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而過,燕天瑜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直沒動過,淩天陽性子較為急躁,自然等不了,所以,實在不耐煩之後,大聲對燕天瑜說:“到底要去不去?你要是還要回去那就回去吧,我們還要上山砍柴,家裏沒燒的了。”


    燕天瑜回過神來,輕輕的問道:“我哥他真的這麽說?”


    “當然,沒事我騙你們幹什麽。你和天楠的親事都由我安排,他說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趟出去會有多久。”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回來,這話淩天陽沒有告訴他們,他們這種養在深閨的女子,怎麽會知道外麵的驚險。


    燕天楠神情沒有燕天瑜那麽誇張,隻是也不好,臉色蒼白的站在淩天陽身後。


    “行了,這事情你們不要擔心了,我會好好教你們的,農村人,哪家的媳婦不會做農活,不會下廚房,所以,你們以後好好的跟著我學,我保證給你們找一個如意郎君。”淩天陽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自己說的話。


    提到如意郎君,兩個未婚女孩子都紅了臉,但是這抹紅暈很快便消失了,燕天瑜不服氣,按理說她是燕家嫡長女,嫁的人應該門當戶對,大哥怎麽會讓她嫁給一個莊稼漢呢,這肯定是淩天陽在騙她。


    “你騙人,我是燕家的嫡長女,怎麽可能嫁給一個莊稼漢?”


    燕天瑜問出了燕天楠的心聲,她雖然不是主母生的,但也是燕家的庶女,嫁的再差,也不可能嫁給一個莊稼漢啊!


    “唉~~”淩天陽暗地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燕天瑜,你要是不想回去,我想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不然,天黑我沒都回不了家,說不定到時真的給野獸吃了。”


    淩天陽一隻手拉著燕天玨,走在最前麵,慢悠悠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們兩可是覺得嫁給莊稼漢不好?”


    不等燕天瑜和燕天楠回答,淩天陽繼續說道:“哼,豪門宅院裏麵的恩怨情仇你們應該都看過,為了利益,所謂的親情、愛情、友情通通都是狗屁,真真正正的一錢不值,不知道我這話說的可對?燕天瑜,你有心計嗎?除了大吼大叫,你還懂什麽?天楠,你歡喜你的夫君將來左一個美妾,右一個紅顏知己嗎?”


    燕天瑜本來不服氣,想要與淩天陽爭執,但是燕天楠卻是聽明白了,她本來就是庶出,就算將來真的嫁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家裏,也必定受盡委屈,以她的性子,隻會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何況,現在的燕家哪有原先的風光,就是一個破落戶,說得不好聽一點,芭蕉窩大半以上的人家都比燕家好。想要嫁給好人家,我看你們也別想了,天楠,你值得一生一世一雙人。”


    燕天瑜和燕天楠都曾學過一些詩書,“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美好,他們也能擁有?兩女同時停住腳步,眼神裏都是向往,都是憧憬。


    發現他們停下了,淩天陽回頭,笑著對他們說:“農家雖然苦一些,但是幾乎沒有哪家說要納妾,而且,在這天地間勞作,身心都覺得很舒暢,不是嗎?”


    說完,淩天陽自己率先走了,走了一段路,燕天玨回頭叫了一聲:“姐姐,你們快點。”


    燕天瑜和燕天楠這才反應過來,小跑幾步跟上淩天陽,他們一行人來到上次老二帶淩天陽來的地方,這裏的五倍子已經被摘完了,剩下的都是野生的板栗,小小刺球球,一團團掛在樹上,甚是喜人。


    沒錯,淩天陽來這裏的原因其實就是看中了這些樹上的板栗,燕家真的太窮了,光是她的嫁妝和王氏拿的私房錢根本就不夠燕家長久的開支,經過幾個晚上的輾轉,淩天陽終於想到了一個賺錢的辦法,那就是——糖炒板栗。8


