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團長,方圓五十公裏之內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援兵!”


    偵察兵再一次帶來的消息,讓安德烈沉思起來。加夫裏拉在一旁,緊張地盯著安德烈。


    “準備發起第二波衝鋒吧!先用少量兵力在兩個側翼吸引敵人火力,然後大隊人馬分波次從中路壓上,一舉鑿穿敵人陣地!”安德烈終於下了決心。


    “安德烈,既然已經確信他們沒有援兵了,我們為什麽不一次性全部壓上去呢?”加夫裏拉焦急的催促道。


    “還是波次進攻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波次進攻保險些!”安德烈沉聲道。


    “那好吧,安德烈!我帶隊在中路進行波次進攻,你帶預備隊壓陣吧!”加夫裏拉隻好應允。


    “不,這次我帶隊進攻,你壓陣!記住,兄弟。如果敵人有什麽陰謀,或者我遭遇了不測,你一定要帶著剩餘的人迅速撤離,給我們榮譽騎兵團留下些種子!”安德烈堅定地說道。


    “安德烈,這……”


    加夫裏拉的話剛出口,就被安德烈打斷了:“兄弟,這不是命令,這是我的請求。也不知怎麽回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為了以防萬一,你必須留下來!決不能讓戰功赫赫的榮譽騎兵團,毀在我們兄弟的手中,你明白嗎?”


    “好的,安德烈,你放心,我會按你所說的去做!情況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糟,我想上帝會保佑我們的!”沉默了片刻,心情沉重的加夫裏拉終於答應了安德烈。


    ……


    “主人,讓你給說準了!他們果然又回來了!”伊賀納言再次喊了起來。


    “看來,敵人的指揮官還是很謹慎。都到這會了,居然還不全部壓上,依然是波次進攻!”劉慶斌仔細的觀察道。


    “納言叔叔,命令點火!”劉慶斌頭也不回。


    緊靠著洮兒河岸邊上,早已放置好兩堆木柴。幾名白狼戰士迅速點燃了木柴,幹燥的柴火劈劈啪啪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著大之後,旁邊的白狼戰士不停地往火堆裏加入大量的濕柴、油脂和半濕的牛羊糞。熊熊火苗被壓製住了,滾滾濃煙衝天而起。


    劉慶斌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吟道:“笑看千裏狼煙,盤坐萬塚枯骨。”


    貢王自小學習漢家詩詞韻律,自然明白劉慶斌此時的心情:“沒想到副總指揮打仗居然也會打出詩情畫意來!”


    劉慶斌笑了笑:“一時興起,讓貢王見笑了!”


    為了確保這次“狼煙”示警的成功,劉慶斌在前幾天專門做了多次試驗。他一直以為狼煙就是在後世辭典中所解釋的那樣,是用狼糞燒出來的煙。為此,劉慶斌安排人手專門去搜集了許多狼糞。經過試驗,劉慶斌終於明白,狼煙是狼糞燒出來的煙的說法純屬瞎扯。劉慶兵將搜集來的狼糞放在點燃的柴堆中,並沒有冒出黑煙,而是像燒羊毛氈那樣冒出了淺棕色的煙,比幹柴堆冒出的煙還要淡,哪有衝天的黑煙?通過實驗,劉慶斌明白古代烽火台上的所謂狼煙,絕不可能是用狼糞燒出來的煙。


    後來,劉慶斌詢問郭東辰和帕默爾,才知道那種衝天的煙,完全可以用幹柴加濕柴再加油脂燒出來的,就算燒半濕的牛糞羊糞也能燒出濃煙來。


    “兄弟,看見沒有,我們的對手開始想後方求援了!”安德烈頭也不回的對加夫裏拉說道。


    他們都清楚,對方弄出這幾十米高得滾滾濃煙,肯定不是為了好玩。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在沒有風的情況下,隻要找一個製高點,百裏地之外都可以看到這股濃煙。


