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杉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自己冷的要命。伸手去碰自己的額頭,卻發現是燙的。


    ――我了個操,果然發燒了。張奕杉在心中暗罵一句,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未明的聲音。


    想要撐著身體坐起的時候,手碰到了身邊的人的身體。張奕杉看看自己左側正背對著自己睡下的人,忽然就覺得有些惱火。


    於是用手掰起那人的肩膀,猛烈地搖晃了起來。


    此時相川政行在夢裏過的好好的,忽然場景一轉就被丟進了阪神大地震。沒有辦法,他沉吟了一聲,慢慢的轉醒了過來。


    他回過頭看到張奕杉的臉,一隻眼睛還睜不太開,隻麵無表情的正對著。張奕杉覺得這場景別扭的要死,忍著喉嚨的痛跟他說了一聲:


    “你該走了”。


    相川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邊點頭邊“恩”了一聲。接著,他沒有異議和疑問的翻身,下床。睡覺時他穿的還是前一天的休閑服,現在那長袖衫上的褶皺很可觀。


    張奕杉看著這個人往衛生間走過去,一直到自己看不到了,這才又倒回到床上去。


    他心情不好,隻能把眼睛閉起來,想讓自己暈暈乎乎的睡過去。


    ……他想起來,今天淩晨,自己是被相川背回旅館的。


    那時候張奕杉躲在模特之家背後的巷子裏,已經站了有七個小時。來時他原本帶了一杯暖手的熱可可,不久就放冷了。他原本沒想著喝,後來實在是渴了,一點點的呷著,因為這飲料甜的要死,反而覺得更加難過。


    就那麽一直站著,一直站到張奕杉覺得自己完全就是魔障了。一動不動的等著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的家夥,腳步都沒動過一步。累了就蹲下來歇一歇或者倚著牆,但是卻絕不會想要走開。


    他怕自己錯過了。


    張奕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麽等著是為了什麽,等到實在累得凍得受不了了,這才迷迷糊糊的蹲下來,半倚著牆,手環著膝蓋,再把頭埋進去。


    頭腦裏亂糟糟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過場。自己長到二十八歲都沒正經戀愛過幾次,不外乎是因為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顏控,並且懶得要命。仔細想想看,這麽鐵了心的要等一個人的經曆,還真沒有過。


    張奕杉想吊著眼皮,可是真的不行了。他就那麽蜷著睡下去,一直到有人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張奕杉想,阿爾弗雷德果真還是來了嗎?……於是沒睜開眼睛,隻把頭抬起來,也揚起一隻手,笑得很恣意:


    “先生,火柴來一根嗎?”


    ……沒有回應,所以隻能把眼睛張開來。麵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他說:


    “不要坐在這裏。”


    ……後來張奕杉懶得在和這個家夥說話。高個子的男人把軟綿綿的他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再背起來。張奕杉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困到了連掙紮都不想的階段。


    畢竟再過不久,天都要亮了。


    而且大概也知道了,那個要等的人,不會來的現實。


    相川沒有問他:“怎麽坐在這裏”“冷不冷”“有什麽要幫忙的嗎”。就那麽徑直的往旅館的方向走過去了。


    張奕杉自然也不想上感的故作忸怩或者拒絕。腳都麻了,心髒跳得不規律,這樣的狀態,找個東西馱著走不是挺好?姿勢奇怪什麽的……讓這種感想見鬼去吧。


    他才不要問相川,哦,你怎麽會在這個鬼時間這個鬼地方找到我這個快成了鬼的人?


    那太麻煩了,況且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張奕杉吸了吸鼻子,盯著相川的腳看。那鞋麵上沾了浮雪,一步抬起來在一步下去,走在這條沒有行車和來人的路上,晃得張奕杉愈加的想睡。


    他也真睡著了。


    到了旅館,張奕杉憑著最後一點意識踢飛了鞋子脫了外套再往床上一倒。相川好像是問了他一句可不可以在這裏住下,張奕杉忘了自己怎麽回他的。


    整個過程中大概是說了不到五句話?有沒有?


    ……以上就是自己全部記得的東西了。


    張奕杉咳了一聲,把被子蒙在頭上。頭疼,燙,但耳朵還是能聽到洗手間裏的水聲。不多久就有腳步聲停在自己的身邊,然後是有人說:


    “下午的任務,能來嗎?”


    張奕杉從被子裏伸出手,先是比了一個“ok”,後來遲疑了一下,又比了一個中指。


    手被握住的時候張奕杉整個人都是一抖。那隻沒什麽溫度的手把自己的爪子按回到被子裏,然後相川低聲說:


    “……注意休息。”


    張奕杉敏感的發覺那聲音裏有稀薄但怪異的柔和感,頓時雞皮疙瘩都要下來了。這就操了,敢情這人覺得剛剛那中指是對他打情罵俏嗎?


