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傳來了粗重的敲門聲。


    “是我!”


    藍發青年,上半身沾滿了血跡。


    “事情進展的如何了。。。你受傷了?”


    “凱伊姆!”艾莉斯急急忙忙地將藥箱提到凱伊姆身旁。


    “小傷而已。”他擺擺手,拉開椅子坐下,任由艾莉斯為自己療傷。


    “狂真,事情有些麻煩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羽狩的副隊長叛變了,事發後自殺。羽狩那邊似乎是出了內鬼,我們這邊也死了幾個年輕人,人心動蕩啊。”


    “內鬼?”


    “啊,詳細情況不清楚。不過我聽到黑羽開口說話了,提到了研究院之類的情報,這件事情比我們想象中複雜的多。不能理解啊,為什麽會幫黑羽,背後的利害關係又是如何完全搞不懂。”


    “唔。”狂真用手托著下巴,“你這傷是怎麽回事,那個黑羽幹的?”


    狂真看著凱伊姆肩胛骨上的傷口,平行的兩道爪痕,再深一點似乎會把他整個人切成肉片,傷口內的肉已經發黑了。


    “嗯,很厲害的家夥,我的身體反應完全跟不上對方的速度。”咬緊牙關忍耐消毒帶來的刺痛,“小心一點,那家夥今天非常活躍。”


    。。。


    凱伊姆包紮完畢後,狂真跟隨著他前往菲諾列塔,向吉克匯報任務進展。


    “來,久等了。”梅爾特將燒酒端到三人麵前。


    “噢。”


    酒店是流言聚焦之處。


    毫無疑問,羽狩副隊長的那個事件肯定也已經傳入了梅爾特的耳中。


    但是,不去觸及他人避諱的話題,是她的優點之一。


    “聽好了,自己人會背叛的原因隻有兩個。”吉克扳著手指說道,“沒有想過會出現叛徒的天真,以及沒有看清惡人而將其留在身邊的愚昧。”


    今天的吉克不同尋常地露出認真的表情說道。


    聽了吉克的話,原本心情一般的狂真,變得陰鬱起來。


    吉克對身邊背叛的人也很嚴格。


    因為有著在繼承先代亡故後留下的產業時,作為副手的貝爾納德帶著大量的手下離開組織獨立的經驗。


    現在貝爾納德手下的風錆,已經成為了和不蝕金鎖共分牢獄的勢力。


    “但是,事實上。不管是哪種原因,結果都不會為世間所得知。”吉克一臉的苦澀,“我也從那個時候學會了很多東西。”


    這就是為自己的過去付出的學費。


    “對那個隊長來說,現在是最關鍵的。包括今後對於羽狩的行動方針,稍微想想看吧。”


    吉克似乎已經考慮到和羽狩解除合作關係的情況了。


    無論是對羽狩這個組織還是對菲奧奈隊長個人,這次事件都是非常沉重的打擊。


    而對於與其聯手四處奔波的不蝕金鎖來說,也不能說毫無影響。


    ---喀啷


    狂真微微抬眼看向入口,發現了那位羽狩的身影。


    她徑直走到凱伊姆身旁坐下。


    沒有興趣摻和進去的狂真,坐在櫃台旁啜飲著燒酒,和梅爾特搭話。


    “呐,梅爾特。”


    “什麽事?”


    “。。。不,沒什麽。”


    “真讓人在意啊,有什麽煩心事嗎?”


    “算是吧。”


    “對於你來說還真是稀奇呢。”


    “是嗎?”


    “你一直都是一張毫無煩惱的臉呢。”


    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


    遠處傳來笛聲。


    凱伊姆猛的站起身來,“狂真,那是警報聲,快追過去!”。


    “我知道了!”狂真推開門從店內飛奔而出。


    三下兩下攀上一旁的屋簷。


    毫不猶豫地向笛聲傳來的方向全力奔跑。


    笛聲突然停了下來。


    迅速衝到第一條岔路旁。


    沒人。


    飛躍過矮屋之間的小巷,繼續往前跑。


    。。。


    “。。。”


    然後,感到了某種氣氛。


    自岔路中流散出的,緊張的氣氛。


    淒慘的氣氛。


    微微能夠聽到的,野獸般的低吼。


    “咕。。。”


    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長著翅膀的人形身影。


    仔細觀察,能夠看到它強健的骨骼,以及堅韌的臂膀。


    “看樣子,是你沒錯了。”