    “可惜他們已經們有機會了!安德烈,你看,我們的人已經開始衝鋒了。”


    加夫裏拉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那熟悉的戰馬奔騰之聲。


    完全和上一次進攻一模一樣,隻聽“嗵嗵嗵!”地聲音響起,馬克沁重機槍發出了怒吼,槍口噴吐出長長地火舌,將子彈快速地傾瀉到了潮水般湧來地哥薩克騎兵當中!左右兩側,一群又一群的哥薩克騎兵倒在了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射出的彈流中。


    中間防守的排槍火力也相當猛烈,在流火飛星般的彈雨中,山崩海嘯般湧來的哥薩克騎兵,紛紛倒在距離陣地很近的地方。盡管一些火力較弱的地段偶爾會被被哥薩克騎兵突入,但是躲在壕溝裏的白狼戰士,用霰彈槍很容易就能將衝進陣地的哥薩克騎兵一一射倒。


    “兄弟,記住我的話!我要上去了!”安德烈狠狠地拍了拍加夫裏拉的肩膀,,算是叮嚀,也算是告別。


    說完,安德烈轉身緩緩抽出馬刀,大喊道:“孩子們,為了哥薩克騎兵的榮譽,衝啊!”


    安德烈揮舞著馬刀率先衝了出去。


    “烏拉!烏拉!”大隊的哥薩克騎兵喊著粗野的口號蜂擁而上,隻留下加夫裏拉帶著稀稀拉拉三四百人留在原地。


    “主人,他們上來了,這次他們幾乎是傾巢而出了!”伊賀納言又一次大喊起來。


    “別急,聽我的命令!讓他們衝起來,直到來不及掉頭為止”劉慶斌冷峻的看著前方。


    一千米。


    五百米。


    三百米。


    “開火!”劉慶斌揚起了手中閃亮地軍刀大聲的喊道。


    “嗵嗵!嗵嗵嗵!……”


    一瞬間,陣地上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挺維克斯機槍在向敵人發射著致命地彈雨!50挺維克斯機槍重機槍同時咆哮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密密的槍林,射出的是無邊的彈雨,機槍噴吐著烈焰,子彈劃破長空,仿佛死神的彎鐮在天上飛舞,發出淒厲的尖嘯,鑽入血肉之軀當中,奪去人的魂魄。凶悍無比的哥薩克騎兵們這時連敵人影子都沒有,就被彈雨激射得波分浪裂、人仰馬翻,瀕死者發出短促而淒厲的慘叫,迅速被止不住衝鋒陣勢的鐵騎踩得稀爛,變成了大地上的血水和肉泥的混合物。


    貢王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哥薩克騎兵們組成的奔湧向前的洪流,在這一時刻,在三百米的距離,遭到了致命的阻擋。就是這三百米的距離,成了勇悍的哥薩克騎兵們不可逾越的死亡阻隔,在這樣的火力覆蓋區域裏,沒有防護的任何生命體都會被迅速地抹殺!


    一挺機槍此時就在貢王身邊不斷的向敵人射擊,白狼戰士把機槍打得向刮風一樣,貢王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子彈發射時產生的強大動能,另一邊的副射手此時正忙不迭地將子彈帶送進機槍的受彈口,幾乎來不及履行向正射手指示射擊目標和方向的重要職責。事實上,此時已經不用他指示射擊目標和方向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機槍手們哪怕是閉著眼睛打,都能掃到一大片敵人。


    冷卻水箱開始逐漸升騰起霧氣來,重機槍的射速性能在這一時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不停地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在遠處的加夫裏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多地重機槍在同一時刻開火,看著這令人恐怖的一幕,他的心裏開始陣陣的發冷。他終於明白安德烈為什麽會有強烈地不安了,這完全是敵人的陰謀。


