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妻兒被勒緊脖子,因呼吸困難而臉色陣白陣紅,老禿驢的心縮成了一團,看到妻兒那樣,心如刀割,“平兒——”


    “爹?”平兒困難地擠出一絲聲音來,脖子被緊緊地勒著,很痛很痛。


    常久看到唐琳,忽然冷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禿驢,是不是很想救你妻兒?”


    老禿驢懇求道:“常哥,求求你了,放了我妻兒,他們受不了你這樣折騰的?”


    常久輕蔑一笑,慢條斯理道:“要救你妻兒可以,除非……”把目光轉向唐琳身上,眼神忽地冷下來。


    老禿驢急問:“除非什麽?”


    唐琳低頭失笑一記,心裏已經猜到常久要說的話了。


    “當著我的麵……把她殺了?”常久看著老禿驢,指著唐琳,狠下命令。


    老禿驢倏然一驚,眼中掠過惶恐,“什麽?”


    常久手腕一用力,馬上老禿驢的妻子痛吟了一聲,“你不動手也行,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掐死你妻兒?”


    “不要?”老禿驢惶恐出聲。


    常久再次狠狠命令,“那就去動手啊?”


    老禿驢陷入了兩難中,一邊是唐琳,一邊是妻兒,他無從抉擇,“常哥,你放過他們,我任你處置,做牛做馬都行,求您了?”


    “不動手是?”說著,常久掐住平兒脖子的手用了兩分力道。


    平兒疼得叫了出來,“疼——”


    看到兒子那麽痛苦,老禿驢悲痛欲絕,他慢慢地側過身,異常痛苦的目光看著唐琳,“負責人,我……”


    唐琳很平靜地看著他,自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替了過去,“你動手?”


    老禿驢驚恐,“負責人,你……”


    常久催促道:“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動手?”


    好去驢眼。老禿驢拿過唐琳手中的匕首,手一直顫抖著,叫他如何下得了手。可是,妻兒如今命懸一刻,他再不動手就晚了。


    “禿驢叔,別猶豫了,下手?”唐琳一邊說,一邊眨了眨眼睛,這個眨眼是有內容的,希望老禿驢能看懂。


    畢竟活了幾十年,老禿驢看到唐琳眨眼,怔了怔,隨即有所領會。他望望常久,再望向唐琳,唐琳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別猶豫了,救你妻兒要緊?”


    老禿驢沉痛地閉上眼睛,睜眼後,眼神冷了下來,他舉起匕首,對準唐琳的心髒,“負責人,對不起了?”說完,狠狠把匕首刺向唐琳,刺中了她的心髒。


    常久把過程看得清清楚楚,親眼見到了鋒利的匕首進入了唐琳的體內。當唐琳抓著匕首痛苦地倒下地麵後,他開心得哈哈哈大笑,手一鬆,把老禿驢的妻兒給放開了,然後向唐琳走過來,“臭丫頭,這就是你得罪我常久的下場?”


    可是,等他靠近要把唐琳的身體踢開,再好好瞧瞧唐琳的死相的時候,唐琳突然眼睛一睜,接著,她迅速起身,掏出別在身上的手槍,槍眼貼住常久的心口處,一點也不猶豫,扳機一扣——


    倏然,“嘭”的一聲,在山林附近響起,驚走了一林子的鳥獸。usaz。


    常久雙目錯愕,布滿血絲,他慢慢地低下頭,往自己的心口處看,鮮血正染染從他身體裏麵流出來,接著,他被劇痛襲擊著腦門,無數的暈眩感來襲,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她會沒事。“為、為什麽?”


    唐琳站起來,她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而原本被匕首刺入的地方,連匕首都不見了。


    “你看,我的匕首牛?”唐琳把手中隻有匕首柄的匕首亮出來,再當著常久的麵,她按了按匕首的一個機關,馬上,鋒利的那一半從匕首柄裏麵彈出來。“對付你這種人渣,就的用特殊點的方法,乖乖到閻羅殿報到去?”


    常久終於頂不住,眼前一黑,倒地身亡了。


    “爹——”平兒跑過來。


    老禿驢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跑過來的兒子,然後抱著兒子過去把他的妻子扶起來,一家三口以淚洗麵抱成了一團。


    唐琳看著眼前這一幕感人的畫麵,隻是微微地笑著。


    ——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


    唐琳拉著平兒的手,走在回城的路上,身後跟著老禿驢夫婦倆。由於這條道有些偏僻,鮮少有馬車經過,他們隻得步行回城,若是好運氣,估計能遇上空馬車。


    平兒對唐琳開槍打死常久的那一幕一路念念不忘,“小唐姐姐,你好厲害,為什麽響一下聲音那個壞蛋就死了?”


