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克船長眼睜睜地在屏幕中看著自己平時認為的那超強的好友阿穀,在那團爆炸的中心化為了一道白光,然後就如此驟然而逝。他看著那台白色的機甲從爆炸圈之中飛行而出,然後緩緩蹲下扶起地上的那台已斷掉一條腿的繽紅機甲,再然後,在下一批吸血者們還沒有來得及趕到現場之際,兩台機體半飛半跑地往遠處而去。


    很快地,他們便消失在了這令人覺得有些寂寞的夜光之下,消失在了這空曠平原的盡頭。


    直至那兩個一上一下的小黑點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線的那一端,匹克船長這才第一次驚訝地深呼吸起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卻仍是壓不住自己心中那逐漸蔓延開來的恐懼與驚慌。


    原來,自己眼中的一流好手阿穀,在碰到了真正高手時,竟也隻是這樣的下場。據他所收到的線報,這吉思特還是長沙五虎中最末位的一個呢,若是這五人一起來自己這“海盜船”上麵來鬧騰一輪,那自己可要如何是好?


    以前匹克眼裏所看到的世界,原來,竟隻是一個坐井觀天一般的狹隘視野呀!而在這時,桌上的一個小黑色盒子發出了蜂鳴一樣的震動之聲,那一直坐於一旁的獨眼龍下屬看了一下上麵小小的一塊液晶屏,道:“是‘青鳥’,要接通嗎?”


    這個小黑盒子是一套遠程視頻通訊係統,可以直接對接到任何相同規格的設備之上,實現遠程對話的功能。這套通訊設備倒也不是什麽先進的東西,隻不過,按照獨眼龍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匹克船長與青鳥乃兩個水火不容的領導者,就像一山容不得二虎一樣,他們一般情況之下,是不太會有聯係的兩個人。


    在如此敏感的時機,青鳥打來了這樣一個敏感的電話,他……到底想做什麽?


    “接通吧,投到大屏之上。”此時心亂如麻的匹克船長已沒有了理智分析的情緒與心思,無論對方想要說什麽,他都準備先聽一聽再說。


    獨眼龍按下了黑盒子上麵一個按鈕,然後,剛才還拍著外麵爆炸滿天的白光的屏幕,一下子便跳出了一個類似於電影院某影廳一樣的場所所在,在最中間的一張位置之上,一個看起來年紀很輕,卻已翹著二郎腿像個大人一樣看著屏幕的少年人,若有所指一般地笑了笑,道:“匹克船長,別來無恙吧。”


    匹克安靜地聽著,沒有任何一句話。


    青鳥聳了聳肩,便也繼續地說了下去,道:“剛才,想必你我都已經看到那精彩的畫麵了。我原來也與您一樣,認為那個野人看起來應該比實際上的要更堅強一些。”他輕蔑地笑了笑以後,又道:“但事實告訴我們,有些美麗的童話也隻有在美夢裏才能繼續相信呢,真是抱歉呀。”


    他雖然說著抱歉的話,但卻絲毫也沒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匹克船長的手不停地抖動著,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卻仍沒有說出一絲的言語。有時候,人要說話,是先需要實力作為底氣的,現在他的手中除了那些沒有用的吸血者軍團以外,根本一張王牌也拿不出來。


    “你有話就直說吧。”匹克船長已經不想再與對方繞圈圈了,索性便直接插入主題。他忽然覺得,這樣與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聊著自己不喜歡的話題,是一件極其惡心的事情。


    大屏幕之中,年輕的青鳥拍了拍手,笑道:“好,我就是喜歡這種豪爽的性格。我們大家的時間都寶貴得很,那我便直說好了。”他頓了頓,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側,似乎是想要好好地欣賞對方的表情,以作為自己那已僅剩不多的樂趣。他說道:“你那邊已經沒有太多的武裝力量了,我想,你需要我的支持。”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匹克船長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略帶敬惕意味一般地,看著那個陌生而可怕的少年。


    青鳥笑著說道:“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會派出我手下的一流機師們,去維護海島船裏的治安。那些機師們有可能是我們孤獨者聯盟的勢力,也有可能是外來的好手,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會是為我們辦事的好人物。有了新的庇護力量以後,我們的‘海盜船’仍可以正常的營業,也可以一樣有著很豐厚的收入。當然,那些沒用的吸血者們,則要重新的編製與整合一下,我相信,隻要通過有力和刻苦的訓練,很快,他們就可以重振自己的威名。”


    匹克船長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已經注意到了,青鳥用的是“我們的海盜船”,而不是“你們的海盜船”這樣的形容詞。但為了確認再三,他仍是問了一遍:“你是什麽意思?”