    幸而不久就聽到關門的聲音――張奕杉沒頭沒腦的想著,關門大吉!


    張奕杉撩開被子,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下床,摸到手機,撥打那個自己已經背下來的電話號碼。


    然後在兩分鍾之後再放下手機,接著自嘲的笑了一下。


    “媽的,真悲慘……”張奕杉這麽嘖了一下,呼了一口氣,坐回到床邊去。


    ……


    回看模特之家。


    相川推開臥室的門時,看見阿爾弗雷德正坐在靠在床頭看著書。阿爾弗雷德的鼻端架著閱讀眼鏡,頭發都攏到了腦後,很是有學究的溫和儒雅氣息。


    阿爾弗雷德對相川笑了笑:“夜遊愉快?”


    相川將上衣換下來,不知可否。


    阿爾弗雷德挑了挑眉:“不過我從沒想過,你還會夜不歸宿。”


    相川向他投來沒有情緒的眼神:“你這麽說,好像你很了解我。”


    阿爾弗雷德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嘴角含了些意味模糊的微笑,繼續低下頭來看自己的書。


    相川在離開這房間前,最後問了一句:“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阿爾弗雷德心情很好似的翻著書頁:“……somewhere……親愛的,這個問題不應該是你來問。”


    相川覺得他的笑容有些礙眼似地微微眯了眼睛,轉身向樓下走去。


    ……這是十二月二十五號的上午。這個白色的慵懶時節裏,孩子們才剛從被子裏睡眼惺忪的醒來,正坐在壁爐前坐著吃蔓越莓派。然而在訓練營裏,不論昨夜笑鬧豪飲到多晚,男人們還是得強打起精神,為下午的任務做準備。


    已經過了早餐時間,這群男人三兩的站著坐著,或者聊天閱讀,或者翻看助理給自己回饋的訓練書。這樣的情景中,波特維穿過走廊,一直走到沙發邊坐上來。


    在他身側,是身體微蜷起來,靠著沙發小憩的駱林。


    “……還好嗎?”


    波特維這麽低聲問著。


    駱林還是閉著眼睛,回答道:“有點頭痛。”


    “……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駱林把眼睛微微睜開,眼神不知道落在什麽地方:“……沒有……隻是想看日出,結果忘記睡覺了。”


    波特維看著駱林,神色裏有些微的局促。


    在這樣的時候,他會隱隱地感覺到――駱林好像變成了蚌殼,安安靜靜地被放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看著你,然後你也安靜的走不進去。


    於是波特維也沒再說什麽廢話,隻拿了兩個靠墊過來疊在駱林的身後,又遲疑的了一下,動作笨拙的把駱林的身體拉向自己。


    駱林疑惑的看著他,波特維便幹巴巴的說道:“靠著我,會更舒服,一點嗎?”


    駱林溫和的笑了笑,說了一聲謝謝,自然而放鬆的靠上了波特維的肩膀。之後他繼續閉著眼睛休息,波特維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睡著。


    這樣的姿勢一直保持著,一直到裏弗斯走下樓梯的那刻。他遠遠地看著他們,臉上先是惱怒,後麵卻慢慢轉成一副欲哭的,可憐的臉。


    波特維有些不自在的把頭低了下來。駱林還是閉著眼睛,隻是睫毛有些微微的翕動。


    後來裏弗斯拖著腳步走到了餐廳,駱林這才慢慢直起身體來,表情帶著些無奈的,輕聲的歎了口氣。


    發現波特維在看著自己,駱林似乎是想再努力的帶上微笑。波特維不喜歡那樣勉強的笑容,下意識的就指明說:


    “……不要做出這樣的表情。”


    駱林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抱歉……”


    說完他倒向了沙發,一隻手臂抬起來,遮住了他顯露疲憊的表情。


    不久後波特維聽見他輕聲問:


    “……人為什麽一定要去喜歡別人呢。一個人生活,就不可以嗎?”


    這是個突兀的問句,波特維卻能感覺到那句子裏透露出來的苦惱。波特維想了想,回答道:


    “一個人生活很好。但是能夠喜歡一個人也很幸福。”


    “……你是這麽覺得的嗎……”


    駱林這麽低低地問著,從喉嚨裏發出有些悶的輕笑。波特維的手不自覺地動起來,把駱林遮著表情的手臂輕輕的拉了下來。


    他看見了一張神情困惑而笑容酸澀的臉。而當這樣的駱林抬眼看向自己的時候,波特維覺得自己很想抱住他。


    但是那衝動反而讓波特維想到了某些東西――


    ――對駱林來說,“被喜歡了”,是不是也是一種負擔呢。


    這樣想著,波特維握住了自己的右腕,強自抑製住了自己動作。


    ……


    中午時分,西斯準時的出現在了模特之家的客廳裏。雖說頭上戴著一頂紅綠相間還印著拐杖糖的帽子,西斯的身形依舊顯得挺拔帥氣――


    “好久不見小夥子們!你們的聖誕夜都過得怎麽樣?”


