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生硬的鐵閘在葉暖身後不斷關閉,她拖著沉重的腳鏈,赤腳踏在古老破舊的石板路上。一襲紅色短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被人換下,灰撲撲的囚服罩在纖細的身子上,粗糙的質感磨得她嬌嫩的皮膚不斷泛紅。葉暖這時候表情空洞,隻是循著本能繼續往前走著。


    她記得昨晚雷雨天氣結束之後,自己就開始無意識地四處遊蕩著,後來好像遇到了兩個男人,隻是還在神遊太虛的她根本沒有防備就被那兩人打暈。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這個監獄,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摘除了,還被拷上了束縛行動的腳鏈。默默地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即使到現在,葉暖心底還是沒什麽感覺,提不起精神來。


    在越過一道道濕冷陰寒的木窄門之後,她的耳畔開始充斥著周邊牢房傳出的低沉嘶吼,混濁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強烈、濃鬱的怪味,讓葉暖的身體莫名地開始發燙,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長久置身其間,她的手腳發軟無力,兩頰暈染出了不正常的紅潮。


    原本毫無波瀾的心好似突然破了一個大洞,空空蕩蕩的,很癢卻撓不到,又好像有根羽毛故意在她心上翩躚,撩動著她的情緒。葉暖此刻隻覺得渾身熱烘烘的,就像酷暑天裏洗桑拿,不多時,源源不斷冒出的汗水就將她身上的囚衣打濕,整個人仿佛剛從水下撈上來一般,濡濕的頭發貼在皮膚上,看上去十足的狼狽。


    或許,她的身體出現什麽異常了。


    兩位身形魁梧的獄警一前一後的將葉暖包圍在中間,麵無表情,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葉暖帶著病態的模樣,自顧自地將她押送往指定地點。


    南方監獄裏困著的大多都是作奸犯科、罪行累累的alpha,他們有的曾經身居要職,有的參與過重大刑事案件,即使殺人如麻,罪惡滔天,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政/府不便著手處理,於是就有了南方監獄的存在。加之幾百年間從未中斷收押囚徒,南方監獄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罪惡之城。


    南方監獄的‘常住居民’幾乎個個好鬥勇猛,性格狠厲,過剩的精力無法得到紓解,隻能通過暴力來發泄身體的不適,所以成就了罪惡之城的惡名。


    除了必須留在裏麵不得外出,囚犯們的生存規則全由自己製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成了他們幾百年間約定俗成的一種說法。換言之,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獄警從不會去幹預這些暴徒的規則形成,反而像是規則的擁護者,維持著多方勢力的平衡。


    此時走在陰冷的過道上,葉暖不時就能聽到周邊男子粗鄙的吼叫和調笑。


    “喔,老天,這個omega的信息素聞起來好甜,一定是個小處女。老尤爾是怎麽回事兒?聞得著,摸不到,要把我們折磨死嗎?”一位男子猛地把頭伸出金屬柵欄外麵,眼底閃過一縷幽色,緊盯著過路的葉暖,高聲叫嚷起來。


    “靠,這婊/子被打了催情劑吧,味道這麽大!不過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極品啊。”另一人也不甘寂/寞地說道。


    “還沒被標注,玩兒起來一定很爽,哈哈哈。”


    雖然葉暖冷著臉不曾理睬,那些人卻越說越激動,甚至跟著葉暖前行的方向走動起來,兩者之間隻有一道縫隙很大的柵欄擋著。


    “誒,小美人兒,你的身體讓我們無法自拔,不如跟哥哥們一起做遊戲,保證讓你爽翻天啊。”


    話落,牢房裏驀地伸出一隻剛勁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葉暖的囚衣就往裏拽。


    隻聽‘哢擦’一聲,葉暖身上厚實堅硬的囚衣就在那人的抓扯下撕開一個大口,雪白柔嫩的胸脯若隱若現,更是把那些人刺激地不行。


    好幾個人按捺不住地撲了上前,貪婪地嗅著空氣中omega甜媚的香味,甚至想伸出手粗暴地揉捏女子嬌弱的雪白。


    原本一路沉默的葉暖見狀,瞳孔瞬間收緊,她就算再不知世事也明白這些人此時心底的齷蹉。貪婪、欲/望、獸/性、情/色,這些人讓葉暖心底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他們下流的言語和侵略性的眼神把葉暖從神遊中喚醒,此刻她的臉冷凝著,眼底風起雲湧。


    不過還不等葉暖發作,守在她旁邊的獄警直接開啟了手上類似電棍的東西,對著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打了過去。劇烈的疼痛讓貿然出手的那些人頓時嗷嗷直叫起來,迅速收回了作亂的爪子,麵部猙獰,仔細一看隱約還能感受到他們臉上不自覺的抽搐。


    “這不是你們的獵物。”


    獄警說話的聲音完全是平鋪直敘,幾乎在一個聲線之上,少了幾分人性,倒是肅穆莊嚴了很多。


    倒是獄警的話剛一落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從背光的角落緩步走來。


    男子蓄著一頭短發,劍眉下是一雙深邃幽深的眼睛,明明穿著一樣簡陋的囚衣,但是男子仿佛天生就是衣架子,手腕處鬆鬆挽起,開敞的領口露出性感的鎖骨,完全有別於旁人,張揚著成熟alpha的高貴和優雅。


    獄中的其他人見到他想要上前,連忙恭敬地空出一個位置,整體退後了一步,眼底完全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反而乖順馴良地側立在男子兩邊,不再多話。


    隻見男子走上前徑直倚在了金屬欄杆上,修長素淨的手指夾著一根煙,眼神輕飄飄地掃了葉暖一眼,從嘴裏吐出一陣煙霧才道,“這個小家夥要送給誰?”


