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羈押回洛陽的路上,王旭其實過得還不錯。那五官中郎將劉逸對王旭頗為照顧,反正是好吃好喝。其它那些五官中郎盡管沒有和王旭多做交流,但也同樣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唯一一個看王旭極度不順眼,心中怨恨的左豐又已經被嚇到了。雖然隨著逐漸遠離軍中,那張狂的本色又慢慢地開始顯露,但每當王旭毫無表情地盯著他時,就什麽都不敢說了。


    不過這段旅程並不長,盡管沒有快馬飛奔,但除了必要的休息外,持續的趕路仍然讓王旭在第四天中午便看到了洛陽那巨大的城牆。


    第一次領略這千古名都的風貌,讓王旭也是感歎不已。真不愧是東漢的都城啊!那威勢,比濮陽和邯鄲還要更勝數籌不止,強行攻打的困難程度比起廣宗起碼要高五倍。


    若是沒有其它特殊情況,攻城的兵力至少也要有守城兵力的兩倍以上,不然是絕對沒有人敢貿然進攻的,而且這還是建立在雙方兵士戰鬥力相當的前提之下!


    與王旭並騎而行的劉逸見他看著遠方的洛陽麵露驚歎之色,駐步不前,也是忍不住笑了笑:“看王將軍的樣子,應該還沒有來過洛陽吧!”


    “嗬嗬!確實沒有,少時一直在家裏苦學,所以沒能見識京師的風采。此刻觀之,實在是震人肺腑啊!”說著,王旭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議論這洛陽的宏偉,翻身下馬,伸出雙手笑道:“劉中郎,這一路上幸得你的照顧,王旭深感有愧!也不希望你為難了,鎖上吧!”


    聞言,劉逸不由歎了口氣,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那就得罪了。”


    而眼見這場麵,那左豐膽氣也壯了起來,頓時尖聲諷刺起來:“王旭,你不是很威風嗎?哼!現在到了京師,天子腳下,我看你還怎麽威風,不過就是個階下之囚而已!”


    聽到這話,王旭不由深深地看著這個仗勢欺人的宦官。良久,卻是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容:“左大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誰也說不清將來會怎麽樣,做人還是留一線好,你覺得呢!”


    左豐聞言一愣,似乎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可抬頭一見到王旭那淡然的模樣,心中頓時又升起一股怒意,忍不住哼道:“還是等你有命活下來再說這種話吧!”


    搖了搖頭,王旭也懶得再與這目光短淺的小宦官計較,見雙手已經戴好鎖鏈,也不再多說,當即便率先向著洛陽走去。


    沒過多久,王旭便被“護送”著走進了這神秘地古都。有劉逸在前麵“開路”,他一路暢行無阻地從人流中間穿過了那長長地城門通道。而進城地第一眼,便有一股繁華的氣息鋪麵而來。


    雖然這還隻是甕城,但已經有很多小攤小販,商賈行人往來穿梭,熱鬧非凡。而位於甕城兩邊的軍營駐地也是旌旗招展,士卒訓練的吼聲此起彼伏!


    帶著一種曆史的角度,王旭一路觀察者這洛陽的風貌,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情緒。不過隨著逐漸走進外城,他的震撼更大,很難想象這種原始的繁華竟然也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平整寬闊地青石大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兩旁的店鋪商家,吆喝不停,繁忙地推銷著自己的貨物……


    可惜,王旭並沒能繼續悠閑地觀察下去。隨著有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們這群人,好奇的人們紛紛將目光移了過來。沒過多久,王旭似乎就成了動物園裏最受人矚目的名寵,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議論紛紛。


    盡管王旭很是看得開,但任誰遇到這種情況心裏也是非常不爽的,特別是自己雙手還帶著鐵鎖鏈。倒是那宦官左豐似乎極為得意,坐在高頭大馬上不停地掃視著四周的百姓,感覺就像是在巡查一般。但實際上如果他能聽到百姓中的竊竊私語,估計就會氣得吐血了。


    “誒!李兄,這人究竟是誰啊?竟然是五官中郎們押送?那可是皇帝身邊的親衛高手啊!”


    “哎!不知道,你看那狗宦官得意的模樣,想必又是哪位忠臣被陷害了吧!”


    “不會吧!你看那被抓的人,年齡應該不大啊!是不是忠臣之後?”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給你們說,前些天內城已經出榜文了,這被羈押的可是王將軍。”


    “啊!王將軍不是平定黃巾的少年英雄嗎?怎麽會這樣?”


    “哎!被陷害的唄,現在這世道,嘖嘖!”


    “這群狗宦官,……”


    周圍七嘴八舌地竊竊私語聲,王旭當然聽不到,不過看到四周人都雙眼盯著左豐,嘴巴動個不停,隱隱間也知道這左豐很可能被他們“問候”了。心裏笑了笑,也不再多想,緩步跟著劉逸的馬走向了內城。


    可剛進內城不久,本來要帶王旭進皇宮的劉逸卻突然收到了新的命令,讓他直接將王旭帶到延尉寺關起來。而且,傳達命令的人隨後又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一聽到王旭直接下大獄,左豐已是大喜過望,狠狠地看了王旭一眼,“呸”聲道:“王旭,看你這回還怎麽威風!看你還能活多久!哼!”說完,胸脯一挺,得意地率先奔往了皇宮。


    憤怒地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左豐,劉逸也是極為無奈望向了王旭:“王將軍,你也聽到了,這是陛下的命令,我也沒辦法。哎!”


