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林默感覺自己的丹田一空,位於丹田內的金書、天刑天葬雙劍、明鏡止水以及自己在未來之境獲得的古燈竟全部脫離而出,浮現在自己眼前,既沒有光澤,亦無能量波動,樸實無華。


    “這是什麽?”魚婉兒睜大了眼睛,睫毛輕顫,露出訝異的神色??雖然這些物品看似樸實無華,不過她還是能感覺到這些東西的不凡。


    林默心中湧起滔天駭浪,自己丹田內的東西竟然全部出來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隻見這五樣東西在他身前輕輕震動了一下,而後周圍便風平浪靜了。


    五樣法寶一閃而沒,再次沉入林默的丹田之內,雖是恢複平靜,可是林默的心中卻是難以平靜。


    水晶殿一片空寂,昏昏沉沉,林默與魚婉兒驚訝的現,他們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前方竟出現兩個通道。


    在此地有十幾具白骨,骨骼有晶瑩的光澤,並沒有化成骨粉,足以說明了他們的不凡。


    林默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白骨競出陣陣鏗鏘之音,似金石一般,絕不是凡骨,歲月也未能徹底將其磨滅。有數幾具白骨前逍有血字,其中一人的絕筆,讓林默稍微一陣愣神。


    “仙又如何?魔又如何?吾誅仙屠魔,自以為傲視神州,誰知道現在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這是一種大氣魄,同時也是一種無奈,更是一種絕望,實力達到這等境界,絕對已是震古爍今,但這幾句話道盡了遺憾與落寞。


    “誅仙屠魔,這位前輩……”魚婉兒一陣失神。喃喃道:“確實足以傲視神州了!”


    可是這樣一個可以誅仙屠魔的人物,竟殞落於此,這更讓兩人對此地充滿了好奇與忌憚。


    林默打量十幾具白骨,心中感慨無限。


    仙又如何?魔又如何?超越仙魔又如何?最終依舊不是隕落於此嗎?


    路過十幾具骸骨,來到那兩個通道前,林默心中震動,兩個通道上都雕刻著形似太極中的陰陽魚,左側的門戶是一個黑色的陰魚,右側的門戶是一條白色的陽魚,全都似不規則的彎月。這……合二各一,是為太極!”林默見狀麵露驚異。


    太極圖蘊含了天地陰陽,萬物法則,被稱為古道門第一圖。這也是為什麽,但凡道門之人,所施展的術法或是道袍上,常常會有太極的原因。


    在那雕刻黑色的陰魚通道上,刻有一個蒼勁的古字,氣勢迫人,直欲持人崩飛出去。


    “滅!”這個字可以說非常的不祥,如魔咒一般,烙印在上麵,竟有些血淋淋的味道。


    而在那白色的陽魚門戶上,鐵鉤銀劃,也隻刻了一個字,為:“生!”筆力雄渾,神韻天成,流轉出一股祥和的氣息,與陰魚門戶截然相反。


    此時,身後混沌,迷蒙一片,暗淡無光,前方有生死選擇,林默與魚婉兒都難以平靜,隻有兩條路可以前行。


    “沒有什麽可以猶豫的,自然是選擇生門,誰會選擇死亡。”魚婉兒冷笑道:“誰會傻到選擇死路呢?”


    林默沒有理會,而是默默思索,最後自忖,道:“太極生兩儀,陰陽並起,陽者為生,陰者為死。”


    不過,他並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掛,因為與道還有太極不符,他凝視陰陽兩扇門戶,道:“陽極生陰,陰極生陽,陰陽互逆,生死易位。”


    他看過不少古籍,虛虛實實,陰陽相生,有很多類似的說法,最後他望向死門,暗道:“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生路!”


    生門,看似祥和,但可能永遠不會有出路。死門,說不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絕處逢生。


    林默心中猶豫不決,他完全是因看到這分裂的太極而做出的決斷,可是這隻是他的猜測,萬一錯了!!


    正當林默對眼前景象躊躇不決之刻,一旁的魚婉兒卻當先邁開了步子。


    “你做什麽?!”林默忍不住喚道。


    “做什麽?!”魚婉兒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然是離開!!”“離開?!”林默微微一愣,話剛到嘴邊,卻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了。


    是啊!


    自己有什麽理由來阻止和左右魚婉兒呢?


    論私交,自己與魚婉兒雖曾有過些許交集,但那是別有用意的相交。那時候自己是測靈天才莫麟,而魚婉兒則是水月宮的執事。而現在,自己是林默,而非莫麟。


    論結果,自己認為死路為生,但這隻是自己的猜測,若是猜測錯誤,那麽??


