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猜作品+++++++++++++++++++++++++++++++++


    還是言戰的臥室。


    床,和床上的被子的褶皺,沙發,和沙發上排列整齊的抱枕的流蘇,地毯,和地毯上蜿蜒回轉的花紋,床頭燈,和床頭燈上罩著的那一層若隱若現的蕾絲燈罩。


    今晚的臥室,和那一晚的臥室,是那麽的相似。


    那晚迷離的燈光,那晚言戰嗬斥掙紮的眼眸,那晚言戰的巴掌和拳頭……言賦又忽然全盤想起了許久之前他失控的夜晚,當晚即使是被言戰遣到凝彩路的別院,他還是一夜沸騰無夢。他又忽然想到在老家時,言戰撫著他的頭頂,對他說,我赦免你的罪。


    ……這裏,仍是言戰的臥室。


    言賦站在這間臥室裏,望著坐在梳妝台前摘下耳環的言戰。


    ……小時候,他經常跟在他的父親身後,來到言戰的房間外,催促她快點化妝,然後拖著她的手去參加樓下人聲鼎沸的舞會,在顧雙城沒出現之前,他總是喜歡把自己小小的手放進言戰的手心裏,他和言戰走在前麵,他的父親就走在後麵。小小的言賦抬頭就能看見言戰的笑臉,轉過頭就能看到他父親的笑臉。踩著長長的階梯下樓,與姑姑和父親,一起去參加舞會,這是小小的言賦最喜歡的事,那時仿佛這個世界都在豔羨他。


    那時候,他的父親喜歡安靜的站在言戰的房門外,沒有表情的瞧著坐在梳妝台前慢噠噠得塗口紅的言戰。有時候,小言賦發現了,言忱就對他說,噓,你姑姑正化妝呢……


    “呆站著做什麽?坐啊。”言戰摸了摸耳朵,問:“究竟怎麽了,板著一張臉?”


    “你的耳朵怎麽了?”言賦看向言戰那兩隻通紅的耳朵,反問道。


    “可能是這耳環的質地不夠精粹。”言戰笑著坐到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過來坐。”


    “不。”言賦看向淡笑盈麵的言戰,“……我在辦公室坐了一整天,現在,不想再坐著了。”


    “我們的小言董長大了,敢對我說不了?”言戰笑著倒了一杯水,言賦答話道:“我是長大了。”言賦很少對言戰說不,他細想了想,他好像從來都不對你她說不。


    言戰抿了一口水,她有些欣慰的將頭仰靠在沙發上,“長大了,知道給姑姑甩臉子了。”


    “我才沒有。”言賦的左手按在沙發上,他認真的觀察著這間臥室,走到落地窗邊,言賦拉開窗簾,言戰側過頭去,言賦便淡笑著靠在被雨水洗刷幹淨的落地窗上,四肢舒展,頭倚在明淨的窗上。


    他的背後,是一片被雨水淋濕的夜色。


    言戰瞧著言賦側頭的樣子,嗔道:“真不公平。明明是我帶大的,你怎麽越長越像你的父親,一丁點兒也不像我。”


    “不。我像你。”言賦在他自己心髒的部位的畫了一個愛心,說:“這裏像你。”


    “行了。別和姑盡說好話打彎子,怎麽回事兒?一張撲克臉。”


    “……”言賦搖搖頭,淡淡的說:“沒事兒。”


    “你二叔沒給你吃一塹?”


    “沒有。”


    “是不是幾宿沒睡了?”


    “睡得挺好。您不是教我辦事效率要高嗎?”


    “又和姑逗呢吧?瞧你那黑眼圈,遮都遮不住。你坐過來。”


    “不。我要站著。”言賦沉了沉嗓子,“在顧雙城那兒,吃得好嗎?”


    ……言戰點點頭,“好。”


    “睡得好嗎?”


    “好。”


    “玩得好嗎?”


    “好。”


    言賦點點頭,“咱們下去吃晚餐吧。”


    “我看你一臉的事兒,竟一件也不願意和姑說?”


