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盛事莫過於賞花,三四月間,三三兩兩就有人挑著花時出門遊玩聚會了。


    宇智波銀如果擔任暗部的職務,閑暇時間不多。以他的從前受歡迎的程度,顯然要和好友或後輩出來踏春賞花不是難事,上個禮拜開始,他就斷斷續續的約人。


    “下個禮拜麽……和雅子約好了呢……”


    “我家小孩鬧得厲害,走不開啊!”


    “銀也趕快結婚去吧,這樣就不會無聊了啊。”


    “下個禮拜不行哦,下下個禮拜?我看看哦……”


    太可悲了!難道說結了婚的男人都是這麽麵目可憎麽!最後隻好敲開了火影大人的辦公室以私人的身份拜托一定要出來聚聚之類的,連火影大人也隻是依稀憐憫的看看他,一臉純良無辜的說:“不行哦,最近都會比較忙。”


    “為什麽?”銀不死心的雙手撐住桌子追問:“為了你家的小鬼?帶出來一起玩嘛!”再說他也有很久沒有看到他們家的鼬了啊。


    水門自四月份就要準備中忍考試。今年的中忍考試和往年不同,火之國近年來邊境安穩,然而不知為何,仿佛是哪裏吹起了妖風,忽然國都傳聞有一個脫離於各國的忍者組織名為影耳,號稱有影之處就有他們的耳線,強大的情報搜集能力和詭異的行動方式都引起了別人的不安。


    這次的考試就有人說起了這件事,除了應對中忍考試的種種,水門還被要求必須拿出解決的方法。作為火影被這樣要求固然無可厚非,什麽影子之中必有耳線也太扯了……他翻了翻文件,就把文件合上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鼬好像要去學校安排的三天兩晚山穀生存特訓,不會來哦。佐助和鳴人兩個雖然喜歡打架又愛哭,換尿布什麽的我們都可以解決的,對吧?”


    瞬間銀垮下了臉。


    “好吧。”銀勉勉強強的說:“你兒子你負責……”


    水門嗯了一聲,又指指文件:“你怎麽想?”


    “看過了。沒什麽想說的,”銀淡淡道:“情報組織搞得人盡皆知……我們什麽都不用做了吧。又不是明星組合要刷時髦值,何況,你也知道大名對這種事情不敏感,非要做些多餘的事,反而叫人重視那些人了。”


    “什麽都不做,我放心不下。這樣吧,過幾天讓止水帶人出去看看。我記得上次就是他在土之國找到任務品的,最近越來越可靠了啊……那個孩子。”


    銀不無得意的笑了笑。


    約好了賞花的那天,水門抱著鳴人正準備出門,忽然暗部的部下過來通知他三代目以及其他大人有事情要詢問。臨時的事務讓他不得不打消了計劃,通知了銀之後,一邊往會議地點趕去一邊考慮著會有什麽事。


    到了下午,一場春雨趕走了花下的春客。


    這是第二年的春天。距離九尾事件的慘烈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殘留的傷痕也漸漸消失在平淡無奇的日常之後,還在關注九尾的人也從那不見天日的秘密之處,落在了如今的火影身邊。失去了尾獸的木葉雖然一度引起了騷動,除了雷之國以外,大多還是選擇了保守的姿態。


    猿飛日斬一直采取袖手旁觀的姿態,若有若無的擋住了老朋友的手,轉寢小春和門戶炎漸漸也就死心了。不得不說四代目的確實做得足夠厚道,當初團藏的事足以令他身敗名裂,兩位顧問不可能不被牽連,但四代目隱忍不發,其他人便也知趣的輕輕放下了。


    這一度讓轉寢小春等人覺得鬆了口氣。


    然而,最近得知四代目重新調查宇智波富嶽的事件――不僅僅是九尾,還包括從前的一些細節,以及宇智波的改變等等,三代目也覺得是時候稍微提醒一下了。這些事都夠了,要知道宇智波如今沒有了當初的權力,在木葉的地位也不似從前那麽需要忌憚,就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


    水門鬆了口氣。


    是個誤會啊……不過,要解釋說明這件事實在是太困難了。


    會議結束之後,三代還特意陪他走了走。水門實在不想為了這件事引起幾位前輩的不滿,而三代的重點還是在於宇智波富嶽這個人的狀態――如今除了水門這裏,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那邊的情況的。


    木葉學校還沒有放學,也沒有人看見兩位火影居然在附近散步。遠遠隔著鐵絲網倒是能看見正在上體術課的小孩子,有幾個扭成了一團,打起來誰還顧得上夥伴愛啊,好不容易扭在地上的小孩子爬起來了,居然抹著眼睛大哭起來。


    三代笑了。


    “宇智波富嶽的事,老夫並不是很在意,”三代走了一陣,涼風徐徐,空氣濕潤宜人:“你的心思,老夫也明白。”


    水門眨了眨眼:“三代大人……”


    “不說這個了。最近,鳴人怎麽樣?還有那個孩子?”


