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如焜抱著遐兒,從談溦溦麵前走過。


    遐兒緊緊摟著朗如焜的腰,得意地衝著韋野平做了一個鬼臉。


    跳樓的已經不跳了,人們便陸續離開了。一會兒功夫,天台上就隻剩下談溦溦和韋野平了。


    談溦溦往剛才遐兒站立的方向走去,嚇了韋野平一跳,急忙伸手拉她:“大嫂,你幹什麽?”


    談溦溦回頭,衝他微笑:“野平,我再跟你強調一遍,不要叫我大嫂,你可以跟這裏的人一樣,叫我談警官,也可以叫我的小名溦溦,我不是你的大嫂。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跳樓的,我隻是想看看風景,其實這裏看風景真的很不錯,不信你來看。”


    韋野平不好意思地鬆了手,想了想,也跟著談溦溦走到了天台的邊上。


    “關於那個發夾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韋野平先開口,提起這件事,“那個東西是誰給你的?是不是上次杜奮來島上的時候給你的?”


    談溦溦迎著風,默默地看著過處的大海,不說話。


    “你……為什麽不向焜哥解釋,或者向他服個軟,他也許就會原諒你的。畢竟那個東西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你又沒用過,你現在也不是臥底了,不是嗎?”韋野平說。


    談溦溦轉過頭看向韋野平:“我說我已經不做臥底了,你信不信?”


    “信!”韋野平點頭。


    談溦溦再問一遍:“真的?你真的相信?你信我不會再將朗如焜送進監獄裏去嗎?我可是一個警察,萬一讓我得到了龍聯幫的重要信息,你信我不會交給警方嗎?”


    “……”韋野平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了那個“信”字。


    “你看,你也不相信的,何況是朗如焜?我和他這間……信任已經碎成渣兒了,無法修複了。就算我現在給他跪下,他也會以為我是在表演,沒用的。”談溦溦搖了搖頭,目光再一次投向大海。


    韋野平皺了一下眉,歎氣道:“雖然這樣說,可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野平,我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也許朗如焜有一天會真的喜歡上遐兒,新的愛情會讓他豁達釋然,或者遐兒見不得我這樣一個人物留在島上,於是我就可以離開了呢,你說是不是?嗬嗬……”談溦溦想要故作輕鬆地笑兩聲,可是聽起來卻更像是苦笑。


    韋野平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裏卻在想:有道理啊,焜哥其實並不討厭遐兒,遐兒又年輕漂亮,說不定焜哥對談溦溦失望了,就會把心思用在遐兒身上呢,到時候談溦溦就有機會離開了……


    這樣一想,他也感覺到了希望,心情大好,上前扶了談溦溦一下:“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在這裏吹太久的海風,還是回去吧。”


    “謝謝。”談溦溦點了點頭。


    兩個人下了天台,往樓下走去。走到四樓的時候,談溦溦就聽到樓下傳來朗朗的聲音,大聲又急促。


    她急忙奔向三樓,來到朗朗的房間,剛到門口,她就聽到屋裏傳出朗朗的聲音:“為什麽要跟爸爸姓?我才不要改呢,我跟媽媽姓,我叫談憶朗,我不改名字!”


    然後,就聽到朗如焜的聲音:“自古兒子都要承繼父親的姓氏,你現在這個名字是媽媽取的,那時候爸爸不在嘛!現在你和爸爸在一起了,就要姓朗了,你是我們朗家的孩子,將來要繼承朗家的家業,所以你一定要姓朗,知道了嗎?”


    “不知道!”朗朗頑強抵抗,“我不姓朗,我姓蕭!我小名叫朗朗,可是我不姓朗!”


    “所以才要改啊,要改成姓朗,跟爸爸姓……”這是周小玉的聲音。


    朗朗繼續拒絕:“不要!我要跟媽媽姓!我不要改名字!”


    “這件事可由不得你啊,姓是一定要改回來的,朗家的孩子必須要認祖歸宗的,姓外姓怎麽可以?”周小玉很少在朗朗麵前如此強硬。


    談溦溦就在這時候走了進去,朗朗一看見她,急忙撲過來:“媽媽,他們要我改名字,他們說我不應該姓談,應該改姓朗!”


    談溦溦冷冷地看了朗如焜和周小玉一眼,說:“他是朗家的孩子,也是我談溦溦的孩子,是我十月懷胎孕育了他的血肉之軀,就憑這一點,他姓談就沒有錯!”


