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鬼頭,不知道勤於門事,卻在這裏喝上酒睡上覺了,看我告訴趙護法怎麽處置你們!”


    雲清一口標準的洮岷口音,儼然一位無極門裏的大佬,向包紅玉學習的語言和了解到的有關無極門的情報這時候正好用上了派場。


    “你,你是誰?”


    冷不丁地旁邊多了個人,然後突然張口說話,那個被稱作師兄的人聞言嚇得不輕,一骨碌起了身去摸槍,但摸了個空,心裏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伸手又摸向了腰間。


    “別動,槍在就在旁邊不遠處,我就是要檢驗下你們的反應力,但是,你們實在是讓門主他老人家失望了,哼!”


    “你到底是誰?”摸向腰間的手停住了,但話語裏仍然很強硬,不信任感溢於言表。


    “我是誰,是你知道的嗎?撒泡尿也不照照自己是誰?說!你們這誰負責?”


    “我!”


    師兄搭腔道,但在對方的強硬立場下口氣明顯緩和了下來,他有些吃不準對方的身份,按照剛才的身手,隻要他下手,哥兩個人肯定已經永久地躺在這荒郊野外了。聽說總舵最近派高手暗地查崗驗位督查門風,這次到這一路的莫非就是他?


    “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雲清其實也很緊張,緊張地就是怕有其他人在附近。


    “您老放心,我們兩個隻是警戒的,他們剛才到林子裏的窩鋪裏睡覺呢,如果有情況,我們這隻要槍聲一響,他們就會從那兒直奔下去,堵著那邊的一線崖!”


    被稱為師兄的人,表決心的話伴著實情鑽入了雲清的耳朵,看來對方放鬆了警惕,雲清的心有些寬慰了。但是,他更需要知道那裏有多少人。


    “那裏有多少人?你們的求總指揮呢?在不在那兒?”


    “那兒有二十人,求總指揮前半夜還在來著,後麵就不知道去了哪兒了。”他有點替求正好擔心了,他怕是不在崗了,也不知道跑到這周圍哪個村子的老相好家快活去了。


    “他會不會跑到第三道封鎖線那裏去?”


    “不會,第三道封鎖線在九道坎附近的路上,離這裏遠的,再說天黑了,路也不好走啊。”


    “那裏的人手夠不夠?武器配備怎麽樣?”


    “具體多少,我們也說不上,但比我們這裏多多了,武器嘛都是長槍一枝,子彈管夠,你老就放心得了!”


    “那好,你們兩個誰帶我去見其他人?我要到林子那兒查崗!”


    “你老是?”


    “我就是總舵派來查驗的,這次任務事關重大,你們務必要謹慎小心,不得有誤!”


    “是!”


    “是”字未落,兩人外側脖頸處已經各自挨了重重一掌,頓時癱倒在地,雲清麻利地搜了身後,把他們的腰刀和子彈帶背在後背,解下他們的褲帶把兩個人一個個給反綁起來。


    一想到很可能會追來,他脫下他們的鞋子拋入了坡下的刺從中後,雲清用他們的臭襪子塞住了他們的嘴,然後把兩人拖入了刺從中,值此打擊,這兩個家夥沒有兩個小時是醒不來的。


    雲清持槍警戒著,往下發出了信號。


    “咕咕咕麵—!咕咕咕麵—!”


    兩聲鳥兒的聲音從山梁上清脆地響起,耀武知道這是師父雲清發出了信號,前麵已經平安,讓他們上來通過。


    四人背起器材,上得山梁會麵後,雲清把一杆長槍和子彈帶給了楊春來,另一杆則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兩把匕首則給包氏姐妹各一把。然後雲清在離他們八米的前麵開路,五個人放輕腳步翻梁而過迅速向一線崖走去。


    黑夜裏,前麵的一線崖就懸掛在半坡上,上麵是一坡雲杉林,下麵立即變成了幾十丈的懸崖,一尺寬的山路就從雲杉林下的懸崖頂上通過,然後到了背麵,就是一片雲杉林,下穿過雲杉林後,他們就會到了九道坎的第一道坎,那裏也是懸崖,這樣的坎會有九道,下坎的路基本上是山羊路,這一路會凶險萬分。


    來到崖頂,雲清選了個阻擊位置,朝上坡的林裏架好了槍,然後取出背囊裏背的一段帶著熒光的柳樹朽木揮動起來,看到熒光信號的耀武們接近了路口,穩了穩神,摸索著灌木和活著的樹幹之類的,換手拉著,開始從懸崖頂上通過。


    好長一段時間後,他們才在那邊揮動帶有熒光的柳木朽木告訴他已經通過。見此,雲清收了槍,悄悄整理好了槍械,背起兩杆長槍,一手提著盒子炮,回以信號,下來後也開始過崖頂。


    “啪啦啦!”


