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死者吉榮的事。李國樓問得詳細。大致了解清楚了。“姓張”的主犯就麻煩了。秋香隻曉得是春來茶館的東家。其他事情都是姓張的主犯胡編的。李國樓連查證的興趣也沒有。


    “秋香。你給我再好好想一想。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張大海沒有和其他朋友一起來過嗎。或者你在大街上。沒有看見過他和其他人說話嗎。”李國樓磨時間。人的腦袋瓜子裏會存有許多遺忘的事情。關鍵時刻又會想起來。


    “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李大人讓我先喝點粥。我起床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早飯呢。”秋香得寸進尺。施展她的媚功。嗲溜溜對李國樓拋媚眼。


    “好。一麵吃一麵給我想。我在門口。”李國樓對高耀烏雲使眼色。讓她留在房間裏。跑到門口看向底樓大廳。


    每天大廳裏都會響起絲竹音樂聲。還有美妙的歌喉聲。富人享樂的**生活在這裏每天都在上演。骨子裏他也喜歡聲色犬馬的生活。否則豈會一口氣討了九個老婆。但他沒有忘記國恥。克製了永無止境的**。把人生的目標矯正到正途上。


    李國樓在賽金花陪同下。看望了隔壁房間的九歲紅。大家心照不宣的說著客套話。李國樓賴掉許諾給安德海的一棟宅子。九歲紅當然知道。還曾經派人向李國樓討要。人走茶涼。世態炎涼的感觸。讓未滿十八歲的九歲紅眉宇上已有淡淡的一絲愁雲。


    留下五十兩銀票之後。李國樓離開九歲紅的房間。他不去想九歲紅到底怎樣看待他。既然過去了。就要向前看。他的名字已經被人傳揚四方。不論別人怎麽貶低他。或者讚頌他。李國樓義無反顧走上一條充滿荊棘的改製之路。著眼於身邊的小處。隻要成功了。就會有人效仿。失敗就像小醜一樣的可笑。他也會被世人永遠銘記。


    賽金花小碎步跟上李國樓。一隻手很隨意的就挽住李國樓的胳膊。一點也不做作。嬌聲發嗲道:“小樓。我聽說二奶奶在招聘人手。能不能請我去啊。”


    李國樓見慣了歌姬虛情假意的熱情。瞥眼道:“賽金花。我這裏人滿為患。沒位子了。”


    “哼。怎麽會沒位子了呢。又不要你騰出位子出來。可以再開一桌嘛。”賽金花哪會輕易放過李國樓。胡攪蠻纏的和李國樓打情罵俏。有美嬌娘在旁。才能卓顯男人的成功。


    李國樓掙脫賽金花的手臂。愁眉不展道:“賽金花。求你以後別再外麵胡吹。我的名聲已經夠臭了。我們倆關係也就這樣了。幹嘛要踩著我的名聲上位呢。”


    “小樓。別聽外麵的人胡說八道。我沒有說過你什麽壞話。就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的關係當然親密無間。別人往那方麵去想。是別人的事。小樓最明白事理嘍。”賽金花的一張塗滿胭脂的紅臉。看不出害羞。


    “好了。咱們以後再聊。我現在公務在身。代我問候一聲吳媽。”李國樓哪有心情打情罵俏。推開房門去找秋香詢問案情。


    人吃飽喝足。想法就多了。又會有新的思路。李國樓誠懇的說道:“秋香啊。你說了那麽多。就是告訴我那個人長得和本官有些像。其他的話都是屁話啊。讓本官怎麽替你說好話呢。”


    秋香愁雲布滿俏臉。依依呀呀。含糊其辭。又開始繞回老路。訴說和“姓張”主犯的交往的點點滴滴。


    李國樓耐著興致在聽。雙手抱頭。耐心再耐心。秋香總會說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哦。李大人。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出門送張大海出門。在門口遇見一名水三兒(送水工)。兩人看見俱都一愣。那種神情應該原本就認識。我是什麽樣的人啊。什麽人能夠瞞過我的眼睛。我嘛就想這水三兒······”


    李國樓聞言嗔的站起身。對著高耀烏雲。驚喜道:“水三兒。”


    在京師很多地方。沒有河水流過。也沒有地下水。就算有水井。也是苦水井。這種苦水井裏的水。連洗衣服也洗不幹淨。更別提喝水了。所以衍生出一種“水三兒”的差事。水三兒每天推著水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給需要用水的人家送水。像李國樓府裏需要喝高檔的玉泉山的山水。一桶玉泉山的山水就要二十文錢。李府就需要三桶玉泉山的水。才夠一天的用度。有水三兒從城外玉泉山運送進城。大戶人家差不多都有專門的水三兒。喝到玉泉山的泉水對於高官來說是必須的事。


    水車在街道上奔波。是盜竊萬家票號庫銀盜賊最好的掩護。誰會想到水車裏隱藏著贓物。李國樓已經想到盜賊的掩護。就是開了一家送水的商鋪。光明正大的做開門生意。


    “秋香。誰請你出場都不要走出嬌鳳樓。老實點給我呆在這裏。”李國樓帶著高耀烏雲離開房間。去問賽金花。給她們嬌鳳樓送水的商鋪是哪一家。又向賽金花保證隻要案子破了。會給嬌鳳樓一筆可觀的賞銀。