    “就是!是媽媽把我養大的,我要姓談!”有媽媽撐腰,朗朗的語氣更加強硬了。


    “子隨父姓,這是人倫天理!誰家的孩子不是媽媽生的?誰家的孩子不是跟爸爸姓?你這是在給朗朗灌輸錯誤的觀念!”周小玉在這樣事上的立場很堅定,她對談溦溦的言論也很不滿,“再說了,朗朗將來要繼承朗家的家產,所以他一定要認祖歸宗!”


    “你要是不提繼承家產,改姓的事也許還有得商量。如果你們現在就打算把我兒子培養成一個黑幫家族的繼承者,那對不起了!我隻能告訴你們,他就是我兒子,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會讓他姓朗,也不會讓他長大後成為了一個幹盡壞事的黑幫大佬!”


    “幹盡壞事?”朗如焜一聽這句話,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壞事做絕的大壞蛋?”


    “你以為呢?難道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慈善家嗎?或者你一直當自己是一個企業家?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有益的事可以做!你可以成為一個實業家,你也可以成為一個金融家投資家,你甚至可以什麽都不做,每天隻是吃喝睡玩,這都不會傷害到別人!可是你偏不!你經營娛樂賭博業,毀人心智教人墮落!你販毒走私,傷人害命破壞經濟秩序!你販賣軍火,鼓動戰爭!如果你這樣的人都不是壞人,那這個世界上還有壞人了嗎?”


    談溦溦從來沒有如此直接直白地指責朗如焜,這些話從她的嘴巴裏說出來,一字一句都像利箭,紮在朗如焜的心上。


    原來在她心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朗如焜的心被紮得百孔千瘡,他把目光移到朗朗的臉上,他看到朗朗一臉的疑惑,好像在問:“你真是這樣的人嗎?你是一個壞人?”


    這個女人!她竟然當著兒子的麵兒數落自己!還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她就是故意破壞自己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


    朗如焜無可辯駁,無地自容。可是在兒子麵前,他卻必須要保持住自己的姿態。


    他一步跨上前,站在談溦溦的眼前,揚起手來,“啪”地打在了她的臉上:“你胡說!我不是壞人!我也有慈善基金,我也在幫助那些貧困的人們!”


    談溦溦被打得歪了一下頭,捂著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偽善!”


    朗朗見媽媽挨了打,撲上去抱住朗如焜的大腿,張口就咬下去!朗如焜把他扒開,抱起來,想跟他解釋,他也不聽,又咬在了朗如焜的肩膀上!


    “好啦!鬧夠了沒有!都給我消停一點兒!”周小玉惱了,拍著桌子,大吼一聲。


    談溦溦和朗如焜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不該在朗朗麵前吵這些,於是兩個人便安靜下來。


    周小玉讓人把遐兒叫上來照顧朗朗,她對朗如焜和談溦溦說:“你們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談溦溦和朗如焜互相瞪了一眼,跟著周小玉,離開了朗朗的房間,下樓來到朗如焜的房間。


    周小玉往沙發正位上一坐,指了指她左右手的位置,說:“你們都坐下來,我們今天就把事情說清楚。”


    談溦溦坐到了右邊的沙發上,嘴裏嘀咕著:“能說得清楚嗎?除非放我們母子二人離開慕提島,否則我和他之間清楚不了!”


    朗如焜坐到她的對麵,狠狠地盯著她:“你就那麽想跟我分清楚是嗎?我偏不如你的意!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慕提島!我坐了五年監獄,你也應該嚐到失去自由的滋味!”


    “你坐牢是你活該!我憑什麽要被你囚著?”談溦溦站起來,向前傾著身體,衝著朗如焜吵嚷。


    朗如焜剛坐下,也跳了起來,指著談溦溦的鼻子:“我朗如焜做事,不必有理由!全憑我高興!我高興關你就關你,愛關多久就關多久!你有本事就逃!再逃還是一樣被我抓回來!”


    “別吵了!”場麵再度失控,周小玉再一次拍桌鎮壓,“都不要吵了!安靜地坐著!聽我說話!”


    兩個人已經吵紅了眼,彼此瞪著對方,都不肯先坐下來。


    “都不肯坐是嗎?那好啊!你們先打一架出出氣好了!我來當裁判,誰輸了先道歉!動手吧!”周小玉說著話,就拉著他們兩個人,往門外走去。


    談溦溦毫不示弱,馬上擼起袖子來:“打就打!誰怕誰!”


    朗如焜卻突然站住了,拉住周小玉,悶悶地說:“我不打女人!”


