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是新窯鎮門戶,李運開率領遊騎快速通過,向新窯鎮挺進。隨行帶了劉鍋蓋等十名烽火台的守卒,讓他們做向導,準備一舉攻占新窯鎮。在聽說新窯鎮已有一千多人的叛軍,李運開神色變得凝重,雖說敵人以烏合之眾居多,但也架不住人多。該怎麽打下新窯鎮?應該製造假象,讓沿途造反派以為清軍大部隊來了。


    李運開毫不猶豫的說:“命令,反抗者膽敢開槍,村落全部焚毀,小爺先開辟一條無人區,看誰還敢反抗。給我殺!”


    “呯!”前方一座村落響起槍聲,一顆子彈射中一匹戰馬,馬大胯子大叫一聲摔下馬來。啊的一聲慘叫,馬大胯子的一條腿被倒地的戰馬壓斷了。


    油葫蘆大怒,擰起眉宇,喝道:“馬大胯子別嚎了,老哥替你報仇。”


    “殺!”六十多名清軍衝入一座開槍報警的村落,一往無前的馬踏俯衝,逃竄的一名村民來不及開槍,憑借地理熟悉躲進了一間茅草屋。


    “放火!”油葫蘆火冒三丈,替受傷的馬大胯子報仇。


    茅草屋點燃,逃竄的村民被砍殺,軍人職責所在,要讓敵人害怕,就要讓敵人知道造反的代價。


    這種沿途的村落防護能力低下,設施簡陋,就是軟柿子,一個村落裏其實沒幾個叛軍,甚至沒有一個叛軍,村民隻是一種自保形式的鳴槍示警。但李運開還是拿這樣的目標實施縱火,行為很卑鄙也很殘忍。這是告訴叛軍,清軍的報複更為瘋狂,造反就要受到毀滅家園的懲罰。膽敢向清軍開槍,後果就是一座村落被毀。


    清軍不管院落裏有沒有人,火把點燃房屋,燒個精光,手上持有農具的村民也是叛匪。騎兵俯衝過去,橫刀揮動,血花飛濺,殺戮的雄性,讓六十多名騎兵麵目變得猙獰。


    “哈哈!痛快!”清晨才反正劉鍋蓋抹一把臉上的血漬,被殺的農夫就是叛匪,人生的汙點已經用敵人的血洗刷幹淨。


    守衛烽火台的清軍守卒,大都會騎馬,平時軍隊需要烽火台守卒在幾個烽火台、堡壘之間傳遞消息,這十名反正的清軍,分外賣力,衝殺在前,對百姓實施殘忍的屠殺。


    “好樣的劉鍋蓋,以後你們幾個跟我混,省得秋後算賬。”李運開看見十名反正的清軍分外賣力,敢對小孩子下毒手,比他的手下幹得還要絕,這才是真正的軍人,懂得不留後患的道理。


    “多謝李隊長!我一定盡心盡責。”劉鍋蓋率先表明態度,裂開大嘴大笑。聽聞李運開是李國樓記名義子,跟隨這樣的長官,以後大有前途,混跡京師做戈什哈,很有可能當軍官。劉鍋蓋看向地上倒斃的屍體,毫無愧疚之心。人生走到這份上,已經沒有回頭路,想要活得滋潤,就要把握每一次機會,否則像他這樣級別的小卒,最好的下場隻是拿點賞賜,然後退役回家,豈不是白當兵一回。


    李運開帶領遊騎沿途燒殺,故意放跑一些村民,讓這些村民逃往新窯鎮,要讓新窯鎮的叛軍以為清軍大部隊來了。既然敵人知道清軍進入新窯地區,就要把清軍的規模誇大十倍,二個小隊的遊騎燒殺,做出清軍大部隊一路掃蕩的樣子,這是一種恐嚇戰術,讓新窯鎮的叛軍看見,烽火連天的火光。


