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監硬著頭皮撥開飛在一堆的蒼蠅,上去把房門給打開。舒咣玒児


    門一打開,那些膽小怕事的小宮女就退開了好幾步。


    含玉的膽子比其他人大,而且身為主事的,即便膽子小,她也要壯起膽來。惠德宮上下的安寧,可都要靠她一個人來維持了。


    “讓開點!”含玉撥開一個太監的身子,然後走到門口。屋內撲鼻而來的臭氣,讓她和開門的太監都第一時間捂住了鼻子。


    含玉吩咐兩名太監,“你們隨我身後。”說完,輕腳輕手走入了唐琳的房間,說不害怕是假的,一雙眼睛正害怕的環掃著房間內的環境。


    當視線落到唐琳的床上時,兩名太監馬上就抱頭驚叫了起來,“啊——”


    這驚叫聲太過恐怖和響亮了,讓遠在正院寢宮裏的德妃聽到了。她原本倚在窗前看書,沒想到,會聽到如此大的驚叫聲。


    她皺了皺眉,“發生什麽事了?”向門口那邊喚了喚,“含玉。”


    沒人應。


    德妃放下書籍,走出了房間。掃了一眼寬大的院子,居然一個人影也看不到。“奇怪,大清早的,都跑哪去了?”


    這會,含玉正站在距離唐琳的床兩米遠的地方,捂住口鼻,緊緊盯著床上那個卷縮在床內的身影。名著一即惠。


    唐琳用被子蓋住自己,隻露出一個頭來。她卷縮在床內,身子一直在抖啊抖,臉色發黑,瞳孔充滿了恐懼之色。


    含玉沒有上前,而是隔著兩米的距離問唐琳,“你怎麽了?”


    唐琳不斷的搖頭,說不出一個字來。


    含玉身旁的太監說:“看這情形,和小奴所患的傳染病是一樣的。含玉姐,我們不要再呆在這裏了,被傳染了就不好了。”


    含玉也深知傳染病的厲害,心裏早已經不想呆在這裏。但對於唐琳突然身患傳染病,她除了同情,也愛莫能助了。15cpx。


    “小唐,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含玉離開了房間,那兩名太監也跟著離開了。


    隨後,房間的門砰的被關上。


    ——


    午時,德妃和含玉,還有鄭鳴,來到了唐琳的房間外。其他的太監和宮女,都被德妃給遣散了,隻有他們三人在這裏。


    德妃點了一下頭,示意含玉。


    含玉會意,撥掉那些蒼蠅,然後上前把房門打開。


    德妃和鄭鳴用絲巾捂住口鼻,走入了房間。


    這會,含玉看到的唐琳,已經不是卷縮在床內,而是躺在了床上,看樣子,是死翹翹了。


    德妃過目了一眼躺床上的唐琳,然後與鄭鳴相視一眼。


    含玉對德妃說:“娘娘,小唐和小奴的情況基本相似,不過小奴並不像小唐這樣,死得如此快。如果與小奴是一樣的,那要不要告訴賢妃娘娘一聲?”


    德妃輕歎了一聲,“這小唐的來曆,我們都知道。她除了在太後那呆過,然後就是我們這裏了,除了這兩個地方,其他的地方她都沒有去過,更何況是賢妃那裏。這個房間,當初是小奴住的,小奴患病後也住過。可是病根沒有消,小唐才會染上,這跟賢妃沒有關係。本宮答應過賢妃,對外一切封鎖小奴的消息。對外隻說小奴得了傳染病,被本宮遣送出宮了,但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其實當時生了病的小奴,是被賢妃帶走的,也不知道賢妃後來是如何對待小奴。”


    含玉好奇道:“娘娘,到現在奴婢都不知道賢妃娘娘為何要帶走小奴。小奴原本是我們惠德宮的人,怎麽得罪了賢妃了?不然,也不會被賢妃帶走!”


    德妃說:“含玉你是知道的,賢妃與本宮走得最近。每次去賢妃那裏,本宮都會帶上你與小奴。賢妃告訴本宮,她甚是喜歡小奴,希望能從我們惠德宮調過去。當時小奴患病了,本宮把這件事告訴賢妃,沒有想到賢妃壓根不在乎小奴得病,非得要把小奴送過去。本宮念在與賢妃的交情上,就把小奴送過去了,之後,再無小奴的消息。”


    鄭鳴猜測道:“難道是小奴到了那邊就病死了?所以賢妃就隨便處理了小奴?要不然,小奴應該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德妃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問過賢妃一次小奴的去向,賢妃口頭上隻是說她很好,並沒有正麵回答。之後,我便沒有打聽小奴的事情了。我答應過賢妃,對外不提及小奴的事。除了含玉,這惠德宮上下的人,都隻是知道小奴得病,被我遣送出了宮。”


    含玉問:“那娘娘,小唐怎麽處理?他肯定是患了和小奴一樣的傳染病。這個房間住不了人了,以後就荒廢了吧。”


    鄭鳴過目了唐琳一眼,“看樣子,已經沒有氣息了。可惜了他那麽傳神的化妝手技了。”


    德妃吩咐含玉:“小唐病死的事,是我們惠德宮的事,就不要去打擾賢妃了。你去內務部回報一下小唐的情況,讓人來把屍體抬走。以往宮中的太監和宮女死後是如何處理的,你就按章程去做。”


    含玉點頭應道,“是!”