    王旭此刻的臉色也是有些陰晴不定,心中有些擔憂起來: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也沒能麵見皇帝,這情況實在有點不妙。那些大臣怎麽搞的?可千萬不要出差錯啊,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


    就當他遲疑的時候,那劉逸卻是不動聲色地給他遞了個眼色,隨即握住了他的手。王旭本來還很疑惑,但隨即便感覺到掌心裏多出了一張小字條,當即也明白過來,將紙條握到手心後,便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無妨,我相信陛下遲早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聞言,劉逸笑了笑,也不再多說,當即帶著王旭趕往延尉寺……


    暈頭轉向的在洛陽內城繞了半天,好不容易抵達了延尉寺,也沒得到機會參觀一下,王旭便被移交給了洛陽詔獄令。那人也沒有和王旭多說,打量了一番便直接關進了牢房。


    不過,王旭之所以能安心地被關進去,是因為他看到自己的那間牢房明顯是“單門獨院”,而且比路上見到的其它牢房要幹淨很多,條件也稍微好些,想來應該是得到了照顧。而且那陌生的洛陽詔獄令在走的時候也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字條。


    當獄卒們全都離開,王旭立刻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劉逸那張字條,認真地看了起來。“王旭,不用驚慌,性命無憂!但宦官勢大,暫時還望你能忍耐,切記莫要和任何人談論任何事情。”


    讀完這沒有落款的字條,王旭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下了那麽一點。歎了口氣,又打開了剛才洛陽詔獄令的字條:王將軍,一切事宜我已安排好,你可安心靜養,如果外麵有什麽情況,我會字條與你聯係!


    看完這兩張字條,王旭苦笑了一聲,緩緩撕成了碎末,就這麽一個人靜靜地發起呆來。反正現在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主了,隻能等著外麵的情況,反正死不了就行,報仇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不過,他在這監獄裏的生活倒真過得不差,每日都好酒好菜地供著,隔三岔五還能洗個澡,換件衣服。但監獄這東西,沒有人願意呆的,無論再怎麽好,也終究是個囚籠。


    所以,對於王旭來說,最心急的還是外麵的情況。而那個至今也不知道姓名的洛陽詔獄令也沒有食言,隔幾天便會給他傳遞一些信息進來。但也不出王旭最初的預料,形勢雖然不壞,但也沒好到哪兒去,這大獄還真不知道究竟要蹲多久。


    而通過那洛陽詔獄令,王旭也才知道自己這件事情的全部始末,對那群太監也是升起了濃濃的恨意!因為,靈帝最初本來是不計較的,而且曾在朝堂上公開表示,他雖然對這事略有不滿,但考慮到王家的貢獻和他的功績,黃巾又即將平定,所以不予追究。


    可就是那死太監張讓發了狠地要致他於死地,百般誣陷,進了一大通讒言,差點就真的被害死了。好在有現任的三公,太尉鄧盛、司空張溫,司徒袁隗為首的數十名大臣聯名保奏,這才讓靈帝猶豫不決。


    但張讓卻仍沒有死心,說動了趙忠等其他當權宦官幫忙。不過他們剛剛聯名參奏王旭,這個事情就徹底夭折了。因為部分宦官通敵的罪證在這時候傳到了靈帝的麵前,讓事情複雜了起來。


    靈帝更是當場大怒,當天就將封諝、徐奉兩個主謀給殺了,而且下令嚴查其餘通敵之人。那些宦官們見事發,哪裏還敢多言,紛紛戰戰兢兢地明哲保身。


    按理說,王旭的事情本也應該就這麽算了,可倒黴的是,那昏庸的靈帝怒火燃燒之下,連帶著王旭這件小事也變成了大事,所以就無辜地遭受了池魚之殃,被押回洛陽關起來,而且連皇帝的麵都沒有見上。既不定下罪名殺他,也不肯放,總之就是削去官職爵位,不再過問這件事情,也不準任何人提起。


    也因此,在監獄裏足足呆了三個多月的王旭,除了得到被關之前的情況以外,自己何去何從卻是沒有一點著落。倒是外麵戰場上的消息一大堆,什麽皇甫嵩破張梁啊,戰張寶於下曲陽啦,朱儁又在荊州破黃巾啊,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西北突然叛亂的事情外,其它的王旭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外麵的那些大臣卻是樂此不疲,老是將這些東西送進來。他們都把王旭當成了那種一心為國的鐵杆忠臣了,搞到最後,王旭接到的字條已經全都成了戰報!


    這也讓王旭哭笑不得,隻能獨自躺在監獄的床上唉聲歎氣:哎!忠臣良將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還是打天下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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