    在之前的戰鬥中,敵人隻有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在左右兩側進行射擊,並故意造成中段防守力量薄弱的假象。為了將戲演得更加逼真一些,敵人甚至不惜讓少數哥薩克騎兵突入中段陣地,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大隊哥薩克騎兵從正麵向陣地發起進攻。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發揮機槍的威力了。安德烈一直沒有意識到,敵人的陰謀不在於援兵,而是在這些被刻意隱瞞的重機槍上。敵人根本就不需要援兵,憑這一百多人足以把他們全部消滅。一邊是由五十挺機槍組成的強大火力網,另一邊是由上千個血肉之軀組成的肉盾。這樣的兩支軍隊碰撞在一起,會產生什麽樣的結果,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對可憐的哥薩克騎兵來說,這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屠殺。加夫裏拉在這場空前慘烈而可怕的戰爭中,意識到了機槍的巨大作用。隻是,這還有用嗎?


    “記住,兄弟。如果敵人有什麽陰謀,或者我遭遇不測,你一定要帶著剩餘的人迅速撤離,給我們榮譽騎兵團留下些種子!


    安德烈悲憤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撤!”加夫裏拉眼睛紅得幾乎快流出血來了,他調轉馬頭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率先衝了出去。


    終於,機槍都停止了射擊!但是眾人的耳中似乎還響徹著機槍“嗵嗵嗵……”的奔騰聲。


    看著逃向阿拉坦方向的加夫裏拉等漏網之魚,伊賀納言大喊道:“主人,就這麽放過他們嗎?”


    “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音,我可以聽得見,你以為還在打機槍呢?”


    斜了一眼伊賀納言,劉慶斌接著說道:“做人要厚道,咱們吃了肉,總得讓別人喝點湯。這幾百人,就留給帕默爾他們吧,也算讓他們親手報了仇!”


    劉慶斌抬眼看了看阿拉坦方向:“算算我們點起狼煙的時間,如果沒有猜錯,要不了多久,這些哥薩克騎兵就會迎頭和帕默爾的人遇上的!”


    “我辛辛苦苦訓練的麥德森機槍三段射擊,也不知效果如何,真的很讓人期待呀!”劉慶斌顯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副總指揮,你是怎麽知道敵人一定會往阿拉坦方向逃跑呢?”貢王感覺十分不解。


    劉慶斌對待貢王還是比較耐心的:“貢王,如果你是被打成驚弓之鳥的敵人,你是選擇朝我們來的方向跑呢?還是朝著離我們來的反方向跑呢?”


    “當然是反方向了!”貢王說道。


    “所以,我算定了他們肯定會往阿拉坦方向逃跑的。”


    “可是,還有其他方向呀……”貢王指著牛犢山。


    “沒錯,我們防守的洮兒河方向他們不敢來,你是指先前他們藏身的牛犢山方向吧?”劉慶斌笑著看向貢王。


    貢王點點頭。


    “牛犢山隻適合藏身,絕不適合逃跑。作為哥薩克騎兵,他們肯定會選擇最有利於發揮他們速度的方向逃跑。”


    劉慶斌解釋完後接著說道:“不過,貢王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現在逃跑,他們不會選擇牛犢山方向。但是,等會被帕默爾追趕回來,慌不擇路之下,說不準還真有可能逃入牛犢山。”


    “納言叔叔,你馬上安排人占領牛犢山的製高點,帶著機槍,防止潰兵竄入牛犢山!”


    “是,主人!”伊賀納言轉身而去。


    “副總指揮,可是……”


    “貢王,你是不是想問帕默爾怎麽會從阿拉坦方向而來,是吧?”


    貢王再次點頭。


    “帕默爾前天晚上就出發了,他們渡過洮兒河,從右岸繞了一個弧形,趕到了阿拉坦上遊50公裏以外,然後再渡過洮兒河,到了左岸潛伏下來!”


    貢王恍然大悟,接過話頭:“難怪敵人的偵察兵無法發現他們,當帕默爾看到狼煙信號後,就向我們這邊包抄過來了!”


