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跑!站住!站住!”從巷口傳來的吼聲嚇得言戰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回頭看了一眼追著自己的交警,在光與暗交織的地方,她模糊記起來曾經有那麽一天她在雨中去尋小雙城,她們在馬路上爭執,過後便有“嘭”“嘭”“嘭”的尖利槍聲從暗處而來,她當時被打中了……而那槍口最初是對準著小雙城的。


    很多年前的記憶驟然這麽湧到眼前來,言戰就靠在牆上,看出去,看出了時光,看出了過往如鏡花般的歲月,她恍然回到了那時那刻那條街那個景……就像是惡魔點破了天機,這一刻,她就明白了,誰握著那把槍,誰把槍口對準了她最心愛的小雙城?!!她這時候不再害怕,她握緊雙手,風一般的向那明與暗的交界處奔跑。


    交警已經在巷口喘氣,他已經追了逃跑的言戰兩條街,他還真沒想到看上去那樣孱弱的女子能這麽會跑?他喘著喘著,抬眼向堆滿垃圾和雜物的深巷,隻見渾身已經被砸得滿目全非的瘋女人正向他這裏跑過來。


    交警立刻舉起槍,喊道:“站住!抱頭,蹲下來。”


    言戰停下來,她喘著粗氣站在那兒。


    她的膝蓋在流血,全身再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像是整個人掉進了最肮髒的垃圾堆裏,然而,她的眼神是那樣幹淨澄澈。


    “我再說一遍。抱頭,蹲下來。”交警還是頭一次見到逃犯會自己跑回來,他擦擦汗,看著她,這時他又驚訝的發現,有淚水從這女人異常明亮的眼睛裏湧出來,淚珠兒一顆接著一顆,配上她慘兮兮的模樣,簡直令見者哀憐不已。


    巷子裏有老人家伸頭出來望,也有無業的青年人縮著頭在窗邊看,大家都不敢動,隻看著交警手裏的槍。


    “言忱。為什麽躲在車上開槍?為什麽要對我的小雙城開槍?”言戰問。


    交警不想聽她在風言風語什麽,就說:“你馬上過來,我給你戴上手銬。跟我回警局。我不會開槍的。”


    “在你眼裏,我一定是個白癡。你天天踐踏著我的信任,在我眼皮底下,傷害我最愛的人,而我卻選擇信你,不信她。”言戰笑著說,眼淚唰唰的往下流,“你讓我成了你可恥的幫凶。成了你事業的馬前卒,成了你保駕護航的狗腿子。而最最可笑的是,我認為你是我的兄長,你非常非常愛我,你一定不會傷害我……我也非常非常愛你,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想要保護你,我會一直保護你,你是我大哥,我們是最親最親的親人,有你就有我的,有我的就有你的。我們說過不會背叛彼此,我們說過我們會忠誠於言氏的事業。字字句句,都是從你,和我的口中說出來的。這是誓言,這不能是謊言。”言戰捂住嘴巴,她指著“言忱”,“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是雲中天的妹妹,我是你妹妹。我們有共同的父親,我是言家的一份子。告訴我,告訴我……哥,你告訴我,你沒有殺我媽媽,你沒有傷害我的小雙城……你沒有,你沒有……都不是你做得。他們在撒謊,是他們在撒謊!!!是他們所有人在撒謊!!”


    “…………”看到這樣痛哭流涕的嫌犯,交警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了,他舉著槍也不是,不舉著槍又害怕危險,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有個老人家在窗口勸解道:“這孩子怪可憐的,哭成這樣,話都說不利索,他們家大人也不在,警察大哥不要為難她了。”


    交警搖頭道:“她偷了車,剛才還傷了人。不能就此放過她。”


    他話一落音,言戰就朝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口中念念有詞,到了他跟前,她就一把抱住了他,交警嚇壞了,說:“放開我,否則我開槍了。”


    “哥,是不是我不聽話,你就殺了我媽媽?”言戰問。


    “我……”我什麽時候殺了你媽媽了……交警一邊想要推開她,一邊又不得不承認,這個懷抱充滿了難言的溫暖力量,還有一股濃烈的化不開的親情感,湊巧的是這位交警大哥自己也有哥哥,他記得自己小時候被鄰居的大胖欺負了也會這麽抱著自己的哥哥,痛哭流涕,以求得哥哥的庇護。


    “我很聽話的。你不要殺我媽媽。”言戰扁嘴說。


    交警抬頭看著她這淚痕滿臉的樣子,就說:“好了好了,我帶你去警局,先找到你的家人再說,你有哥哥?”


