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港日軍指揮所內,大島義昌從少佐手中接過望遠鏡,看著遠處海麵上那艘孤單的帝國巡洋艦,心頭一陣絞痛!


    兩年前,他帶領著大日本帝國步兵第九旅,和一些配屬的炮兵和工兵,在吉野號的護送下登6牙山,並在牙山戰役中,打敗了支那人的兩支部隊,拉開了甲午之戰的序幕,也打響了日本進軍朝鮮的第一戰!


    那時,他以為隨著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登6仁川,帝國的旗幟將會很快插遍整個朝鮮,但他沒想到,伴隨著6軍節節勝利的同時,剛剛和支那北洋水師進行了一場耗時五個小時,堪稱鐵甲艦時代最大規模海戰,並以未沉一艦,帶著帝國驕傲順利脫離戰鬥的聯合艦隊,竟然卑鄙的遭到了另一夥支那人的伏擊!


    那支該死的太平洋艦隊,竟然不宣而戰,不僅致使聯合艦隊數千將士屍骨無存,竟然最後還炮擊了橫須賀,大阪,神戶甚至江田島,致使帝國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天皇陛下一夜蒼老!


    最後,他甚至不得不放下天皇的尊嚴,求助英美等國,最終雖然與太平洋軍達成了停戰協定,但代價卻讓整個帝國為之哭泣!


    失去了琉球,失去了小笠原群島,還賠款三千萬英鎊!最後不得不接受了美國人嚴苛的貸款條件,甚至失去了國家未來十年的財政權力!


    這種代價,讓每一位帝國子民痛徹心扉,若不是朝鮮還能挽回些顏麵,誰也不知道處於飄搖中的帝國會生些什麽事!


    現在,帝國正在經曆最痛苦的時期,海軍僅剩下區區幾艘軍艦,外海那艘孤單的身影雖然是一艘戰後才從智利購買回來的二手巡洋艦,但對如今的帝國海軍來說卻彌足珍貴。


    現在,太平洋軍再給帝國沿海留下了無數瘡痍後,拍拍屁股走了。支那人在英國的幫助下,表示不再進入朝鮮,但誰也沒有想到,更強大的俄國人卻又出現在了麵前,海軍在無法接受繼續損失的情況下,能派來了一艘巡洋艦在遠海偵查,已經算是盡力了。


    雖然山縣有朋大將不久前緊急前往莫斯科,與俄國進行了交涉,並表示願意讓出一半的朝鮮利益,但俄國人不僅沒有理會,反而變本加厲的派來了艦隊!


    那時,所有帝**人都知道,一場新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


    朝鮮事變後,他接受了任命,帶著第六旅來到了元山港駐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他別無選擇,因為帝國已經失去了海軍的保護,6軍必須獨立麵對來自海麵的重炮!


    看著遠處孤零零的艦影,大島義昌雖然很想讓對方立即離開,但他卻無法開口,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一道警戒屏障的話,恐怕炮彈落到了腦袋上他才能覺!


    大島義昌深吸了口氣,剛把望遠鏡遞還給了少佐,吩咐他繼續警戒,小心查看海麵上的動靜時,突然一連串奇異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咻咻……。


    奇特的呼嘯聲不斷從海麵上傳來,大島義昌僅僅望了一眼,就知道生了什麽!


    轟轟轟!


    無數的水柱忽然從遠處警戒的巡洋艦四周炸開,海水在爆炸中翻滾著,掀起滔滔大浪,硝煙彌漫中,巡洋艦的身影越來越淡。


    隨著巡洋艦一邊還擊一邊快撤離,海麵上頓時出現了四艘軍艦,其中兩艘更是龐大的鐵甲艦!它們一邊開火,一邊向著元山港疾衝而來。


    “轟轟~”


    不到一會,巨大的爆炸已經從海麵來到了大島義昌麵前,爆炸的衝擊波震得掩體內塵土紛飛,幾個衛兵緊張地握著槍,小眼睛不斷的掃視著四周,生怕會蔓延到這裏來。


    “大佐閣下,您必須立刻離開,向後方撤離。”望著表情嚴峻的大島義昌,少佐表情緊張的勸道,眼角不時掃過噴著火舌的俄國巨艦。


    大島義昌看著緊張的少佐,忽然現以前在將士們身上,那種帝國6軍氣勢正在隨著海軍慘敗,國內局勢動蕩,一點點消退,頓時讓他擰起了眉頭。


    作為帝國6軍第一位和支那人打響戰鬥的指揮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形勢,失去了海軍的支援,僅靠6軍是無法阻止俄國人登6的,所以大本營在製定計劃時也要求不再海岸線和敵糾纏,而是選擇放進來再打。


    隻是此刻他看到少佐和四周士兵的神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躲避的,帝國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一味的躲避,消耗的不僅僅是金錢和生命,連最嚴格的紀律和信心都會隨著俄國人的大炮消散!


    “無論如何,都要把戰爭拖上一年!大佐閣下,為了帝國的未來,為了天皇陛下!拜托了!”


