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言戰酣眠。


    顧雙城一晚上抱著她,時而親吻她的發梢,時而有捏著她的手指,循環往複的逐一親吻,硬是一夜都沒找到自己的大腦丟哪兒去了。


    機械般的把言戰抱回浴室裏,用溫熱的大毛巾輕輕的擦幹淨。在浴室的時候,顧雙城企圖弄醒她,但是後來她沒這麽做,隻是看著被熱霧熏得模糊至極的鏡子裏,淺淺的映出來……她自己抱著言戰的樣子。


    起初,她很想伸出手去,拂開那一層覆蓋在鏡麵上的薄薄的霧,可她沒有,隻是這麽抱著言戰,在鏡子前麵站了一會兒。


    因為她知道,就算是擦幹那些液化成小水滴的薄霧,也看不清現在的她和言戰。


    她寧願結結實實的感受到言戰在她懷裏,而不是去看鏡子裏虛無的世界。


    腦袋空空的,有什麽特別的東西鑽了進去,但是好像又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隨之離去。


    一夜無眠的顧雙城,在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竄進來的一刹那,就一坐而起。


    她覺得這張大床上有刺,她再也不想躺在這陌生的被單上。


    言戰仍舊睡著,顧雙城看向在熹微的晨光中,乖巧側臥的言戰,心噗通一跳,她自己突然驚醒。


    一夜未合眼的顧雙城,完全肯定自己此刻是真的醒了。


    火在燒她的屁|股,火也在燒她的後背,火也在燒她昨夜啃|噬言戰的唇,火也在燒昨夜揉|捏言戰的雙手,她想低頭吻一下言戰,但卻被什麽拽著向後退。


    雙手迅速的找到自己的衣服,褲子、t恤,不對,是內衣內褲,再然後是穿上褲子t恤,又錯了,顧雙城穿上得是言戰的內褲!她連忙脫下來,在床邊走了兩圈。


    深吸一口氣,顧雙城低下頭,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撿起來,然後小跑著鑽進浴室,拿起酒店的一次性牙刷,擠上牙膏,想了一下,又給言戰擠了一個。


    牙刷塞進嘴裏,顧雙城迅速穿上了自己的內褲和自己的褲子,穿好之後,她又再次確定了一下,內褲和褲子是否真實自己的。


    刷了兩下牙齒,牙刷又再次被塞進嘴裏,泡沫順著嘴角流到了她的肩膀上,她立刻穿上t恤,又拿起一塊大毛巾,擦了兩下仍舊霧蒙蒙看不清的鏡子,結果很糟,她發現自己的額頭上起了兩個痘痘,鼻翼右側也生出了一個痘痘,不明顯,但很凸|出。


    她又湊近了一點,看向自己雞窩般的頭發,洗臉的時候潑了點水上去,揉了幾下。


    好吧,發型恢複了。


    顧雙城的臉是史無前例的緊緊貼著鏡子,好像誓死要和鏡子融為一體,就這麽認真的檢查自己的臉、脖子、手夠不夠幹淨,褲子和t恤顏色是否般配,整體看起來――她有點泄氣的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如臨大敵一般的站在鏡子前,向左走,向右走,好像是在全方位的審視自己的穿著打扮,眼神十分乖戾。


    兩分鍾後,她忽然安靜下來。轉過身,打開洗手間的門,穿上襪子之後,一步一步,無聲的走到了言戰麵前,她甚至沒有坐下來,這張床太軟了,坐一下,床墊下陷,言戰會不會立刻就醒過來?