    非常好――男人們這麽回答著,聲音卻顯得有些怪異的蔫軟。西斯似乎是嗅到了空氣中宿醉的味道,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們熱愛假期,我也是。但是為了你們的前途著想,請打起精神――跟著我來。我向你們保證,今天的任務――能讓你們中的不少人,熱血沸騰起來。”


    男人互相的看了看彼此,表情互相帶了些玩味。


    在接下來,營員們們乘車前往了一家由廢舊工廠改造而成的攝影棚。這地方遠離市中心,室內空間很寬敞,但供暖設施也老化得很要命。似乎是裝修時貪圖方便,棕灰色的舊牆被隨便的潑上了白色的油彩,卻蓋不上全部的麵積,顯得四壁斑斑駁駁――麵對著破敗的內裝和協同而來的蕭瑟氣氛,那法裏奧一邊發抖一邊抱怨著:


    “在這裏我會熱血沸騰?除非他們現在抬進來一口鍋,然後讓我進去煮六個小時……”


    和他擁有相同抱怨的人有很多。但也有興致盎然的人,像是盧克和特拉維斯便毫不介意的在這地方探尋起來,偶爾跑進那些個麵貌全然相似的房間亂轉,有種進了迷宮的刺激感。


    西斯帶著微笑,看這些營員們各自展現出不同的表情相互交談。等到他們再次安靜下來時,西斯猛地拍了拍手,朗聲道:


    “小夥子們,集中注意。你們今天要麵對的主角就要過來了――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著吧!”


    隨著擊掌聲,訓練有素的staff提著一個墨黑的箱子走上前來。西斯笑了笑,將箱子上的卡鎖解開,也揭開蓋子――


    接著他猛地將箱子一抬,將箱子裏的物什全部揚向了空中。


    而接下來的場景,讓就連向來鎮定的駱林都有些微的吃驚,不由得張開了嘴。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令人眼花繚亂的,


    內褲雨。


    沒錯,現在在他們頭上漫天飛舞再緩緩落下的,都是男士內褲。


    在此前駱林從沒想到過,自己竟然會思考“原來男士內褲也有桃紅色”“在襠部開洞的內褲究竟有什麽用呢”或者“那種一小塊布一樣的東西真的是給男人用的嗎”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但是現在,他的腦子卻被這樣的問題攪亂成了一團。


    西斯在此時悠悠的說:“親愛的硬漢們,如果你們有內衣收集癖的話,那麽今天的任務將滿足你們所有的妄想……當然,無論你是三角內褲還是平角褲的愛好者,抑或你偏愛丁字褲――別露出這樣的表情,科林,男人的確能穿丁字褲――都請你們滿含激情的投入到這一次的任務當中去。在這一次的任務中,你們必須穿上隨機分配給你們的內褲,並且展現出我們想讓你展現的主題。拍攝中,我們將不會拍攝你們腰部以上的部分,而是僅僅給出你們下半身身體的特寫――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盧克毫不掩飾的大叫出聲:“完全好了!”――然後發現身邊和自己一樣大叫的人並沒有幾個。


    大家的表情都很微妙,是在顧忌著在這樣的任務裏表現得過於激動的話……果然會顯得像是內褲狂熱者吧。


    隻是這裏的營員大多都是根性彎曲的非直男,一聯想到這樣的主題,眼神下意識的就要往身邊同伴的下半身上飄過去――


    西斯的笑容中深意更濃些:“啊,我忘了說明了……在這次任務裏,你們必須兩兩搭檔,和隊友一起完成二人拍攝――而最終的勝負,是以小組的兩張照片決定的。”


    男人們的臉色愈加的古怪起來。


    “為了能讓你們更好的放開,拍攝和準備的房間都是獨立封閉的,在拍攝時,你們不用顧忌別的營員的眼光,隻和搭檔盡情表現就好。為了避免事先準備,內褲的種類在拍攝開始前的二十分鍾前才進行分配,這是為了考察你們即興表現主題的能力。至於搭檔……”


    裏弗斯猛然把手舉起來:“……可以自己選嗎?”


    西斯撇了撇嘴:“很遺憾,不能。這一次,將由lgm進行搭檔的分配――首先是科林。你很緊張嗎,孩子?”