    它沒有拿著武器之類的東西。


    取而代之的,是握在手中的一個球狀物體。


    腳邊倒著一個人類。


    隻能看到身上穿著的羽狩製服,看不清長相。


    因為,他的頭正被黑羽擒在手中。


    狂真將兩邊飛刀轉移到手中。


    “。。。”


    而黑羽也不發一聲地瞪視著這邊。


    “。。。”


    浸滿鮮血的腦袋被隨意地丟到地下。


    然後,笨重地在地上彈起,眼睛朝著狂真停下了滾動。


    他的口中,仍舊叼著發出信號的笛子。


    在狂真溢出殺氣的同時,黑羽亦開始了行動。


    下一瞬間,黑羽便出現在眼前。


    微微將頭側開,一腳踹在黑羽胸口。


    “咕!”


    黑羽悶哼一聲,纖長的手臂掃了過來。


    “嘿!”


    被狂真一手按住,狹長的飛刀順勢釘入了手肘關節處!


    “太慢了。”


    即使是現在的身體,躲開出膛的子彈也不成問題,這種的速度對於有所防備的狂真而言簡直是小兒科。


    仿佛雷光一般,黑羽在暗夜中奔騰,猛的發力,釘在關節處的小刀碎裂開來。


    “都說你太慢了!”


    彈出的袖劍貫穿對方的雙腕,抬腿踢出的同時,又一柄飛刀沫入了黑羽胸口。


    “嘎!”


    黑羽的身體被摔在牆壁上。


    “這就結束了,去死吧!”拔出小刀,對準黑羽的天靈蓋刺下。


    “狂真,住手!”


    凱伊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狂真偏過頭去的同時,黑羽消失了。


    “!”


    下一瞬間,它的身影出現在了半空中,就這樣越過了凱伊姆和菲奧奈的頭頂。然後,在著地的同時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


    “為什麽?”狂真收起刀子,瞪向凱伊姆。


    “我們必須活捉它!”


    菲奧奈吹響笛子,開始追擊黑羽。


    凱伊姆和菲奧奈一同,追在黑羽的身後。


    “給我站住,你這個怪物!”


    一個不蝕金鎖的年輕人堵住了黑羽的前進路線。


    “快躲開!”


    還沒有說完,男人的腦袋便被割掉。


    ---毫不費力。


    狂真從前方兩人的空隙中,瞄準黑羽擲出最後一柄飛刀。


    小刀刺中它的背後,黑羽的速度猛的一滯,轉身向三人衝來。


    將人類如同廢紙般捏碎的右臂微微下沉。


    不蝕金鎖年輕人的鮮血,自胳膊上滴落。


    仔細看去,它的長相不像人類。


    眼睛無光,亦無焦點。


    凱伊姆和菲奧奈停下步伐,黑羽卻乘機再次變幻腳步拉開距離,一步跳到了屋頂上。


    “黑羽在哪裏?”


    更多不蝕金鎖的成員和羽狩一起衝了過來。


    小巷中突然變得喧囂起來。


    可是,黑羽已經逃到了很遠的地方。


    。。。


    在極短的時間內,冰冷的小巷中就添了兩具沒有頭部的屍體。


    羽狩一人,不蝕金鎖一人。


    “可惡!這種。。。!”


    “這個仇絕對會討回來的。。。”


    雙方大概集中了十人左右。


    話語很少。


    但每個人暗地裏燃燒的鬥誌,即便是無知的孩童也能感覺得到吧。


    悲傷與憤怒的空氣拂過皮膚。


    菲奧奈似乎在為部下的死而自責,低下了頭。


    不用付諸於言語。


    這邊也死了一個人。


    這已經不是他人的事了。


    無論哪方,士氣都已高漲起來。


    。。。


    在幾乎沒有言語交流的情況下,三人來到了菲諾列塔。


    在平常的座位上坐下。


    “好像很辛苦呢。”


    梅爾特端來料理和飲料,擔心地說道。


    “是啊,差一點就能殺掉它了。”


    “我們要的不是屍體!是活捉!”


    “你怎麽活捉?給我繩子綁住它嗎,還是用藥?這邊和羽狩都有一個人被殺了,如果你沒阻止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再說一遍,這次的行動聽我指揮!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活捉,不然夥伴的犧牲就白費了!”


    “說得好聽!”


