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華緩緩啜著貝芬格泡的茶。已經有一個小時以上，路西華都隻顧著要貝芬格泡茶，還喝得嘖嘖稱奇。
“有報告說潛入海底的利莫安森和瑪門死了。”
“好茶。唔，確實是好茶。”
言行舉止簡直就像個坐在簷廊下喝茶的平凡老翁。原本一臉嚴肅貝芬格，以一種有力無處使的心情望向路西華。
“這樣主要成員已經死了大片了，剩下的我和別西卜了啊，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戰力了。”
貝芬格的語調裏充滿了絕望。
“這你就錯了，我的目的將透過我的死而完成。”
“您說什麽?”
“我早就知道像海星這樣的組織不可能持續太久，照我的估計，頂多隻能維持一年。當然我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就垮台，我太小看秘銀。”
說著路西華笑了笑。他的笑容既不是自嘲，也沒有自暴自棄，彷佛真的就是覺得很好笑。
“不過不管海星在什麽樣的時機垮台，我都打算在那個時候一死。”
“你死的話，其餘的人員怎麽辦呢。”
“正因為我是海星的首腦，七宗罪的首領，所以才非死不可。能傳達最高純度意誌的手段就是人的死亡。”
路西華靜靜地放下了茶杯。
“數年前弄出了這個名為七原罪，帶著點義勇軍性質的組織，對戰地所能產生的影響終究杯水車薪。很多人都將我們譽為英雄，想要得到我們的力量，可是這些行為最後幾乎全都成了白費工夫。”
老人落寞地啜了口茶。
“不會的。據聞七原罪的努力已經讓許多人得救，不，實際上他們也真的有因而得救。”
“所以您想要自殺？”
“差不多吧，不過不是現在，我們放棄那艘潛艇，直接去紐約，超級士兵計劃也就差那病毒了。”
“超級士兵？”
“嗯，去和生化研究部的人說一下，一號到十三號可以提前進入最終調試，這也算孤注一擲了。”
。。。
由宇帶著狂真來到了位於機庫角落，從天花板上延伸下來的鐵梯前。
“久等了，已經準備完成了。”
從梯子爬上去，又來到了另一個機庫。剛開始他們所待的機庫已經快淹到天花板，鬥真趕忙爬完整段梯子，關上了艙蓋，完全密封好。
“由宇，你們要怎麽脫身?”
“不用管我們，時間無多，所以你先去吧，我已經做好了這個。”
順著由宇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架戰鬥機。以前從自由號上救出由宇時，就曾見過類似的戰機。
但這架戰機跟其他的戰機卻有著一個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這架戰機的前端加上了一個奇妙的骨架。這個物體非常難以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就像是用好幾組雨傘的骨架重疊在一起，但比雨傘更加流線型，形狀也更為複雜。
狂真曾經看過類似的物體，就是車站或公園裏那種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前衛藝術擺設。不，說得再坦白點，其實這個物體跟大型垃圾隻有一線之隔。
“這是什麽?”
他隻能這麽問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狂真的滿頭黑線，隻見由宇挺起胸膛，驕傲地指了指這個戰鬥機外加令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前衛藝術擺設品。
“你就是要坐這玩意逃出去。”
“。。。”
接下來好一陣子，狂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現在他們待的地方是深海，由宇所指的載具雖然前端加了個不可思議的物體，但毫無疑問是一架戰鬥機，是用來在天空中飛的。
水裏飛的戰鬥機。
雖然沒說什麽，但臉上滿是“你在逗我？”的表情。
“先別生氣，這架戰鬥機將會推翻你的常識。啊，等一下，我這邊的準備還沒結束。我一邊準備一邊跟你說明。”
由宇在調整機庫內的彈射架。
“無論如何都得用到彈射架，所以隻好讓你去冒險。”
“我是不要緊啦，隻是裝在前端的這個。。。藝術品是什麽?”
小心翼翼地準備措辭。
“唔，你眼睛挺利的。”
狂真心想哪有什麽利不利，這玩意這麽不自然，沒注意到才奇怪。
“你聽過一種叫做空蝕的物理現象嗎?”
“空蝕？”
“就是指劇烈水流中的水壓低於飽和蒸汽壓時，水中就會發生氣泡的現象。”
“飽和蒸汽？”
“唔，這玩意說穿了就是螺旋槳。用螺旋槳在水中旋轉來產生氣泡，這你有看過嗎?”
