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在大樓的外側呼嘯著,一輛機體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就算操縱者的技術再優良,速度起碼也有快四十公裏。要從11層高的大樓的窗戶之內,跳到外麵一台時速40公裏飛行過來的機體的駕駛倉之中,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當上官做著這件事的時候,他卻是一點兒緊張與害怕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隻有5秒的反應時間,從加速到起步,這點時間他用來操縱鎧甲都不夠用,哪裏還能想到其它的事情。


    倒是那被抱在右臂之下的女生楊娜娜,幾乎是出自女人那天生的直覺,發自內心地大聲叫了起來:“啊啊啊啊啊,上官你這個畜生,我要是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啊啊啊啊……”


    在她叫完第二輪“啊”的時候,女生隻覺得身體一輕,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托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進入到了自已的肺裏,認真感受了一下,似乎混身上下也沒有什麽疼痛的地方。


    嗯,好像是安全了。


    她微微地怔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已是坐在了一個標準的駕駛室之內。上官坐在整個小房間那唯一的駕駛椅之上,他的麵前是一個環形的小桌子,桌上放著一個鍵盤還有一隻靈敏的光鼠,上官的左手在鍵盤上不停地敲敲打打著各式各樣的命令,右手則是在光鼠上不停地點著一些什麽。


    在兩人麵前的屏幕之上,清晰地反映著機體四周270度空間內的各處存在著的事物,如果需要,某些小細節還會有虛擬的數字或箭頭標出來,以提醒著機師小心與注意。


    此時,楊娜娜所坐的是一張竹製的簡陋的小滕椅,這小椅子被綁到了上官所坐的駕駛椅的一旁,很有一種“副駕駛座”的感覺。看得出來,這是上官為了這次任務而特別增設的客人席,剛才,上官就是跳到了駕駛室以後,瞬間收起了鎧甲,然後用手托住了楊娜娜的頭,再把她放到了這張小滕椅之上。


    “嘿嘿嘿嘿,果然成功了呢。”再次坐上機甲駕駛位之上的上官,摸著那自已熟悉的操縱設備,一時間信心滿滿,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才安心地說道。


    可楊娜娜聽到了這些,卻是忽然一個變臉,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道:“敢情你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就這樣抱著我往樓下跳呀。”她越罵越起勁,道:“如果摔下去了,那你可還有那一身鋼鐵包著,我可是直接肉包子一般掉到了樓下,這裏麵的餡兒肯定要全都爆漿出來了呀!”


    “我……我們之前做過演練的。”上官像是毒蛇被抓住了七寸之位一樣,趕緊辯解著說道。他搖了搖手,似乎是想讓女生冷靜下來一下,這才又道:“若不然,我們哪裏敢以你這漂亮又文靜的女生來做試驗呢,就算你不怪我們,但你在學校裏的那些追求者大軍們,也肯定會怪我們的呀,你說是不是?”


    講完了這一長段之後,上官嘿嘿嘿地笑著,儼然一個江湖賣笑維生的笑臉人一般。但不出他所料的,這一段拍馬屁一般的話卻是如期地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隻見楊娜娜臉色一緩,道:“哼,你知道就好。”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第一次坐到了機甲之中,她很快便被那球型屏幕之上的景色給吸引住了朦朧的月色之下,美麗的長沙清風徐徐,讓人一看那點點繁星,心情就不由自主一般地好了起來。


    “看不出來,你的駕駛技術還不錯呢。”楊娜娜說道,“我是一個搭車也會暈的人,沒想到現在坐到這如此高速的機體之中,竟然也和平地一樣的輕鬆。”


    上官一聽到對方有“暈車”的習慣,這下開得倒更是顫顫驚驚,而這,也才是匹克船長等人看著那往外飛出的兩台機體之中,後麵那台飛得如此老實與拘束的關鍵所在!


    如此大的失職行為行為,如果被自已的老大知道的話,擔任4號樓警衛隊長的李維克等人自已也知曉,無論匹克船長事先答應過多少“你們就照實說吧我不會懲罰你們的”之類的承諾,但最後自已的下場也隻有“死”這麽一個。