    科林幾乎哭出來,於是猛烈地點頭。


    西斯笑得開心:“顧忌到你特殊的個人情況,和訓練營人數為單數的現狀――這一回的任務裏,你和我一組。”


    男人們嘩然:“連西斯也要參加嗎!”“這算什麽?”……


    西斯卻好似沒聽見似的,繼續淡定的報著組別配對:


    “第二組,特拉維斯,埃德蒙。”


    “第三組,盧克,肖恩。”


    “第四組,那法裏奧,皮埃爾。”


    “第五組,阿耶斯提斯,相川政行。”


    西斯頓了頓,“第六組,波特維,裏弗斯。”


    裏弗斯的表情頓時僵硬,整個人都要灰下去。


    波特維低頭站著,沒有說話。


    “第七組,薩沙,西斯塔科維奇。”


    西斯塔科維奇衝著薩沙滿麵笑容的走過去,薩沙板著一張臉,半天才不情願的靠過來――接著被西斯塔科維奇捏了臉,於是臉紅。


    “第八組,阿爾弗雷德,勞爾。”


    勞爾的表情是忐忑中帶著期待,但是反觀阿爾弗雷德的笑容,卻顯得有些怪異的陰沉。


    沒有被分組的人隻剩下兩個――西斯麵帶著微笑呼了一口氣,“最後一組,駱林,阿德契科。”


    駱林下意識的往阿德契科所站的地方看過去――卻發現對方的表情中混合了厭惡和不屑,絕不能稱得上是友善。


    西斯報完了分組的名單便施施然離開,臨走前拖著科林進了獨立的準備間,隻扔下了一群麵色不同的男人們麵麵相覷。


    駱林遲疑了一下,想要向阿德契科走過去。對方卻抱臂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一邊去看著霧氣朦朧的窗外。駱林的步子僵死在了原地,忽然就覺得尷尬起來。


    這樣的情形不是沒有別人注意到。裏弗斯急著想跑過來,幫著駱林詛咒那不合群的家夥幾句;偏偏在他邁出腳步時,也有人衝著駱林的方向去了。


    波特維和裏弗斯互相看著對方,反而都停止不前了。加上駱林,三個人都是麵色尷尬,站成了一個正好的等邊三角形。


    駱林最先開口緩和氣氛――他抬起手笑了笑,對兩人說:


    “……這次的任務一起加油吧?……我先到旁邊休息一下,你們慢慢聊。”


    裏弗斯張了張嘴又合上,末了隻能用不快的眼神看著波特維。後者看著地板,表情和往常一樣看不出是好是壞。


    這一次的任務裏,多數的搭檔都被配得奇奇怪怪。駱林忽然就有些頭痛,不知道接下來事情究竟會怎麽發展。


    第二組的人被叫去準備,卻不見第一組的人出來。staff過來發布通知說,拍攝完畢的人會在第三個房間集合,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交流。這樣的安排並不是說不可理解,但是看著房間裏的人越來越少,駱林身上的不適感卻越來越強烈。


    在天將黑下來的時候,房間裏終於隻剩下來兩個人。駱林站在房間的一角,阿德契科站在另一角。偌大的房間裏隻飄搖的吊著一盞燈,顯得氣氛愈加的險惡。


    再不說話不行――駱林這麽想著,正想張口――


    “最後一組,駱林和阿德契科,準備。”


    staff這麽通知著。阿德契科冷冷的瞥了駱林一眼,自駱林身側沉默的走了過去。駱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樂觀。


    ……事實證明,接下來的事態已經不僅僅是不樂觀,而是可怕了。


    準備用的房間雖然小了些,裏麵卻也是空白的一片。駱林他們走進房間後,staff揚了揚手上拿著一個布袋,對駱林說:


    “你是組長,請過來抽你們這次要穿的內褲。第一個是你的,第二個是你的同伴的。”


    阿德契科臉上嫌惡的表情愈加的明顯了些。駱林垂下眼睛不去看他,徑自走過去去抽簽。


    第一張紙條上用灰色寫著:“imissyougrandpa”。


    駱林愣了一下,staff對他笑了笑:“這是內褲的名字。好了,快點選下一張。”


    第二張上則畫滿了愛心:“rainbow&candy”。


    staff挑了挑眉:“我這就把你們要用到的內褲拿過來。


    駱林莫名的覺得有些忐忑。回頭看看阿德契科,卻發現後者的表情是超出預想幾倍的凝重。


    那已經不是“因為重視任務而顯得緊張”可以形容的表情,而是更加嚴肅的,甚至顯得凶惡蕭殺的神色。


    staff不久後便又回到了這裏,手上拿著粉紅色和灰色的兩件內褲。灰色的那件被遞給了駱林,粉紅色的給了阿德契科。駱林頗尷尬的把那內褲展開來看了看,卻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件內褲是一件鬆垮得要命的棉毛四角褲,顏色兀自發灰,仿佛是穿了二十年,汙漬都要洗不下去。款式是市麵上已經見不到的樣子,襠部像是舊時兜襠布的設計,布料上縫製的扣子都是棕色的木製品。這樣的內衣,大概隻在上個世紀……或者上上個世紀流行過吧。


    雖然有些無奈,不過駱林還是笑了一下。想想看這樣老土的款式,總比那些布料輕薄設計怪異的東西好多了。


    又低頭仔細一看,內褲上綴了一個吊牌,第一行寫著:


    “請放心,這是一條新的內褲,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而第二行則用黑體標明了:


    “需要用此內褲展示的主題:gay。”


    gay


    駱林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卻差點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嗆住,狼狽得要命,接著下個瞬間臉就紅了。


    這是什麽奇怪的主題?