    “也許這一回你是被女人打呢!怎麽?不肯接招嗎?怯場嗎?那你就先低頭認錯!”談溦溦站在門口,向朗如焜叫板。朗如焜被談溦溦刺激到了,一甩手:“好啊!既然你這麽不識趣,那我今天就破例,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朗先生,別把自己標榜得那麽有風度,你打我也不止一次了,這一回應該輪到我打你了!”談溦溦冷冷地譏嘲道。


    朗如焜想起自己剛才還打了她一耳光,麵色微赭。


    兩個人互相激出火氣來,也不用周小主拉扯,一前一後往朗如焜的拳擊訓練室走去。


    朗如焜先跳上了拳擊台,衝著談溦溦招了招手:“你不是會真功夫嗎?我還沒有真正領教過呢!來吧!你想比什麽?我都奉陪!”


    談溦溦隨即跳上台去,二話不說,直撲向朗如焜。


    朗如焜還想著讓她挑一種比試項目呢,柔道?拳擊?格鬥?沒想到她直接撲上來,扳住他的肩膀就往地上摔,毫無章法可言。


    “嘿!你這是什麽打法?”朗如焜趕緊防禦,握住她的手腕反擰。


    談溦溦敏捷得很,順著他反擰的方向,踩著他的大腿,在他的腹部蹬了一腳,隨即一擰身,就鑽到了他的身後,用力往他的後背上踹了一腳。


    朗如焜被踹得往前一撲,撲到了拳擊台的圍繩上。


    談溦溦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趁他還沒有爬起來,又撲上去,想要從後麵抱住他,把他摔在地上。


    這一次,朗如焜可警惕了,她不按套路出招,他也隻能胡成應對了。他聽到身後有風聲,也不急著爬起來,急忙往旁邊一翻身,在談溦溦撲進的時候,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順著她的撲勢往前一帶。


    談溦溦馬上就控製不住自己,撲到圍繩上。


    朗如焜已經爬起來了,從背後扯住她的衣領,把她拽了起來。談溦溦也不言語,身體還沒站穩呢,悶聲不響地回手就是一掌,往朗如焜的脖子上砍去。


    朗如焜一偏頭,躲了一下。這一掌沒有砍中要害,卻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挺疼!


    朗如焜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個女人怎麽回事?你不是警察嗎?你沒受過正規的格鬥訓練嗎?怎麽跟潑婦似的?”


    “不是說比輸贏嗎?你管我什麽打法!”其實談溦溦有私心,不想在朗如焜麵前展示她專業的格鬥技能。倒不是擔心朗如焜打不過她,下不了台,其實他們兩個真正比起格鬥或柔道,談溦溦不見得是朗如焜的對手。她隻是單純地不想在朗如焜麵前強調自己警察的身份,什麽時候朗如焜忘記她是一個警察,什麽時候他才會對她放鬆警惕,多一些信任。


    朗如焜簡直哭笑不得,她這個打法,就差扯他的頭發咬他的耳朵了。他還以為是一場正規的較量呢,早知道是跟一個潑婦掐架,他也不會來啊。


    談溦溦繼續發揮她胡打亂摔的風格,對朗如焜進行各種出其不意的攻擊。朗如焜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挨了她幾下之後,也顧不得形象了,學她開始亂打。


    拳擊台上的兩個人像狗熊摔跤,台下的周小玉坐在墊子上,看得連連搖頭。


    到最後,兩個人一起倒在台上,互相纏住對方的身體,翻滾著,都想把對方壓製住。


    還是朗如焜的力氣大一些,終於把談溦溦摁在了拳擊台上,再沒讓她翻身。他一邊氣喘籲籲,一邊得意地哼道:“女人!你以為自己強悍到可以贏我?你服軟道歉吧……啊!”


    他話音未落,談溦溦突然扭頭,咬在他按住她肩膀的那隻手腕上。她咬得真用力啊,他的手腕上傳來劇痛,按住她的力道一鬆,她馬上翻身欲起。


    朗如焜豈能讓她再起來?立即抱住她,往拳擊台上壓下去。


    談溦溦當然不肯再倒下去,她像八爪魚一樣,雙手雙腳纏住朗如焜,張口往朗如焜的耳朵上咬下去!


    朗如焜剛才還慶幸她沒有動用咬耳朵這一招呢,沒想到現在她就用上了!


    他被咬得痛叫,偏偏一時又扯不下她來,又不敢對她用狠招。正不知如何是好,周小玉已經費力地爬到拳擊台上來,走到他們身邊,在談溦溦的臉上拍了拍:“鬆口吧,再咬他的耳朵要掉了!”


    談溦溦這才鬆了口,並且閃電般地從朗如焜身上跳下來,躲到一邊去,拉開加勢防止朗如焜反擊。


    朗如焜被咬得惱火,正要衝上去教訓她,卻被周小玉攔住了。


    周小玉站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伸出手臂:“打夠了沒有?非要打出人命來嗎?你是不是男人?你先收手不行嗎?”


