁先生!”劉慶斌的喊聲終於把梁啟超驚醒了。


    “劉公子,你猜的一點都不錯。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梁啟超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梁先生,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你是不是覺的組建政黨是目前中國最重要的事情?”


    “難道不是嗎?”


    “組建政黨對中國未來的發展的確很重要,但還不是最重要的。梁先生,你是國之精英,應該最大限度把精力和才智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劉慶斌繼續故弄玄虛。


    “劉公子,您的意思是現在還有比組建政黨、真正實現民主更重要的事情?”


    劉慶斌點點頭:“打個比方吧!組建政黨好比穿衣,不穿衣服確實不雅,讓別人瞧不起,甚至還有在冬日凍死的可能性。梁先生,對一個人來說,您覺得是不是還有比穿衣服更緊迫的事情?”


    梁啟超點點頭:“有,比如說填飽肚子,再比如說防止意外確保安全!”


    劉慶斌笑了笑:“梁先生,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的比方可能不恰當,但是,目前我們必須把一件事情擺在當務之急的位置上。”


    “劉公子,您說,我洗耳恭聽!”


    “梁先生,短短不到百年時間,中國已經被迫簽訂了幾十個不平等條約。內容主要包括割地、賠款、開放商埠、關稅、最惠國待遇、對華投資等等。各個列強國家早已經從侵略中國中嚐到了不少甜頭,他們難道會因為中國由滿清變成了民國而突然改了性子嗎?不會,就好比是狼絕不會因為羊換了身裝束而放過他。隻有羊真正變成了虎獅,狼才會落荒而逃!”


    梁啟超若有所思。


    “梁先生,看看我們的現狀吧!藩屬國朝鮮、琉球被日本侵占,越南成了法國殖民地。台灣被割讓給了日本,東北三省也在日本虎視眈眈之中。沙俄對蒙古、新疆磨刀霍霍。英國在慫恿西**立。除此之外,英、法、美、德、俄、日、比、意、奧等9國在上海、廈門、天津、鎮江、漢口、九江、廣州、杭州、蘇州、重慶等10個城市中開辟了專管租界。”


    梁啟超還是不明白劉慶斌的意思:“劉公子,你想說明什麽?可否直言!”


    “梁先生,中國已經羸弱至此。假如,有一天日本或俄國侵略我們的國家,讓我們都做亡國之奴,您覺得政黨能挽救得了國家的危亡?”


    “不,政黨不行,這時候隻能靠軍隊!”梁啟超道。


    “沒錯!無論我們的社會多麽混亂,有一種人決不能亂,那就是軍人。他們是社會的中堅,代表整個民族的素質,支撐民族的危亡。軍隊不僅應該是國土的保衛者,更是民族血脈與文化傳承的保衛者,是民族的守護神。如果有一天,中華民族處於危難之際,代表民族脊梁與中堅的軍人應該挺起腰杆,力挽狂瀾。他們將代表整個民族的精華,他們應該是民族力量與精神的最高體現。”


    說到這裏,劉慶斌沉默了。


    “可是,劉公子,你怎麽知道日本和俄國會侵略中國呢?”


    “梁先生,你在日本生活了十幾年,據你對這個民族的了解,難道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嗎?”


    梁啟超思考了一會,也沉默了。


    劉慶斌接著說道:“然而,非常可惜,中國目前的軍隊,不僅裝備非常落後,更重要的是缺乏信仰!正因為他們缺乏一種精神、一種信念,所以他們無法承擔起挽救民族危亡的重任,這一點在將來反抗敵人的侵略中,將是致命的!”


    梁啟超抬起頭:“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給軍隊培養信仰?”


    劉慶斌搖搖頭:“現在的軍隊根子已經爛了,去培養信仰已經晚了!”