狂真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雖然記不清楚是在電視上還是哪裏看到，但確實有印象看過船底螺旋槳攪出氣泡的場麵。
“那你知道這些氣泡是從哪裏來的嗎?”
“水麵上帶下來的。。。不。。。發動機裏的空氣？”
“水下數十米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水麵的空氣，發動機是不會朝海裏排放空氣的。”
“所以。。。空蝕現象？”
“是的，這就是空蝕現象，如果讓這種螺旋槳造成的空蝕現象擴大又會怎麽樣?隻要加快水流，就可以進一步助長氣泡的發生，這麽一來會怎麽樣?”
“四周都是泡泡?”
“沒錯，就會發生一種叫做超空蝕的現象。現在美國跟俄羅斯都非常熱中開發一種可以轉用到軍事用途的技術，那就是高速魚雷。由於去除水的阻力，魚雷可以得到常識中難以想像的前進速度，理論上可以在水中達到一馬赫。”
“由宇，這邊已經搞定了！”
鬥真的聲音從由宇臨時做的通訊器裏傳來。
“好的，呆在那裏不要動，等我指令、”
看樣子已經調整好了彈射架，由宇接著換到通往機庫外的艙門附近作業，她開始在艙門的四邊裝設機件。
“裝在戰機前端的這個骨架，將會以水流引發超空蝕現象。由於深海的水壓很高，空蝕現象比較不容易發生，但氣泡的漩渦跟用來引發空蝕現象的水壓調整用水流，應該還是能暫時保護機體免於受到水壓的壓迫。隻要能撐個二十秒就夠了，至於初速則可以靠這電磁彈射架來彌補。”
“二十秒?”
“我不是說過可以在水中達到一馬赫的速度嗎?隻是如果一切順利，你在達到這個速度之前就會衝出水麵了。如果我的計算沒有錯誤，就會發生超空蝕現象，讓飛機受到氣泡保護，也可以減輕深海水壓的影響。不管怎麽說，隻要能朝水麵上前進就好了，除此之外，我也不期待能飛得多漂亮。沒錯，這是一架能在水麵下引發的超空蝕氣泡中飛行的戰鬥機。”
在水中飛行的戰鬥機，不，這還隻是理論，沒有經過實際驗證，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創舉確實打破了常識。
他還發現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飛離水麵後骨架脫落，你會朝著自由號飛過去，如果計算沒錯的話會在輕傷的狀態下著陸的吧。”
“如果計算錯了呢?如果沒有成功會怎麽樣?”
“這架戰鬥機就會變成你的棺材，就這麽簡單。”
由宇冰冷地笑了笑，但不是以前那種對生命太缺乏執著而產生的冰冷笑容。由宇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展現出來的笑容往往冷靜得令人害怕，才會讓看到的人誤以為她冷酷。
“這是就地取材臨時拚湊出來的空蝕現象發生裝置。不確定因素很多，也可能無法正常運作，讓水壓轉眼之間就壓扁戰機。而且即使運轉成功，也不可能自由操縱這架戰鬥機，頂多隻能控製它往上。再加上我們不知道周圍的正確地形，直接撞上岩壁的可能性也不低。要是這個骨架承受不住水壓而折斷，深海的水壓就會一口氣壓向飛機。還有。。。”
由宇越說越起勁的情形並不罕見，但這次的內容走向則跟以往不同。
狂真沒有猶豫，爬上了戰鬥機。
“交給你了。”
“你是個笨蛋。”
一陣沉默之後，由宇用惱怒的眼神看了狂真一眼。
“我知道。”
“不對，你不知道，你比你自己想像中還傻得可以。”
“可是我這個人最不會說謊了。”
“你說謊!”
“你看，馬上就拆穿了。”
“剛剛那句誰都看得出來好不好，你果然是個騙子!既然要說謊，就說個像樣點的謊話來聽聽啊。要是你說什麽從第一次見麵就喜歡上了我之類的甜言蜜語，搞不好我真的會乖乖讓你騙去呢。你都老大不小了，就說不出個像樣點的謊嗎?快點，說個謊來聽聽啊!”