    朗如焜已經累得渾身都是汗,而且手腕和耳朵都在痛,便瞪了談溦溦一眼,跑到拳擊台的邊上,坐下來,揉著自己的耳朵,罵了一句:“潑婦!”


    談溦溦的情況更糟,手腳都在發抖,已經累得快站不住了。見朗如焜收手了,她馬上跌坐到拳擊台上,嘴巴卻依舊不饒人:“你還不是一樣?”


    周小玉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往左看看朗如焜,往右看看談溦溦,搖頭歎息:“真是冤家!”


    談溦溦往後一倒,仰躺在拳擊台上,看著上方的天花板,隻喘氣,不說話。


    朗如焜回頭看著她,鄙夷道:“奶奶,你看看她,還像個女人嗎?打起架來比男人都凶悍,白長了那樣一張臉蛋兒!”


    “我不凶悍,早被你折磨死了!幸虧我有些抵抗力,才能活到現在!”隻要朗如焜一開口,談溦溦必定反唇相譏。


    朗如焜又被她噎住了,她說得還真有點兒道理,換了一般的女子,大概真經不住他這一番折磨的,幸虧她強悍一些。


    “你們都不要說話了,聽我說!”周小玉本想著讓他們打一架,宣泄一下怒氣,也許他們就冷靜下來了。沒想到這兩個人體力好得很,到現在還有精力吵架。


    朗如焜聽奶奶的話,不作聲了。他不說話,談溦溦也不說話了。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周小玉開始講話了,“我管不了你們之間的事,朗朗的事我卻不能坐視不理的!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罵得狗血噴頭也好,打得頭破血流也好!隨便你們!可是當著朗朗的麵兒,你們必須要和睦相親!”


    “我做不到……”朗如焜先出聲。


    “我也做不到……”談溦溦馬上附和。


    “做不到也得做!你們誰再敢像剛才那樣,當著朗朗的麵兒吵架,就給我滾出慕提島,永遠不許再見朗朗!”


    周小玉到底是長輩,談溦溦再怨恨她,這個時候也不還嘴了。因為她知道,周小玉說得有道理,她和朗如焜總是在朗朗麵前打來打去,吵來吵去,對朗朗的成長極為不利。


    “我保證,我以後都不會在朗朗麵前吵架了。”朗如焜先承諾。


    “那你呢?”周小玉伸出腳尖,碰了碰談溦溦的肩膀。


    “他都說不吵了,我還跟誰吵去?”談溦溦心裏別扭,不肯直說。


    周小玉也不逼她,從凳子上下來,坐到她的身邊,語氣柔和下來,說道:“關於改姓的事……”


    “不行!我不同意!”談溦溦“呼”地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周小玉,“兒子是我決定生下來的,如果朗如焜不找我,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朗朗的存在。我生下他,就沒打算讓他跟朗家有瓜葛,你們家是做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我是不會讓我兒子將來混黑道的。”


    “當然!我也不會讓我重孫子混黑道!我要讓他好好讀書,將來成為一個有本事有出息的人!”周小玉對談溦溦的想法表示讚同。


    談溦溦看著老太太,心想:你忽悠我吧?你騙我同意朗朗改了姓,以後的事誰說得準?他姓朗,是朗家人,將來還不得繼承朗家的家族事業嗎?


    看著談溦溦猶疑的表情,周小玉湊近她,對她說:“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們倆兒對朗朗的心思是一樣的!我希望他將來當一個人人敬仰的好人!但是我年紀大了,不一定能活到朗朗長大的那一天,所以有些事我得提前安排。”


    “提前安排什麽?”談溦溦沒聽懂。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無論如何,朗朗要先改姓,本來這件事不必你同意的,他本來就是朗家的孩子,姓朗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我不想忽略你的感受,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周小玉當然不能把紅山上那座金庫的事告訴談溦溦,可是她不說,談溦溦怎麽能相信她?


    “我還是不能相信你,仍然認為,朗朗最好不要與朗家扯上關係,我寧肯他將來做一個普通的好人,也不希望他成為一個有錢的壞人。”談溦溦態度很堅決。


    這個時候,朗如焜扭頭看向她:“哎!我在這裏呢!你說話注意一點兒!什麽普通的好人有錢的壞人?你指誰呢?再說了!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當初你決定生下我的孩子,就注定跟朗家扯上關係了!你現在想撇清,是不是太晚了?”


