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的風浪中,飛鷹號和五艘小早側頂風向濟州靠近,小早船別扭的用它那可憐的硬帆借用風力,以三節的龜速航行,而飛鷹號輕鬆的伴隨在側。


    方茂正在思量如何處理當下的問題,對方如此多的小早船組成船隊探查,這是不可能的,那麽他們肯定是分開哨探,自己一艘船如何監視他們。


    如果是接戰,自己的沒有提亞哥炮,區區四門艦炮恐怕不能直接擊沉對方。被五艘小早纏鬥,自家戰船也是夠嗆。


    “鳴炮,每隔一刻鍾鳴炮兩次。”如今隻好如此了,方茂希望附近有己方的飛剪船聽到號炮,前來匯合。


    在火炮轟鳴中,飛鷹號又伴隨著對馬船隊行駛了半個時辰,終於一艘飛剪船飛魚號前來匯合。


    就在此時,對馬艦隊開始分為兩艘和三艘兩股,向東和向北分開行駛,飛鷹號跟隨對方的三艘向北的小早繼續行進,就這樣,雙方伴隨著接近了濟州東北海岸。


    這時又一艘的飛剪船路過靠攏過來,對馬船隊開始返航。兩艘飛剪船伴隨著它們向東,最後恭送著三個既胖又慢的船影消失在天際。


    ≯, 接連兩日的貓捉老鼠遊戲,齊威向趙烈稟報,對馬藩水軍不斷探查濟州島,最近時接近牛島海岸。水師的飛剪船點狀鋪開後能發現敵船,不過往往一艘對多艘,留不下敵船,請求蓋倫戰艦出擊。


    第三天頭上,最小的二百噸戰艦彭越號、周亞夫號、馮異號以及馬援號、霍去病號開出了濟州港,向東向北警戒。


    遠藤真二帶領著五艘小早船向西行駛。幾天的互相探測。大部分被攔截回來。隻有幾次深入到濟州海岸,不過接近濟州港時都被明人的南蠻戰艦攔截回來。


    現在已經可以明確明人的軍港就在濟州港,此次對馬藩出動了十五艘小早,希望能夠最大可能接近濟州港,最起碼將明人艦隊逼出來,看看明人的實力,這是幕府嚴令要求的。


    今日的北風強勁,浪頭不小。小早吃力的在浪峰波穀中穿行,下層甲板中槳手開始慢速劃槳幫助船隻穩定和航行,按說在此天氣不適合小早遠航,不過,遠藤真二賭明人的哨船減少巡查,對馬海船能夠僥幸偷入濟州港附近。


    隻是很快希望破滅大半,接近濟州城山東北二十餘裏時,一艘明人快速帆船發現了他們,並開始伴隨航行,幾次小早企圖接近敵船。都被其靈活的躲閃開來,這艘船不遠不近的跟隨。


    不時的發著號炮召集其他明人船隻。遠藤真二認為這樣下去沒戲,下令船隻分開行動,剛剛將命令發布出去,船隊還沒有展開。


    遠處的天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帆影,這不是明人的哨船,這是南蠻戰船,幾艘小早急忙靠攏,敵人的真正戰艦被他們逼出來了,當然他們也得做好挨炮的準備。


    對馬水軍對南蠻戰艦並不陌生,經常出入長崎的對馬人總是見到南蠻商船,甲板上總是有十門左右的大筒,不過,根據在長崎的南蠻說道,船上大筒可以破壞敵船,很少可以直接擊沉敵船。


    遠藤真二下令船隊折返,當幾艘小早調轉船頭時,明人戰艦趁機接近到了三裏左右,小早向東行駛是順風,船速開始加快,敵船則滿帆更快速的接近,即使小早船上近二十個槳手全力劃槳也是無濟於事,敵船慢慢接近到不足一裏。


    遠藤真二站在甲板上看到敵艦是自己坐艦的兩倍有餘,前方斜桅指天,主桅上的幾塊軟帆鼓滿前行,由於己船低矮,沒有看到敵艦甲板上的大筒。


    遠藤真二下令船上的三具大筒準備,說是大筒,不過是小筒,乃是日本鑄造的大筒中的最小號,也就是鐵炮的放大版,可發射到二百餘步的距離,可以擊殺對方人員,對於敵船幾乎沒有影響,不過,此時已是船上僅存的遠攻武器了。


    楊瑞誠原來是海狗的水手長,水師的大擴軍將其最終推上了馮異號船長的位置,上任經年的他早已不是最初誠惶誠恐的菜鳥船長了,一年的東奔西走,從皮島到濟州再到北華島,如今的楊瑞誠已經是老鳥一個了。


    “水手長,衝入敵陣,用兩舷對敵,讓火炮甲板裝炮備戰。”楊瑞誠一串命令發下,中間沒有磕絆,語氣堅定,充滿自信。


    馮異號在風浪中蠻橫的慢慢嵌入五艘小早之間,兩舷的炮窗開啟,二十門火炮炮口探出,對準了隻有半裏的兩艘小早。


    “轟。”兩艘小早上的大筒率先開炮,不過在風浪中一艘上的兩門大筒全部打飛,另一艘上的兩門大筒擊中目標,不大的彈丸撞擊馮異號的船舷後跌落海中,威力太小了,小早上的大筒連三磅炮都算不上。


