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灘之上的夜真正開始黑起來的時候,按照當地旅遊管理人員的規定,這時已經不能下水了。但古喬斯以及李八神可沒管這些,兩人各自穿著一條泳褲,身上什麽也沒拿,興衝衝地就要往自已所住房間旁邊的海水而去。


    燈光之下,遠處幾個年輕的女生看到了古喬斯的身材和臉,不禁竊竊私語道:“哇,看到那個帥哥沒有,好帥呀……”“對呀,他的身材也好有型。”另外一個同伴也偷偷地附和著。


    這一切,都被精明的古喬斯給看在了眼裏。他輕輕地碰了碰李八神的肩膀,道:“看到沒有,哥雖然還沒結婚,但仍是挺有魅力的。”


    李八神不屑地說道:“切,還不是靠長得帥。”


    “長得帥也是資本呀,幹嘛,你有意見不成!”古喬斯一把勒住了李八神的脖子,然後使勁地來回扯。


    這兩個家夥就這麽打打鬧鬧地往那天然的海邊浴場而去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上官以及鞠小匯。鞠小匯現在穿得雖然很邋遢,而且臉上有點兒髒,但兩人還是很快就認出了她那出眾的五官。


    “是你?”古喬斯先是下意識地大叫了一下,然後往旁邊一跳,道:“你來幹什麽!”他的手指已壓在了自已的儲物戒指之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把自已那台黑白警甲給召喚出來呢。


    上官見狀,趕緊大喊一聲,道:“不行,等一下。”接下來,他才上前,將自已怎麽怎麽遇到了鞠小匯,又怎麽怎麽與對方進行了交談。現在兩人又談到了什麽程度,這些詳細的事情,都了出來。最終,他才說道:“現在鞠小匯也想脫離殺人堂,她願意配合我們抓到‘黎與青雲’,但條件是……我們必須幫她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


    “正常的生活?”李八神忽然應道。“什麽樣的生活才算正常?像平凡人一樣地為生活而愁苦,然後沒有足夠的物質保障,為愛情和生離死別而悲傷,最後才淡然地死掉嗎?”他淡淡地說道:“如果這樣算是‘正常的生活’的話,那我覺得在哪裏活著都是這樣的。”


    上官白了李八神一眼,也不再與這家夥瞎扯,道:“我們要幫小匯脫離殺人堂,就是這樣。”


    “喲,都叫‘小匯’了呢。”古喬斯倒是發現了這稱呼之上的特別,趕緊抓住這個把柄扯開了話題,“你是不是喜歡人家?若不然,為什麽要這麽熱心地幫助人家……”


    上官歎了一口氣,他一拳打到了古喬斯的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再然後,他說道:“給我滾回房間去,有什麽我們開會再說!”


    “哈?什麽呀。我還準備去裸泳一下的呢。”古喬斯扯著嗓子抗議著說道。的確,今晚他與李八神兩人的“目的並不單純”。也正是因為這樣,兩人才要選一個這麽晚的時間,等所有的正妹都回到了賓館以後,才這麽邪惡地穿著三叉泳褲衝向海裏去……


    被很不爽地打斷了自已“重回青春”的瘋狂之旅以後,重新又坐在了房間陽台之上的古喬斯以及李八神兩人都有些不爽,兩個家夥套拉著腦袋。卻又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坐在他們對麵的鞠小匯。


    現在四人坐在一張小圓桌旁的四張椅子之上,圓桌之上泡著一壺茶,還有一些薯片之類的由鞠小匯買來的零食。很難得地,古喬斯以及李八神那兩個饞鬼,竟然一口也沒吃。


    現在他們隻想聽著鞠小匯把她知道的事情完整地說一遍。


    鞠小匯從自已爺爺的事情開始說起。然後說到了自已的童年,還有少年時期爺爺對自已的教誨以及叮囑,最後,她才提到了殺人堂將自已禁錮起來的事情。她說道:“現在那些家夥以我們家的祖宅來要挾我,若我自行離開,那就要拆了並炸掉我們家祖傳的房子。”


    古喬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在心裏他可覺得,那樣一個小小的木屋,還真的不像是一個祖傳的房子呢。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來,在鞠家人的眼裏,房子的價值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的裝飾以及品味,以及它身上那傳承下來的家族的曆史痕跡以及軌跡。


    隻有最會享受生活、活在當下的人,才會注意房間看起來怎麽樣,隻有最重感情的人,才會對一個根本不太值錢的小木房子看得如此之重。


    聽完了女生的話以後,李八神倒是嘖了一聲,看著那海上的明月,說道:“房子可和人不太一樣,要把人藏起來還好說,這房子可藏不起來的呢。”


    想要把一棟活生生的房子保護起來,讓它不受到殺人堂這麽一個龐大的江湖勢力的破壞,這……簡直就是登天一樣難的奢想與假設吧。


    李八神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然後很怨念地看了上官一眼。他不明白,自已的朋友為何要帶這麽一個麻煩的惹事冬瓜回來。