    用一條上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內褲……來……演繹同性戀……風格嗎。


    駱林閉上眼睛,認真的開始了頭痛。


    staff離開前設定了時限,說是十五分鍾後,請他們換好衣服到隔壁的攝影室去。


    思考了兩分鍾,駱林認命一般的開始了計劃,想著怎樣用這件難以言喻的內衣來展現那個更加難以言喻的主題。但是不管是怎樣的打算,都還是需要搭檔的配合。這麽想著,駱林向著阿德契科走了過去。


    “抱歉……我想和你談談接下來拍照時的配合……”


    駱林這麽說著,卻見阿德契科麵色鐵青的轉過身來,對他說:


    “把你的那條內褲給我。”


    “……什麽?”


    阿德契科臉側的側線猛然凸了出來,看的出他是咬緊了牙:“……我讓你,把你抽中的那件,該死的內褲,給我。”


    駱林看得出阿德契科的眼神中認真及凶狠的部分,卻完全不明緣由:


    “……怎麽了嗎?我……”


    “啪。”


    駱林的臉上被丟了一件東西,頓時怔住。那像是輕薄的布料,不怎麽痛。駱林將那東西撿起來,看了看。


    那是一件超緊身設計的低腰三角內褲。粉紅色,臀部是彩虹的刺繡。


    也就是這件東西,被丟在了自己的頭上。


    駱林忽然就有了一種猛然的受辱感。他抬起頭看著阿德契科的臉,收回了自己先前溫和的表情。


    阿德契科也看著他,胸膛起伏著,沒有說話。最後這個黑色皮膚的男人像是遏製不住一般的撲上來,直接的要來搶駱林抽中的那條內褲。


    為了一條內褲開始爭鬥?……駱林這樣想著,忽然覺得現在的情況分外荒謬。但事實是,看著阿德契科的表情,他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一隻手腕被扯住,腰側受到撞擊。這樣突然的暴力讓駱林覺得不可理喻,他卻不想讓自己溫順的承受下去。


    ――西斯曾經對他說過:“你是一個男人。你有拒絕的權利。”


    駱林將阿德契科的一隻手硬扯下去,肩肘頂向阿德契科的胸膛。這樣的反抗帶開了距離,下一秒阿德契科卻向駱林撲了過去。


    這是一場沒有緣由的,無聲的扭打。


    推搡,拉扯,用關節猛擊對方的腹部,踢踹――


    ――在阿德契科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俯身騎在自己的腰上時,駱林覺得這樣的情況真是糟透了。


    然後他猛地抬起上身,撞向了阿德契科的頭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駱林覺得愈發的無望――這場怪異的,不能調和的爭鬥會讓他的任務變成什麽可怕的樣子?簡直不可想象。


    而下一個瞬間,阿德契科拽住他的外套,將膝蓋毫不留情的頂向了駱林的胃部。


    真是痛得要命――駱林不由得閉上眼睛,右手下意識拽住阿德契科的衣服,接著倒向了地上。


    落到地上的瞬間,駱林覺得有些微妙的怪異。睜開眼睛,卻發現阿德契科的下/身的衣物被自己拽了下來。


    那個瞬間駱林睜大眼睛,輕輕地“哎”了一聲。


    阿德契科提起褲子,握緊了拳。然後猛然――變得愈加凶暴的,向駱林的胸口踹了過去。


    這一擊讓駱林的眼前都是一黑,身體貼著地板滑出去。


    阿德契科的聲音變得顫抖變調:


    “……你看到了。”


    駱林原本試圖撐著身體從地上起來,但他看著阿德契科,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但他大概也看到了――阿德契科想要拚命掩飾的,為此不惜用暴力來傷害自己的東西。


    那是畸形的男性下/身。柱形下的囊袋殘缺不全,扭曲變形。


    駱林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阿德契科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下眼瞼抽動著,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先前受辱的心情怪異的消散了,駱林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現在會覺得那麽尷尬。


    或許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男人引以為恥的“疤”。


    阿德契科向自己走過來,腳步都不順暢。或許他現在想來殺了自己也說不定。


    駱林仰著頭,沒有說話。真是糟透了,這個情況――


    ――“你們在幹什麽?!”