    談溦溦也覺得自己說那些話太矯情,她當初決定生下朗如焜的孩子,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說什麽孩子是我生的,跟你們家沒有關係,這都是毫無意義的強辭奪理。


    但她的擔心卻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想把朗朗還給朗家,因為她怕朗朗成為龍聯幫下一個的繼任者。


    周小玉和朗如焜祖孫二人盯著她看,她也不示弱,梗起脖子說道:“不管你們怎麽說,我是不是會同意朗朗長大後混黑道的,如果是那樣,我會後悔自己生了他。”


    “溦溦,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會讓朗朗混黑道的。”周小玉又一次保證道。


    談溦溦卻斜她一眼:“婆婆,我敢相信你嗎?”


    周小玉無言,歎了一口氣。


    朗如焜一拍拳擊台的地麵,站起來:“奶奶,你跟她廢什麽話?我直接讓人把朗朗的國籍改到慕提島上來,順便就把姓改了,不就可以嗎?”


    朗如焜所說的改國籍,是要把朗朗的國籍變更為島國公民,慕提島從地理上隸屬於島國,朗朗最後就是島國慕提島人。


    慕提島上居住的人雖然不少,但是在這裏有正式身份的人,卻隻有朗家人。


    一旦朗朗的護照變成島國慕提島的護照,他就正式成為朗家的人了,這就是周小玉所說的認祖歸宗。


    談溦溦聽了朗如焜的話,冷笑:“其實我也不願意跟你多說廢話,你想改變朗朗的國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應該也看到過了,朗朗持中國護照,他剛生下來不久,戶口就落在了我們家。你可能還不太熟悉中國的戶籍製度,沒有我同意,並且沒有我們家的戶口本,你是不可能遷出朗朗的戶籍的。”


    “所以我們才跟你商量啊!”周小玉一聽這話,更加著急了,“溦溦,人各有誌,所以你和焜兒之間的事,我不多言的。但朗朗的確是我們朗家的後人,你要通情達理啊。”


    “奶奶,不用求她,我會委托律師去辦好這件事,我就不信了,明明是我兒子,我還改不了他的國籍?”朗如焜不服,被談溦溦咬過的地方還在痛,不由地惱火。


    談溦溦擺擺手,跳下拳擊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是啊!不用求我的!朗如焜是什麽人?威名赫赫的龍聯幫幫主呢!誰敢不給你辦事,殺了他!看他還敢不給你辦?哼!”


    朗如焜被談溦溦譏諷,氣得直瞪眼睛。談溦溦離開後,周小玉責怪他:“你就不能好好跟她商量嗎?朗朗改姓是大事,你非要和她爭一時之氣。”


    “你看看她,還是個女人嗎?打起架來比男人還剽悍!我當初怎麽會喜歡她?我真是瞎了眼!”朗如焜還是氣哼哼的。


    “沒錯,我也覺得你很瞎!”朗朗改姓的事沒能如願,周小玉也憤憤的,“那個遐兒,她年紀太小,性子不定,今天她死去活來地喜歡你,明天也許她就喜歡上別人了!你要是不瞎,能和她勾勾搭搭嗎?還有那個莫莉,一看就不是個賢慧女子,另外兩個也不是什麽正經女子,你要是眼不瞎,就趕緊把她們攆走。”


    “奶奶,我沒有和遐兒勾勾搭搭,你不懂的……”朗如焜不知道怎麽向奶奶解釋。


    周小玉一揮手:“我老了,不懂年輕人的事,我也不管。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說不定哪一天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我看你也沒有解散龍聯幫的意思,在我頭腦還清醒前,我得把金庫交到朗朗的手上,你看著辦吧。”


    周小玉說完,也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了。


    拳擊室隻剩下朗如焜一個人,安靜下來後,耳朵就格外地疼。他跳下拳擊台,走到落地鏡前,側臉看了看被談溦溦咬傷的耳朵,耳廓上竟然還留有她的齒印!


    “母老虎!”朗如焜揉著耳朵,罵了一句。


    談溦溦離開拳擊室,匆匆去了朗朗的房間。她擔心剛才的吵鬧會影響到朗朗的情緒,小家夥剛剛高興了幾天,不能因為她和朗如焜的事,就在他的小心靈上留下陰影。


    不管談溦溦同不同意朗朗改姓,有一件事她同意周小玉的說法,以後她和朗如焜不能再當著朗朗的麵兒吵架了。


    她推門進去,看到遐兒正在教朗朗變魔術。


    遐兒從一堆桔子中,拿出一個來讓朗朗做標記。然後她讓朗朗親手把所有的桔子都裝進紙袋裏,包括那個有標記的桔子:“你把它們混合好哦,我不看的!特別要藏好那個有標記的桔子哦,一會兒我要把它找出來的。”


    朗朗很認真地把桔子裝好,把標記好的標子藏在了最下麵,說:“我弄好了。”


    遐兒閉著眼睛,伸手進去摸啊摸啊,摸了半天,突然拿出一個桔子來,往朗朗麵前一遞:“就是它啦!”