    在青襄縣的時候,淩天陽沒有發現那裏有糖炒板栗這個東西,隻是她心裏隱隱有些擔憂,這些日子,他們芭蕉窩來了好多的乞丐,甚至,好幾個乞丐死了,裏正王家福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緊蹙的眉頭卻顯示出他的擔憂,想來,他怕是知道了什麽。為此,王家福安排幾個男丁,每天一個人在村口巡查,發現有乞丐之類的,一律不準進村,非是芭蕉窩的村民鐵石心腸,而是這些乞丐進村以後,經常偷竊村裏的東西,這些乞丐給芭蕉窩的治安帶來了嚴重的困擾。


    “燕天瑜,天楠,天玨,你們看著,砍柴就砍這種小樹,他們的生長周期較短,砍一些對鬆林沒什麽大的影響。”淩天陽指著身旁一棵碗口大小的小樹對他們說道。


    “大嫂,我可不可等一下再砍,我想摘那個。”燕天玨指著不遠處一棵比背簍小一些的大樹,“我看到二哥他們在吃,我吃過,這個好好吃,叫什麽毛栗。”


    淩天陽驚訝,原來這個叫毛栗,老二他們已經開始弄來吃了,“好,不過天玨,你會爬樹嗎?”


    “呃”燕天玨一時尷尬了,他哪裏會什麽爬樹,從小就生活在宅子裏麵,除了讀書,習武之外,幾乎沒什麽其他活動。


    “嗬嗬”淩天陽忍不住笑了,“天玨,你連樹都不會爬,怎麽上去摘毛栗?”


    燕天瑜和燕天楠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燕天玨一張小臉通紅,忍不住大聲說道:“怪不得子曰: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你們竟然都笑我,我,我”


    這下淩天陽更實際不顧形象,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這小子,居然還知道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不自覺的,淩天陽聯想到一幅畫麵,一個翩翩少年佳公子,手執一把白扇,卻硬要爬上那棵歪脖子樹,而那個翩翩佳公子正是燕天玨小盆友,想到這裏,她直接蹲了下去,沒想到肚子給笑疼了。


    好不容易斂住了笑聲,燕天瑜和燕天楠從衣襟前抽出一塊手絹,輕輕的擦拭著眼角的淚珠,淩天陽慢慢站起來,輕輕的摸了一下燕天玨的腦袋,話語中還隱約帶著笑意,說道:“天玨,那個,其實嫂子不是笑你,這樣吧,嫂子教你爬樹怎麽樣?”


    “你會爬樹?”


    “大嫂,你會爬樹?”


    燕天玨一臉不相信,燕天楠則滿臉崇拜的看著淩天陽,看嫂子這個小小的身板,沒想到還會爬樹,好厲害!


    “怎麽,不相信我?我們芭蕉窩,幾乎沒有哪一個女孩不會爬樹,這有什麽,現在大了,不能下河,其實,我還會遊泳呢。”淩天陽很得意,爬樹是她到了這個時代老二教的,用來摘五倍子,遊泳是前世在家學的,不過不是很精通,像潛水,仰泳之類她就不會了。


    燕天楠驚詫的看著淩天陽,驚呼道:“大嫂,這裏的女孩子還可以下河洗澡啊?”


    燕天瑜不屑的哼了一句,“鄉下的野孩子就是野孩子,哪有女孩子隨隨便便下河的洗澡的,要是被人看光了身子,那才完了。”


    淩天陽理也不理燕天瑜,反正燕天瑜那個脾氣,她是知道,難得跟她一般見識,笑盈盈的對燕天楠說:“恩,鄉下沒有那麽多講究,隻是一般女孩子七八歲之後,家裏肯定不會在同意她下河洗澡了,畢竟,女孩子不同男孩子。”


    “大嫂,那個,算了,大嫂,你們先別說洗澡不洗澡的事情啊,先教我爬樹,我要爬樹,大姐,我告訴你,上麵那個刺球球裏麵的毛栗好吃的不得了,保證一會兒你吃了好想吃。”燕天玨拉著淩天陽,迫不及待的往樹那兒去。


    淩天陽無奈,隻好歪著腦袋對燕天瑜姐妹說道:“你們兩個先砍著吧,對了,自己小心點,要是刀砍到自己腿上,疼的可是自己。”然後另一隻手彈了燕天玨一個腦瓜崩,“你啊,樹在這裏,又不會跑,急什麽?”