    無論是被砍死、電死還是安樂死,都也是“死”這麽一個結局。


    因此,這整個故事到了李維克的嘴裏,就變成了另外的一份更傳奇與驚悚的傳說了。他說道:“我們所有兄弟都按著原本的排班在巡邏著,卻在對方入侵以後,不知為何所有的信號都受到了幹擾,我們的聯係中斷了,機體也都一時無法啟動,在那樣詭異的戰術之中,我們仍沉著應對,組成人員一層一層地搜巡,但很遺憾的,當我們的兄弟查到第10樓的時候,隻聽見11樓上忽然一聲巨響,緊接著,他們便從窗邊飛了過去。那兩台機體飛出去以後,我們的所有信號就都同時恢複了正常,再然後,我們就緊急地啟動了各個攝像頭錄下了對方的部分視頻,並向您匯報了……”


    李維克用著繁瑣的語言講完了這編造出來的“經過”,然後趕緊在心裏提醒自已道:一會兒斷開通話之後,一定要記得,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那幾個笨頭笨腦的手下去將那出事之時的二十分鍾的錄像全部都刪除並格式化掉才行!不然這謊話就要露餡啦!


    “好,好你個古喬斯,有你的。”在遠程通訊對話的另一邊,已經有些手足無措的匹克船長惡狠狠地望著那小窗裏循環播放著的海神號飛去的背影,使勁地敲下了桌上那隻黑盒子上的一隻按鍵。他與李維克之間的通訊被掐斷,取而代之的,是與青鳥對話的鏡頭再次跳到了主畫麵之中。


    坐在電影院裏的那名青年笑著說道:“我猜想他們會行動,但沒想到,他們竟如手如此之快呢。”聽青鳥的語氣,他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很欣賞古喬斯與吉思特等人的計劃與執行力呢。


    匹克船長氣得人都整個地發起了抖來。


    這一幫年輕後輩,猖狂,實在是太猖狂了!如此的來去自如,分明是把這當成是自已的後花園嘛。更要命的是,自已手上的那唯一的王牌,曾經的結拜兄弟野人阿穀,竟也死掉在了這一場戰役之中。


    “匹克叔,不是我說你,現在已經不是你們那代人的天下了。”青鳥靜了一會兒以後,試著以勸阻的語氣說道:“以前你們那些機甲技術都落後了,現在新一代的年輕人所用的戰術與微操方法,也都是全新的更強的組合,您都這一把年紀了,若還要您來操這心與他們鬥,豈不是為難了你,不如……”停了一會兒以後,他說道:“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如果……”匹克想了一會兒以後,咬了咬嘴角,道:“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那你能不能幫我保證,今晚所有參與這一切的所有的敵方機師,都一個不剩地把他們弄到地獄裏去。”


    他要他們去陪自已的好兄弟阿穀。也許到了地獄以後,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的話,阿穀那樣強的男人,是會有機會打贏他們一把的。


    阿穀肯定希望這些家夥去那邊陪他,一定的!


    青鳥笑了開來,道:“沒有問題。而且我進駐海盜船以後,這收入我仍會每月抽一成分給你,算是你前麵辛苦如此多年的退休金。”


    聽到年輕人這麽說,匹克船長瞬間就心動了,這個名為“海盜船”的第一層賭場,他已經經營了如此多年,每個月的平均收入有多少他是十分清楚的,別說是百分之十,就算隻入帳百分之一,每個月也已夠他享受很好的物質生活了。


    “好,很好。”匹克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裏已將那戒備的姿態全部都抹殺了去,他甚至有些欣賞一般地看著這個像小孩一樣坐在電影院中的少年,道:“青鳥,你很不錯。歡迎你成為新一代的‘海盜船長’。”匹克若有所指一般地說道。


    卻沒想到,青鳥竟然有些不屑一般地說道:“得了吧,那麽幼稚的稱號,就留著你自已慢慢用好了。”他沒有掛斷與匹克船長的通訊,隨即拿出了一隻最新的蘋果手機,撥通了一隻號碼,然後,在短暫的等待之後,他對著手機說道:“喂,那兩個家夥從‘海盜船’裏逃出來了,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守在那裏嗎?嗯,現在可以出動了。”


    他聽了一會兒電話那頭的聲音講了幾句,忽然又吃驚一般地說道:“什麽?你說下手的程度?當然是要他死呀,我什麽時候開始對將人打傷打殘這種幼稚的事情感興趣過啦……嗯,沒事的話,我掛了。”


    麵無表情地打完這個電話之後,青鳥這才朝著鏡頭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讓您見醜,如果順利的話,也許我立馬就可以把後麵出現的那兩個倒黴的臭猴子給抓回來呢。”


    匹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他慶幸自已好在沒有選擇與青鳥這個可怕的年輕人作對下去。不然,以對方如此深的城府來看,自已遲早有一天……


    會被對方給玩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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