    “你不要殺我媽媽,她和你一樣,非常非常愛我。”言戰握住他的手,微微晃了兩下,作出祈求的樣子來,交警點頭,背過另一隻手來偷偷的拿手銬。


    “你也不要傷害我的小雙城,她還是個孩子,她什麽都不懂。”言戰又握住他的手,微微晃了兩下,交警連連點頭,“嗯,嗯,好好,別哭了,乖哈。”交警套用了他老哥小時候哄他用的台詞,他拿出手銬,正要拷上言戰時,言戰立即奪走了他的警槍,吼道:“你在說謊!你會傷害她們!你會的!你殺了我媽媽,你殺了她!”


    情勢急轉直下,交警這才後悔自己被一個擁抱弄得軟了心腸,居然不在第一時間打暈這個女瘋子??現在讓自己的槍口對準自己了!真是一個不妨,陰溝裏翻船……他連忙舉起手,“小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不是你大哥。你這麽想你大哥,你就去找他啊。”


    “……”言戰扣動扳機,交警立刻嚇得躲到一邊去,言戰疑惑的看著他……這時才發現,他的臉不是言忱的臉,他的手也不是言忱的手,他的皮鞋也不是言忱的皮鞋……


    “……”交警汗如雨下,他隱約聽到附近有警車的聲音,這下好了,馬上就有支援來了!“你看看,我是你大哥嗎?”


    言戰失望的搖頭,“不,你不是。你不是。”


    “對啊,我不是,你這麽想你大哥,你可以去找他?他住在哪裏?”交警隻能裝作鎮定的和她說起話來,言戰想了想,“他已經死了,死了很久。”


    “……”


    “他死了,我怎麽去找他?我怎麽去問他?”言戰擦幹眼淚,認真的思考起來。


    交警屏住呼吸,“他既然已經死了,你就放下他的事情吧。逝者已矣。”


    “不。你告訴我,他死了,我怎麽才能找到他?”言戰拿槍頂著交警的額頭,“快說。”


    “我……我想想啊……”交警被迫去思考這個十分無解的問題,兩人僵持著,言戰拍了拍額頭,“我怎麽這麽笨,他死了,我也要死了,才能找到他。”


    “……”交警睜大眼睛,看來他今天真是遇上了一個精神失常者,他苦笑著說:“小姐,你不要開玩笑了。”


    言戰搖頭,“不,這是個好方法。我死了,就能找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問清楚。我不要聽別人說,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親口。”


    “不……別……別……”交警眼睜睜看著言戰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他連忙擺手,“小姐,你別這樣。不能啊,你還年輕。”


    言戰扣住扳機,“我太痛了。我要親口問他。我、要、親、自、去、問、他!”


    正在她準備開槍的時候,她又看到對麵馬路上——小雙城正站在那兒,著急的向她招手,大聲喊著,姑姑,不要,姑姑,不要,姑姑,過來,快過來!


    交警看著她前一秒就要開槍,後一秒又立即鬆了手,她重重推開他,大步向馬路對麵跑過去,好像在對麵看到了什麽人,交警已經嚇得癱倒在地上,他摘下警帽,看向言戰奔去的方向——那裏明明什麽人沒有。


    半步猜作品


    當奮戰在第一線的記者們紛紛打電話給方研之匯報著住院的根本不是言戰的時候,方研之重重的坐進了沙發裏,整個人都感覺掉進了一個綿軟深凹得陷阱裏,她張張嘴巴,由起初的不信,到最終聽到眾口一詞,她不得不信。


    撂下最後一通電話,方研之就這麽仰頭靠在沙發上。第一個和她說言戰病危住院的是羅可欣,但從頭至尾,羅可欣並沒有親眼看見言戰被抬進了救護車,而所有大報小報聞風而來也是沒有一個準頭的,都隻是聞到腥味的貓。


    從一開始,方研之找到各式各樣的推手之後,推手們在開會決定的時候,都事先告訴過她,這次的輿論存在一定的風險,因為報道的事情是一位著名企業家的死亡,如果最終言戰未死,那麽這場輿論風暴很可能會釀成一場災難,洪波會倒流,公眾會對方研之及旗下的各種媒體產生嚴重質疑;當言戰旗下的言氏傳媒紛紛避開“病危”新聞,轉而隻報道民意選票的貓膩時,一大半推手已經建議方研之應該見好就收,不能再這樣大範圍的報道“病危”及言戰昔日的醜聞,以免到最終毫無退路,此前報道的種種都可能變成後來的把柄,搞輿論的人,都應該給自己留條後路!可方研之沒有采納任何人的建議,她接到電話的前一秒還在努力炮製言戰已經“病故”的報道,最終她還撬開了不少官方媒體的口,讓他們信以為真的派媒體車去吳定慧女士的私人診所,隻等著一紙病故新聞稿了。