    當她終於發現自己在忌憚言戰醒過來這件事情之後,整個人頓時向後退了半步,並且,再也沒有上前。她從頭到腳丫子的看了言戰一遍,接著從地上拾起言戰的所有衣物,繞到另外一邊,彎下腰,像是一個最盡忠職守的客房服務人員一樣,謹慎而認真的給言戰穿上內褲,內衣,還有那一整套真的很多人都在穿但也許隻是牌子不一樣的黑色商務裝。


    “嗯!”顧雙城鑽到了床底下,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言戰的短絲襪,出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了頭,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一眼與此同時翻了個身的言戰。


    輕舒一口氣,顧雙城慢慢的站起來,看到了遠遠被她扔在小沙發上的兩隻襪子。


    拿到襪子,給言戰穿上之後,所有一切……當然不夠。


    看了一眼時鍾,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厚重的窗簾外一定是陽光明媚、車水馬龍、繁花似錦……顧雙城掐著腰,決定甩掉這些形容詞,略微掀開窗簾的一角,望了一眼那耀眼的日光。


    借著光線,她開始恢複這個房間的原貌,以前在少管所她最擅長把一片狼藉的打架鬥毆痕跡,一個一個的回到沒有發生該事件之前。


    比如,進門的那半塊地毯是橫躺的,不是想現在這樣,偏移了主線二十七度。


    又比如,小茶幾的那個茶具,不是茶壺在外麵,茶杯在裏麵,而是調換過來。


    又比如,沙發上不可能掛著濕漉漉的毛巾,沒收毛巾,她立刻找到了垃圾桶,拽出裏麵的垃圾袋。把所有不該在那個位置出現的那個東西,統統歸於原位,所有用過的東西,全部一概扔進垃圾袋,包括剛才她給言戰擠得那一小撮牙膏。


    再比如,這個床單上顧雙城自己睡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人形的凹印,在彈指間抹平它,這樣看上去,這個房間整個看上去,都可以說,隻有言戰昨晚自己一個人,在1314包房裏休息。


    隻有她。隻有她。


    顧雙城拎著一小袋垃圾,一步一步向後退至門邊,轉動門把,眼睛緊緊盯著仍舊睡在床上的言戰,然而,她的腳卻已經邁出了1314包房。


    最後,那門隻留下一個細縫,顧雙城也在合上門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半++++++++++++++++步+++++++++++++++++++作++++++++++++++品++++++++++


    傳言都說,言戰每天隻睡三小時,此言不虛,此言也不真。


    言戰在漸漸蘇醒的時候,驀然覺得自己是睡了快十幾個小時,她心一懸,就這麽睜開了眼睛。


    陌生的床頂帷幔,陌生的薄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被單……這是酒店,而且應該是酒店裏比較便宜的小房間。


    頭有點疼,像是昨晚又熬夜開過會一樣,她低頭,看向自己身上整齊無褶皺的衣服。


    這套很多人都在穿,但是這個牌子本市隻有她一個人有的黑色商務裝,一絲不苟的貼合著自己……“嗯哼……”言戰立刻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拉開bra一看,那兩顆紅櫻仍舊半|硬著,自己輕輕觸一下,都覺得有些疼,她們被人過度吸|吮過,被人挾持在牙齒間狠狠的咬過,被人含在嘴裏肆意的玩|弄過。


    她又立刻褪下褲子,但微微的腰疼已經提前提醒了她――那個地方肯定被人狠狠的欺負過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到了自己大腿兩側仍未消散的吻痕,都在靠近小桃子的地方,由上到下,吻痕十分集中,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後背上和臀|部恐怕更難看。


    “……”言戰忽然想撕碎這套價值不菲的黑色商務裝,她害怕的退到了床邊,又緊緊的抱住了床單,雙眼微微泛紅,睫毛緩慢的眨動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又被她生生的抑製回去。


    六分鍾後,她整理好自己的黑色商務裝,走到了浴室裏,刷完牙,梳好頭發,走回床邊。


    ――言戰雙手微顫的撫摸了一下床單,然而靜默不語的床單不能給她答案,她又看向這室內一絲不亂的擺設,接著走到窗邊,“嘩啦”一聲拉開窗簾。


    豔陽天,烈日迷眼。


    她坐回了床邊,食指在唇上輕觸,又突然發現,自己的耳垂也有點疼,像是被人褻|玩了無數次,閉上眼睛,她的身體,記不清那些魂銷骨酥的畫麵――


    模糊地,竟如同一幅被潑上黑墨的好畫。


    又過了十分鍾,言戰雙手微顫的按下內線,“你好,請問是【onenightstay】的服務台嗎?”