    狂真和凱伊姆怒視著對方。


    “兩位,先冷靜一下。”,即使一直都很開朗的梅爾特,都無法露出明快的表情。


    吉克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聽腳步聲就知道了,心情好像非常的糟糕。


    “喲,事情我都聽說了。”他拍了拍狂真肩膀,“你沒做錯,如果是我也會做出相同的判斷。”


    “哼。”


    不再和凱伊姆較勁,狂真找了張椅子坐下。


    “梅爾特,給我來些麥酒,再隨便上點下酒菜。”


    吉克到櫃台點完菜後,走了過來。


    “死的人越來越多了啊。那家夥名字是加裏波第。。。是個非常和藹的人。他不僅深受娼婦們的信賴,做事也當斷則斷。”吉克坐了下來,“先代。。。從父親那一代開始,就一直在我們這邊工作。”


    “沒錯。”


    凱伊姆似乎也和死者認識,點了點頭。


    “嘛,他本人也有不能享盡天年的覺悟吧,不過啊。。。”他看向凱伊姆,“讓那家夥被殺的你,究竟都在做些什麽啊。”


    吉克低沉的嗓音中透出憤怒。


    “。。。我隻能說,我已經盡力而為了。”凱伊姆閉上了眼睛,“他很不走運,在黑羽麵前衝了出來。”


    “那家夥,普通人上去必死無疑!”狂真灌了一口杯裏的冷水,“我不認為活捉是個好主意!”


    “我知道!”


    吉克粗暴地將麥酒一飲而盡。


    “呼。。。”


    菲奧奈同樣麵色不善。


    “我也失去了一名部下,能理解你的心情。”


    “沒錯。當然,我沒打算要批評凱伊姆和隊長大人的懈怠。但是,也無法就此沉默不言。”


    吉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


    “在我們這邊,每個人都會使用這個。狂真,這東西存貨不多了,你回去再做一點。”


    是用來暗殺的,相當強力的毒藥。


    隻要滲入體內一點,無論多麽強壯的男人都會立刻死亡。


    “我知道了。”


    狂真接過吉克遞來的瓶子。


    是他閑暇間做的煉金藥劑。純粹的毒藥,主要材料是鼠尾、鹿角、草籽、骨灰等等。在這個世界也是很容易取得的。


    “那個是?”


    菲奧奈看著瓶子有些疑惑。


    “毒藥。”


    “等等!”菲奧奈站了起來,“我接受的命令是黑羽的捕獲。”


    “束手無策的話,也隻有殺掉了吧。”吉克皺起眉頭,“我不希望再有人犧牲了。還是說,你們能找到什麽能和生命相抵的利益嗎?”


    “但是,殺掉黑羽我們會很困擾的。”


    “您那邊的部下都是看到同伴被殺也屁都不放一個的高尚人格嗎?那還真是了不起啊。”


    如同狂真和凱伊姆剛才的樣子,兩個人靜靜地對視著。


    他們都是背負著組織,以及部下的領導者。


    不能退讓的地方也很多吧。


    但是,唯獨將取消合作關係這點一定要避免。


    “知道了,吉克。”還是凱伊姆站起來打圓場,“我也會用的,在什麽情況下使用就交給我判斷吧。”


    “。。。就這樣吧。”吉克歎了口氣,“隻要手下能不再被害,我就滿足了。”


    “怎麽樣,菲奧奈?”凱伊姆朝羽狩隊長眨了眨眼,“隻要我們能先抓到黑羽就好。”


    (這家夥,不會和那女的勾搭上了吧?)


    “我不可能和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組織繼續合作下去。”菲奧奈義正言辭地答道。


    “那是當然。”


    “可能對你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對我們來說可不是這樣!我們會用我們的方法去行動的。”


    “還要拘泥於生擒嗎。”吉克搖了搖頭,“你們那邊都是些為了達成命令,甚至不惜丟掉性命的人,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吉克半開玩笑地說道。


    “這是我的那份。”將幾枚銀幣放到桌上以後,菲奧奈大步走出了菲諾列塔。


    “等一下。”凱伊姆緊跟著她的腳步追了出去。


    “真是夠固執的。”


    “嗯。”


    狂真和吉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比起那個,你可不要也死了哦。如果你被黑羽殺掉的話,我會仿照先代的做法,把娼館裏浴室的椅子拿來給你當墓碑的。”


    “那個還是算了。。。請務必為我舉行體麵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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