    梁啟超看著劉慶斌,等待著下文。


    “我已經著手組建新的軍隊了,雖然是初創階段,力量也比較弱小,但絕對是朝氣蓬勃和充滿希望的!為了不讓他們步入舊軍隊的後塵,我希望梁先生和我一起做挽救民族危亡的先知先覺者和憂國憂民的躬身實踐者!”劉慶斌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梁啟超目光閃動。


    接著,劉慶斌將自己組建鐵血社和鐵血軍的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最後,劉慶斌對梁啟超說道:“梁先生,你不必急於做出回答,可以認真的考慮考慮。三天後,我將再次拜訪先生,到那時候先生再答複我也不遲!”


    回到甲賀村,劉慶斌獨自一個人待在屋內。最近忙忙碌碌的,難得有時間思考一下未來的規劃。


    “主人,興安盟急電!”門外傳來了伊賀納言小心翼翼的聲音。


    劉慶斌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了解伊賀永植,伊賀永植雖然年齡不大,但做事沉穩,沒有大事他是不會發電報給自己的。


    劉慶斌靜靜地看完電報,轉手遞給了伊賀納言:“你看看吧,對蒙古的情況你也了解,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


    伊賀納言接過電報,仔細看完後,思忖了片刻:“主人,我覺得這是有預謀的,能一次全殲五十名白狼戰士,對方的實力不弱!”


    劉慶斌點點頭:“給興安盟發報,讓伊賀永植停止所有行動,原地待命。同時,告訴總指揮,命令各個部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宣傳隊的安全。總之,部隊不能亂。其餘的事情,等我回去以後再作計較!”


    按理說,劉慶斌應該迅速趕往興安盟。可是,他答應了梁啟超三天後前去拜訪,無論如何也要等上三天。


    “梁先生,我們又見麵了!”劉慶斌如約前來拜訪梁啟超。


    “是呀,又見麵了!”


    梁啟超麵色憔悴,看得出來這些天他心中很糾結。突然放棄自己追求了多年的目標,無論是誰心中都不會好受。可是,梁啟超的理智告訴自己,劉慶斌的話是對的,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劉慶斌的邀請。


    劉慶斌可以想象到梁啟超此時的心情,他很寬容的衝梁啟超笑了笑:“梁先生,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都怪我催的太急,我現在有急事,必須要馬上回國,您可以慢慢考慮,最終同意與否給我一個準信就成!”


    梁啟超詫異道:“你要回國?”


    劉慶斌皺了皺眉頭:“我的戰士在蒙疆被敵人伏擊,五十人陣亡。國事艱難,邊疆領土有被侵蝕之嫌,我豈能在這裏消閑?”


    “五十人陣亡?你說的是那些十幾歲的白狼戰士?”梁啟超臉色蒼白的問道。


    梁啟超經常看《迷津報》的戰地報道,對白狼戰士自然不會陌生。


    劉慶斌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這是幾年來他損失最大的一次。就算上次千裏救援科布多,他也沒有陣亡這麽多人。


    “劉公子!我答應了,我和你一起回國去!”梁啟超終於下定了決心。


    “梁先生,您這是……”劉慶斌很奇怪梁啟超怎麽會突然改了主意。


    “劉公子,你說的對,國事艱難,連你這麽小的年紀都在為國奔波。還有,那些孩子為了國家連生命都付出了,我還有什麽不能舍棄的呢?”梁啟超毅然決然。


    “梁先生,那你的在日本的家怎麽辦呢?”劉慶斌急切道。


    “我想,這點事情難不倒你劉公子吧!不過,我提前申明,我太太喜歡天津!”梁啟超反倒優哉遊哉了。


    劉慶斌搖頭一笑。


    三個小時後,劉慶斌、梁啟超等人站在黑田村正的“大島”號貨輪船舷邊上,默默的望著漸漸遠去的神戶港。


    “但願梁先生不會後悔您所做的抉擇!”劉慶頭也不回。


    “十四年了,終於回國了!”梁啟超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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