    電話旁的小冊子上寫著1號鍵是服務台,且這個造型可愛的電話還印著【onenightstay】的標誌,一對赤|裸相擁的男女。


    “你好,這裏是服務台。尊敬的言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你怎麽知道是我?”


    那頭傳來了一點銀鈴般的笑聲,年輕的服務台小姐說:“言總,您昨晚喝醉了,要自己開包房休息一下,昨晚實在沒有大房間,就委屈了一下您,開了1314號包房。”


    “我自己開得房?”言戰的臉埋在右手裏,她沉聲陰翳的問。


    “是啊,言總。我們總監挺過意不去的,昨晚三樓又發生了小火災,鬧騰到大半夜的,昨晚的開房費,總監說免了。希望言總多擔待。”


    服務台小姐說得如此真切,但言戰絲毫沒有自己開房的記憶,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她讓格蕾絲拿包,當時她要她拿包過來,是想要拿手機給小賈打個電話,當時她也真的發現自己是喝多了,整個人很不舒服,在淩晨四點鍾市政廳的會議開始前,她必須讓小賈給自己灌幾杯醒酒茶。


    後來……言戰皺皺眉,眸底的驚懼一閃而過,對於昨晚,似乎就沒有後來了。


    完全空白的後來?言戰笑了笑,又客氣道:“沒關係。火災怎麽樣呢?”


    “總算沒事,消防隊來了,現在整個三樓都是水,我們店裏所有的員工走在救水呢。真讓您見笑了,昨晚,也許是哪個喝醉的客人縱了火。”


    “昨晚救火,現在救水,你們【onenightstay】可真是多災多難。”


    “言總說笑了。”


    “和我一起過來的格蕾絲小姐呢?”言戰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的包。


    “格蕾絲小姐是麽,我再找找,她應該還在本店內,隻是嚇壞了。待會兒給您回話,對了,您需要叫早餐麽,現在已經十點多了。”


    “不需要,謝謝。”


    言戰在室內來回走了兩圈,這個1314號房很小,她抬頭,警惕的看向裝飾華麗的天花板,那個小吊燈,還有那些帷幔,她抿起嘴巴,又再次拿起電話,敲給了小賈,“喂,小賈。我是言戰。在公司了嗎?”


    “是的,言總。……我的言總啊,淩晨四點要去市政廳開得會議,您錯過了。”


    “……”言戰眉頭皺起來,她捂住額頭,說:“你去了嗎?”


    “我去了,編了個謊話,說您今晚不能來。最後,會議延期,推遲到今晚淩晨四點。”


    “季市長怎麽說的?”言戰揉揉鼻梁,疲憊的問。


    “季市長幫您打了個圓場,他知道您最近很忙,又剛好是……大少爺的忌日快到了,所以……”小賈站了起來,總覺得言戰的語氣不對,照說,如果真的是和格蕾絲k歌一晚上,玩得樂不思蜀,現在的語氣該不會這麽僵硬才對?


    “言總,您有什麽吩咐?”


    “立刻幫我找羅石磊羅警司,讓他派幾個刑偵警探過來。我在【onenightstay】的1314號包房。”


    “刑偵?是不是又有人在您的房間裏安了攝像頭?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昨晚應該跟您一起去的。”小賈也立刻緊張起來,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言戰住酒店,他都會在羅警司那裏預約兩個刑偵專家,先把房間徹底檢查一遍,才能讓言戰住進去。


    兩年前,有人偷拍成功,僅僅是言戰的兩張裹著浴巾的照片,就在黑市要價到了四百六十萬。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這個房間很小,位置很偏,不是總統套房,一般的客房服務人員,什麽人都能進來……很輕易就能裝個攝像頭,然後來個……”言戰輕笑,眼底溢出了囂豔的鄙夷,“一整晚的直播。”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各位大人能收藏一下我的專欄,拜謝啊拜謝。


    ――還有,來人呐,把李小海扒光了送到偶床上,偶要送此人去升仙,從李小海的評論完全可以看出,你知道的太多了~哈哈。


    鏘鏘鏘,疲憊的半步猜童鞋爬走,肚子好餓,邊爬邊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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