    朗朗定晴一看,果然是他標記過的那個桔子!驚奇地大叫:“真的哎!你一下子就找出來啦!怎麽做到的?”


    “姐姐是魔法師哦!”遐兒衝著朗朗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嗬嗬嗬嗬……”朗朗高興地笑了起來。


    談溦溦從旁看著,多簡單的一個小把戲,就能兒子哄得這麽開心。遐兒這個女孩子,其實並不像她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沒有心機,不是嗎?


    “溦溦姐,你回來啦!”遐兒看到了她,站了起來。


    “是啊,謝謝你陪朗朗玩。”談溦溦禮貌客氣。


    “你這樣說不對,是我應該謝謝朗朗,在這個島上,也隻有朗朗肯陪我玩一會兒。”遐兒皺著鼻子,可愛賣萌。


    談溦溦暗暗冷笑,口中卻說:“你可以找朗如焜啊,他在島上的時候,通常都沒有什麽事情,應該有時間陪你玩的。”


    遐兒委屈地搖頭:“別說他不肯陪我,就算他肯陪,我也不愛跟他玩,他又不會玩,隻會發呆……不過他發呆的樣子還是挺酷的呢!人長得帥,真是怎麽樣都好看啊!隻要能看到他,我就很開心了。”


    遐兒說著說著,眼睛就亮了。談溦溦看著她表情瞬息變化,心裏真不是滋味兒。


    “溦溦姐,我以後可以常來嗎?我喜歡你,也喜歡朗朗,我們做朋友吧,好嗎?”遐兒突然走過來,拉住談溦溦的手,很誠懇地說道。


    談溦溦拿開自己的手,看著遐兒:“你叫我姐姐,朗朗叫你姐姐,這個真夠亂的……還有啊,我恐怕很難和你成為朋友,我和朗如焜是什麽關係,你應該很清楚的。你那麽喜歡朗如焜,我也算是你的一個情敵了吧?我們怎麽可能是好朋友呢?”


    遐兒忽閃著大眼睛,衝著談溦溦笑了一下:“溦溦姐,我年紀小,不懂事,很多事還要你來教的,你不要介意。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所以也談不上什麽情敵。我們好好相處,互相扶持吧。”


    說完,遐兒轉身拍了拍朗朗的小腦袋:“以後要叫遐兒阿姨哦,我本來想要顯得年輕一些,不過媽媽說得對,你叫我姐姐,我叫她姐姐,輩份亂了呢……遐兒阿姨先走啦,晚上再來找你玩哦。”


    遐兒走了,談溦溦還愣在那裏。


    她在想:遐兒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她和我是一樣的?所以談不上什麽情敵?怎麽理解這句話?她不是韋野平的表妹嗎?她不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朗如焜嗎?她應該不可能……是不是自己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人變得神經質了?遐兒隻是隨便說說而已,說不定她還藏著心機呢……


    談溦溦滿腦子亂念頭,直到朗朗叫她:“媽媽!媽媽!你愣著幹什麽?我跟你說話呢。”


    “啊?寶貝兒!”談溦溦回過神來,趕緊抱起朗朗,“你剛才說什麽了?媽媽在想事情,對不起哦。”


    “我剛才問你啊,我真的要改姓朗嗎?我不是已經叫朗朗了嗎?”這事兒似乎令朗朗很煩惱。


    談溦溦想了想,很認真地向兒子解釋道:“兒子,姓朗,和名字叫朗朗,這不是一回事。一個人的姓代表他來自哪個家族,雖然你現在跟著媽媽姓,但這個世界上的小朋友大部分是隨著爸爸姓的,所以如果你同意改姓的話,媽媽不會反對。”


    她不想為難兒子,把決定權交給朗朗,如果朗朗同意改姓,她雖然會難過,但她不會反對。


    朗朗扳著手指頭,沉默了一會兒,消化了一下談溦溦這一番話,又問:“媽媽,你姓談,外婆姓楊,那你是跟著外公姓嗎?”


    談溦溦聳了聳肩:“應該是吧,外公去世得早,我也沒見過他,我想他應該姓談才對。”


    “可我還是想跟媽媽姓,我想跟媽媽在一起。”朗朗撅了嘴,摟住談溦溦的脖子。


    兒子如此貼心,談溦溦當然很感動。她抱緊兒子,在他的臉上親了親,又問:“寶貝兒,老奶奶和爸爸都很愛你,他們也是你的親人,難道你不愛他們嗎?”