    “就許你們女人一肚子心思,不許我們男人一肚子心思?”言賦走到言戰身旁,言戰聽見他這麽說,正想給他腦門上來一記巴掌,言賦就半跪在地上,捉住了她的高跟靴。


    “我看你走進來的時候,小腿好像不舒服。”


    “是有點。”


    言賦抬起頭來,衝言戰露齒一笑。言戰心一軟,說:“好好好,孩子大了,都有心思。我不問了。嘖嘖,瞧瞧這黑眼圈哦。”


    言賦低下頭去,右手緩慢的按揉言戰的腳腕。


    “痛嗎?”


    “不痛。”言戰的手撫在言賦的頭上,“生意上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來問姑姑。你大了,想做什麽決定,自己也可以大膽的做。就算是得罪了雲氏,姑姑替你撐腰。”


    ……言賦的手頓了一下,外頭的風言風語竄進耳窩子裏,往日裏父親的諄諄教誨像黑綠色的啄木鳥,一下一下的啄爛他的耳朵,他的掌心也似是被毒蜂哲了一般,他不堪刺痛的握住言戰的腳腕,低吟得問道:“姑姑,你說,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言戰歪頭靠在沙發上,笑著說:“你的父親是我的大哥,我不知道在別人眼裏,他該是個怎樣的人,但在我眼裏,他就是他,言忱就是言忱,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他的判斷和決定,我從未遇到過,一個自始至終都在做自己的人。”


    言賦望向落地窗外又開始落雨的黑色天幕,他憋著一口氣,如此問道:“姑姑,你愛我的父親嗎?”


    “他是我的家人,我當然愛他。”言戰無奈的摸了一下言賦的頭,“很多年前,我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就經常遇到別人問我這個問題……我當然愛他。我們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我們是分庭抗禮的對手,我們是一起失敗和成功的同盟者,也是一起年輕和老去的勁敵。如果你的父親還在世,現在言氏一定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而我的確虧欠他很多,他在世時,我總是惹他生氣,總是一意孤行,我用一個又一個令他匪夷所思的商業計劃來證明,我言戰比他言忱優秀。嗬,而你父親總是笑著包容我,尤其是在我搞砸的時候,我犯大錯的時候。我呢?甚至從來都沒對他說過……大哥,對不……”


    “咚咚――”敲門聲引回了言戰的思緒,她看向言賦,言賦立刻抿嘴轉過身去,他走到門邊,用力的擰開門把,臥室的門敞開,顧雙城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外,輕聲問:“聊好了嗎?”


    “嗯。”


    顧雙城盯著言賦微紅的眼眶,“你們聊了什麽?”


    “沒什麽。”言賦挺直脊背,顧雙城這才發現言賦確實忽然長高了不少,他們麵對麵的平視著,“走吧,下去吃晚餐。”


    “恐怕要添一雙筷子。”顧雙城望了一眼坐在沙發旁換鞋的言戰,又望了一眼側頭靜默的言賦,語氣平靜的說。


    “誰?”言賦收回心神,問道。


    “雲中天。”


    言賦的手搭上顧雙城的肩膀,顧雙城笑著對專心換鞋的言戰說:“你去換套衣服。”


    “我是得換套衣服,腰上長肉了。”言戰提著高跟靴,大步走向更衣室。


    言賦合上門,兩人站在臥室外。


    “羅可欣也來了嗎?”言賦問。


    “沒來。但是上來之前,我已經叫錦繡通知她了。”顧雙城回答。


    “晚餐時間造訪,並且不帶夫人,你認為他是來順道來言宅吃頓便飯的嗎?”


    顧雙城想了想,“我希望是這樣。”


    言賦哼出了一個笑容,“……他不可能知道姑姑今晚回來。”


    “你告訴他的,是嗎?”顧雙城一本正經的問。


    “你有時間站在這裏,不如下樓去和他多說幾句話。鬼知道這個老家夥心裏在琢磨什麽。”


    顧雙城湊近了一點,目光直視著言賦仍舊看上去微紅的眼眶,她陰沉沉的說:“你真的有一個好父親,連死了也不讓別人安生。”


    “謝謝。他當然是一位好父親。”


    “你想和你父親一樣,拍點驚世駭俗的東西出來?”