    就在剛才,方研之恍然覺得好似言戰已經被抬進了棺材裏,很快地,鋪天蓋地的,全都是言戰生前的醜聞和死後對商界造成的不良影響,仿佛眼前都能見到各大主流報紙的訃告應該是什麽樣的語氣,什麽樣的遣詞造句,什麽樣的標題立意……方研之確信她肯定是第一個拍到言戰遺容的媒體人,那張照片肯定會被賣出高價……方研之撫摸了一下額頭,是非成敗轉頭空。


    這一個又一個電話,已經擊碎了方研之的勝利喜悅。此刻,方研之打開電腦,一瞬間,各大官網的財經頻道均已經放上了顧雙城接受采訪的視頻,短短四分半的視頻,顧雙城的措辭和語氣毫無破綻,她看著鏡頭的樣子令方研之大怒!她“嘭”得一聲推倒了筆記本電腦,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


    這時候,她的助理們全都麵色難看的走進來,有的匯報說:“方總,幾家官媒的記者很生氣,他們全都去媒體工會投訴您了。”


    有的開口就說:“言氏傳媒已經在顧雙城采訪後的三分鍾不到就已經向全網媒體發布了確切消息,稱言戰根本沒有病危,一切隻是陰謀炒作!目前網絡媒體已經基本轉了風向,十分鍾之前,所有關於言戰病危的話題已經全部下架。”


    有的捏著一份數據,頭疼的說:“方總,截止到剛才,我們已經損失了三百多家媒體合作夥伴,這些人可能會轉頭來狠批我們!”


    連續三天之久的【鞭撻言戰浪潮】在這一刻驟然急流勇退,海水倒灌,大廈將傾!方研之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聽著助理們一個比一個嚇人的消息。


    有的心事重重的開口道:“此前還沒人敢說方總是在幫雲中天拉民意選票,這會兒已經有幾家網絡媒體發聲了!很快就能燒到雲中天那頭去,如果我們不想點辦法,這次我們不僅沒有將言戰踩在腳底,反而會殃及雲中天,我們自己,也無法翻身了!”


    有的立即補充道:“我們現在必須出聲!方總,我們可以說顧雙城說謊!我們還是有退路的!言戰在不在醫院,誰也說不準?她現在是死是活,誰也說不清楚。我們又沒拍到她本人?”


    方研之深吸一口氣,她搖頭道:“我們不能報道顧雙城,也不能挖她的祖墳,否則就是一下子把顧市長得罪了,這個坑就會越挖越大,到時候自己就把自己給埋了!你們想想別的辦法,快點!”


    方研之這頭已經從上到下的慌了手腳,有過半的推手們全都不敢再推波助瀾,個個噤聲的結果是各家媒體全都說辭不一,關於言戰的輿論一時間好壞參半,公眾們這一天是看盡了媒體記者們活用調色盤。


    沈嘉盛這頭終於沉住一口悶氣,令言氏集團的新聞發言人擬定了一則新聞稿,一則聲討方研之及旗下各路媒體發布不實報道之罪行,正式走法律途徑追討其責任;二則召集了所有官方媒體,正麵的向媒體告之言戰身體無恙,正積極處理日常事務,並積極通過透明公開的渠道籌得民意選票;三則致關心言氏集團發展及言氏集團董事長言戰的公眾們以誠摯的謝意,最後,鼓勵與言氏集團關係密切的合作夥伴勿要聽信傳聞,同時以言戰個人名義解釋了沒有親自麵見媒體的原因,發言人口吻沉重的說,本人言戰,因家中變故,痛失侄子言熙和及前二嫂木雲歌,親人先後亡故,心情十分沉痛,感謝社會各界人士對我的關心。


    一封莊重而真誠的新聞稿發布後,公眾們從言戰的漫天醜聞和病危中清醒過來,占據微博前排的關於病故的話題也全部翻牌,轉而變成了對發布不實新聞的媒體的謾罵,其中對於方研之的聲討和扒皮占據了微博熱門話題的第三名。


    此前曾罵過徒子徒孫們的《人民日報》主編宗悄然再次發布博文,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早叫你們不要滿世界的發不實傳聞,沒想到有人非但不聽,還愈演愈烈的繼續蒙著眼睛向懸崖,這下好了,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作死,全世界都攔你不住!同時他也科普了一下最基本的新聞倫理——即報道死亡新聞不是你想報就報,尤其是這種病危甚至病故的新聞,必須要等到最確切的事實之後,才能進行嚴肅報道。而這場關於言戰病危的傳聞裏,諸多八卦雜誌的介入使它成為了一場娛樂大戰,不管人言戰有沒有死,這種報道角度都是缺乏人道的。