    朗朗摸了摸談溦溦的臉,說:“他們那邊有好多人,可是媽媽隻有我,我不能拋下媽媽,我要永遠陪著你。”


    談溦溦的心一熱,眼淚“刷”地流下來。


    一枚小小的發夾,打破了朗如焜和談溦溦之間那原本就十分脆弱的信任。


    兩個人的關係重新陷入僵局,在朗如焜臉上隻掛了兩天的笑容,就像是被陰雲遮蔽的太陽,又不見了。


    慕提島上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


    幸虧島上有一個遐兒,像一隻沒有心沒肺的小麻雀,每天到蹦躂,嘰嘰喳喳。因為那天朗如焜在天台上宣布遐兒是他的女朋友,所以遐兒便以朗如焜的女人自居,每天纏著他,他到哪裏都跟著。


    朗如焜對她表現出了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寬容,對她那種小女孩式的鬧騰絲毫不厭煩。不過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還是像兄妹多一些,怎麽看都不像是情人。


    談溦溦這幾天不大出門,除了陪兒子玩耍,便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天氣好的時候,她就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看看書聽聽音樂。


    從表麵上,她看起來平靜淡定,好像什麽事也沒有。其實在她的內心裏,時時刻刻都如油煎火烹。她被困慕提島,與朗如焜關係糟糕,又沒有逃離的希望,前路一片黯淡。


    不止是情緒上的問題,她最近身體上似乎也出了狀況,渾身都不舒服,又說不清是怎麽樣的不舒服。


    她把這個歸罪於朗如焜,她覺得一定是那兩天朗如焜無度的索歡,使她精力消耗過大。還有那一天打了一架,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一點兒也不讓著她,她真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後要是不動用咬耳朵那一招,她就輸給他了,把她累壞了。


    總之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沒有他!她就不會這麽痛苦這麽難受!


    談溦溦把書放到桌子上,抬頭往遠方望去,舒緩一下眼睛的壓力。她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麽差過,看一會兒書便頭眩眼花,腰酸背麻。


    一大早,遐兒就帶著朗朗去遊樂園玩了,聽說朗如焜也去了,他們三個人……算了!不想了!徒增煩惱!


    談溦溦發覺自己最近很是多愁善感,一點點小事,就能觸發她好多的感想。


    “溦溦小姐……”談溦溦正發呆,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她扭頭一看,見姚嬸站在陽台門那裏。


    姚嬸最近可是慕提島的紅人,是周小玉唯一信任的人。談溦溦記得她曾經的相幫之恩,對她也是非常客氣。


    “姚嬸?你怎麽有空來?過來坐,喝杯茶。”談溦溦衝著姚嬸招手,並有給她斟了茶。


    姚嬸也不矜持,大方地坐下來,喝著茶,對談溦溦說道:“溦溦小姐,你有好幾天沒出門了,老太太很擔心你……”


    “姚嬸,你是來傳話的嗎?”一提周小玉,談溦溦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不是!當然不是!”姚嬸急忙擺手,“我隻是看你氣色不太好,擔心你的身體而已。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哦?”談溦溦一下子警惕起來,心想:她是不是當說客來了?朗朗改姓的事她一直沒有同意,難道朗家那位老太太以為姚嬸幫過她,就讓姚嬸來勸她了嗎?


    姚嬸挺猶豫,又喝了幾口茶,才說:“是小朗哥上次腹瀉的事……我也不太確定……不過我想來想去,應該八九不離十吧。”


    談溦溦一聽是這事,一直子就挺直了背,傾向姚嬸:“姚嬸,你說來聽聽,沒關係的,我不會出賣你。”


    “我才不怕呢!”姚嬸現在說話硬氣的很,再不是以前那個恭順的傭人了,“是這樣……我們廚房管事的大師傅,前幾天悄悄對我說,小朗哥腹瀉的那一天,麗琪小姐在廚房準備晚餐的時候,突然進了廚房。那天莫莉小姐稱病,臨時讓麗琪小姐代一天管事,她說是去廚房看一下晚餐準備得怎麽樣了,但其實……她特別關心的隻有你和小朗哥的晚餐。”


    “果然是她!我猜也是她!”談溦溦一拍桌子,差一點兒跳起來。


    姚嬸按住她:“你聽我說完……本來她去廚房,也沒有什麽值得多想的。可是當時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們的大師傅對她起了疑心。麗琪小姐在湯煲前突然大叫一聲,說她看到了老鼠,大師傅趕緊去找老鼠,結果什麽也沒找到。事實上,廚房裏有嚴格的衛生標準,我在那裏做事多少年,別說老鼠了,連一隻蒼蠅都看不到的。事後她隻說自己看花了眼,就走了……”


    “一定是她了!她在湯裏下了瀉藥,然後又把所有人都支開,並且絆住了醫生。那天晚上,我兒子上吐下瀉,可是我一個人都找不到,連醫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都是她搗的鬼!雖然瀉藥不是什麽致命毒藥,可是她那天安排,分明就不想讓我兒子得到救治,這個女人心太狠了,我不能饒了她!”姚嬸的話,證實了談溦溦的懷疑,她氣壞了,傷她還好,傷她兒子,她絕對不能忍。


    姚嬸卻勸她:“你先別聲張,這件事要朗先生處理,就需要有證據,我們也隻是猜測,沒有證據啊,到時候她一概否認,你拿什麽證明?”