    大島義昌想起了三個月前,回到朝鮮坐鎮的山縣有朋大將的話,想起了他對自己和所有軍官鞠躬的一幕,在夏威夷人卑鄙的偷襲下,帝國已經失去了海軍,如果不能阻擋俄國人的話,那麽帝國千辛萬苦得到的朝鮮,又將淪為別人的玩物,這是他和帝國所有人都決不允許的!


    這一場仗,和艦隊被偷襲完全不同,帝國已經精心準備了一年,早在失去海軍,夏威夷人沒有提出讓帝國從朝鮮撤軍時,大本營就猜到俄國人一定會來,所以一直在準備著!


    所有人都知道,太平洋軍不提朝鮮,並非是對朝鮮沒有野心,而是故意想借大清和俄國的力量,來消耗帝國,使得帝國無法集中精力對抗他們。


    可他們太小看帝國的決心了!也太小看天皇陛下了!


    抵押上整整十年的賦稅,除了重建海軍外,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都被用於擴充6軍,加強對朝鮮的控製!


    把原本準備用於大清本土,最精銳第一軍也已經和山縣有朋大將一起來到這裏,還高價讓英國人運來數萬6軍!又緊急購買了兩百們大炮,兩百挺機槍,還有十萬支步槍和大量的彈藥!


    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大島義昌深深吸了口氣,一雙鷹目死死的鎖住了海麵上俄**艦既然對支那人的第一戰是自己打響的,那麽就讓自己來打響對俄國人的第一戰吧!用鮮血和勝利,重新喚醒帝國6軍的光榮!


    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命令各聯隊,絕不能後撤一步!”


    “我要讓這個海港成為俄國人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墳墓!”


    “告訴每一位帝國的6軍將士!帝國艦隊雖然暫時失敗了,但他們忘記了,帝國還有我們!”


    “嗨!”——


    琉球,臨時參謀部電報室內,十幾台無線電報機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一道道命令從這裏往各支部隊的同時,也帶回了各種紛繁複雜的消息。


    “一師二團三營成功進駐安東港區。”


    “駐愛美島四師已經戒備裝備。”


    “三師全員抵達,隨時可以出。”


    “四師偵察連已經進入吉林,正在向邊境靠攏。”


    “夜鷹報告,進入旅順港潛伏。”


    “……。”


    一道道特殊編碼的電文被譯電員飛快翻譯出來,簽上名字遞交給身後早已滿頭大汗的參謀,再由他們轉交給參謀部的高級軍官員,行程合議後再由他們拿回新的命令,重新出去。


    腳步匆匆,汗流浹背。


    但每一個人在忙碌時,都會不時瞅兩眼在電報室左邊的那幾台依舊空閑的報機,那是海軍電台,艦隊已經佯動前往了小笠原群島暫避,但充當艦隊眼睛的六艘驅逐艦卻早已進入了各個位置,大家都在等待。


    報機前,電報員帶著像西醫聽筒般的耳麥,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流飛梭的聲音,他們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手指夾住筆尖頂在了專用的電報紙上。


    七個小時前得到了俄國兩艘俄國重巡和兩艘輕巡離開海參崴的消息後,電報機便再也沒有響動過,俄國人到了那裏?日本海軍會不會拚死阻截?元山港的戰鬥打響了嗎?


    沒有人知道。


    一邊是忙碌不堪,一邊卻是寂靜的如同深深地海底,這如同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更讓大家覺得燥熱不安,即便是透過天窗不斷湧入的清涼海風,也絲毫不能給人涼爽的感覺。


    張作霖走入了電報室,將參謀部的一份6軍電文交給了報員後,走到了海軍電台前,略微停頓了一下後,歎了口氣又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這時其中一台電報機突然出了一陣滴滴的嘶鳴,讓他猛地停下了腳步,隨著聲音有節奏地跳躍著,電報員一手捂著耳麥,一手飛快的拿筆記錄起來。


    隨著他的筆尖飛快流動,電報室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連6軍電台那邊也故意減小聲音,生怕打攪了他記錄。


    正在專心記錄的電報員似乎並未察覺到自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他飛的記錄著每一個節奏,每一個音符,眼睛也變得越來越亮!


    突然,他猛地拋下筆,撕下電報紙遞給了旁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譯電員,譯電員扯過密密麻麻如同映刻著奇怪符號天書般的電報紙,迅翻開對譯表重新編排起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的動作,直到……。


    譯電員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站了起來,臉膛通紅的喊道:“打起來了!”


    隨著他的聲音,那些海軍電台仿佛從睡夢中蘇醒了一般,猛然間全部響了起來,滴滴答答帶來了一個又一個消息。


    “元山港外,日本巡洋艦與俄巡洋艦隊生交火,交火持續十分鍾,日艦負傷撤離。”


    “俄巡洋艦編隊正在炮轟元山港。”


    “海參崴外海俄三艘俄國運兵船,正在快南下!”


    看著重新忙亂起來的電報室,張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雪亮加快了腳步,腦海裏隻剩下了三個字。


    “打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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