    工作人員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卻眼見了這樣一個絕稱不上和平的場麵。駱林咳了兩聲,用手捂著痛處,努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阿德契科則低下了頭。他握成拳頭的手上筋絡全現,在以目視能見的幅度顫抖著。


    工作人員輕呼了一聲“上帝啊”,接著向駱林走過來,試圖攙扶著。接著他說:


    “你們誰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


    駱林想要開口解釋,阿德契科卻猛地低吼說:


    “我要退出lgm!”


    駱林和staff都是一愣。


    阿德契科的胸膛起伏著。過了一會,他又啞著嗓子低聲重複了一遍,像自言自語一般道:


    “……我要,退出lgm。”


    staff被這發言弄得不知所措:“為什麽要……”


    “……我打了他!……我打了他,沒有資格再在這裏呆下去了。我不要做什麽該死的任務了你們這就讓我退出吧!”


    阿德契科的聲音有些奇怪,他這麽說著,劇烈的咳了兩聲。


    staff看看駱林又看看阿德契科,手舉著,不知道要做什麽。


    阿德契科努力鎮定著聲線道道:“……我的話說完了。就這樣……有什麽事,請和我的公司和助理聯係。”


    阿德契科轉身就要走,駱林卻在這時,不可抑製的喊了出來:


    “留下來,讓我們把這個任務做完!”


    阿德契科回過頭來,一雙眼睛都是血紅的。那是可怕的殺氣,讓他從齒間迸出了句子:


    “……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找到機會侮辱我。”


    駱林:“我沒想侮辱你,我們可以一起把這件事情做好……”


    “……放屁。”


    阿德契科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恨意。


    駱林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腦中一片空白的回應道:


    “我絕對不會那麽對你,因為,因為……”


    找不到能讓他相信的原因。急忙中,駱林聽到了自己在說:


    “……因為我和你一樣。”


    ――這句話說出口,不管是阿德契科還是駱林自己都是一怔。


    駱林覺得自己的臉瞬間就變得發燙起來,無可遏製的。


    然而就是這句最荒謬不過的謊言,讓駱林看見阿德契科緊繃的肩膀,正在一點點的鬆懈下來。


    阿德契科抬眼看著駱林。


    “……你相信我吧……”駱林低聲說著,然後也對上阿德契科的目光,窘迫的說道:“我會……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突兀得像是情話的話,讓阿德契科靠著牆,低著頭,怪異的安靜下來。


    駱林覺得尷尬般,回頭對staff說:“再給我們五分鍾好嗎……”


    staff也隻能僵笑了兩聲,點點頭。


    ……


    拍攝最終還是開始了。阿德契科僵硬的站著,駱林隻能一個人去和攝影師交涉:


    “能先從他的照片開始拍起嗎?”


    攝影師點點頭。然後他看到那個亞裔男人領著那個黑人走到牆邊,站定。


    黑人男人背對著鏡頭,然後虛抱住了身前的那個亞裔男人。


    攝影師挑了挑眉。


    亞裔男人似乎是安撫似的輕拍了黑人男人的脊背幾下,然後蹲下來,將黑人男人的運動褲一點點的褪下來,再扔到一邊。那件粉紅色帶彩虹刺繡的內褲露了出來,緊緊的貼合在臀部上。緊繃的肌肉,顯示著黑人男人無比的緊張。


    而駱林隻慢慢的轉過身去,變成了麵對牆壁的姿勢。腰上,是阿德契科微微顫抖著,抱著他的手。


    駱林輕聲的說:“……沒事的。”


    然後他感覺腰上抱著自己的手臂,一點點的增大了力氣。


    有溫度炙熱胸膛貼向自己的脊背,駱林隻能閉上眼睛,無聲的長呼了一口氣。


    ……


    阿德契科的拍照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因為取景的角度,沒有暴露出任何……他不想讓人看到的部分。


    至於駱林的硬照,也好歹是照著構想完成了。


    駱林不比一拍完照就迅速套上褲子的阿德契科。他還穿著那條不入眼的爺爺短褲,為防寒氣隨便用布把身體裹著了,準備快些回到換衣間再換好衣服。


    換衣間都是獨立的,駱林將簡陋的簾子拉上,剛把身上披著的布料扔到一邊,身後卻有誰擠進了這個昏暗的房間裏。


    駱林艱難的轉過身,看見阿德契科麵無表情的對著自己。


    駱林沒說話。他聽見阿德契科說:


    “不許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駱林將衣服拿起來,垂著眼睛:


    “我知道。”


    “你發誓?”


    “……我發誓……哎?”