    “佐助還好,鼬是個好哥哥,照顧的他很好。鳴人就不行了,老是去招惹佐助,一不看著就能弄得佐助生氣,”水門忍不住先笑了:“不過鼬很會對付鳴人,比我這個老爸還管用。”


    三代點點頭:“那個孩子才入學一年……已經打算提前畢業了。”


    水門一驚:“好厲害……”


    三代一個踉蹌,尷尬的咳嗽起來。


    “我知道富嶽教兒子一向很嚴格,還是沒想到鼬居然這麽快就能得到認可了。卡卡西當年也是花了兩年的功夫,而且還是在戰爭年代……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厲害麽?”水門喜形於色的看著三代:“要不是您告訴我,還真的不知道呢。”


    知道了這麽好的消息,水門打算慶祝一下。


    不過奈良鹿久攔了他的去路。


    折騰到了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躺在床上的火影大人累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就連寶貝兒子嚎啕大哭也是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抓抓頭發下床去哄兒子。


    還沒進去就聽見小聲的哼哼。


    鳴人抓著鼬的頭發眉開眼笑,小小的手指使勁往外拉――腮上還掛著閃閃的淚珠子,抓了一會兒又嗚嗚的往佐助那裏湊。


    “不可以哦,”鼬輕聲跟他說:“佐助才剛剛睡著呢。”


    哦,兩個小壞蛋。


    “……叔叔。”


    水門抱住了鳴人,重新放回去,拉著搖籃晃了晃。


    “鼬……”他叫住了就要回去休息的孩子:“你打算提前畢業?”


    真是的不想做討厭的大人啊啊!


    大人的心聲是不被理解的,鼬鎮定的維持著麵癱臉,點了點頭。


    “你父親他……”水門垮下臉:“明天晚上,我會跟他說哦。”


    鼬沒辦法維持平靜的表情了,微微側過頭,難受的皺起眉頭來。那是個極力忍耐、強迫自己冷靜的表情,總覺得似曾相識。父子嘛,總是想象的。


    水門讓他去睡了。


    三代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


    隻不過,要讓這個孩子開心快樂毫無負擔的成長……您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等等……水門臉色難看起來。


    如果富嶽不是“真正的富嶽”的話,對於鼬來說……他究竟抱著何種心態啊?明明看上去無論如何都是為人父的表現,這樣一來之前的說法又……究竟怎麽回事啦!


    也不對……


    鼬的話……


    還能理解的啦……


    那、那他的妻子呢?


    宇智波美琴就一點都……都沒有發現麽?


    水門陷入了重重迷霧之中。


    直到睡著了,還是滿頭霧水的問號狀態。


    夢裏,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紅蘋果一樣的玖辛奈,濃濃的霧氣彌漫在庭院裏。花鳥蒼蒼,蒼柏隱隱,漆黑的屋瓦下,男人的麵容遙遠而模糊。


    他看著霧氣的對岸。


    水門不清楚他看到了什麽,因為就連這裏,也很快被霧氣淹沒了。


    “你在……”


    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水門下意識的停下來,沒有走過去。霧氣漸漸濃重,連周圍都看不清楚了,隻有隱隱約約的,仿佛碎片般的往事,浮浮沉沉。


    “四代目大人,來打賭吧。”


    “贏了的話,我就認可你作為火影的資格。”


    “很簡單……找到我的繼任者,三個月為限。”


    男人安然的看著他,眉眼忽然變成完全陌生的樣子。


    “你是誰?”水門下意識的問。


    男人的神情忽然變得無奈,淡淡的道:“你說呢。”


    霧氣模糊了周圍,連水門想要認真的看清他的臉也做不到。連想要再走近一步也做不到,男人在說話,不是對他說的,不像剛才那麽輕鬆的甚至在笑一樣,而是染透了霧氣,慢慢沉重,仿佛悲慟得近乎麻木。


    “隻有臉和身體是一樣的,裏麵是截然不同的人。”


    “為什麽要吃驚?你是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妻子,相處了這麽久,連破綻都發現不了才比較奇怪吧……容貌一樣,身體一樣,聲音一致究竟能說明什麽呢,隻憑借這些就來判斷一個人的膚淺之輩也不會被這種把戲欺騙吧。”


    “忍術?那又是……什麽?”


    心跳的好厲害……喘不過氣來了……這種感覺究竟是……


    “啊!”


    房間漆黑一片,隻有急促的呼吸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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