    離開嬌鳳樓之後。李國樓讓金二子召集人手。包圍《快活三水鋪》。他和五名侍衛官想先去查看一番坐落於喜鵝胡同的《快活三水鋪》。


    高耀烏雲急紅眼了。一把拉住李國樓。急道:“李大人。你搞毛啊。這種事該你做的嗎。這種危險的事讓你有個閃失。包大人會砍了我的腦袋。給我老實坐鎮後方。沒得商量。”


    “高耀捕頭。你放手。請你放手。我胳膊淤青被你抓出來了。本官可是四品大員。男女授受不親。馬德全。你是幹什麽吃的······”李國樓看見連他的五名侍衛官也不聽他的指揮。就知道不可能親臨《快活三水鋪》去查看地形。身價不同。要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他不僅是為了自己。也要為身邊的每個人考慮。


    高耀烏雲這麽緊張李國樓的安慰。是為了那巴子的肥差。也是長官臨走交給她的任務。至少有二三十位盜賊團夥有槍。隨時會發生交戰。親矢臨險的事。不該是李國樓該做的事。


    李國樓心有不甘。他可以回家。可是就差一步就能看見結局了。說什麽也要親臨現場。隻能先派馬德全帶著四名侍衛官還有兩名長年做便衣的捕快。先去查看快活三水鋪的地形和動靜。


    在一家酒樓裏。點了一桌菜肴。請高耀烏雲和其他四名捕快吃晚飯。相隔兩條街就是喜鵲胡同的《快活三水鋪》。他們要等待其他幾路人馬探聽的消息。等刑部尚書包一同前來。還要商量接下來的方案。


    李國樓手持茶杯。一飲而盡。仰天長歎道:“諸君。我們食朝廷的俸祿。就要盡心盡力替朝廷辦差。哪有畏縮不前的道理。若是誰都以為自己重要不肯親臨現場。這有把握的仗也要打輸。高耀捕頭。你應該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希望你別在蹉跎歲月。人生苦短啊。等你結婚了。連出門的機會也沒有了。”


    高耀烏雲惱怒道:“李大人。我也是身不由己。我還想衝到第一線呢。等包大人來了。這個包袱給甩給他吧。”


    李國樓氣得火冒三丈。怒喝:“高耀捕頭。有你這麽說話的嗎。若不是本官出馬。有這麽快查找到盜賊的蹤跡嗎。不和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多言。”


    “這麽多兄弟出去查探。也會有好消息傳來。李大人。你高看自己了。”高耀烏雲神色不改。穩如泰山壓頂般。夾起手中的一片牛肉。


    李國樓搖頭不語。大家心裏都有杆秤。消息一個個傳來。都是空歡喜一場。還是他這路人馬。打探到的消息靠譜。案件有些眉目。否則包一同哪會帶大隊人馬過來。


    包一同帶著一幫手下行色匆匆來到酒樓。一個個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從他們躍躍欲試的樣子來看。李國樓查探到的消息。越來越有希望是真的。


    天色將暗。京師大街上已經宵禁。路上都是一隊隊官兵。他們都是九門提督的人馬。歸軍機大臣文祥直接管轄。刑部的捕快和衙役也全部出動了。四百多名官兵以及民團隊員。早已將喜鵝胡同四周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果然如李國樓想的那樣。綜合分析各路人馬所獲的情報。《快活三水鋪》的嫌疑最大。開張才半年。進出的人以外鄉人居多。開送水鋪子的人都是小本經營。全家老小齊上陣。而快活三水鋪裏麵的人員。都是青壯的年輕人。而且三十幾人都住在裏麵。


    包一同親自指揮。套路還是老一套。王五所率領的民團人馬率先出擊。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得到指令的官員一個個神情嚴肅的離開酒樓。立功受獎的機會到了。李國樓側耳在旁傾聽。就盼望聽見他的名字。最後是一場空。從頭至尾包一同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李國樓厚著臉皮道:“包大人。給個機會吧。讓我也出去看一下。”


    “哎。李大人。你跑得比兔子還快。到時誰能抓住你呢。給我坐鎮指揮室。有好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包一同又轉頭道:“高耀捕頭。看住李大人。不允許他踏出這道門檻。這是死命令。”說完包一同一撩官袍。跑出酒樓要去第一線指揮抓捕戰鬥。


    “我是何苦來哉。這可是我的案子啊。”李國樓望著包一同的背影。大聲抱怨道。耗盡心思要有收獲了。卻讓他坐鎮後防。這裏能不能聽見兩條街外槍聲還難說。誰會向他匯報案情進展情況呢。李國樓保持威儀。大馬金刀的坐在大門口的位子。豎起耳朵想聽外麵的聲音。人走茶涼。他再也不是神捕了。這一次被包一同請來破案。也隻是扮演狗頭軍師的角色。誰的地盤誰做主。以後他要在他的地盤。做好一名稱職的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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