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璐銘被劉三叫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參謀長,司令讓我問問參謀長,今天開會我們該怎麽表態?”劉三畢恭畢敬地詢問何璐銘。


    何璐銘使勁按了按太陽穴,自言自語道:“最近可能太累了,沒想到打個盹一不小心就睡到了天亮了。”


    劉三聽了何璐銘的話,心中暗道:專門給你下的迷香,你不睡到天亮才怪呢。


    “你去告訴司令,等會我過去和他商量。”何璐銘對劉三擺擺手道。


    開會的地點選在一片空地上,幾百號人當然不能擠在一起,真正坐在一起商議的也就二十來個勢力比較大的土匪。


    “諸位,自首令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不知各位大當家的有何打算?”劉八開門見山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何璐銘反問道:“不知劉大當家的是如何打算了?”


    劉八大大咧咧道:“我已經決定向官家投誠了。剿匪總指揮部的人已經派人和我聯係過了,他們同意將我的人收編為正規軍!”


    劉八的話音一落,眾人頓時一片嘩然。這對大家來說,絕對是個天大的壞消息。昨天眾人都見識了臥龍崗的超強實力,如若劉八搖身一變成為了官兵,然後再來剿滅他們,那後果將會很嚴重。眾人憂心忡忡地看向其餘白朗、楊大炮等勢力較大匪首。


    楊大炮起身道:“劉大當家的,臥龍崗的實力我自愧不如。我願意金盤洗手,向官家自首,今後不再做土匪了!”


    說完楊大炮坐了下來。


    “劉大當家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做土匪也是被逼的,我願意自首!”賀寡婦也表了態。


    “劉八,你別逼人太甚,豫西十萬大山,處處都可藏人,我就不信憑你這幾千人能把我們剿滅幹淨?”朱閻王惡狠狠地地看著劉八。


    “是嗎?”劉八聽了朱閻王的話冷笑道:“朱大當家的,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劉八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交給朱閻王一樣東西。朱閻王一看是一本厚厚的冊子,他不識字,但他身邊有識字的人。那人看完之後,在朱閻王身邊不停地輕聲說著什麽。


    見其餘眾人莫名其妙的神情,劉八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人人都有份的!”


    說完,劉八再一揮手,立刻有人給開會的土匪人手遞上一本冊子。這一下,會場中亂了套了,嗡嗡吵成一片。看完那個小冊子,眾土匪不得不相信劉八有能力將他們從藏身之處揪出來,然後一一剿滅。因為劉八給他們的小冊子上標注了河南各地所有土匪的藏身之處、人員情況、武器裝備、防禦布置。總之,詳細到了極點。看得出來,這些資料的收集不是一天兩天了。


    會場慢慢寂靜下來了,每個人都在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劉八,難道你真的趕盡殺絕嗎?”朱閻王氣極敗壞道。


    “那倒不至於!”劉八慢悠悠地說道:“我答應過官家,保證河南今後不再有土匪,隻要你們離開河南,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劉八給眾人指了條明路。


    “老子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河南,憑什麽要離開?”朱閻王嘴硬道。


    “那你就等死吧!”劉八的目光突然變得冷冰冰的。


    朱閻王氣呼呼地把頭別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劉八不再理會朱閻王,而是看著白朗:“白司令,不知你們白朗軍將作何打算?”


    豫西實力最強的兩股土匪終於麵對麵交鋒了,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白朗。


    白朗似乎也沒有想到劉八這麽快就把矛頭對準了自己,這分明是在逼自己表態!眾目睽睽之下,白朗哪能示弱,他眼一瞪就要起身,誰知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白朗回頭一看,原來是何璐銘。


    何璐銘向白朗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起身朝劉八一抱拳:“劉大當家的,可否稍待片刻,讓我們商量一下!”


    劉八也算大方,手一揮:“請自便!”


    何璐銘和白朗走到了會場之外的僻靜之處,劉三和畢奇遠遠替他們把風。


    “參謀長,你為何不讓我說話?這劉八也太猖狂了!”白朗氣呼呼道。


    “司令,你準備說什麽?”


    “自然不能滅了咱的威風,無論如何也要和這姓劉的在豫西拚個你死我活,一看到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樣,我心裏就來氣!”


    何璐銘搖頭道:“非也,非也。司令,如果我們在豫西和劉八死磕,最終必然會兩敗俱傷。您說,如果是這樣,誰最高興?”