    “轟,轟,”炮擊聲不斷響起,濃煙起處發射藥將十二磅、十八磅的彈丸激發出去,由於風浪,隻有不足半數的彈丸擊中兩側小早船,不過這也是足夠了。


    小早為追求速度靈活性,它的防衛的櫓板是由兩層竹子組成,幾顆彈丸輕易的破碎而入,又瀟灑的穿牆而出。


    行走有痕,六七個鐵炮足輕被彈丸撕裂開來,血肉四濺,最可怕的是破碎的竹子噴灑的竹雨灑向鐵炮足輕。


    幾十名的鐵炮足輕和槍足輕大部中招,有的被擊穿手腿,有的刺入麵部,破碎的櫓板內部成為一個屠宰場,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遠藤真二座船幸運的不是這兩艘中一員,他親眼看到兩個彈丸從他右側的小早船中穿出,落入海中,即使相隔百餘步他還是聽到船中傳來的不似人聲的慘嚎,遠藤真二大聲下令水手加快劃槳馬上離開,再不走,等敵艦擊沉這兩艘小早就輪到自己了。


    當幾十息後,馮異號的號炮重新裝滿時發現,右側的小早船速大降,歪歪斜斜的掉隊了,左側的小早還在劃槳疾馳,於是馮異號火炮甲長下令左側的十二磅加農炮和十八磅的提亞哥炮開炮,十門火炮噴煙吐霧,讓馮異號又一次隱沒在煙霧中,不過瞬即被大風吹散。


    這一次過半的櫓板倒塌,幾顆彈丸肆虐的結果是將小早中間的甲板變為死地,底層甲板的槳手還在上甲板滴下的血水和慘嚎的伴奏下咬牙劃槳前行,不過由於上甲板的船帆被破壞,船速大降,馮異號也降下船速,火炮重新裝填。


    火炮裝填齊備後,左側的火炮調低了炮口,對這個打不死的小強補炮。


    轟然作響中,彈丸殺傷了大部的槳手,這艘小早渾身是洞的在風浪中隨波逐流。


    馮異號沒有停留,直接滿帆加速向逃跑的三艘小早的一艘追去,小早的可憐硬帆沒有提供足夠的動力,槳手不是機器,在五裏外,這艘小早被追上,四輪炮擊後,這艘小早沉沒於冰冷的海水中。


    遠藤真二座船和另一艘小早則趁機分開逃散開來,在天際邊若隱若現,楊瑞誠略一遲疑下令調頭返回,戰艦不能離開濟州島海域太遠,防止另一路倭寇趁虛而入。


    伴隨的飛剪船想痛打落水狗,向船速大降的小早開炮,不過側舷的兩門九磅炮和十二磅炮隻是炮擊了一輪,小早上豎起白旗,對馬倭寇投降了。


    馮異號返回後正好看到那艘小早聽話的跟隨在飛剪船後麵歪歪斜斜的向濟州島開進。


    楊瑞誠下令馮異號繼續在附近海域遊蕩警戒。


    遠藤真二逃出生天後,在寒冷的冬日裏竟然出了一身大汗,渾身微微顫抖的立於船頭,慶幸自己重獲新生,他看看四周的足輕炮手,他們也是各個如釋重負。


    遠藤真二下令全速回航,隻有盡快回到嚴原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同一時間另一隊小早船迂回從北麵靠近濟州島海域,被周亞夫號迎頭痛擊,除了一艘小早外,其他全部被擊沉,周亞夫號沒要俘虜。


    還有一組小早船隊則是由於一艘小早出現漏水全部返回,當他們抵達嚴原時才發現他們是多麽幸運,另兩組十艘船隻有三艘船返回,聽到消息的水手和足輕的家眷們焦急的等在港口,不斷的眺望遠處。


    金石城天守閣,一眾對馬大佬們重新匯聚一堂。


    遠藤真二伏地哭啼,向家督家老們稟報了此番慘痛的戰鬥過程,當然,他為自己開脫是力戰得脫。


    “對馬守大人,海上的探查必須停止,明人火炮犀利,水軍戰船不是對手,如果出動軍中安宅船和關船就是同明人決戰了,水軍即使全軍覆沒也是無濟於事,如今我對馬藩隻能呈報征夷大將軍定奪了。”一門眾足輕大將宗義明說道。


    一旁的其他家老也被明人戰艦巨炮之威震得外焦裏嫩,都是點頭同意,連一向同宗義成不對頭的柳川調興也是讚同,無論如何他目下也在對馬藩的船上,對馬藩損失慘重,他也是沒有好處。


    “呈報征夷大將軍家光閣下,我軍水師不敵大潰,望幕府水軍援助。”宗義成咬牙切齒的說道,心中大痛,七艘小早,三百足輕的損失讓他痛側心扉,還有這些人家眷的撫恤,今年對馬藩將是大虧之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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