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寫的很殘酷,好像不夠爽。不像其他小說,主角的軍隊打得爽又是正義的一方,還把敵人抹黑,其實民族戰爭就是這樣殘酷。清軍和回軍這場國內戰爭,大致的方向就是這樣,曆史不容忘卻。)


    徐占彪在得到董誌原回軍餘彥祿、白彥虎將要率領十幾萬回民逃跑的消息之後,立刻召開軍事會議,改變作戰方略。


    派遣黃鼎率軍接收太昌鎮、政平鎮起義的回軍,盡快突破馬正和組織的防線,形成對董誌縣城的包圍。


    徐占彪而後又道:“對於逃竄的十幾萬回民,我們要和中路淮軍張曜配合,把餘彥祿、白彥虎的隊伍堵死,盡可能多的截留回民,決不能讓金積堡的馬化龍趁勢做大,這個任務很艱巨,廣博的延安、安塞、碟子溝地區將會是十幾萬回民狂奔,而我們要把他們收攏起來,盡最大可能不讓他們逃往金積堡,決不能讓馬化龍實力變強。你們要知道金積堡都是山脈、石堡,有大小堡壘四百多座,馬化龍在沒有變弱以前是不會想到投降的,這就要我們戰士用命去填那些石堡,是上萬條生命啊。軍人以執行軍令為天職,現在我命令,出擊的騎兵能夠收攏回民就收攏。隻要前麵還有逃竄的回民,就給我追,決不允許停下腳步,來不及收攏,殺無赦!誰敢敷衍了事,老子剝下他的皮,讓他親自爬石堡,四百多座石堡一座座爬過去。”


    “是!”手上有騎兵部隊的軍官臉色是那麽凝重,又是那麽可怕,眼前彷佛看見拖家帶口的十幾萬回民,踉蹌的行進在茫茫黃土地上。而清軍騎兵的駿馬飛馳,鐵蹄從回民身上踏過,清軍揮動手裏的戰刀,砍向手無寸鐵的回民??????


    徐占彪滿意的看著手下的軍官,都是好樣的,婦人之仁不可取,軍法無情,從來不講仁義。隻有對起義的回軍,寬大釋懷,還能包容所有罪惡。徐占彪笑了一笑,特地詢問:“李國樓,你是想追擊餘彥祿、白彥虎的回軍,還是想圍攻董誌縣城。”


    李國樓留下的正宗李字營部隊,還有七百多人,騎兵有五百多人。另外還有長夫四百多人,戰馬超過七百多匹,差不多都是騎兵了,但是讓他把戰刀對準平民,這種事他絕對不肯幹。不過身後的幾名軍官,已經在拉他衣襟。


    讓李字營留下來,爬城頭更加不肯幹,李國樓含笑著說:“徐副帥,我就留下來,讓巴特爾帶領李字營騎兵立功去。你看這樣可好?”


    “嗯,很好。巴特爾,你能勝任嗎?”徐占彪端詳著站在李國樓身後的巴特爾,眼眸裏閃動著一股煞氣。這是一場人口爭奪戰,也是在和回軍搶時間,李字營的騎兵一定要用,所以他才不顧一切,把李國樓將在棋局上。


    “保證聽令行事,堅決執行長官的命令。”巴特爾跨前一步,挺胸凸肚的站立,殺人這種事,他最擅長了,過去從蒙古草原逃至八裏莊,就是一路殺掠,才活下來了。對於屠殺平民,隻要不是傻子,誰都不會再提。戰火紛飛,老百姓的生死,誰會去關心?


    “那好,巴特爾由你率領的李字營,聽高連升的指揮。”徐占彪下達命令,讓李國樓成為光杆司令。


    軍事會議開到半夜,軍官們這才散去,郭寶昌伸個懶腰,大叫一聲:“哦!又要打仗了。李長官,我們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就不陪你玩嘍。”


    “小心屁股生瘡,蒼蠅就喜歡盯爛肉。”李國樓惡言相向,又和郭寶昌來一個擁抱,戰友分別之時,總會有些許傷感。


    由巴特爾帶領李字營打仗,李國樓還是不太放心,有太多的事情,要為李字營考慮。打仗就是打後勤保障,李國樓在想李字營的後勤補給線,由高連升的輜重營補給,會不會有後患?猛然想起一件事,急道:“成昆、巴特爾、飯大慧,跟我去開會。”


    窯洞裏燈火閃亮,李國樓獨自站立,看著坐在土炕上三名親信,開口道:“成昆,上一次你說高連升手下幾名哥老會成員,是不是輜重營的人?”