    “夠了!”


    言賦目光冷峻的盯著顧雙城眼瞳深處湧起的厭惡,他開口道:“你可以帶她去瑞典玩一陣再回來。”


    “我和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


    “我換好衣服了。吃晚餐吧。你們說什麽呢?”言戰拉開門,問道。


    顧雙城和言賦對視,一唱一和的開口道――


    “我們隻是在閑聊。”言賦和顧雙城同時說。


    “姑,今天晚上有驚喜。”言賦說。


    “姑姑~猜猜驚喜是什麽?”顧雙城說。


    “天都這麽黑了,還下著冷雨,別告訴我,你們還給我準備了一個接風的party。”言戰挑眉道。


    言賦和顧雙城同時伸出了胳膊,言戰左邊挎著顧雙城的胳膊,右邊挎著言賦的胳膊,她閉上眼睛嗅了嗅四周的氣息,顧雙城眯著眼睛睨著言戰合眼靜聽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問:“聞什麽呢?”


    “聞一聞有沒有party的氣息啊?沒有音樂……沒有濃稠的酒味在空氣裏發酵……也沒有女士們香水混合在一起那種奇妙味道……沒有……我甚至聞不到香檳的味道。”


    三人並排著走下樓,顧雙城扶著樓梯,言賦盯著已經在客廳沙發上坐定的雲中天。


    言戰依舊閉著眼睛,她遺憾的說:“我隻能聽到陰鬱的雨聲從窗外傳過來……我一定是太久沒參加聚會了,耳根子清淨久了,反倒是想念那些喧鬧的日子來。”


    “睜開你的眼睛。驚喜就在你麵前。”顧雙城用魔術師的口吻說。


    “這絕對是個驚喜。絕對意想不到。”言賦添了一句,對站起來的雲中天微笑示意。


    言戰皺著眉頭,她閉著眼睛道:“我想我能猜出來……家裏有什麽重要的客人來了,是嗎?”


    “睜開眼睛。乖。”顧雙城在言戰耳邊親昵的說。


    “……”言戰不甘心的睜開眼睛,雲中天立即機械的微笑道:“你的氣色看上去不錯。”


    “雲總?……這真是個驚喜。你最近好嗎?”言戰鬆開手,從樓梯上走下來,問道。


    “……很好。”雲中天的頭發上沾了點雨絲,在燈光的反射下看過去,就像是他額頭的黑發變成了白絲一般,言戰立即對女傭說:“去拿一塊毛巾來。”


    雲中天接過毛巾,揉了兩下頭發就扔在了茶幾上,他認真的問言戰道:“你最近還好嗎?”


    “很好。你怎麽有空到言宅來?是不是熙和邀請你的?”言戰看向言賦,言賦淡笑不語,言戰就如此以為了,“那還是我們熙和的麵子大,我以前邀請你和嫂子過來玩玩,可是比登天還難啊。對了,嫂子呢?”


    雲中天臉上的神色又換了一副,他張張嘴,略顯尷尬的摸了一下戴著結婚戒指的無名指,正預備說什麽,前廳的大門被打開了,身穿晚禮服的羅可欣笑意盈盈的走進來,當她看到端坐在那裏的言戰時,明顯一臉震驚,但她很快斂下去,隻是嘴巴木了,慢了半拍才笑著說:“我可是來晚了呢。”


    “…………”雲中天從頭到腳的望了一眼羅可欣,並沒有說一句話。


    顧雙城笑著說:“大夫人身上這套晚禮服可真是漂亮。”


    “是啊,真漂亮,新款吧?”


    言戰說著就站起來,正欲走到羅可欣身前去細細一觀,雲中天就站起來,擋住言戰,他走到羅可欣身旁,摟住她的肩膀說:“累不累?路上的雨,下得不小。”


    羅可欣臉色一白,她擠出一絲笑容,“不累。……不是,不是說好了來言宅吃頓飯嗎?”