    “不僅是帕默爾,其他的白狼戰士看到信號後,也將從察爾森方向向我們趕來。敵人四麵楚歌,隻有死路一條了!”劉慶斌滿臉輕鬆:“貢王,現在已經沒有我們什麽事情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戲了!”


    不一會,伊賀納言喊道:“來了,快看,是帕默爾的白駝隊!”


    貢王抬眼望去,剛才逃跑的哥薩克騎兵又狼狽不堪的回來了。在他們的後麵,一百多頭雪白的駱駝正在追趕著他們。


    加夫裏拉正夾雜在哥薩克騎兵當中蒙頭逃跑,身邊不時有人中彈落馬。他此時情緒低落,早已經沒有了報仇雪恨的心思。如果不是因為答應了安德烈,他寧可戰死,也不願意像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加夫裏拉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安德烈帶著大隊人馬全部戰死,自己帶著剩餘的人二話沒說轉身就走。誰知道,還沒跑出十幾公裏,遠遠就有一隊人馬迎麵而來。


    “不好,是敵人!”盡管看不太清楚,但是那高大雪白的駱駝卻異常醒目,毫無疑問是敵人的。


    “噠噠噠……”


    就在加夫裏拉猶豫著,是不是迎麵衝過去的時候,對麵的槍聲響了。


    “該死的,居然是麥德森輕機槍!”


    已經有了機槍恐懼症的加夫裏拉,毫不猶豫的撥轉馬頭又往來時的路上飛奔而去。


    “噠噠噠!噠噠噠……”


    帕默爾嚴格按照訓練時的要求,始終保持著和對方距離,三撥人馬來回循環著進行射擊。


    “天哪,這是什麽機槍?難道不需要換彈匣就可以不間斷的射擊嗎?”身後這永不停歇的機槍聲,使得加夫裏拉快瘋狂了。這種打又打不上,跑又跑不掉的滋味,的確讓人難受之極。


    “貢王,看看你驍勇善戰的軍隊吧!”劉慶斌意味深長道。


    “我的軍隊?”貢王莫名其妙。


    “是的,準確地說,應該是未來蒙古自治省的軍隊!”


    “副總指揮,你的意思是……”貢王眼前一亮。


    “沒錯,將來我準備以他們為班底,建立蒙古自治省的軍隊。他們是蒙古人,打過仗,與叛軍和沙俄有刻骨之仇,貢王難道不覺得他們最適合作為自治省軍隊的骨幹嗎?”劉慶斌深思熟慮道。


    “副總指揮所言極是!”貢王由衷讚道。


    說話間,僅剩的一百多人已經到了剛才屍橫遍野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所有的哥薩克騎兵都有意識的遠離劉慶斌這邊的防禦工事。有幾個騎兵想轉進牛犢山,剛一調轉馬頭,立刻被林中的機槍掃落馬下,其餘的人隻好繼續往前跑。


    可是跑了不到一百米,他們又停了下來。因為,在他們的正前方,幾百名白狼戰士已經架好了機槍,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呢。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左邊是洮兒河機槍防禦工事,右邊的牛犢山也不知有多少機槍在等待著他們。他們已經成為甕中之鱉,最後的幾十個哥薩克騎兵都把目光看向加夫裏拉。


    加夫裏拉嘴裏喃喃道:“安德烈,對不起了!我無法完成你的交代了,榮譽騎兵團最後還是毀在了我們的手中!我要去找你做伴了,安德烈,等著我!”


    加夫裏拉抽出馬刀:“孩子們,哥薩克騎兵有怕死的嗎?”


    “沒有!”幾十個人聲音堅定。


    “為了騎兵團的榮譽,衝呀!”加夫裏拉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帶頭衝鋒在了最前麵。


    “烏拉!”幾十名哥薩克騎兵毫無懼色跟著加夫裏拉衝了出去。


    “開火!”伊賀永植麵無表情果斷命令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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