    唐琳誇大其詞道:“因為姐姐是神仙啊,一個聲音就能幹掉那個大壞蛋了?”


    平兒還想問其他的問題,卻被娘親給拉住了,“好平兒,乖,別打擾小唐姐姐了,小唐姐姐她很累的?”


    平兒聽娘親的話,不再詢問唐琳,“娘,平兒知道了?”


    老禿驢上前兩步,與唐琳並肩行走,走了一會才準備好吐露所有的事情,“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她病得不輕,這些年所攢的錢,都為我母親治病用了。由於家裏已揭不開鍋,母親又需要銀子治病,所以就去了必勝賭坊,打算碰碰運氣?可一路賭下來,逢賭必輸,最後打算一把扭轉乾坤,所以壓了我的手……”


    唐琳把他下麵的話說完,“所以,就這樣被剛剛那個必勝賭坊的護衛給強迫還債?”


    老禿驢慚愧地點點頭,“對?”


    唐琳有點想不通,“你妻兒是被山虎寨的人抓到山寨裏的,而剛剛那個被我打死的人,是必勝賭坊的護衛頭子,他怎麽知道你妻兒在山虎寨?”


    老禿驢解釋道:“負責人,你有所不知,山虎寨寨主叫常虎,而剛剛那個則叫常久,他們是親兄弟?”


    “噢~~”唐琳拖了個長音,算是理解過來了,“我在必勝賭坊外打傷了常久,估計常虎是要為常久報仇,才到君蝶軒鬧事?”


    走了一會,唐琳問道:“禿驢叔,房契是你拿給常虎的嗎?”


    老禿驢慚愧道:“是的?負責人,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但是他們抓了我妻兒,我不得已才這樣……”


    唐琳擺擺手,“無礙,不用道歉,換做是我,我也會為了救妻兒而這樣做的。隻是我有一點不明,常虎兄弟倆想要我的命,可以直接利用你把我引到山寨裏,為何對方還要房契呢?他們難道不怕得罪勢力比他們強的東家嗎?”


    關於這點,老禿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想的,反正他們就是要我偷走君蝶軒的房契才放了我妻兒?”


    唐琳說:“這事兒就算這樣過去了,好好生活?”


    這時,一輛馬車經過。


    唐琳走到路道中間,把馬車攔住。


    那個年輕帥氣的車夫馬上“籲”了聲,在差點靠近唐琳的身體時,馬車才終於停了下來。


    由於馬車停得很突然,馬車內那位戴著鬥篷蒙著麵巾的女人,她的身子輕微地向前傾了傾,等馬車穩定後,她柔聲詢問車夫:“九子,怎麽了?”


    “詩姐,你先放心著,外麵就交給我了?”被稱為九子的車夫對馬車內的女人說完,然後望向唐琳,冷問:“姑娘,你想幹什麽?”


    唐琳友善一笑,走到馬車邊,禮貌道:“你好,請別生氣,我並沒有惡意。是這樣的,這夜也快黑了,估計沒辦法回城裏,我和我的三位遠房親戚能否順路搭一下你們的馬車呢?”


    九子看上去並非蠻橫之人,反而讓人覺得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他對唐琳說:“你稍等一下?”說完,他轉過頭,隔著馬車簾子,輕聲詢問馬車內的女人,“詩姐,有四個人想順路坐咱們的馬車回城,您看……”


    女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都是什麽人?”


    九子回道:“一個十歲小男孩,一對四旬夫婦,以及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


    馬車內,女人看看眼前的位置,半會才出聲:“告訴他們,坐車可以,但隻能上來三人,多一位就容不下了?”說完,她撫了撫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必需要處處為胎兒著想。


    “知道了?”九子轉回頭,對唐琳說:“順路送你們一程可以,但馬車承載不了四人的重量,很抱歉,你們隻能上來三個?”


    老禿驢剛要出聲,結果被唐琳打住,“什麽也別說,你們三個上去?”


    老禿驢急道:“負責人,這可不行,你幫了我們一天了,怎麽可以讓你一個人自己走路回去呢,再說了,一會夜色就黑下來了,你更難回城裏?”


    “別磨磨蹭蹭了,上去?”說著,唐琳拉過平兒,把平兒抱上了馬車,再對老禿驢說:“別耽誤了人家車主的行程,快點上車?”


    老禿驢拗不過唐琳,隻好和妻子陸續上了馬車,一一掀開半簾子進了馬車內坐下。


    一家三口坐下後,老禿驢朝馬車內的女人不好意思道:“姑娘,打擾了?”


    “不用客氣?”女人輕描淡寫道,聲音慵懶,又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九子開始趕馬車。


    女人撩起簾子,想看看外麵的天色,可沒想到卻看到了唐琳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而此刻,正巧唐琳也正在看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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