    “……是啊,說好的……”


    言賦和顧雙城對看一眼,言式微歪著嘴巴讓他們倆看一眼羅可欣的胳膊,眼尖的顧雙城瞧見她胳膊肘上貼著的一個創可貼,這夫妻倆來之前……或許有過爭執。


    “人來齊了吧?我們吃晚餐吧。”言戰笑著說。


    “我和言戰坐在一起。”羅可欣生硬的推開雲中天,她挽住言戰的胳膊,噓寒問暖道:“看你精神頭不錯,最近一切都好吧?”


    “好啊。i一切都挺好的。”言戰落座,羅可欣落座,其他人也逐一落座。


    “一切都好?”羅可欣驚訝的反問了一句,雲中天立刻給她夾了一片魚,說:“嚐嚐這魚吧。言戰成天就吹噓他們家的廚子是個侍弄魚的好手。”


    “……好。”羅可欣嚼了一口魚,顧雙城給言戰的碗裏夾了幾個菜,夾完了說:“這些菜你能吃,那些,你不能碰,是忌口的。”


    “隻要不是白粥就好。”言戰拿起刀叉,輕輕的割開了一個塞了餡兒的聖女果,她低頭咀嚼的時候,言式微開了話頭,對羅可欣說:“您這身晚禮服是全球限量吧,那個設計師隻做了三套,聽說這三套也各有不同,您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它穿到身上去啊?”


    “我看不用花多大力氣,雲總在歐洲多得是朋友。”言戰拿起高腳杯,敬了雲中天一杯酒,雲中天瞧她仰頭喝酒的樣子,皺眉抿了兩口,言戰拭了一下嘴唇,“雲總,我這可不是酒,是葡萄汁兒。無奈,我現在真是不能碰酒。”


    “那我也換成葡萄汁兒吧。”雲中天說。“回去還得開車。”


    “…………”言戰捏著叉子,笑著問:“這麽晚了,你是自己開車來的?”


    “……”羅可欣急紅了眼,她可不想讓言戰知道,她自己的老公聽到言戰好像回言宅了,就立刻扔掉一個大應酬直接自己開飛車飛到言宅來……她的心砰砰跳,麵上依舊和顏悅色,“我們家那司機喝多了。隻能中天他自己開。”


    “這年頭的司機……”言戰笑著搖搖頭,女傭立刻給雲中天換上了葡萄汁兒,“可欣姐,吃菜。”


    “你也吃菜。”


    顧雙城時不時的給言戰夾菜。


    言賦企圖讓雲中天的注意力轉移到言氏和雲氏之間的硝煙上,但是雲中天嘴裏的話越來越少,隻聊了五分鍾,雲中天的臉就徹底冰下來。


    唯一聊得酣暢自如的隻有言式微和羅可欣。


    “那好像是一款變色指甲油。”


    “真的嗎?我還沒用過。”


    “改天我給你一瓶玩玩。”


    “謝謝大夫人,您可真好。”


    “這又沒什麽。我和你姑姑走得這麽近,看你也特別親的。隻不過你們這些沒嫁人的小姐們,那打扮的花招可比我們多得多,一個一個,小妖精似的……”


    言戰起初聽著顧雙城在她耳畔咬耳朵,漸漸地……雲中天定在她身上十秒都沒有挪動分毫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了什麽,她看向雲中天,雲中天也看向她。


    雲中天捏著餐刀,言戰捏著叉子――


    “言戰。這葡萄汁兒真難喝,你們家的酒窖在哪兒,我自己去選一瓶像樣點的來。”雲中天放下餐刀,拭了兩下嘴唇。


    “我陪你過去。”言賦笑著站起來,“雲總這邊請。”


    雲中天坐在那兒不動,他盯著言戰,又說道:“我自己去選,讓傭人帶路就好了。”


    言式微和羅可欣仍在繼續聊著,言戰本來很有心情聽她們說道最近的化妝品,可惜雲中天的眼神著實攪了她的興致,她猜想最近她不在,言賦肯定是沒對雲氏下軟手。


    “我帶你過去。我們家的酒窖,一準兒比你們家的大。”


    “我陪你們一塊去。”顧雙城笑著站起來,言戰按住她的肩膀,說:“不用了。”


    顧雙城的眼神暗了暗,言戰在她耳邊說:“沒事兒的。”