    有不識相的村落裏的叛軍向清軍遊騎開冷槍,被清軍遊騎一股蕩平。也有認清形勢的村落,一名白發蒼蒼的保正扛著黃龍旗在村門口,拚命搖晃手中的旗子。


    李運開舉著望遠鏡,看向遠處的黃龍旗,嘴裏罵罵咧咧道:“呸!賤種。給臉不要臉,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徐忠把那個老不死的,給我帶過來。”


    白頭發的保正被提至李運開麵前,李運開也不下馬,他還小身子板還不到一米六,站在地上立刻原形畢露了,要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和人說話。


    保正姓方,已經五十多歲,微微顫顫的不敢仰視李運開,那遠處的烽火,以及田耕裏農舍的大火,都是這幫清軍放的火,至於農舍裏的村民是死是活?借他一個膽也不敢問。


    李運開大大咧咧的問道:“方保正,叛軍為何放過你了呢?”


    方保正低頭哈腰道:“李長官,我年紀大了,在穀村也從來沒做過惡,不像範村正被滅族了,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鬧得凶的崽子,看見我軍來了,都嚇得逃向新窯鎮,村裏的百姓都是大清的順民。”


    “哦!範村正被滅族了,那可不好辦啊。那些落井下石的狼崽子又逃了。方保正俗話說,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軍雖說是正義之師,但齜齒必報,後果有多嚴重我想方保正應該看得見。”李運開嚇唬人有一套,三言二語就讓方保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討饒。


    “李長官,大人有大量,放過穀村的百姓吧,我這把老臉求你了。”方保正咚咚咚磕頭求饒,流涎麵臉。


    “嗯!方保正既然這麽愛民,我就給你麵子,我軍缺人手,我看穀村規模挺大的,就出一百個長夫吧。”李運開開出高價,就等對方坐地還價。


    “啊!”方保正跌倒於地,愁苦刻在臉上,不停的磕頭,央求道:“李長官,我們穀村的年輕人都逃光了,哪來這麽多年輕人,求李長官開恩。”


    李運開那張執拗的小臉充滿煞氣,橫眉冷目道:“死老頭,別給臉不要臉,小爺最後問你一句,到底有沒有人為國效勞。”說完李運開拔出戰刀,抵住了範村正的脖頸。


    “有有有!李長官放心好了,穀村留下來的村民都願意做長夫,不過一百人實在湊不出,我想總有十幾個人還躲在地窖裏,我把他們找出來。要不我再湊一些糧草?”方保正討價還價,村裏有百姓躲在地窖裏,找一些人出來替清軍效力,這樣才能避免範村被血洗。至於糧草總要給的,還是先開口討好清軍。


    “這就對了嘛,軍民理應合作無間,我們是一家人嘛。”李運開終於展露出一絲笑容,從戰馬上躍下,攙扶起嚇得半死的方保正。


    清軍有一股怨氣,清軍對於沿途的百姓並不騷擾,還給予一定錢糧的資助,用來收買人心。但馬化龍管轄區域的百姓不買賬,反而暗地裏幫助回軍遊擊隊,現在還有這麽多人造反,豈不是給臉不要臉,大不了開辟一條無人區,把屠殺平民的髒事,全部推給造反派。


    此時方保正才看清眼前的李長官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提心吊膽的那顆心,放下一半。清軍不血洗範村就好,挽救了家鄉,替清軍效力是迫不得已之事,父老鄉親會理解的。


    人就是這麽賤,不來一手狠辣的招數,老百姓不怕清軍,把清軍當做瘟神,惹不起,躲得起。真的殺人放火了,老百姓反而肯配合清軍,願意出力出糧。李運開心裏冷笑,果真如義父所說,對於回軍老根據地的百姓,要恩威並重,造反派逼老百姓造反,清軍同樣要逼迫百姓為國效勞。