    等淩天陽大發神威,將一棵毛栗樹全部摘完以後,一看,樹下的小毛猴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燕天玨很聰明,沒一會兒就學會了爬樹,這下,他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摘毛栗去了。


    “天楠,你看到天玨了嗎?”到了地上,淩天陽輕輕的拍著身上的灰塵,問道。


    “大嫂,你別擔心,天玨剛剛說了,他在那裏,喏,你瞧,那小子這時候摘得正歡呢。”


    間始躁的始。淩天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燕天玨,發現那小子在樹上很穩,這才放下心來,想來男孩子似乎都有爬樹的天分,輕輕鬆鬆,一學就會。“哦,天楠,你們砍了多少?”淩天陽將地上的毛栗撿起來,背到燕天楠他們這邊。


    燕天瑜早就累得不行,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麵休息,燕天楠正狠狠的揮舞著柴刀,朝一棵小樹劈去。


    燕天楠吸吸鼻子,手上火辣辣的疼,纖細的手指,往日白希的手掌上冒著三個水靈靈的水泡,“那個,大嫂,我隻砍了兩顆樹,這是第三棵。”


    “啊?”淩天陽有些不相信,她都上樹這麽久了,燕天楠居然隻砍了兩棵,在看一下燕天瑜那邊,好一些,燕天瑜似乎感覺到淩天陽在看她,抬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模樣,仿佛在說:怎麽樣,我比燕天楠厲害的多吧。


    “沒事,天楠,你去休息會兒吧,這裏嫂子來救行了。”淩天陽接過燕天楠手中的柴刀,將她也趕到大石頭那裏,自己找到一棵看起來很不錯的樹,一道下去,整棵樹傾斜著被砍斷了。


    “天楠,燕天瑜,你們看著,砍柴不是你們這麽砍得,砍柴也有技巧,看清楚啦。”淩天陽說完,有找一棵樹,一刀就砍斷了。


    燕天楠點點頭,“嫂子說的沒錯,剛才我們以為挺簡單的,試了這麽久才知道,沒那麽簡單。”17037609


    大家將三個背簍砍滿,燕天玨摘了滿滿一背簍的毛栗,淩天陽在自己的背簍縫隙處也放了很多,甜甜的跟他們說:“有了這些,到時候回去給你們弄好吃的,你們肯定喜歡。”


    一行人回到家,穆氏正在廚房煮飯,淩天陽飛快放下背上的背簍,急衝衝的往廚房去,因為,她一回來就聽到廚房“砰,砰”的聲音。


    穆氏那裏做過飯,所以,當淩天陽進到廚房,就看到一片狼藉,穆氏看到淩天陽,也十分尷尬,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拿著一根柴火,樣子有些怪異,她臉上黑一塊,灰一塊,淩天陽趕緊接過穆氏手中的東西,說道:“婆婆,這裏我來就行了,你去休息會兒,燕天瑜,扶婆婆去歇會兒。”


    等穆氏走了以後,燕天楠才進來,緊緊抿著嘴,淩天陽看著她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她剛剛也很想笑,但穆氏作為長輩,人家從來沒有做過飯,現在給他們做飯,大家不應該笑她。這下被燕天楠這麽一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天楠,可千萬不要笑出聲來,你來,幫我看著火,這下不要大火,小火就行。”


    今天的晚飯是淩天陽帶著燕天瑜和燕天楠做的,淩天陽站在灶台前,神情有些恍惚,燕天瑜在灶台手忙腳亂,但是卻沒有什麽大錯,燕天楠站在她身旁,指點著。


    淩天陽不知道燕天瑜今天發什麽瘋,居然願意洗手作羹湯,真真是難以相信。斂住驚訝,淩天陽細細的打量著燕天瑜,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天瑜下廚這件事很怎麽說,邪乎?!難道說燕天瑜知道她的親事現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所以來討好她的?