    顧雙城抓住言戰的手,言戰的食指蹭了蹭她的掌心,“一會兒就回來。乖,雙城,鬆手。”


    扯下係在脖子上的餐巾,言戰走在前麵,雲中天走在她身後。


    言賦和顧雙城互看一眼,先後找借口離席,唯有言式微麵不改色托住羅可欣的手,讚不絕口的欣賞著臉色蒼白的雲家大夫人的……指甲油。


    去酒窖要穿過兩個回廊,雲中天始終走在言戰身後,言戰沒有回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隻是聽著外頭愈顯深鬱的落雨聲。


    到了酒窖門口,言戰拉開兩道深棕色木門,雲中天後腳踏進去。


    “這邊全是葡萄酒,年份和口感都不錯,這邊是白酒,最外邊那三排是果酒。”言戰向葡萄酒那邊走過去,“我知道可欣姐喜歡紅葡萄酒,我挑一瓶給她帶回去,今天我真不知道你們過來,飯菜還合胃口嗎?”


    言戰轉頭一瞧,雲中天一動不動的站在她身後,她屏住呼吸,輕聲笑道:“這裏頭光線暗,你可千萬別嚇我。”


    “你最近過得好嗎?”


    “我剛才回答過你了,很好。”


    “很好?”雲中天低笑著反問道,“你一定覺得很有趣。”


    “我……我想你喝多了。你身上的酒味可真大。”


    “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看來我們熙和,還真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做出了一點成績,竟然能讓雲總親自登門……”


    雲中天望著言戰臉上的淡笑,再次問道:“你是不是真覺得很有趣?告訴我。”


    言戰彎起嘴角,她轉過身去,把那瓶紅酒放好,認真的說:“我現在的想法和幾年前不太一樣了,你也看到了,熙和已經長大成人,我現在非常放心把言氏交到他手上。有些事是他的決定,我就不能多過問了。所以,有些事,我不想過問,也不會過問。哎,怪不得這還在剛才在房間裏對我支支吾吾,想來,也是為了言氏和雲氏的……”


    “嘭啪!”雲中天一拳打在言戰的嘴角上,言戰向後踉蹌了一步,一排紅酒碎倒一地,恰如美人哭濕的紅胭脂。


    作者有話要說:【隻要我有時間,而你的問題讓我沒理由不回答你,我都會回答你。這是我關於顧雙城為什麽隱瞞的解釋。】


    如果你從這種隱瞞裏看到的僅僅隻是荒唐、好假,那麽我隻能說,你大概還不能體會什麽叫親情,還有那種你希望竭盡全力去維護你愛的那個人的心情。


    哪怕再多護著她一秒鍾,你也覺得值得。


    也許就像是親手把你養大的父母,如果外麵的世界有什麽東西是會傷害到自己的子女,你的父母會怎麽保護你?他們定然會用盡方法的將你納入他們的羽翼下,盡量不讓你受到傷害,或許他們也會用一些在你看來會很蠢的方法。


    先不說這種方式是對是錯,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但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那樣費勁心機去做時……我感受到的是和你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無論這種嗬護是多麽的不合常理,但它絕對是用心想出來的方式。


    是,明眼人都知道瞞不了多久,但雙城、言賦、言式微,甚至於木雲歌、老陳、吳媽,為什麽都參與了這個看起來確實足夠荒唐的隱瞞行動?


    明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還要嚐試著盡量去做,你試過嗎?這又意味著什麽呢,所有人都是白癡嗎?


    你覺得雙城不夠理智?不,我覺得她很理智。


    一來,言戰傷口沒好,在輿論最激烈的時候,你願意把一個身體都沒康複的人推進去,讓她知道這事兒?