    “自然是袁老賊最高興!”


    “那就不結了?所以,我們應該離開豫西,到別的地方去發展。劉八桀驁不馴,遲早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他的,到了那時,我們再殺回來也不遲!”


    聽了何璐銘的話,白朗心有不甘道:“那就這麽便宜了劉八那小子了?”


    “司令,小不忍則亂大謀呀!”


    ……


    當白朗和何璐銘再次走進會場的時候,喧鬧聲頓時消失了。在一片寂靜中,眾人默默地看著白朗和何璐銘。


    “劉大當家的,我們決定了,離開河南,去別處發展!”何璐銘向劉八一抱拳道。


    “好,這樣好,也免得咱們撕破臉皮。天大地大,我想就憑著白司令一身好本事,到了哪裏都會幹出一番大事業的!”劉八似乎對何璐銘的決定很滿意。


    連豫西最強悍的白朗軍都向臥龍崗屈服了,其餘各路土匪就更沒有蹦?的資格了,他們一片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呀?


    “白司令,我是豫北青龍寨的周二愣。我手下有六七百號人,我不想去自首,更不想留在這裏被剿滅。我想投奔白司令,不知您可否收留?”就在眾人為了自己的前途而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漢子站起身來對著白朗躬身請求道。


    其餘和周二愣有一樣心思的土匪一聽,也趕忙向白朗請求加入白朗軍。


    “這……”白朗見這麽多人要加入白朗軍,一時不知該怎麽作答,急切之下,他瞟向了身旁的何璐銘。


    何璐銘朝他點點頭。白朗見狀才定下心來,他朝眾人一抱拳:“值此多事之秋,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出去了還需互相照應,我應了大夥的請求。如果看得起我白朗,願意和我去打拚的弟兄,我一概歡迎!”


    眾土匪聽了白朗的表態,這才把心放進了肚裏。


    白朗和何璐銘各懷心思離開了臥龍崗,一路無語。剛趕到白朗軍駐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有人來報:“司令,參謀長,有一個自稱張孝淮的人要見司令,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白朗一聽,知道劉慶斌已經開始按照計劃進行了。


    他裝作心煩意亂的模樣:“什麽張孝淮李孝淮的,老子正煩著呢,不見,將他轟出去!”


    “是!”


    “等等!”何璐銘在一旁勸道:“司令,見見又有何妨,先聽聽他怎麽說,看有什麽重要事情!”


    白朗一擺手:“你看著辦吧!”


    張孝淮走進了會客廳,見有兩個人在上首坐著,他向二人一抱拳:“不知哪位是白司令,張孝淮有要事稟報!”


    白朗正色道:“我就是,不知你有什麽事?”


    張孝淮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何璐銘。


    “沒事,你直說吧,他是我的參謀長何璐銘,不是外人!”白朗不耐煩道。


    “什麽?他是何璐銘?”張孝淮驚叫道。


    “怎麽?你認識他?”白朗盯著張孝淮問道。


    “不,不認識,但我聽黃部長提起起過他!”


    “你是黃先生派來的?”


    這回輪到何璐銘吃驚了,如果對方真是黃興派來的,那自己這個冒牌貨可就有露餡的危險了。


    “是的,我給白司令帶來了黃部長的親筆信!”說完,張孝淮將一封信遞給了白朗。


    白朗將信看完後,沒有急著說話,隻是盯著何璐銘看了半響,


    何璐銘被白朗盯得心裏發毛,他以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


    “參謀長,這人不會是你從哪裏弄來糊弄我的吧?會有這麽巧,又是一個勸我離開河南的!”說完白朗把信甩給了何璐銘。


    何璐銘展開信一看,果真是黃興寫給白朗的親筆信。何璐銘是見過黃興筆跡的,知道這封信是真的,張孝淮的身份也是真的。


    看完信後,何璐銘這才明白為什麽白朗會不高興了。原來,黃興在信中希望白朗能離開河南前往四川,四川的熊克武正在進行革命,形勢一片大好,黃興希望他們兩股勢力匯合在一起,開辟一片新的天地。


    何璐銘思忖片刻,他對白朗說道:“司令,我看黃部長分析得有道理,反正我都要離開河南了,不如就去四川吧!”


    何璐銘的目的就是想要利用白朗軍的土匪將北洋軍死死地拖住,使得中原腹地始終陷入戰火之中。至於離開河南具體去哪裏,何璐銘並不是很在意。既然如今有了黃興的親筆信,他正好拿雞毛當令箭,支持前往四川。


    聽何璐銘如此一說,白朗臉上懷疑的神色更濃了,再次向張孝淮追問道:“你真的沒見過他?”