由宇看著這個三度救過自己的男人，不知不覺生出了一種複雜的情感，無論這次成功與否，這家夥的結局都是。。。
“嗯，那，也對，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由宇的臉痙攣到了極限。
“好了，別鬧了走吧，時間已經到了，拿好這個，嵌在牙齒裏就好了。”
由宇遞過來一個機械，這是骨傳導通訊器。
狂真將它戴上，坐在了戰鬥機的駕駛艙裏。
“步驟我剛才已經講解過了，用電磁彈射架射出機體的同時，以爆炸炸開前方艙門的閉鎖栓。深度兩幹兩百二十二公尺的水壓會讓海水一口氣湧進來，而用彈射架射出的戰鬥機前端骨架，就會撞在這道高水壓的海嘯上。在短短兩秒之間，會接連受到往後7g，緊接著是往前3g的g力侵襲，常人多半承受不了，不過你應該沒問題的吧。隻要骨架可以順利撕開海水，前方就會產生超空蝕現象，從深海的水壓下保護住機體。彈射架的射出時機跟閉鎖栓的爆破時機都交給我來控製，有什麽要問的嗎?”
由宇一口氣說了這麽一大串，狂真隻回得出一句話：
“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而由宇也隻回了他一句話：
“相信我。”
由宇離開機庫後發出訊號，遠處位於控製台的鬥真就按下按鈕。彈射架以7g的加速往前射出，而艙門的閉鎖栓也在同時爆炸。艙門當場炸飛，相當於兩百大氣壓的水流一口氣湧了進來。
朝著這股水流射出的戰機，以達到一百四十節，也就是每小時兩百六十公裏的速度衝去。
水流猛然撞上機身前端的骨架，讓水流的形狀隨著骨架而改變。
水壓出現了分布不均的情形，而水壓低於一定值以下的海水中產生了氣泡。氣泡接連發生，轉眼之間就轉化為一股巨大的氣流漩渦裹在戰機周圍。
由宇的計算沒有錯，超空蝕現象順利發生，戰機在水中得到空氣保護，利落地往上爬升。
。。。
“是魚雷嗎?不對，比魚雷更快。真令人不敢相信，有個速度四百節的不明物體正從海中浮上!”
自由號戰鬥指揮中心的操作員以不敢置信的語氣做出報告。
“你說什麽！？”
巨大的螢幕立刻顯示出海麵的景象，緊接著海麵上就發生了爆炸。一陣盛大無比的水花高高升起，形成了一道水柱。
有個物體從水柱的頂端急速上升。攝影機轉動角度企圖捕捉栘動的物體，但速度跟不上，隻勉強用畫麵邊緣捕捉到這個物體。
然而水柱升起的地點，離自由號的水平距離還不到五百公尺。那個攝影機跟不上的物體就在窗外。
看到這個物體，貝芬格當場說不出話來。不隻是貝芬格，所有看到窗外景象的海星機組員，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怎麽可能。。。”
貝芬格好不容易擠出的這句話，可說紮紮實實地替在場的所有人道出了心聲。
從海中出現的是一架戰鬥機。盡管前端接上了一個奇妙的物體，但貝芬格能辨識這架戰鬥機的機種。
這款戰鬥機是秘銀的主力機種之一。性能雖優秀，但絕對沒有配備可以在海中潛航的功能，更別說要從深海一路浮出海麵。
照理說就算沒被水壓壓毀，機身內也會進水。而且真要說起來，如果沒能從機身前方的進氣口吸入空氣，噴射引擎就無法運作，根本不應該會有在海中飛行這種事情發生。
。。。
等到擺脫幾乎壓垮整個身體的加速度時，狂真的周圍已經一片明亮。
座艙罩的強化玻璃外，是已經開始出現魚肚白的天空跟白雲。從旁射來的強光讓鬥真眯起眼睛，朝光線的方向望去。
太陽已經從遠方的水平線上探出頭來。
“最後的朝陽嗎，還真美。”
“你還真是悠閑呢。”
由宇的聲音從骨傳導耳機中傳來。
“我的心態一直很好。”
狂真拉動操縱杆，重新控穩戰鬥機，自由號飛去。
自由號上的防空炮火朝著他所搭的戰鬥機齊射。
自由號配備的機關炮口徑為三十公厘，每分鍾可以射出四千發有孩童手腕粗的子彈，換言之每秒高達七十發，火力極為驚人。
對上這種連戰車裝甲都能打穿的子彈，戰鬥機的裝甲自然不可能撐得住。
垂直尾翼被擊碎，前端用來引發超空蝕現象的骨架也被打飛，戰機跌跌撞撞的朝著遠處的曼哈頓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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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主要成員已經死了大片了，剩下的我和別西卜了啊，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戰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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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路西華笑了笑。他的笑容既不是自嘲，也沒有自暴自棄，彷佛真的就是覺得很好笑。