    “倒也不是不可能啦。”正在李八神頭疼之際,古喬斯悠悠地說道:“如果能把黎與青雲那兩個家夥活抓住的話,然後再把他們給放了,這樣殺人堂就必定會欠我們一個天大的人情。有了這樣的一份感情作基底,我們再去救救情的話,應該……也許……可能……我想,會有一絲的把握吧。”


    他這麽說著的時候,上官以及鞠小匯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古喬斯,眼神裏充滿了欣喜之感。在他們一起回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是這麽計劃和打算的了。


    “哈哈哈,果然這個計劃是可行的呀。”聽到了自已的師傅有同樣的想法以後,上官高興地笑了起來。可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下去,古喬斯卻就已徑直地走進了房間之中,打了一個哈欠,道:“我是不太願意管你們這些小娃娃的事情啦,現在我隻想睡一會兒,一切。等我睡醒了以後再說好。”


    “可是……現在我們的計劃是,今晚一定就要施行的了。”


    “得了吧,在我古喬斯的字典裏,沒有‘一定就要’這樣的詞組。”古喬斯似乎仍然一點兒也不上心一般。這種態度讓上官有此失望了。


    他本以為,在他自已恩師古喬斯的心裏,自已應該是一個很棒的學生。而這個恩師應該是對自已有著挺重的情感的,卻沒想到,到了這樣需要幫助與支持的關鍵時刻時,身為前“長沙五虎將”之一的古喬斯,竟然首先退縮了。


    接著,上官看了看李八神的眼睛,心裏黯然地說道:“其實你也可以去睡覺,反正多一人和差一人,也沒什麽分別的了。”


    誰知。李八神卻是說道:“得了吧,別小看我。”他一拳擊到了上官的肩膀之上,道:“少了我李八神,你們說不定還真的被那邪氣的一男一女給滅了呢。”言語之中,充滿了年輕人的那種激情與勇氣,似乎他們並不是要去與殺人堂的王牌殺手拚鬥,反倒隻是幾個好朋友一起去玩一款新出的mmorpg遊戲一般。


    上官的心中一酸。不管不說,他被感動到了。


    “真是的。幹嘛忽然對我這麽好?”上官有些受寵若驚。


    到了這時,李八神的笑容才淡了下來。透過一個這樣的表情,上官才看到他的情感。李八神說道:“在我最無助最懷疑自已的時候,你幫助和鼓勵過我,現在,是我回饋你們的時候了。”他看著上官那略有些萎靡的精神,又說道:“別忘了你自已教過我的。人生要‘樂觀一些’,‘隻要樂觀一些,一切都會有希望的’。”


    聽到了這裏,上官倒是慢慢地笑了開來。月色灑在這一樓的陽台之上,黑夜之中。是那呼嘯而過的寒風,這渺茫的前景,一如他們那未知的前程。他們這兩個十八歲的機師,還有一個十八歲的技師少女,就這樣,準備要向殺人堂的最高實力者“黎與青雲”組合挑戰……


    這算不算有點兒自負?算不算有點兒“盲目自大”?上官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已要抓住每一刻當下,做好自已手上的每一件事情,全身心地投入進去,這樣……以後的結果無論是好是壞,自已也都不會遺憾了。


    下一陣的夜風再次吹來的時候,上官自已都覺得輕涼了許多。


    接著,三人進入了正式討論戰術的階段。在開始聊正事之前,上官將自已一直都壓抑在心中的一個疑問,終於給問了出來,道:“小匯呀,我想問一下,為什麽你爺爺所設計的機甲金粉,那種材料之中會帶著一種芥末的嗆味呢?難道是要用這味道去嗆敵人嗎?這不科學呀,機體是有自動隔離和淨化氣體功能的,這是為了防止機師受到敵人的毒氣彈攻擊呢。”


    鞠小匯聽到這個問題以後,淡然一笑,道:“你太不了解我們技師了。對於一個深深沉迷在技術領域的人來說,我們做大多數時候的決定都是為了機體的性能,但是,也有少數時候,我們做某一件事情,隻是因為我們自已的‘個性需要’使然呢。”


    “個性需要?”李八神下意識一般地問道。


    鞠小匯一愣,然後又說道:“哈哈哈,說得簡單一點兒,就是我爺爺特別喜歡吃芥末啦,他機體金屬粉要是有芥末的味道,就是一件特別酷的事情。雖然他已經過世了,但出於對他的尊重,以前他設計時所使用的一些材料和方法,我也就原封不動地繼承下來了。”


    汗……原來是這樣呀,聽到了這真實的答案之後,還真的讓上官和李八神兩人有點兒招架不住呢。


    “那……你們小木屋頭頂之上的那個大蒜是……”問到了這裏的時候,上官的心裏忽然湧起了一股令人擔憂的事情。


    莫非,這個女生十分地喜歡吃大蒜,然後她才把那屋頂設計成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在自已心目中所積累起來的那種“優雅”、“美麗”以及“清純”的形象,可就是在一瞬間就全部崩潰了呢。