    張孝淮一臉平靜:“沒有。何參謀離開黃部長已經一年多了,一直都沒有音訊,要不是今日知道何參謀還在白朗軍,我們都以為何參謀遭遇不測了呢?”


    見白朗還有些懷疑,張孝淮接著說道:“我原來是跟著孫先生的,何參謀走了以後,黃部長才將我從孫先生身邊要過來的!”


    聽了張孝淮的介紹,何璐銘也放下心來,隻要對方沒有見過自己,那就好糊弄了。


    何璐銘歎了一口氣道:“唉!張參謀,不是我不和黃部長聯係。一方麵是黃部長四處奔波,很難找見他。另一方麵,我派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這豫西土匪多如牛毛,孤身一人在外行走,經常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了何璐銘和張孝淮的話,白朗還是沒有打消懷疑,他繼續詢問張孝淮:“你說你是黃先生派來的,可有證據?”


    張孝淮點點頭,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白朗。


    白朗接過一看頓時無語了。


    原來張孝淮給他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左麵的一個是張孝淮,右邊的一個人是黃興,正中間的一個人是孫文。白朗雖然沒有見過孫文和黃興,但這兩位名人的照片他可是經常可以見到。何璐銘從白朗手中接過照片一看,他也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如假包換的黃興派來的人了。何璐銘心中非常清楚,如果要讓自己這冒牌的不被識破,那自己就必須要和張孝淮站在一條戰線上。何璐銘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張孝淮拉到自己這一麵。


    想到這裏,何璐銘對白朗建議道:“司令,張參謀既然是黃部長派來的,我們可不能冷落了張參謀。正好,我這裏缺一個副參謀長,您看可不可以讓張參謀屈就此職?”


    白朗看了何璐銘半響,眼中顯出怒火,冷冷地說道:“你都決定了,還需要問我嗎?參謀長,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和我說了!”


    說完,白朗拂袖而去。


    “參謀長,白司令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我哪裏做的不對了?”張孝淮滿臉委屈道。


    何璐銘心中暗笑:白朗那是對我不滿,和你有什麽關係。


    心中雖想,嘴上卻說道:“白司令就是這樣的人,沒關係的,有我在呢,我會幫襯著你的,誰讓我們都是黃部長身邊的人呢!”


    “那就謝過參謀長了!”


    第二天,白朗軍召開了軍事會議。


    白朗首先任命張孝淮為白朗軍的副參謀長,其次向眾人通報了去了臥龍崗的情況,最後將黃興的來信也告訴了眾人,讓大家一起商議拿主意。


    最終,大家一致同意離開河南,先到陝西,再由西安至漢中進入四川。不過,如何去西安眾人卻發生了分歧。白朗建議,走洛陽、陝西、潼關、渭南一線進入西安,理由是這一路大城市多,後勤容易保障。而張孝淮卻建議走南陽、西峽、商洛、藍田一線進入西安,理由是這一路雖然縣城都較小,但相對來說對方兵力少,被圍困的機率也小。何璐銘一方麵是出於對白朗的不放心,另一方麵是出於對張孝淮的籠絡,他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張孝淮的一邊,白朗無奈之下,隻好聽從了張孝淮的意見,各部下去做好各方麵的準備。


    何璐銘沒有覺察,張孝淮和白朗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神中均露出了促狹的笑意:當初,劉慶斌曾經給他們授意,讓他們互演一場雙簧。何璐銘必然會和張孝淮站在一條戰線上。果真,今天的情形和劉慶斌預料的一模一樣。


    十月十六日夜半時分,寶豐近郊李家窪以西三裏的一個獨院外。


    麻田琦正伏在一棵樹上,盡管他已經非常瞌睡了,但他卻不敢閉上眼睛假寐一會。


    冷!寒風襲來,無論觸到哪裏都是冰涼。還是冷!風無孔不入,骨頭似乎已經被凍酥,身體已經沒有知覺。麻田琦正伸出顫抖的手指碰了碰鼻梁,依然是麻木一片。他腦海裏殘留的隻有冷!冷!冷!若是現在有燒得正旺的火盆靠在胸前,就別無所求了。