“不過不管海星在什麽樣的時機垮台，我都打算在那個時候一死。”
“你死的話，其餘的人員怎麽辦呢。”
“正因為我是海星的首腦，七宗罪的首領，所以才非死不可。能傳達最高純度意誌的手段就是人的死亡。”
路西華靜靜地放下了茶杯。
“數年前弄出了這個名為七原罪，帶著點義勇軍性質的組織，對戰地所能產生的影響終究杯水車薪。很多人都將我們譽為英雄，想要得到我們的力量，可是這些行為最後幾乎全都成了白費工夫。”
老人落寞地啜了口茶。
“不會的。據聞七原罪的努力已經讓許多人得救，不，實際上他們也真的有因而得救。”
“所以您想要自殺？”
“差不多吧，不過不是現在，我們放棄那艘潛艇，直接去紐約，超級士兵計劃也就差那病毒了。”
“超級士兵？”
“嗯，去和生化研究部的人說一下，一號到十三號可以提前進入最終調試，這也算孤注一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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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已經準備完成了。”
從梯子爬上去，又來到了另一個機庫。剛開始他們所待的機庫已經快淹到天花板，鬥真趕忙爬完整段梯子，關上了艙蓋，完全密封好。
“由宇，你們要怎麽脫身?”
“不用管我們，時間無多，所以你先去吧，我已經做好了這個。”
順著由宇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架戰鬥機。以前從自由號上救出由宇時，就曾見過類似的戰機。
但這架戰機跟其他的戰機卻有著一個決定性的差異，那就是這架戰機的前端加上了一個奇妙的骨架。這個物體非常難以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就像是用好幾組雨傘的骨架重疊在一起，但比雨傘更加流線型，形狀也更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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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狂真的滿頭黑線，隻見由宇挺起胸膛，驕傲地指了指這個戰鬥機外加令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前衛藝術擺設品。
“你就是要坐這玩意逃出去。”
“。。。”
接下來好一陣子，狂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現在他們待的地方是深海，由宇所指的載具雖然前端加了個不可思議的物體，但毫無疑問是一架戰鬥機，是用來在天空中飛的。
水裏飛的戰鬥機。
雖然沒說什麽，但臉上滿是“你在逗我？”的表情。
“先別生氣，這架戰鬥機將會推翻你的常識。啊，等一下，我這邊的準備還沒結束。我一邊準備一邊跟你說明。”
由宇在調整機庫內的彈射架。
“無論如何都得用到彈射架，所以隻好讓你去冒險。”
“我是不要緊啦，隻是裝在前端的這個。。。藝術品是什麽?”
小心翼翼地準備措辭。
“唔，你眼睛挺利的。”
狂真心想哪有什麽利不利，這玩意這麽不自然，沒注意到才奇怪。
“你聽過一種叫做空蝕的物理現象嗎?”
“空蝕？”
“就是指劇烈水流中的水壓低於飽和蒸汽壓時，水中就會發生氣泡的現象。”
“飽和蒸汽？”
“唔，這玩意說穿了就是螺旋槳。用螺旋槳在水中旋轉來產生氣泡，這你有看過嗎?”
狂真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雖然記不清楚是在電視上還是哪裏看到，但確實有印象看過船底螺旋槳攪出氣泡的場麵。
“那你知道這些氣泡是從哪裏來的嗎?”
“水麵上帶下來的。。。不。。。發動機裏的空氣？”
“水下數十米根本不可能接觸到水麵的空氣，發動機是不會朝海裏排放空氣的。”
“所以。。。空蝕現象？”
“是的，這就是空蝕現象，如果讓這種螺旋槳造成的空蝕現象擴大又會怎麽樣?隻要加快水流，就可以進一步助長氣泡的發生，這麽一來會怎麽樣?”
“四周都是泡泡?”