    “是!不過近段時間,他們沒有什麽動靜,和我們營的胡大貴、雷啟高、李恒那三名投降派並沒有接觸。楊大娃子、穆三那裏也沒有動靜,我看他們那幫哥老會成員也收山了。嘿嘿嘿嘿!”成昆頗為自信的奸笑,好似看透人心,清軍高歌猛進,誰還會有反叛之心。


    李國樓狠狠的一揮手,好像是要把成昆的話抹去,斬釘截鐵的說:“成昆,你的話是放屁,每個人想法不同。到了平原地區,那些人會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遊的豪情,一支大軍的輜重由他們負責,如果大軍圍攻金積堡,延安地區就是屯糧所在,會有上百萬斤的糧草囤積在那裏。有糧草就能拉出隊伍來,再說沒有撈到好處的清軍還是占絕大多數,炸營的危險依然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我一定要和高連升說去,待會兒就去。不過近段時間哥老會成員紛紛投降,我怕高連升不會聽我的話,仍然會重用那幫哥老會成員,所以我們還是準備第二套方案。”


    飯大慧問道:“李大人,你親自和高連升說了,他還會不聽嗎?”


    李國樓苦笑道:“你們還沒看出高連升那副德性,那個人要多固執有多固執。隻有這種人才會做出扔手榴彈、炸藥包,猛攻彭原山,要是我帶兵哪會這麽急切,一夜攻下彭原山,看似軍心大振,可也後患無窮,整個不把戰士當人看。哎!這個人一言難盡??????李字營是我的心血,我決不讓你們殺馬充饑,去吃人肉的地步。在延安地區我們自己準備數個屯糧處,讓《財茂堂》的管事楊釗負責,再給我準備十門榴彈炮藏在那裏,這件事由飯大慧、成昆負責。巴特爾,你知道一下就行,閉上你的鳥嘴,別對任何人提起。”


    飯大慧心中驚凜,急道:“李大人,你這麽小心謹慎,不如和徐副帥說去。”


    李國樓搖頭道:“人都有私心,我們也要為自己考慮,在延安附近安排幾個屯糧點,也是為攻打金積堡作戰不利,李字營撤退時所用。馬化龍、馬耀邦父子在金積堡搞了十幾年獨立,人心歸附了,那是家鄉保衛戰,寸土都不會讓。不像董誌原十八位大帥都有發言權,蛀蟲總會出現幾隻。具體怎麽實施,一步步來,還沒看到延安的邊界呢。我現在就去找高連升談心。哎??????”


    李國樓背負雙手離開窯洞,那道孤寂的身影,拖著長長的影子沿著大街,消失在拐角處。心裏知道這是脫褲子放屁,白跑一趟。高連升太驕傲了,那高昂的頭顱從來沒有低下過,別人不喜歡苟且做人,內心看不起他,讓他徒呼奈何。


    飯大慧、成昆、巴特爾都沒有離開窯洞,他們在等李國樓回來,還想聽一下最後結果。


    婉娘進來替他們斟茶倒水,成昆嘿嘿一笑道:“婉娘,越來越有味道了嘛,以後聲音輕點。”


    婉娘輕啐一口:“呸,我叫得像蚊子叫,門口的戈什哈都聽不見,你是順風耳啊。”


    “想象的翅膀是無限的,這是李大人教我的呀。”成昆不怕婉娘,無所顧忌的說葷話。還有一點,李國樓不會責怪他們,故此他們敢於無所顧忌的和婉娘開玩笑。


    “低級趣味,腦子裏肮髒透頂,我要告訴小樓。”李國樓的妻妾同樣分三六九等,婉娘入門晚,出身卑微。原本就是下等的仆人,聽見成昆的葷話,不以為許。反而覺得互相熱絡,還給他們送上瓜果,忙碌了一陣,識趣的離開窯洞。


    飯大慧看見門氈被風吹得微微抖動,不由歎道:“李大人,腦子這麽算計人,這樣的敵人太恐怖了,他這麽年輕已有失眠症,以後怎麽辦啊?”