    麻田琦正非常清楚,小島造二是個凶殘的家夥。上次就因為渡邊井上晚上站哨的時候打了個盹,就被小島造二直接槍斃了。他們二十多個人守在這個獨院裏已經大半年了,吃的用的,所有的物品都是小島造二派人送來的。名義上他們這二十多個人是為了看管人質。事實上,他們和那二十多個人質一樣幾乎也成為了犯人,如同畫地為牢一般。


    麻田琦正原本是日本陸軍一名軍曹,後來奉命前往中國執行秘密任務。包括他在內,守在這裏的二十多人都必須要聽從小島造二的命令。他們每一班哨都是兩個人,一個明哨一個暗哨。此時,正好輪到他和另一個人站哨,所不同的是另外那人是明哨,站在獨院的大門口前,而他卻屬於暗哨,必須伏在這棵大槐樹上觀察四周的情形。


    寒氣不斷襲來,麻田琦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離換哨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還得忍耐。突然,麻田琦正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閃過,緊接著是劇烈地疼痛,頓時失去了知覺,一頭從樹上栽了下來。


    眼看著麻田琦正快摔落到了地上,黑暗中突然出現了幾個人,他們手臂相連將麻田琦的身體接住,避免發出聲響。麻田琦正的下頜被一柄飛刀向往入,直至沒柄。


    盡管如此,這邊的響動還是驚動了大門外的哨兵。哨兵剛轉過頭來,太陽穴就遭到猛擊,哨兵整個人頓時癱軟下來。


    一個黑影迅速進入獨院打開院門,院牆外幾個人將一堆幹草點燃之後,將火苗撲滅,幹草冒起濃煙。那幾個人將冒著濃煙的幹草放入院中之後,迅速撤離。不一會濃煙彌漫了整個院子。


    “李虎,你說的這個鉤吻,真的這麽管用嗎?”畢奇和十幾個蒙麵人隱藏在距離院落四五十米的地方,他半信半疑地詢問著對麵的李虎。


    畢奇所說的“鉤吻”,就是他們剛才點燃的那些幹草,民間俗稱“斷腸草”。據說,吃下後腸子會變黑粘連,人會腹痛不止而死。可像李虎這樣把鉤吻晾幹點燃後做迷煙,畢奇還是第一次見。


    “不信,不信你去試試。你現在就到那院裏去,隻要聞上一口,我敢保證,你捱不過十秒鍾就會倒下!”畢奇吐吐舌頭,他才不去試呢,萬一真的管用自己可就虧大了。


    “畢奇,你這手飛刀絕活很不錯,到時候也教教我?”畢奇剛才發出飛刀,將對方暗哨一刀斃命,李虎對此眼熱不已。


    “我這不算什麽,宋大叔那一手飛刀才叫絕呢!隻要你想學,隨時都可以!”畢奇這些日子從李虎這裏學了不少東西,他自然不會藏私。


    “好,我先謝了!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李虎還不忘提醒畢奇一聲。


    “知道了,等你把人救出來再說。”


    說實話,畢奇有點喜歡這些人了,也慢慢溶入了李虎的這個集體。這次,李虎奉了劉慶斌的命令前來解救人質,第一次執行任務自然要小心再小心,萬一出了差錯那可就丟大人了。


    十分鍾後,煙霧漸漸散去,院落裏依然寂靜無比。


    “李虎,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畢奇有些著急地問道。


    “急什麽,你現在進去,要不了多久,你就會和他們一個下場,像死豬一樣,至少還得再等半個小時。”


    ……


    這一日,何璐銘正在與張孝淮商議進入陝西之事,突然屋外有人敲門。


    “進來!”白朗軍獨立營的營長張利民走進屋來,他在何璐銘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什麽?”何璐銘臉上頓時變了顏色。


    “參謀長,怎麽了?”張孝淮在一旁問道。


    “噢,沒什麽,副參謀長,我有點事先出去一會!”說完何璐銘跟著張利民匆匆而去。


    ……


    “八嘎!怎麽會這樣,難道他們憑空消失了不成?”何璐銘在關押人質的院裏院外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有看見一個人。


    屋裏的設施都好好的,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院子裏也幹幹淨淨地沒有人為攻擊的痕跡。何璐銘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專門派了二十多名精兵強將看守著人質。誰知道現在四十多人竟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怎能讓他不怒火中燒呢?


    “小島君,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利民用日語詢問道。


    “哦,先瞞著吧,等離開河南後再說!”何璐銘痛苦地捶著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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