    過到一半時,雲清一不小心把一塊石頭踢落懸崖,石頭滾落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不一會兒,落在崖低的回聲又傳了回來,還是那麽響。


    “有情況,什麽人?”


    響聲顯然驚動了林子裏的窩鋪裏起夜的一人,槍栓拉動聲響了第一聲後,後麵接連響起,窩鋪裏的人也被驚動了。


    情況萬分危急。


    “不說話我就開槍了!”那人已經按捺不住了,緊張地想開槍試探。


    “先不要開槍!等弄清楚了再開槍不遲!”有人威嚴地喝令道。


    “你,你,你們兩個下去查看一下,看是什麽東西!”兩人被分配了查看任務。


    “是!”


    “其他人注意掩護!”


    “是!”


    聽口氣,這些人都受過軍事訓練,雲清在懸崖頂的半路間聽得一清二楚,他用柳樹朽木棒示意耀武們趕緊藏起來,不要暴露。把朽木藏進囊裏後,自己則悄悄俯下身子,盡量貼近裏側的石壁,而槍口卻指向了來路。


    下來查驗的兩個人心裏直打鼓,他們中的一個剛才起夜時恰好聽見了落石的聲音,但他不能確信的是到底是人還是動物走動碰落石頭的,再一個山間風化的石頭脫落也未嚐不可,如果是動物和風化的落石最好,但如果是人,那就是麻煩了,但命令不容違抗。


    懸崖上黑黑地,什麽也看不到,靜悄悄地,隻有虛空裏吹來的風聲嗚嗚地。


    “你們過去看看!”後麵掩護的看到半天沒動靜,下來親自督陣查看。


    “是!”


    但有人聲音有些抖了,這條路純粹就是山羊走的路,白天走過都心驚膽戰,晚上過去,想想看不到底的懸崖就害怕,更別說走一遭了。


    但軍令難違,門規森嚴,必須得過去。


    舉著槍行走實在是太危險了,他把槍一背,拔出了匕首抬在嘴裏,摸著裏側的樹木雜草,開始往過走了,後麵一人照樣收拾,背槍咬刀,兩人拉開距離,一起朝雲清落腳處摸來。


    二小子不由得為師父捏著一把汗,他真想放箭,但是隔著師父不好放箭,即使能放黑夜裏這麽遠的,也難免脫靶。


    對麵的兩人一前一後,離雲清越來越近,快到中間時,汗水已經濕透了他們的脊背,要命的是臉上額頭上一直落汗,需要不停地去抹才能看清眼前的路前行。一想到回去的情形,最先的一人有點怕了,在離雲清三步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回頭大喊道:


    “沒人!落下去的是鬆動的石頭!”。


    正待轉身退回去,他卻發現了他這輩子最不該發現的事情,前麵有一黑乎乎的東西正定定地看著自己,他的背後似乎還有一處神秘的夜光。


    那東西突然起身衝他一笑,然後一張嘴,肝膽俱裂的他一個失足,整個人就落了下去。


    一聲無助的慘叫刺破夜空,嚇得後麵的那人抓緊了灌木枝,拚命把頭埋在了裏側的崖壁,接著落地聲音再一次驚得他心驚肉跳,腿肚子發軟,他終於明白什麽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快說,怎麽啦!”


    後麵的人大聲問道。


    “靈清失足掉下去了!”離雲清五步遠的那人埋著頭心有餘悸地衝那邊喊道。


    “笨蛋一個,讓你們去查看的,不是讓你們送命去的,撤回來!”


    罵聲從那邊傳了過來,這人如同得大赦一般,搬著裏側的樹枝灌木,趕緊往回走去,再不走,等會兒腿肚子發軟了就走不了啦,如果懸架在這裏,那隻有死路一條,還要給人家們落下許多笑柄。


    那人好不容易退回了對麵,到了寬闊的平地,腿肚子就打抖的不行了,啪塔一聲坐在了地上。


    罵聲又起了:“起來,成什麽樣子?兩個慫貨!讓你們探聽個事情竟然這麽難,看把你嚇成啥樣子了,咹?”哄笑聲起來了,看來這人還是丟定了。


    耀武一直監視著這個令人心悸的局麵,當前麵那個人到雲清跟前時,他的心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師父怎麽還不行動?


    等到有人墜落懸崖的慘叫傳來,他被嚇壞了,心裏一直默念:不是師父,不是師父!


    聽到第二個人的匯報,他才知道確實不是師父雲墜崖,而是一個叫靈清的壞人,不禁喜從中來,激動不已。


    那群人罵罵咧咧地回了窩鋪,但卻派出兩人前去接應那邊坡上的那兩個人,雲清聽得他們走遠了,這才起身,以十二分的小心快速通過了懸崖。


    他明白得帶領大家快走,他們需要盡快離開這兒,進入雲杉林。如果他們發現那兩個人找不見後,會很快明白過來的,那時候絕對會追過來的。


    五個人會合後一陣疾奔,從頂上拐過山尾入了雲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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