    巴特爾說道:“這有什麽,我也睡不著,飯師爺,你還是多關心戰士們的心聲。李大人有婉娘照顧,你操什麽心。”


    飯大慧吃著酥餅,含糊其辭:“唔唔唔!我曉得,十門榴彈炮,每門大炮配置一百發炮彈。三處屯糧點,每一個屯糧點藏有二十石糧草應該夠了吧,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我看再加二成,其他軍隊也能用得著,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戰場上變化詭異,做無用功也是為了勝利。”成昆嗑瓜子,吐得滿地都是瓜殼。順著李國樓思路想下去,就是他的責任。一條隱秘的戰線,由他負責,成昆同樣被失眠症折磨。


    “那好吧,我記下來了。”飯大慧把數字記在本子上,長官一句話,做事就要有據可查,這是他和李國樓最大的區別。


    “哦!炸藥包和手榴彈,還有槍械、子彈都要有。後勤若是跟不上,我們連打仗的武器彈藥也沒有了,這一點也要考慮進去。”成昆思路打開,想得更加縝密。李字營物資充盈,補給線就是生命線,這條線不斷,就能夠戰鬥下去。


    巴特爾哈氣連連,跳下土炕,說道:“還是你們等李大人吧,反正這件事我知道了,睡覺去嘍。”


    飯大慧和成昆搖頭苦笑,也不知道李國樓看中巴特爾哪裏?沒心沒肺的野人,隻會衝殺在前,哪裏懂得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成昆說道:“我說飯師爺,朝廷怎麽還不召回李大人呢,董誌原除了黃土就是風沙,多呆膩味死人。”


    飯大慧搖頭道:“我哪知道,皇上的旨意是下放三年,現在才開春,你就忍不住了,發春啊!”


    飯大慧非常詭異的一眨眼,牽動嘴角。成昆急忙端起茶杯,喝一口熱茶,這個話題隻能蜻蜓點水,一點而過。成昆取過地圖觀看,飯大慧則在,兩人默默的做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門外有響動,李國樓在和婉娘說話。


    李國樓一挑門氈進來,飯大慧急忙問道:“李大人,高連升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高連升說要查清楚,整個就是糊弄我,不把我放在眼裏。反正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我們還是按照製定的計劃執行。還是黃鼎、郭寶昌有腦子,高連升這種人不值得合作。”李國樓一屁股坐在炕上,倒了一杯茶,嘴皮子說破也沒用。


    “哎,李大人,還是你的官職太小,等你做到一品大員了,那些丘八就不會糊弄你了。”飯大慧兩手攤開,說出事情的真相。


    “不說這些了,你們休息去吧。”李國樓把飯大慧、成昆打發,開始做夜遊神,挑燈夜戰。他對兒女情長不感興趣,對婉娘的關懷少了一些。


    前段時間看的地圖作廢了,清軍前進一步,占領了十社鎮,李國樓的思緒也隨之改變,地圖的目標延伸至董誌縣城,再往前就是延安地區,接下來就是肅州和金積堡。


    “小樓,我睡嘍,你睡不睡啊。”婉娘暗示一下李國樓,扭動腰肢,紅色的肚兜露出豐腴的白肉。


    “哎,婉娘,我很忙,你睡吧,明天我帶你去和禹得彥聯歡。打扮漂亮點,讓起義的回軍看看,我的婉娘不比那些新娘子差,也是新娘子。”李國樓打發婉娘,地圖的誘惑比婉娘的嬌軀的魅力更大。


    “哎!我會好好打扮的。”婉娘鑽入被窩,心裏暖洋洋的,李國樓把她當做夫人了,讓她參加大場麵的受降典禮,不再是把她按在床上胡折騰。


    李國樓舉著油燈,離開房間,一張地圖是一場戰爭的關鍵。他手裏的地圖是乾隆年間繪製的。後人說乾隆窮兵黷武,可是乾隆年間是大清疆域最廣的年代,十全老人把該做的事都做了,雖然乾隆耗糜銀子,浪費國家財力,但大中華的框架是乾隆搭建起來的。後人在做什麽呢?隻會說祖宗的不是,喪權辱國割讓國土沒少做,要超越祖輩才是大丈夫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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