    下一秒鍾,駱林被猛地抵在了牆上。好像是類似拍照時的姿勢,卻有哪裏不同。


    阿德契科的手,潛進了老舊鬆垮的內褲裏麵。駱林的頭腦瞬間就懵了,然後劇烈的掙紮起來。


    阿德契科身上挨了好幾下,手上卻是毫不停止完成了探索――從還疲軟的部分一直滑下去,在兩側囊袋上旋轉,最後滑到臀間的某個部分輕按了一下。


    駱林在把阿德契科推開的時候,聽見對方啞聲說:


    “你明明就是……正常人。”


    腿間怪異的感覺還在,駱林卻在這時了解了阿德契科話的意思。他抬眼看了看這個男人――這個高大的黑人男人總是帶著鄙棄的,高傲的表情,現在卻顯得意外的軟弱。


    “……我是正常人,你就不是了嗎。”


    駱林這麽說著。


    阿德契科抬起頭,看了他很久。


    最後阿德契科說了謝謝――這個黑人男人靠上來,用額頭微抵著駱林的額說: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然後回複到了和平常相似的表情,拉開簾子,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駱林一個人慢慢的拿起衣服換上。套上外套時,不小心碰到了胸前的痛處。


    駱林閉著眼睛等那難受的感覺緩過去,然後也從這地方離開,等著接下來的點評。


    走著走著,他一個人低著頭,垂下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


    在這次任務的點評上,各位營員的表情都是不一。


    不清楚其他組別的表現,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究竟是時好時壞。


    因此從第一組西斯的照片放出來時,大家所思考的內容便成為了:


    “自己的表現,究竟能不能和西斯的展示達到同一水準?”


    ――畢竟西斯穿著一件純黑色的成熟四角褲,要表現的主題卻是“孩子氣”。


    而在畫麵上,看見的是男人用正麵角度對著鏡頭,隻用一條左腿站立著,右腳膝蓋彎曲,抵向了左腿大腿的腿根――這是瑜伽中的一個腿姿,完全的展現出他趨近完美的骨骼和肌肉輪廓……以及帶著激凸的雄性下/身輪廓。


    然而真正值得注意的,是他手的姿勢――他的兩隻手臂的肌肉繃緊著,緊貼在身側。然後他的手腕抬起,讓手指呈和地麵平行的角度――構成了像日常生活中模仿小鴨子般的姿勢。這樣姿勢和腿姿放在一起看了,有種詼諧的童趣感,分散了眾人對於關鍵部位的注意力。


    與這樣精準的表現相比,許多人的表現便顯得黯然失色。科林自然是被比了下去,接下來的幾組也都沒獲得什麽太好的評價。甚至到了裏弗斯的那一組,兩個人似乎是忘記了他們有主題要展示,隻是僵硬的一起站在鏡頭裏,兩張照片上的動作都差不多。


    接下來薩沙那一組更是尷尬。薩沙要穿著一條半透明的白色蕾絲內褲,來表現“慵懶”。問題是,不知道拍攝時出了什麽問題――圖片上的他,竟然勃/起了。


    看著這家夥精神充沛到無法消下去的東西,所有營員都顯得……微妙……起來。


    ――這玩意兒哪裏慵懶了……


    一旁的駱林側過頭不去看這衝擊性的畫麵,這才發現西斯塔科維奇旁邊的那個位置上,並沒有薩沙。


    ……是因為太羞恥所以逃了嗎……駱林想起昨天晚上雪地上的一幕,再看看西斯塔科維奇莫名帶著笑容的臉,愈發覺得怪異。


    許是這張圖片的影響太大,下一組阿爾弗雷德的照片,注意的人倒不是太多。勞爾的腿在照片上顯得很不自然,姿勢也不對勁,和阿爾弗雷德那可以直接放上廣告的表現一比,顯得黯淡無光。一個過於優秀,一個過於慘不忍睹,讓這圖片的不平衡達到了極限。


    駱林歎了口氣,想這一回的任務,許是比多數人想的都要艱難才對。而這樣的感歎過後,駱林這才想起來,下一組應該就到自己了。


    “啪嚓”


    屏幕上的畫麵切到了新的一張。駱林聽到羅翰饒有趣味的哼了一聲:


    “這是駱林的主照,要求是用一條過時的內褲表現……gay的主題。”


    盧克吹了一聲口哨。


    羅翰挑了挑眉:“你們覺得怎麽樣?”


    特拉維斯認真的回答道:“……夠gay……?”


    駱林的臉瞬間就紅了。


    大屏幕把這張照片放送得清清楚楚:


    ……在這張圖片的左側,是阿德契科穿著長褲,雙手放鬆的垂下,閑散的靠著牆麵的姿勢。而圖片的右側,駱林穿著那條土氣的鬆垮內褲,微微轉向了阿德契科的方向。


    兩條白色的長腿並沒有擺出彰顯肌肉的動作。相反,正透露出緊張而遲疑的感覺來。像是要邁出步伐,卻好像膽怯似的沒能移動。


    如果僅僅傳遞的是這樣的信息當然不夠――畫麵上駱林的重心落在了右腿上,左腿微微地彎曲,卻是把左腳背藏在了右腳腳踝的後麵。像是小姑娘對待暗戀對象時的站姿,那隻形狀好看的左腳微微踮起,似乎能想象它是在輕輕地摩擦右腳踝處的皮膚。