    談溦溦點頭:“姚嬸,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拿到證據的,我不會給她抵賴的機會!”


    “溦溦小姐,你做事……果然不一樣啊。”姚嬸一直擔心談溦溦知道後,會跳起來找麗琪理論,沒想到她這麽冷靜。


    談溦溦從她的表情裏讀出了潛台詞,便笑著說道:“姚嬸是不是想說,當警察的人真是不一樣啊。沒錯,遇到這種事,我還是有職業本能的,沒有證據的時候,我是不會打草驚蛇的。”


    “其實……警察有什麽不好?老太太就很喜歡你,她總是跟我念叨,希望你和朗先生能消除誤會,早日結婚呢。”姚嬸說完正事,又來給周小玉當說客了。


    談溦溦苦笑:“姚嬸,我和朗如焜的事,明擺在這裏,大家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誤會,所有的矛盾都是真實存在的,並且是不可調和的,所以你讓老太太死了這條心吧,我和他結婚?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姚嬸見她如此倔強,也沒有多說什麽,便起身告辭了。


    談溦溦起身相送,再回到陽台時,就看到麗琪從外麵匆匆回來。兩個女人,一個在樓上,一個在院子裏,遙遙對望了一會兒,談溦溦看著麗琪那張豔麗的麵孔,氣不打一處來。


    她忍著,沒說什麽。直到麗琪進了大門,她突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急忙轉身跑回屋子裏,衝進了衛生間,扶著洗手盆吐了起來。


    她一邊吐得涕淚橫流,一邊嘲笑自己:真是越來越虛弱了呢,竟然能被一個女人氣吐了!她這是怎麽了?若是以前,她把別人氣吐還差不多,最近身體怎麽差成這個樣子?


    直到她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光了,她才清理了洗手盆,漱了口,走出衛生間。


    本來就不舒服,這一會兒胃裏空空蕩的,又酸又痛,更加難受了。她在床頭上靠了一會兒,想要抽一張紙巾擦擦嘴,卻發現紙巾盒空了。


    她起身,去櫥櫃裏找紙巾。櫃門一打開,紙巾沒看到,先看到了幾大包女性生理期用品,還沒有拆封,整齊地碼在櫥櫃的最上麵。


    談溦溦隻掃了一眼,沒有特別在意,就開始翻找紙巾。


    找著找著,她的目光又移回到那幾大包生理期用品上,心中湧起一團不祥的陰雲:咦?我有多久沒有用到這些東西了?上一次大姨媽是什麽時候光臨的?這個月是不是已經過日子了啊?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談溦溦幾乎沒有精力關注大姨媽幾號來這種小事……可是現在,她必須要關注一下了!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她坐到沙發上,努力地回憶,扳著手指頭算了半天,隱約覺得事情不妙。


    朗如焜每一次推倒她,幾乎都是在突然而又急迫的情況下,沒有一次做過防護措施……她是不是中招了啊?


    怪不得最近身體怪怪的,情緒也起伏不定,要是她又中招了,那可怎麽辦?生?因為朗朗,她和朗如焜已經糾纏不清了,再多一個小家夥,她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朗如焜的羈絆了……不生?她於心不忍啊!


    談溦溦坐臥不寧,屁股下麵如同長了刺,沒有辦法安坐了。


    不行!得證實一下,不能自己這樣亂猜!也許隻是最近太疲憊了,身體狀況不發,所以大姨媽才不肯光顧了呢!


    談溦溦抱著一絲希望,穿好衣服,去找醫生。


    她從三樓走下去,正遇上朗如焜和遐兒帶著朗朗回來。朗如焜遠遠地看到她,抬手摟住了遐兒的肩膀。遐兒極配合,馬上依偎到他的懷裏,仰著臉衝他甜甜地笑著。


    朗如焜就這樣,一手攬著遐兒,一手牽著朗朗,迎著談溦溦走過來。


    誰知道,談溦溦像是沒有看到他,隻是和兒子打了一聲招呼:“寶貝兒,快回房去休息,媽媽出去散散步,一會兒就回來哦。”


    說完,她腳步匆匆地掠過朗如焜身邊,衝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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