    穆氏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看她的目光,貌似很不善,當燕天瑜端著幾盤焦糊的東西上桌的時候,穆氏恨恨的瞪了淩天陽幾眼,淩天陽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暗地裏猜想,穆氏怕是看到燕天瑜做飯,心裏不滿意她了。在穆氏看來,她可以委屈一點,下廚房,但是燕天瑜卻是萬萬不能的,燕天瑜作為燕家的嫡女,怎麽能下廚?而且,淩天陽和燕天楠一個是鄉下鄙婦,一個是庶女,哪裏有福氣得到燕天瑜做的飯菜?


    淩天陽也不生氣,穆氏的看法對她而言真的不重要,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像是來燕家上班,隻是離家裏人遠了些,不能隨時回家去住。


    燕天瑜的改變淩天陽看在眼裏,缺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他們又去山上砍柴,不過,昨晚淩天陽將她的計劃跟大家說了之後,穆氏不讚同,不僅如此,還鄙視的說了淩天陽幾眼,被淩天陽一句話就給堵回去了。淩天陽對穆氏說:“家裏難道還想繼續要我娘家的貼補?”


    穆氏心高氣傲,性子又倔強,淩天陽的這句話一下子就踩到穆氏的痛處,當下就沉默了,淩天陽也就當她答應了,臨睡之前,穆氏才慢吞吞的說道:“這是不許天瑜和天玨參與。”


    淩天陽想了想,笑了笑,也不當回事。


    今天他們的語氣很好,在山上遇到了淩文笙和老二,有他們的幫忙,收獲頗豐,淩天陽另外將毛栗裝了一個麻袋,放到柴火上麵,這樣既不耽誤他們的活計,也節約空間。由於淩天陽要早點回去做飯,淩文笙他們便讓他們先回去了,鬆林這邊不太平,但是這些日子來鬆林的卻越來越多了,半道上,淩天陽碰到了好些熟人,也有些不熟,自從燕天珣走了之後,他們很多乞丐先還不敢做得太過,近幾天,做的越來越肆無忌憚。


    想到這裏,淩天陽想起昨晚傍晚,裏正王家福家被偷了,偷得東西不值錢,但是,對於一個農家來說,也傷了元氣。原來,今天老二說王家福家昨天被偷了五隻老母雞,五隻老母雞啊,換在平時,裏正或許不會那麽生氣,但是,他們如今日子也不好過,他們家十幾畝地收上來的糧食還不夠交秋稅,一家人的希望都在王冕身上,希望他能考個秀才,到時候免去這秋稅才好。19ug9。


    淩天陽不禁感歎,還好燕家比較窮,從來沒有這麽慶幸過,燕家窮,連帶著那些乞丐都不到他們家那裏去,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但是,淩天陽又擔心上了,淩文笙家如今日子好過了,可千萬不要被頂上啊,所以,她今天特意囑咐了老二,讓他回去跟家裏人說說,不管怎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哎喲,陽陽,你這是”


    快要到岔路口的時候,一道怪模怪樣的聲音出現在淩天陽的麵前,淩天陽抬起頭,就看到一張尖嘴猴腮,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的徐老三,看到他,淩天陽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隱隱眉心直疼。


    “大嫂,他是誰啊,怎麽敢直呼大嫂的閨名?”燕天瑜性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淩天陽的話起了作用,反正從昨天開始,燕天瑜就有些不像以前了。


    徐老三凝目一寸寸打量過了淩天陽,一雙眼睛像牛皮糖似的黏在燕天瑜身上,眼神裏盡是淫意。“喲,這個小妞是誰啊?瞧瞧這模樣,怪好看的!”有好久沒有見淩天陽,這丫頭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原先那模樣長得就還可以,如今才三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出落得這般美麗,還有她身旁的兩個美人,長得甚是標致,看得徐老三心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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