    “嗬嗬嗬,”到了現在,青鳥再也不願隱藏自己的意思,他站了起來,甚至微微地往前走了一步,這才說道:“老頭子,見好就收吧,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孤獨者聯盟的長沙分會需要新的有真正實力的領導者。能在風雲變幻的際會下安然下台,其實對你來說,也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明明是如此張揚地要搶奪人家的實權,可這話兒到了青鳥的嘴裏,卻已經變成了給別人一個超級大的好處與優惠一般的事兒。而更難得的是,這原本就脾氣不是很好的匹克船長,聽完這一段話之後,竟也沒有發怒,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青鳥的臉,神情嚴肅,似乎還真的很認真地在考慮著對方提出的意見與問題呢。


    “這樣吧,不如你考慮成熟以後,再給我電話。”眼看著通話進展到這個程度,自己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青鳥便也沒有再急躁地推進太多,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想要結束這一次的對話。


    但卻正是在這時,匹克船長所在房間響起了一陣警鈴一般的警報音,紅藍兩色的警報燈四處亮起,下屬獨眼龍則是帶著驚慌的眼神,看著這個已有些年歲的上司匹克船長。


    “把畫麵調進來。”匹克的臉上當然也顯露出了一絲驚慌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稍微穩住了自己的神情,這才讓下屬進行操作。獨眼龍在放於桌子之前的一個鍵盤上敲敲打打,然後,顯示屏上出現了後院4號樓外牆上麵的景象,而原本的青鳥的頭像則成了位於右下角的一個畫中畫。


    主畫麵之上,那4號樓已在一個樓層處被炸壞了一個大洞,然後一台機體像大鳥一樣呼嘯的滑著風飛過,那台深藍色的機體從攝像頭麵前飛過,似乎仍帶著一絲開玩笑的情緒,機體左手處的光刀咻一下地劃過了攝像頭,但卻並沒有將其斬破,反而是讓從此之後所錄下的畫麵都在中間多了一道斜斜的砍痕。


    畫麵一跳,另一個攝像頭拍攝到,那台深藍色的機甲往遠處飛去,然後另外一台顏色稍淺一些的藍色機甲則跟了上來。與前一台機甲不同,這台機體的機師則是安份得多,穩紮穩打,一點花哨的動作都沒有,隻是像一個聽話的年輕人一般,跟著前麵的機型,往那天空的深處而去。


    “這是怎麽回事!”看著這般的情形,匹克簡直要拍桌大罵了,“我們的機甲都到哪兒去了,怎麽一個人也沒有,讓對方如入無人之境!”


    此時,獨眼龍的臉已經像苦瓜一樣地皺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一台電腦屏幕,道:“船長,李維克有話要向您匯報,他是今晚在4號樓值班的警衛隊長。”


    匹克船長微微一點頭,獨眼龍又在鍵盤上一陣操作,那畫麵便跳到了一間小小的會議室上。會議室中間,一個約麽三十歲不到,但兩頰卻極度消瘦的青年男子,染著一頭怪異的黃發,有些緊張與拘束一般地,看著房間裏的那個鏡頭。


    這個黃發男子主動說道:“船,船……船長,今晚因為那台白色機體鬧事,我們已經調過去了主力的警力。然後,沒想到,也就是剛才……”


    他的話說得斷斷續續,這下便也讓匹克船長更為惱火了。他死死地瞪著對方,道:“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是,是……是,呃……我是說……‘是的’。”那黃發警衛隊長更是慌張,這下更是說得不三不四了起來。今年已經是他進入到吸血者突擊隊裏的第二年,按照一般的生理規律的話,他已經是垂暮之際,無論怎麽保養,自己的生命都將要在半年左右的時間之後消損掉,所以,他特別地珍惜每一天的太陽升起,也會格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替自己開心一下。


    其實事情的真相並不像他所講的那樣。今晚的前一些時候,知道了有一台那麽強的白色機體來鬧事之後,像他們這些吸血者兵團裏的老兵都留守了下來,他們很怕被派上前線,不一小心還成了炮灰,白白地犧牲掉自己的生命,所以老兵們便一個個借口著說“守著楊娜娜才是更重要的事”,把那些新人推到前院那裏,做替死鬼去了……


    卻沒想到,留在這4號樓中,卻也竟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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