    李運開不要穀村的錢糧,緊咬牙關,讓方保正出人丁,跟隨清軍攻打新窯鎮。用沿途百姓壯大李字營騎兵的聲勢,有了騎兵,還要有步兵,管他什麽人?充入清軍隊伍裝象。這種戰術造反派善於運用,造反派就是靠強行拉壯丁壯大隊伍。同樣清軍也大加利用,通俗一點就是拿地方百姓當炮灰,清軍隊伍裏的民夫,很大一部分就是這麽得來的。這也是一種贖罪的表現,否則清軍秋後算賬,對造反的村落實施血腥的報複。


    方保正架不住死亡威脅,這還算好的了,這支清軍沒有向他索要保護費,無奈答應湊出二十名能扛大刀的壯勞力。他還要替李字營喊話,讓附近村落的百姓認清形勢,出工出力,跟隨清軍攻打新窯鎮。


    李國樓沒用騎兵殺入新窯鎮,騎兵善於野外作戰,以及突襲戰,攻打城鎮需要步兵。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恐嚇造反派,讓造反派以為清軍大部隊打過來了。


    但此時他率領大部隊,通過烽火台之後直奔東風鄉,那裏有一處他讓《財茂堂》胡楊嶽隱匿的戰略物資儲存點,奪取那裏的物資,足以打一場攻堅戰。


    四百多名騎兵進軍,那是煙塵滾滾,卷起漫天的黃雲,從遠處看陣勢地動山搖。黃土坡上可以看見四處逃竄的暴民,看見暴民手裏還拿著老式的燧發槍,李國樓放下心來,東風鄉的山莊應該財茂堂手裏。


    “給我殺!”李國樓一聲令下,騎兵排槍射擊,而後拔出戰刀,追趕四處逃竄的暴民。


    騎兵在平原上追擊逃竄的暴民,那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一個衝鋒,就趕至暴民身後,騎兵戰刀一揮,就把暴民後背劃開一道血口,鮮血如紅豔豔的花朵一樣綻放。騎兵縱韁一躍,馬蹄踩在暴民身上。東風鄉的田埂裏,都是騎兵在追殺逃竄的暴民。


    這些暴民大都是附近村莊的村民,人數足有三百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但此時李字營騎兵殺出血性,不論男女老幼都殺。有的騎兵離暴民一點距離,抬起毛瑟槍,裝上一顆子彈,慢悠悠瞄準射擊。


    “呯!”前麵一名拿著長槍的暴民被射殺。


    逃跑的暴民原本尚在圍攻財茂堂的山莊,想著撈一票,沒想到這麽快清軍來了。倒黴的是東風鄉四周都是平原,沒地方可以躲藏,被李字營騎兵驅趕、追殺,很快田埂裏、黃土坡上的暴民被肅清,原野上躺著三百多具屍體,盤旋在空中的一群群禿鷲,迫不及待的飛臨戰場。


    看見高坡上的山莊上空飄揚的李字軍旗,全體官兵高聲歡呼。


    “李大人,你終於來啦!”《財茂堂》管事楊釗帶領三十多名鏢師,跪在李國樓腳下,嗷嗷痛哭。


    不知為何被暴民聞到錢財的氣息,臨近的暴民會來打財茂堂倉庫的主意,幸好倉庫選擇的地方牆高壁厚,占據天險,才讓這些鏢師存活下來。


    李國樓扶起楊釗,問道:“你們犧牲了多少兄弟?”


    楊釗擦拭淚水,哽咽道:“還好李大人來得及時,暴民裝備不行,昨天才來圍攻,被我們大炮轟了三輪,死了三十幾個暴民,沒人敢衝鋒了。暴民如今隻是包圍我們,我想他們在等大炮拖來。”


    “這就好!楊釗,你立下大功,本官會保舉你做官。”李國樓安撫一番,心裏有了底氣,有了十門榴彈炮,叛軍就算派遣大部隊來,他也敢一戰。


    楊釗哭過之後,咧開大嘴大笑,人生突然開啟另一道大門,官員和商人地位相差百倍,他要做官了,翻身大拜,大聲:“主公,小人願意一生追隨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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