    不少網友在博文下留言道,方研之是跟言戰有仇吧?她是要用輿論殺死言戰的節奏啊……


    公眾們有種被嚴重欺騙的不滿感,不少之前轉發言戰醜聞的網友也停止了轉發,當輿論大麵積回潮,方研之被批得從頭爛到尾的時候,有人說幕後主使是雲中天,於是乎,輿論的焦點就立即變成了雲中天想要全國商會榮譽主席的位置,所以就拚命的抹黑言戰,方研之為了能讓大家的注意力轉回到她身上,隻好孤注一擲的利用手上僅有的媒體資源,背水一戰的發布消息,說言戰病危一事大有玄機,顧小姐很可能是撒謊等等。


    本以為這背水一戰能激起一點浪花,孰料想,消息一出去,立刻就被各大媒體駁斥回去,都斥責方研之是喪心病狂!而公眾們全都不信的扔臭雞蛋拍磚頭,方研之做夢也沒想到,一向以操縱輿論為樂的她,有一天會被輿論反噬,她說得任何一句話,竟都無人相信?


    不過,公眾最終確實把一部分注意力從雲中天身上轉了出來,方研之扛著罵名,在羅可欣和雲老夫人的雙重壓力下,隻能犧牲自己。沈嘉盛卻不打算這樣放過她,他立刻讓言氏傳媒大範圍的繼續發布關於民意選票的新聞,於是,公眾們的參與熱情空前高漲,雲中天剛開始還是民意選票的第一名,而後就漸漸開始落後,無論如何,雲中天就是無法從抹黑言戰的幕後黑手這個猜測裏逃脫出來,這一堪稱醜聞的負麵影響,令他的民意選票岌岌可危。


    總警司羅天和天天盯著民意選票的前幾名,一看見自己妹夫從上頭滑了一點下來,就立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打電話給羅可欣,問:“我之前就擔心過,害怕妹夫被言戰追上,你瞧瞧,現在這樣下去,不被追上才怪!”


    羅可欣孕中脾氣陰晴不定,她已經被言戰壓根沒有病危的事實打得心情鬱鬱,一瞧丈夫的民意選票有下滑趨勢,就說:“羅石磊現在都不是總警司了!他還知道給言戰拉票!你呢?當上總警司有什麽用,你都不幫我們中天拉票!”


    羅天和一聽,就更加著急,他立刻就開始搜羅關係網,可惜這拉的是民意選票,他壓根不認識幾個平民老百姓,他認識的都是達官顯貴。


    被他擠下去的前任總警司羅石磊拉選票拉得異常順利,憑借其履職期間的政績和龐大的底層交際圈,他給言戰拉票拉得不亦樂乎,基本百發百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方研之就這麽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造出來的諾亞方舟翻了個跟頭,全員狠狠的栽進了水裏!當她覺得她的方舟漸漸沉下去的時候,一件在診所外發生的小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件事在當天引起了小混亂,說得就是一家八卦雜誌的小新人口口聲聲說他自己在醫院門外看見了言戰,還和言戰一起吸煙了?方研之立刻讓人找到了這個小新人,兩人相約在一家地下酒吧的包房裏。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這個小新人如約而至,他臉上仍舊帶著那天被揍的傷,他看見方研之,就抓住她的手,說:“我那天真的是見到言戰了。”


    “你別急,仔細和我說清楚前後,事情發生的經過。”方研之有些相信,但更多的是不信,因為當時醫院門口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怎麽可能隻有他一個人看見言戰?


    小新人當天就被揍得抬進了醫院,出院後也被雜誌社給解雇了,他歎了一口氣,“具體的,我記不清楚了,我就記得她走了過來,好像是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跑出來?我說沒有,然後我們就抽煙了,還是她給我點的煙……我一開始沒認出來她,還以為是個小男生,因為當時我沒戴眼鏡。”


    方研之認真的聽著,又問:“那你怎麽肯定是她?”


    “我在診所外蹲了那麽久,當然認識言戰,化成灰我也認識她呀。”小新人說話開始顛來倒去,訴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肯定我看見了言戰。


    最終,方研之覺得他的話不可信,小新人解釋得累了,就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我說得是真話。那人就是言戰,她自己走出來的。當時記者全都出去了,我身邊沒人,外頭沒記者,隻有一個掃地的大爺在那兒。”


    方研之皺皺眉頭,“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她自己走出來的?這不可能。她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的。最起碼也有三個保鏢。我想你看到的,肯定不是言戰。”


    “她走到路口的時候,走路輕飄飄的,她可能自己也是糊塗的。她確實病重了。反正……要是我看到的不是言戰,那也一定是言戰的鬼魂!”小新人站起來,忽然大聲吼道。


    方研之的心立刻揪了一下,她搖搖頭,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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