    不僅如此,駱林手上的姿勢也一樣顯得拘謹。他的手指輕輕地握緊了內褲的下擺,向下微的拉扯著。一隻彎曲得有些明顯的小指,更透露出了某種濃濃的暗示。


    ……這樣的表現,毫不意外的獲得了羅翰的讚揚。這不是駱林第一次受到誇獎,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注目――但是別人此時看向他的目光裏,種種玩味的神情,卻讓駱林的覺得羞恥到不行。


    而等到換上第二張照片的時候,駱林幹脆就閉上了眼睛。


    他聽見有不少的人輕輕地“唔哦”了一聲。於是駱林知道……自己又要被盯著了,連帶著阿德契科一起。


    畫麵上猛地看過去,隻有一個人。


    那是肌肉健碩的棕色脊背,肌肉緊繃著,雙腿微張,低下了頭。但是仔細的看清楚了,卻發現那是兩具交疊的人體。


    在棕色肌膚的輪廓邊,還有著白色的輪廓線。


    於是這時候觀者才會發現,黑色的男人是挺著腰,身前還摟著一個人。


    ……攝影師在拍攝時很是小心的選取了角度,不讓駱林那男性的骨骼和肌肉部分暴露出太多。因此在圖片上看過去,阿德契科抵上的那白色的人體,露出的部分,看起來就和女人的柔嫩的身體無異。


    而僅僅是這樣的取景似乎還不能滿足攝影師,所以他讓駱林做了一個動作。


    他讓駱林把兩隻手向後伸過去:一隻手放在了阿德契科的臀部上,一隻手盤踞在阿德契科的手臂上。


    駱林的手臂白且長,因為亞洲人的體態原因,他的小臂比其他營員都要細。這樣的動作讓他做出來,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如此這般,圖片上黑色和白色的手臂糾纏在了一起。黑色的手臂上肌肉虯結,而白色的手臂卻仿佛脫力似的,一隻手不經意的用指甲勾起黑色肉體上的內褲邊緣,另一隻手仿佛在感覺黑色手臂上的力量一般,輕輕地覆了上去。


    整張圖片看過來,第一印象便是那黑色的男人正用著背入的姿勢,進入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想來是滿足的――手上的動作充滿著□將臨時的無力,卻嫵媚的要命。


    這是無比強烈的性暗示。


    羅翰嘖了一聲,指了指圖片上阿德契科的內衣:


    “他要展示的主題是雄性。我想……他是做到了。”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盯著那張圖片。


    男人們不是不知情的觀眾。他們知道那個“白色的人”就是駱林――那個嫵媚的,引誘著他們的,是就站在他們身邊的男人。


    因為這張圖片,有人勃/起了。不止一個人。不止兩個人。也超過了三個。


    ……


    這次的任務簡直讓駱林心力交瘁。隻可惜他是第二名,最終的贏家――阿德契科拿到了ck的代言。


    在回程的車上,駱林選了一個旁邊放了大包的座位坐下――他已經不想應付任何人對著他異樣的眼神了。


    他已經連續三十多個小時沒睡,隻想著盡可能的補覺。卻在這時有人把大包拿開,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是阿德契科。駱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阿德契科從這大運動包裏拿出一個頸枕,向駱林遞過去――原來這個大包是他的。


    駱林說了一聲謝謝,把枕頭接了過來。


    阿德契科卻在這時對他說:“你知道嗎……”


    “……什麽?”


    阿德契科低聲道:“雖然我那裏是那樣……但是男人該有的功能,我一樣都沒有少。”


    說著對著駱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駱林差點就為了這個笑容又清醒過來――他幾乎被嚇著了。


    阿德契科見到他這個樣子,卻真正的笑出聲來,眼睛都要眯起來。


    駱林長呼了一口氣,嘴角上揚著,閉上眼睛。


    路燈來回晃得駱林難受。旁邊有人拿了薄外套搭在了自己的眼皮上,幫忙擋著光。


    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阿德契科又說了一句,“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趕在周日之前發了這章……一周更新三萬字的目標達成了!爹愛爹自己,哦哦!!


    從上章開始駱林的行動就不由得我控製了。所以這回他做的那些事情,跟我真的無關……


    這一章前半部分寫得很憔悴,後半部分寫得很微妙。話說駱林你這是要轉型嗎!雖然嫵媚但是果真一點點的變得奇怪起來了!!你這是在勾引阿德契科嗎鬧哪樣兒啊這是!!


    隨便了我不管了就這麽寫了反正馬上第二部就要結束了!……吧。


    阿德契科這孩子那裏的慘狀和他黑暗的過去有關,如果爹無聊了那我就把這孩子的故事也交代一番吧……算了想必你們沒什麽興趣==。


    那就這樣,回評論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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