    鞠小匯笑了笑,表情之上好像有一絲的尷尬以及不好意思。


    “難不成……是我猜對了麽?”觀察到對方的這個表情以後,上官臉上的笑容也更為地尷尬起來。他有點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


    這既是人家的短處,那當眾揭人家的傷疤要。可不是什麽高尚而有涵養的人物所會做的事。再怎麽說,自已也是這“211”重點本科大學的一名光榮的大學生呀,學的又是這最有前途最白領的計算機專業,怎麽也不應該做這麽沒有道德水準的事情來呀。


    正在上官在內心深處做著深刻的價值觀檢討的時候,鞠小匯又開口說話了。她的臉上一紅,說道:“對呀。正是因為人家很怕鬼,所以才會設計個大蒜在房間的頂部。這樣的話,吸血鬼們就不敢進來我的小木屋裏了。”


    “啥?吸血鬼也算鬼嗎?”上官一愣,表示自已的神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好啦,好啦。別瞎扯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了,”這個時候,一向都很幼稚的李八神卻出來做了和事佬,他說道:“趕緊說一下你們的計劃吧,不是要今晚就實施的嗎?”


    鞠小匯這才一拍大腿。想起自已要說的事來。她激動地說道:“對了,差點兒忘了呢。”她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拿到自已的嘴中,“嘩啦”一聲就吸掉了一大半,然後這才說道:“雖然殺人堂也知道我的心是不願意為他們服務的,但因為我們鞠家的祖屋本來也一直都在北海的關係,他們也倒是沒怕我會有膽子逃走。所以呀,一般平時守著我的守衛。也都是那些新來的實習殺手,他們的水平不高。做事也很拖拖拉拉,倒像是來混日子的……”


    “好啦好啦,別越講越長了,說重點吧。”聽了一會兒以後,李八神好像沒有聽到自已想要的內容,他便一揚手。打斷了女生的發言,催促著說道。


    鞠小匯別了別嘴,以這樣的動作來表達了自已的不滿,這才又道:“但是呢,自幾天前我就發現。黎與青雲那兩個家夥就老是在我家附近出現。他們可是大忙人呀,現在老是蹲在這裏,肯定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了。”講到這兒的時候,鞠小匯似乎是為了自已那聰明的腦袋瓜子也樂得不已,搖頭晃腦的,得意慘了,她接著道:“再然後,我碰到了你們。自從今天白天時起,我就知道,你們必定會是很有本事的了。”


    上官苦笑道:“我們不過是黎與青雲想要殺掉的人,算什麽有本事。”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又酸了起來。自已再怎麽說,也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呀,怎麽就忽然地成為了被機甲協會以及殺人堂追殺的叛賊了?”


    唉,好好一個武林大俠,就這樣被逼上絕境。這叫人情何以堪呀……


    上官表示壓力很大。


    “講了這麽久,到底有點兒有用的東西沒有?”李八神繼續催促鞠小匯加快這講話的節奏,道:“快說點兒有用的,就說今晚我們到底要去做什麽,然後才能有用,這樣就行了。”


    鞠小匯嘖了一下嘴,似乎是對這男生沒有耐心的情緒有點兒不耐煩,道:“你對女生這點耐心都沒有,難怪你要連著被人甩掉兩次呢!”原來呀,在來的路上,上官已經對自已這兩位同伴的事跡以及性格與女生簡單地說了一遍,所以鞠小匯也倒是知道李八神那兩段失敗的感情史了。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你!你!你竟敢這樣……”李八神講了半天以後,自已倒也沒講出什麽有營養的話語,他越講也倒是覺得自已越理虧,索性就惱羞成怒,站起來轉身就要離去。


    “別,別呀。我們可是很需要你的呢。”這時的上官,趕緊跳了起來,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並且使勁地拉著李八神。這李八神原也是因為羞愧難當才使出的苦肉計,眼看著有了台階可下,便也立即很識趣地坐了下來。


    上官瞪了鞠小匯一眼,示意對方別再說這些“讓人掃興”的話題。鞠小匯吐了吐舌頭,作了一個小女生一般很可愛的表情,道:“因為要替每一位有實力的殺手做機甲的關係,我倒是要熟悉他們每一個人的資料、性格以及故事的。比如說,如果一位機師在與前女友分手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前女友拿鐮刀吹傷過自已的下體,那你還給他的新戰機設計用長鐮刀作武器,那他肯定是很不樂意的。”


    上官點了點頭,他已有點兒明白了這女生的意思。


    因為鞠氏家族是殺人堂的機甲改造專用團隊,而鞠海生死掉以後,鞠小匯全麵性地頂替起了爺爺的工作,所以呀,為了殺人堂服務了這麽多年的鞠小匯,必定很懂得每一位機師的優點以及……


    缺點。


    聽到了這裏以後,上官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隻要知道了敵人的缺點以後,這一仗好像就更容易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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