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要封她為貴妃嗎?”清淺目光緩緩從連澈眉眼掠過,落向了他把玩茶盞的手。


    連澈不置可否,隻是眸色沉凝的看了眼身旁的女子。目前,一切尚未平定。為了權衡各方勢力,待再次回到帝都後,正常的後宮生活還得繼續。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自己早就想將這皇後之位給她。因為他想與這女子在任何場合,任何地點都可攜手並肩而站。


    清淺微垂著眼眸,並不看他。她明知這人會如此決定,必然是有他的考量。隻是,她仍會在意,他總是這般實際得殘酷。


    哪怕是有一句哄慰的話語也好辶。


    輕咬唇瓣,她剛想開始說點什麽,池宋便緩緩的踏了進來,“皇上,伶妃娘娘來了。”


    他話音剛落,秦暮雲已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連澈擺了擺手,池宋意會的退了出去。秦暮雲則是徑自踏入了雅間,直直行至了他的麵前澌。


    交握在身前的雙手緊了緊,她看了眼清淺,稍稍猶豫了片刻,開口道:“我讓同門的師兄弟幫忙打探,你派了暗衛去青陽府調查。”


    清淺詫異的看向秦慕雲,她竟是第一見這個女子略顯慌亂的模樣。胸口微微起伏著,氣息不甚平穩。似乎方才是一路小跑而來的。


    聽得她的言語,連澈即刻沉了眉眼,嗓音淡淡,“秦暮雲,朕現在就可治了你的罪。”


    秦暮雲咬牙道,反問道:“其實你真正的目的並非是幽蓮山莊,而是青陽府,對不對?”


    看著眼前眸色微冷的男人,她再次緊了緊交握的雙手。


    其實在離宮之時,她便開始懷疑,這銀發麵具男子雖說以較大的陣勢裏應外合***擾花榕府,甚至重創了一支軍隊。


    但這群人竟是毫無背景,唯一可明確的是,肯定與之前的部族之間有關聯。但若是圖錢財,卻又不像,這群賊寇隻是襲擊軍營。


    與花榕府相鄰的便是青陽府,若是調兵過去,並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因此若要比持久力,這群賊寇必然是撐不了多久。


    因此她猜想,來幽蓮山莊避暑不過是個幌子,青陽府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果不其然,她私下請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幫忙打探後得知,這裏的暗衛大多都被派去暗中調查了。看來他早已開始行動。


    清淺一驚,她並未想到這氣氛瞬間竟是變得如此尷尬。在那人身旁日子也不算短了。


    此時,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傾散而出的薄怒之氣。


    眸光一轉,她看向仍立在連澈麵前的秦暮雲,這女子正直直的看著他。仿若是必須要等到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空氣似有凝結的雅間內,響起了男人淡薄如雲的嗓音,“是又如何?”


    緊緊捏著雙手,秦暮雲的骨節處都已泛出微微的青白,蹙眉看向連澈,她輕聲道:“悶葫蘆,若是我懇請你不要去,你會答應嗎?”


    這是她第一次見這男人時,心中暗暗給他取的綽號。後來雖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隻要是在山中二人相處,她便還是喜歡喚他悶葫蘆。


    清淺一時間竟有些摸不清狀況,她將目光移向了連澈。隻見他定定的看著那女子,一字一頓道:“青陽之事,朕自有分寸。”


    他本就淡凝的嗓音中,蘊了一絲清冷。


    聽得他之言,秦暮雲身子輕輕一晃,隨即以極快的速度穩住了身形。向後退開一步,她福了福身子,“若是如此,秦暮雲便先行告退了。”


    她不再看他,隻是淡淡的道著這番言語,而後轉身朝門口行去。


    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清淺細細回想了一番方才二人的對話,剛想開口問他,卻被男人伸來的手臂一攬,擁入了懷中。


    “原本想到了山莊之後,再與你說的。”


    小臉靠上男人溫熱的胸膛,清淺微揚了眉,“青陽府的事?”


    連澈大掌輕撫著她的背脊,淡淡應聲,“嗯。”


    揚起小臉,她與他稍稍拉開了些許距離,將小手撐上他胸膛,“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連澈垂下頭,凝著懷中女子,“待一切都安頓好之後便去。”


    眉間輕凝,清淺忙開口道:“我也要同你一道去,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懷中女子眸光灼灼的道著言語,眉目間盡是倔強之氣。心中一動,他修長的指扣上她的下頜,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男人滾燙的大掌遊離在她腰間,清淺卻是皺了皺眉。這男人顯然又想用這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臉微微一側,她巧妙的躲開了他的親吻,眸光朝前一探,她指尖輕觸上了他的薄唇。


    “我也要去。”她的語氣中,滿是堅定。


    連澈並不言語,隻是微挑了眉,細細親吻著她落在自己唇上的纖纖玉指。


    清淺嘴角輕輕的抽了抽,真是被這個男人打敗了。


    收了小手,她將之化作拳頭捶向了他的胸膛。


    見女子一副微嗔的模樣,連澈輕聲道:“你不去,就在山莊等著朕。”


    清淺眸光劃過一襲擔憂,“為何暮雲姐姐方才要說那樣的話?”


    看著她眼中閃過的光耀,連澈唇角輕凝了幾分。


    他並不想告訴她,自己一定要去青陽的理由,是因為得到了消息。那銀發麵具男子便是顏銘,而那男子此時就在青陽府。


    他要親手殺了這個男人,不論其它,就單憑那人殺了連奕。而今,竟還敢對她也存了癡妄。


    想起這些,他心中便隻有一個念頭。剜心已不夠,他隻想將那男人挫骨揚灰。


    或許此去青陽,還能應證早就存在他心中的揣測,從過新春之年時,他便已開始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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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蓮山莊位於月陵府的西北方,是一座頗為雅致靈秀的皇家行宮。連續幾日的趕路後,他們一行人終是到達了這裏。


    此處背靠青山,三麵環水,綠樹成蔭。一脈碧如玉帶的長河,貫通了整個月陵府。


    秦暮雲與清淺的住處,相隔的距離,並不算遠。剛到山莊,連澈便收到了加急的奏折,才落腳,他就即刻召見了同行而來的大臣商議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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