“沒錯，就會發生一種叫做超空蝕的現象。現在美國跟俄羅斯都非常熱中開發一種可以轉用到軍事用途的技術，那就是高速魚雷。由於去除水的阻力，魚雷可以得到常識中難以想像的前進速度，理論上可以在水中達到一馬赫。”
“由宇，這邊已經搞定了！”
鬥真的聲音從由宇臨時做的通訊器裏傳來。
“好的，呆在那裏不要動，等我指令、”
看樣子已經調整好了彈射架，由宇接著換到通往機庫外的艙門附近作業，她開始在艙門的四邊裝設機件。
“裝在戰機前端的這個骨架，將會以水流引發超空蝕現象。由於深海的水壓很高，空蝕現象比較不容易發生，但氣泡的漩渦跟用來引發空蝕現象的水壓調整用水流，應該還是能暫時保護機體免於受到水壓的壓迫。隻要能撐個二十秒就夠了，至於初速則可以靠這電磁彈射架來彌補。”
“二十秒?”
“我不是說過可以在水中達到一馬赫的速度嗎?隻是如果一切順利，你在達到這個速度之前就會衝出水麵了。如果我的計算沒有錯誤，就會發生超空蝕現象，讓飛機受到氣泡保護，也可以減輕深海水壓的影響。不管怎麽說，隻要能朝水麵上前進就好了，除此之外，我也不期待能飛得多漂亮。沒錯，這是一架能在水麵下引發的超空蝕氣泡中飛行的戰鬥機。”
在水中飛行的戰鬥機，不，這還隻是理論，沒有經過實際驗證，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創舉確實打破了常識。
他還發現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飛離水麵後骨架脫落，你會朝著自由號飛過去，如果計算沒錯的話會在輕傷的狀態下著陸的吧。”
“如果計算錯了呢?如果沒有成功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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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就地取材臨時拚湊出來的空蝕現象發生裝置。不確定因素很多，也可能無法正常運作，讓水壓轉眼之間就壓扁戰機。而且即使運轉成功，也不可能自由操縱這架戰鬥機，頂多隻能控製它往上。再加上我們不知道周圍的正確地形，直接撞上岩壁的可能性也不低。要是這個骨架承受不住水壓而折斷，深海的水壓就會一口氣壓向飛機。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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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真將它戴上，坐在了戰鬥機的駕駛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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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這股水流射出的戰機，以達到一百四十節，也就是每小時兩百六十公裏的速度衝去。
水流猛然撞上機身前端的骨架，讓水流的形狀隨著骨架而改變。
水壓出現了分布不均的情形，而水壓低於一定值以下的海水中產生了氣泡。氣泡接連發生，轉眼之間就轉化為一股巨大的氣流漩渦裹在戰機周圍。
由宇的計算沒有錯，超空蝕現象順利發生，戰機在水中得到空氣保護，利落地往上爬升。
。。。
“是魚雷嗎?不對，比魚雷更快。真令人不敢相信，有個速度四百節的不明物體正從海中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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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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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物體從水柱的頂端急速上升。攝影機轉動角度企圖捕捉栘動的物體，但速度跟不上，隻勉強用畫麵邊緣捕捉到這個物體。
然而水柱升起的地點，離自由號的水平距離還不到五百公尺。那個攝影機跟不上的物體就在窗外。
看到這個物體，貝芬格當場說不出話來。不隻是貝芬格，所有看到窗外景象的海星機組員，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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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戰鬥機是秘銀的主力機種之一。性能雖優秀，但絕對沒有配備可以在海中潛航的功能，更別說要從深海一路浮出海麵。
照理說就算沒被水壓壓毀，機身內也會進水。而且真要說起來，如果沒能從機身前方的進氣口吸入空氣，噴射引擎就無法運作，根本不應該會有在海中飛行這種事情發生。
。。。
等到擺脫幾乎壓垮整個身體的加速度時，狂真的周圍已經一片明亮。
座艙罩的強化玻璃外，是已經開始出現魚肚白的天空跟白雲。從旁射來的強光讓鬥真眯起眼睛，朝光線的方向望去。
太陽已經從遠方的水平線上探出頭來。
“最後的朝陽嗎，還真美。”
“你還真是悠閑呢。”
由宇的聲音從骨傳導耳機中傳來。
“我的心態一直很好。”
狂真拉動操縱杆，重新控穩戰鬥機，自由號飛去。
自由號上的防空炮火朝著他所搭的戰鬥機齊射。
自由號配備的機關炮口徑為三十公厘，每分鍾可以射出四千發有孩童手腕粗的子彈，換言之每秒高達七十發，火力極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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