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慊人凝望著窗外的眼神,大家不解地跟著望了出去,模模糊糊地看見了空中的那兩個身影,“那個是……老祖母嗎?”蓮心揉了揉眼睛,不確定地問,“……是的,”慊人點點頭,表情不知因為什麽十分嚴肅,“而且,她身邊那個,應該就是草摩離。”大家都被這過於震撼的結論給驚呆了,草摩……離?他們的老祖宗?那個早該輪回轉世不知道多少次了的神?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是鬼魂呢,還是借屍還魂的?這也太玄幻了吧?


    還不等大家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空中那兩個人影似乎商量了些什麽,疑似先祖草摩離的男子終於把煙鬆開了,可還是牽著她的一隻手不放,兩個人就那樣相牽著緩緩從空中又飄回了地麵,回到了慊人的家中。“老祖母,您沒事?”原本有些感傷的芳雪看見毫發無損,沒有如想象中那樣魂飛魄散的煙,又驚又喜地迎了上去,煙看見自己和離的後代充滿欣喜的眼神,心中一暖,安撫地說到:“是啊,我沒事,是離救了我,離,”扯了扯身邊緊抓著她不放的離的手,煙一指芳雪,“這就是我們那些孩子們的後代,芳雪。”原本隻注視著煙的離聽見這話,終於舍得“施舍”一個眼神給芳雪,打量了一下後,輕輕點點頭,說了聲“不錯”,就又轉過頭深情地凝望著煙,似乎要將這幾百年的份一次性看回來。煙看見這樣的離,也隻好對芳雪無奈又抱歉地笑了笑,可有些水霧朦朧的眼睛裏滿是藏不住的幸福。追尋了百年,原以為就此緣盡緣滅,可兜兜轉轉,她還是找到了那個值得她付出至此的人,兩顆心終於心意相通,怎能不讓人幸福到想流淚呢?


    蓮心本來還在不住地哭著,為了煙和離的悲劇而悲傷,可一眨眼之間,她以為已經不在人世的老祖母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家裏,還牽著一個英氣逼人的據說就是先祖草摩離的男子,兩個人看上去十分地相愛,這一悲一喜之間,蓮心做出了一件讓她日後百般懊惱自覺丟人的事,“嗚嗚嗚嗚……老祖母……你還在啊?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嗚嗚嗚嗚……”蓮心衝到了煙的身邊,原本想抱住她,可礙於身高不夠,就抱住了煙的……大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煙看著這樣小孩子一樣的蓮心,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卻發現身旁的氣息似乎變得有點……奇怪?“離?”轉過頭去,離的眼神裏充滿了委屈,“煙,你為什麽這麽關注這些人?你都不看我……”


    “…………”在場的眾人,包括煙,都一瞬間無語了,這真的是我們的先祖/我的神?這真的是那個傳說中英明神武才智過人的草摩家初代當家?我們走錯片場了吧?這裏不是青春熱血有愛少年漫,而是青春少女白癡小言吧?“你好,草摩離先生,我叫草摩慊人,是……”“你是這一代的神?”突然將煙拉到了身後,麵對著直直地向他們走來的慊人,離隱隱戒備了起來,很明顯,是在防著慊人,卻不知是為了什麽。


    “你不需要這麽緊張,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脫離了神的身份,但就這世來說,我還是你的後代,我不會傷害你和你在乎的人,正如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和我在乎的人一樣。”並不在意離的防備,慊人向離解釋了他的來意,“我,想和你談一談,關於神祗的意誌這個問題。我相信,你也一定和我一樣有著很多疑惑,對吧?”


    沉思了一陣後,離解除了防備的姿勢,可臉上的嚴肅沒有半分消退,反而越發凝重了,他將煙的手牽到唇邊輕吻了一下,然後,重逢後第一次,放開了煙,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我很快回來,在這裏等我。”隨即,便跟著慊人,踏上了樓梯,去往了慊人的房間。煙沒有多說什麽,大家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一直用擔心的目光目送著他們離開視線。


    ~~~~~~~~~~~~~我是不知道慊人和離在說什麽呢的久違了的分割線~~~~~~~~~~~~~~~~~~~~~~~~~~~~~~~~~~~~~~~


    “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進了房間,離坐在慊人房間裏的小床上,認真地看著慊人如此說道。坐在小椅子上的慊人雖然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可離還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不屬於孩童的成熟,他一定不隻是一個普通的被神附身的孩子,所以,離也選擇了嚴肅認真地和慊人一起探討一些關於神祗的問題,作為同樣“背棄”了神和十二生肖與貓的永恒誓約的……同伴。


    “最重要的問題,”抿了抿唇,慊人思索了一陣後,終於開口問道,“你現在,還是神嗎?”