    二來,這事兒關係言忱,890,你說你是一直看這個文,那你應該明白言忱在言戰心裏的地位,撇開所有來說,你客觀看看,言戰對言忱的信任和尊重是沉甸甸的,那聲大哥是從心裏叫的,她很敬重他,他在心裏的那份重量是曾經顧雙城都難以撼動的,不論照片和言忱有沒有關係,這都會對言戰造成很大的傷害。顧雙城不確定這種傷害會到什麽程度,但她顯然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事情來盡量降低這種傷害。


    三來,顧雙城的個性就是把這事兒扛住,她更樂意向言戰表現出一副即使天塌下來,我還能替你頂著的這一麵。


    890,還有所有覺得我寫得太荒唐的讀者,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告訴言戰,讓這個病人麵對這一切?讓她難過,讓她承受更多的難過?不做任何事情的把她放在風口浪尖上!如果你會這麽做,那麽你就是讀者,你不是顧雙城,不是在本文中愛著言戰的顧雙城。她希望能盡力嗬護言戰,哪怕再多一秒?再多一秒……這種努力在你看來,確實可笑,因為你是旁觀者,你又不愛言戰,你要的隻是劇情發展。


    我親愛的讀者們,如果這本書的前麵,你都可以完全看懂的話,不可能我現在寫得,你看不懂。


    【最近有讀者認為我受情緒影響而導致文章產生非常大的問題,我在此給予鄭重回答,尤其to890童鞋。】


    890童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珍惜你能成為我讀者之一的這個小緣分,這就是為什麽回複你的根本原因,更因為你那句這文我是一直看到現在的。


    那天我周末坐在那兒認真回複你的本意,就是希望你能看到,究竟是誰在受情緒的影響?


    不是我,好像更像是你。


    請你不要模糊重點,或者轉移話題,你覺得我本人受到情緒的影響,以至於如今的劇情發展變得晦澀難懂?那麽請你認真的指出,我最近的哪個章節是受情緒影響脫離了全文的故事節奏在一通亂寫?我的哪個台詞是致使人物變形、故事變味的?我的哪個情節設置讓你覺得純粹是在亂蓋?我的故事節奏哪裏又變調到你根本就認不出來了?事無巨細的告訴我,就像我認真的回複你一樣,你一個一個指出來,我就一個一個認真回複你。


    大小姐,您單方麵臆測我受情緒影響,甚至您都沒問過我本人,喂,半步猜,你丫是不是最近情緒不好,導致姑姑搞成這副模樣的前提下,你就臆測我是真的因為情緒不好而對本文造成惡劣影響,你一直在臆測。即便是這文在按照一個正常的節奏進行,你也能看成不正常。


    您自己回頭瞧瞧,您對我這部小說的那些評論……您的評論我都看過,沒有哪一條是讓我覺得你是真認同我的作品,相反地,我看到的隻是您對我本人的各種不滿意,你的這些評論是客觀呢,還是受情緒影響的氣話呢?


    對於完全在無理取鬧的讀者,對於不care的人,即使她罵得再凶,我也不會浪費半個偏旁部首在她身上。我尊重你,所以昨天回複的時候,我滿懷希望的覺得,你會和我很真誠的細數最近我的章節裏,讓你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我都做好一一回答你的準備了,可是你卻一句“隻是覺得作者最近受情緒影響。文章有些難懂。不過會繼續支持的。”回複我,這句話本身在欲蓋彌彰,也就是說,我用心打出來的大段解釋,你可能都沒有看。


    姑娘,我就鬧不明白了,你是和我睡一張床嗎?要不然,你究竟是怎麽知道我的情緒的呢?這到底又是誰告訴你,這哪門子的情緒影響小說呢?


    我徹底不明白了……半步猜不知道別的作者怎麽寫小說的,就我本人來說,寫小說,必須要理智的駕馭所有感性的情感,這樣才能客觀和具體的看到每個人物的反應,而我一直在這麽做,前頭我也說了,在我狀態不好的時候,我不會寫姑姑這個文,也就是說,你現在看到的每一個章節,不存在什麽情緒影響,姑姑這個小說本身對我也意義特殊,我不可能會把自己生活感情和工作中的情緒帶進來,我確保它是純淨的,我本人真要宣泄情緒也絕不可能用在這個文理,這點我向你保證。


    anyway,謝謝你的繼續支持,但是我隨緣,緣來了,你是我的讀者,緣散了,我不強求。


    【最後,最近過年,我事情多,私人空間和時間都很有限,手也總是酸疼,所以更新慢了,你們多擔待。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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