    大抵是剛吸了煙,男子說話時表情放鬆而悠閑,嗓音帶著大提琴一般的低沉磁性,不經意便能叩響人的心房。曖昧又舒朗,若有若無地蠱惑著旁人,不過顯然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正是外來者--葉暖。


    男人對女人的興趣無外乎就那一種,尤其是長期處在監獄這種陽氣過盛的環境之下,即使他對女人不是太感興趣,日子久了,多少也想發泄發泄。南方監獄的管理者偶爾還是會送進來一批野生omega供他們這些頂端的犯罪份子發泄過剩的精力,所以見到葉暖的第一眼,男子誤以為是送過來給他們消遣的女人,便想攔下來先享用一番。至少在這個實力為上的小型社會裏,他還是有資本囂張的。


    隻是他的風情並沒有吸引到葉暖半分,男子的目標人物此刻隻是垂首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一雙玉足。眼底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身陷囹圄的恐懼,也沒有哭天搶地的悲鳴,如不是眼眸裏不時閃過幾分靈動,他差點以為這姑娘是個傻子了。


    獄警麵對男子的態度顯然轉變了,不僅收斂了動作,語氣也好上了幾分,緩聲解釋道,“這是送到地下室的。”


    聽了獄警的話,男子不自覺地皺起了眉,神色還帶著淡淡的厭惡。


    他是罪犯,即使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但自覺和那個根本就沒有人性的瘋子還是有著天壤之別。他不會泛道德,但是有自己的底線,對那個做事完全看心情,陰冷地像一條蛇的孤僻男人,他生不出好感。


    “哦,真是可惜了,送給那個瘋子。”


    淡漠地看了一眼葉暖,他直接轉身走人了。


    或許之前他還對葉暖有幾分興趣,不過獄警的話讓他徹底歇了那份心思。他知道那個瘋子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底,這個嬌嫩的omega送過去估計不出多久就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因為那人根本不喜歡別人靠近,領地意識又太強烈,一旦有人誤入他的房間,眨眼功夫,他就可以讓那人下地獄。手段殘暴,完全是一個人型武器。而監獄方對他的所作所為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導致根本沒人敢去打擾那個人,連獄警送餐都隻敢送到門口,可見那人的恐怖。隻是他一直不明白監獄的管理者為什麽老是想塞人過去討好那個瘋子,明明是白費功夫的事情,為什麽樂此不疲,難不成覺得挑釁那人很好玩?


    他的這些心思葉暖並不知曉,見男子走開,獄警又帶著葉暖繼續向前走去。


    在路過幾個擠滿人的活動室,又穿過一道道蜿蜒曲折的過道後,兩個獄警來到一道銀色的金屬門麵前,瞳孔、指紋、聲控,三合一解碼之後,金屬大門才緩緩打開。展現在葉暖麵前的,是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


    隻是葉暖此行的目的地並未到達,繼續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繞過無數個地下活動室,經過太多噪音的騷擾,他們終於來到一條地下暗河邊緣。長長的暗色金屬大橋橫跨在暗河之上,看上去極為單薄。陰冷的風夾雜著水汽吹到葉暖身上,讓她暗暗抿了抿嘴。


    濕為陰邪,易阻滯氣機,損傷陽氣,這是皇甫謐教授她醫理的時候提起過的。這種濕冷的環境根本不適合人居,即使現在是千年之後,她並不覺得未來人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更覺得奇怪。隻是葉暖也知道即使她開口詢問,身邊這兩位獄警也不可能給她解答迷津,所以隻是納悶了一下就又沉寂下來。


    “好了,就是這裏。你記住,不管你以前是誰,進去了你就隻有一個任務,就是照顧好裏麵的男人。要想活得更久,就好好聽他的話,不要惹怒他,明白了嗎?”


    不知不覺間,葉暖已經被帶到一間牢房前麵,身旁的獄警對她耳提麵命。


    隻是還不等葉暖有所反應,另一個獄警就接話道,“得了吧,誰能在那個瘋子麵前活得長久,我看不到半天時間,我們就得來收屍。可憐的孩子,祝你好運。”


    話落,葉暖被那名獄警猛地一推便闖進了那間牢房,而且在她進來之後,房門立馬從外緊鎖起來,杜絕了葉暖的退路。神色有些莫名,見獄警已經離開,葉暖才回過頭查看起周圍來。


    (作者有話說:有筒子在看嗎?你們喜歡什麽時候更新呢?作者菌好設置一個時間發布。不然老是半夜,我覺得好奇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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