    就在林默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要阻止對方之際,卻見魚婉兒忽然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的想法未必是我的想法!”魚婉兒看了一眼身後的林默,緩緩道:“有兩條路,一者生,一者滅。但是我相信,至少會有一條路是活路。所以,我希望你我二人至少有一人能夠活著??”說到這,魚婉兒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微笑:“在這時候你還能為我著想,謝謝你,莫麟!!”


    意外的回答,帶來一絲錯愕。


    就在這時,魚婉兒的身影依然緩緩踏入了生門之內。


    看著魚婉兒離去的背影,林默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她是故意的嗎?!”


    最終,林默選擇了滅門,大步前進。


    “轟”


    就在兩人分別跨入兩門同時,突然,如海嘯般的聲音傳來,陰魚門戶中烏光如測,直衝而來,陽魚門戶中白光爍爍,穿透而至。


    黑與白的對立,生於死的光華交相輝映,陰陽二氣流轉,鋪天蓋地,出隆隆聲,像是**在怒卷,又如驚雷響徹九天十地。


    太極初成,生死對立,陰陽二氣迷蒙,這種碰撞無比可怕,可以衍生萬物,亦可讓天地枯寂。


    突然,林默左臂咒帶一顫,再次投射光芒,定在陰陽門前,雖樸實無華,但卻巍如重山,一下子讓陰陽二氣消失了。


    這咒帶,究竟藏有何種玄機!!


    林默無奈一歎,當風平浪靜後,左臂咒帶光芒消散,林默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陰魚門戶,血淋淋的意境如森羅地槌,迎麵撲來,在這一刻他看到了屍山血海,無盡骸骨,數十上百萬,他像大風大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會被打翻。林默堅定不移,用力推開了黑色陰魚所代表的滅門。


    後麵,沒有森然殺機,未有血雨腥風,有的隻是一條空寂的道路,不知延伸向何方。


    “嗒”“嗒”“嗒”空曠的腳步聲在回蕩,像是一條數萬年沒有人走過的古路,靜到極點。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林默終於來到了盡頭,就在前方,混沌迷蒙,陰陽二氣流轉,這是一間空曠大殿,依然為水晶所鑄,在地上有幾具燦燦生輝的白骨。


    一個巨大的“仙”字刻在前方銅壁上,有著難以說清的韻味,竟是以鮮血書寫而成,烙印進水晶牆壁之內,血跡如新,根本沒有幹涸,燦燦血光四射而出。非常的妖邪!


    “仙”應該聖潔無比,怎麽會以血來褻瀆?


    而且,這這種“血”明顯非同尋常,也不知道過去多少萬年了,所有強者的血肉都已灰飛煙滅,隻有少數蓋代強者留下白骨。而此地“仙”字上的血,卻依然鮮紅欲滴,燦燦生輝,似還在流淌,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這個字!!”讓林默震驚的並不是這個血,而是這個字的本身。


    因為這個字,與林默在輪回深淵外見到的大門上的字,以及在輪回深淵幻境內見到的那個“仙”字,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這水晶宮真的與輪回深淵有關?!”


    鮮紅欲滴的血水燦燦生輝,烙印在正前方的水晶上,形成一個巨大的“仙”字,高能有九米左右,華光四射,絢爛奪目,若璀璨的赤霞凝聚而成。


    燦燦血字帶給林默以異樣的感覺,他靜心凝神,細細品味,希望能夠發現什麽。


    輪回深淵,是林默改變自己人生的,可以說如今發生的一切都與輪回深淵有關。想不到闊別數年,竟然能夠在這江底的水晶宮內再見與輪回深淵相同的東西,林默怎能不感到意外。


    大殿內混沌湧動,陰陽二氣流轉,那光輝燦爛的“仙”字,有著一股難以說清的韻味。無知無覺間,讓林默有些神情恍惚,仿佛絏摸到了一股難明的意境。


    前方,漸漸迷蒙起來,如夢似幻,經人以不真實的感覺,天地枯寂,而後又繁盛,在衍化,在生滅。大道清虛,空靈而又變化莫測,永不寂滅。


    種種莫名異相呈現,讓人既沉醉,又茫然,陷入到昏沉的狀態,林默伸手,似想向前抓去,攫住那一綾莫名的軌跡。


    “反法歸一,非我,混沌之初,天地之始。無形無狀,出於虛無。不見形跡,永不衰枯,混沌之初,道之根本。”


    恍惚間,似有一種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誘惑人前進,欲探索天地之根,開啟眾妙之門。


    這是一種莫大的誘惑,仿佛成仙的希望就在眼前,大道倫音,不斷回響,讓人徹悟。


    然而如此莊重之境,卻被一聲淒厲的嘶號給打破。


    隻見位於混沌之中的林默,忽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號。隨後竟是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生無望,滅亦難!!”


    就在這時,林默的身上忽然爆發出異樣之光,卻是前所未有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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