    “……不知道啊,”慊人一上來就把離給難住了,“不知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況太詭異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使一個神祗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如此“漠不關心”,一無所知?總覺得,真相好像隱藏在一片薄霧之中,隱約知道,卻總是看不清。“自從我‘死去’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好像已經不再屬於神,因為我對於自己的存在具有很強烈的意識,和以前把自己當作神不同,我清楚地認識到,我,是草摩離,而不再是那個可悲的被命運捆綁著的神。原以為我,草摩離的靈魂,已經擺脫了神的束縛,因為我沒有再被卷入草摩家的輪回之中,可是……”


    “可是?”還有什麽可‘可是’的?難不成……“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頓了一頓,盡管已經過去了百年,離還是覺得這個事實是那麽的難以令人置信,“我,還擁有著神力,以及,不再參與輪回的,屬於傳說中最初的那位神的能力!”


    “什麽?!”慊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跑到離的麵前,抓住他的手不相信地大聲質問著,“怎麽可能?!不再屬於神的人竟然擁有著神力?!”“你冷靜一點,我知道這挺難讓人相信的,可是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疑問。”離拍了拍情緒過於激動的慊人的手,慊人長呼了一口氣,終於平靜下來,“你說吧。”


    “在我還‘活著’的時候,我十分想念煙,也因此對於神和十二生肖與貓之間所謂永恒的羈絆再次產生了疑問,如果這羈絆真的像初代神祗所設想的那樣美好的話,為何我,還有我之前的幾位神,都為此而痛苦不已呢?相反地,我幸運地在另一個世界找到了幸福的所在,甚至在與動物們相處時都會不斷地想起那些真正快樂的畫麵……我明白,所謂的羈絆不止束縛了他們,也束縛著我,所以……所以,在我即將‘死去’之時,我又來到了那棵櫻樹下,祈求著不再受製於輪回的生命。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發生的事,我也僅僅是想傾訴我的心聲罷了。”


    “可是,你的願望成真了,對吧?”慊人用指尖輕輕地敲打著桌麵,這代表著他在思考。離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發現這個事之後,也想好好想清楚其中的種種緣由,可一想到在另一個世界的煙可能會還在等我,我便將這一切疑惑都放在了心底,留待以後慢慢思考。”“既然如此,你為什麽沒有馬上去找煙?”不是說煙還在等你所以沒法思考嗎,那麽你們怎麽會錯過彼此長達百年?


    一提起這個問題,離整個人的感覺完全變了,他的語氣變得危險而充滿怒火,“誰說我沒去?!我想去的,可是……可是一直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阻攔著我,不讓我踏出那個世界半步!”


    什麽?!這又是什麽狀況?是什麽力量才可以阻攔一位擁有神祗之力的神的去路?


    “……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很難以相信,但我並沒有說謊。那股力量差點把我逼瘋了,它不隻是限製著我的行動,更是阻礙了我的視線。在那股力量的步步緊逼之下,我漸漸陷入了一個一片白茫的空間,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自己,那種孤獨與恐慌不停地壓迫著我,隻有在想著煙的時候,我才會感覺到一絲絲清醒,不至於完全把自己丟失。”離回憶起這百年來的痛苦,禁不住身子一抖,似乎又陷入了那種被動的局麵。


    “…………”慊人許久沒有再說話,他敲擊桌麵的頻率越來越快,他的思緒也是一片混亂。他在之前之所以能感覺到離的來臨,正是因為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上突然出現的另一個屬於神祗的氣息,與他自身的力量相比,那是一種好像相同卻又有些不同的氣息,所以他大膽地猜測,百年前創建了現在這個自由平等的草摩家的草摩離,應該已經脫離了神,成了另一種強大的存在。可當他靠近離,又被所見所聽的迷惑了,他身上的力量,分明與自己的來源於同一處,也就是千年前的那位初代神祗!


    終於,慊人想到了什麽,他開口說道:“我猜測,這件事有兩種可能。”離與慊人都知道,雖說是兩種可能,但直覺上的答案就隻有那一個。“第一種可能,那股阻攔你的力量屬於別的神祗。”可是那位神祗會有這麽無聊來幹涉其他神祗的事呢?


    “第二種可能,”清了清喉嚨,慊人好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結論,“如果我們的命運是由神祗的意誌為轉移的話,當我們想要脫離輪回的意誌與神祗想要永恒的意誌發生矛盾的話,為了滿足兩種意誌的需求,神祗的靈魂,進行了分裂,以便我們走上不同的軌跡!”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親們最近要多穿一些哦,這溫度太磨人了,咱又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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