    看到德妃眼眶通紅,淚光閃閃,鄭鳴把她擁在了懷裏,“我知道你珍惜每一條生命,但小唐命裏有此劫數,我們也無能為力!”


    德妃吸了吸鼻子,沙啞道:“鄭鳴,我很擔心,不久後我和孩子,還有你,也會早早的趕赴黃泉。到時,估計咱倆的孩子,都還沒有出世……”


    含玉氣衝衝的說:“娘娘,與其在這裏坐等死,倒不如我們一把火先把瑞寧宮燒了,再燒及後宮其他地方。趁亂,逃出宮去。”


    德妃和鄭鳴,沒有發話……


    一會,三人走出房間後,把房門給關上。


    這時,唐琳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麵向門口,神色異常冷靜。她在分析剛剛德妃說的那番話。


    這麽說,患病宮女小奴,實際上跟德妃無關,而是跟賢妃有關?


    這個賢妃怎麽回事?小奴隻是一個宮女,而且身患傳染病了,有那個必要從德妃手中搶過去嗎?是這個小奴太吸引人了,還是小奴……知道賢妃的某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想清楚事情後,唐琳打起精神來,“既然德妃沒有嫌疑,那賢妃……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貓膩!”


    ——


    傍晚之前,唐琳的屍體被內務部的人抬出後宮了。一出後宮,大內侍衛就去把屍體給抬走,這讓內務部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唐琳被抬回到禦書房才願意睜開眼睛。坐身後,大呼了一口氣,並伸伸懶腰,“皇上的辦法真有效!噢!終於查出德妃不是凶手了,也終於結束了惠德宮的任務了,舒坦!”


    禦聖君放下折子走過來,把她扶起,好笑地提醒:“任務是完成了,可凶手還沒有找到呢。”


    唐琳說:“能證明德妃不是凶手,已經很不錯了!”


    侯在一旁的一堂問:“唐姑娘,德妃不是真凶?”


    唐琳撕掉臉上的紅色胎記,然後掏出一塊手絹擦起黑乎乎的臉,一邊說:“太後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德妃的品性,所以封她為德妃。德妃是個善良的女子,而且也沒有那麽高的殺人手法,她不會是凶手的。不但不是凶手,還壓根兒不知道凶手的事。她與賢妃關係密切,如果我沒有猜測,在某些方麵,她還被賢妃利用了也不知道。”


    一堂納悶,“怎麽扯上賢妃了?”


    唐琳說:“原本患病宮女是德妃身邊的侍女,她叫小奴。可是,這個賢妃非常喜歡小奴,即便是小奴身患傳染病,這個賢妃也要從德妃身邊帶走,之後,不再有小奴的消息。試問,賢妃這樣做,是不是很離譜?小奴的行蹤,就在賢妃那裏斷掉的,我猜,小奴是知道了賢妃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賢妃給秘密處理掉了!”


    禦聖君神色凝重道:“如果真是這樣,這個賢妃有必要調查。”


    唐琳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明天去太後那了解一下賢妃的事情。了解過後,再想辦法去調查此人。那君君,德妃和鄭鳴的事情怎麽處理?”16017325


    禦聖君沉默了起來……


    一堂冷道:“鄭鳴處斬,德妃打入冷宮!”


    唐琳知道,按律法,德妃與鄭鳴的下場如同一堂所說的。但,她想知道禦聖君的最終定奪。她靜靜的看著禦聖君,真不知到,他此刻心裏在想著什麽。


    入夜前,唐琳與禦聖君用過晚膳,她就回瑞寧宮了。“什麽!傅玉書已經知道你是詩荷了?”


    ——


    深更半夜。


    後宮,一片寂靜,而且,寂靜得可怕。


    秋夜的涼風,拂過後宮某角落裏的一口蕭條的……枯井,之後,風聲開始沙沙作響,枯井周圍的氛圍,異常驚悚。


    不知何時起,瑞寧宮的上麵,濃雲滾滾,火光籠罩。緊接著,男男女女喊救火的聲音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混雜。


    軒宇宮,


    “琳琳——”禦聖君猛地從床上坐起,滿頭的大汗,滿眼的驚恐之色。


    忽然,房門被敲響,很重。


    禦聖君的心倏然收緊,“誰?”


    安林的聲音傳進來,非常的急,“皇上,不好了,瑞寧宮發生火災了,剛那邊的人回報,唐姑娘和詩荷姑娘被燒傷昏過去了,已送到太醫院。她們有一個燒傷了大部分的臉,有一個命在旦夕,但沒人分清楚誰燒壞了臉,誰命在旦夕!您快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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