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準備受死的康金盛一陣錯愕,接著氣的脖子粗了眼睛紅了,麵部的肌肉抖動中,被鞭子撕開的傷口也滲出了血。


    “你記著,我康金盛不會領你的情的,你將會為你的虛偽和草率付出代價的!”黯然離開的時候,他顯然被貢布的大度舉動激怒了,說出了一番讓人生厭的話來,貢布的手下看的隻想揍他,雲清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位好漢,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我看你也算是條漢子,怎麽這麽糊塗?放虎歸山的道理我想貢布頭人還是懂的,那他為什麽還放你回去?就因為他不是你的仇人,你也不是他的敵人!否則,有你十個阿康也是有來無回!作為比你大十來歲的人,我說句實心話,江湖險惡,還希望你看清對象,誰是你真正的仇人,誰是你的恩人,一定要看清楚。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做出讓人恥笑的事情,當你糊塗行事的時候,你真正的仇人可能在為你的愚蠢而發笑。世上的很多事情,還望你三思而後還行,也請你記住,衝動是魔鬼!”


    本來要走的康金盛此時停住了腳步,他背對著雲清默默地聽著,等到雲清說完,他沒有再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外麵一片燈火輝煌,貢布部落的部民在兩旁整齊肅立,燈火下已經有一人上馬等候,他的同伴也被釋放了。看到他過來,那人顯得有些無地自容。


    另一匹駿馬則拴在馬樁上,他的刀槍和其他東西一件不拉,都已經綁在了馬後麵的鞍子後,就連那卷毛毯也在。看了手下的嘍囉一眼,康金盛無言地翻身上馬,折轉馬頭驅馬就走,後麵的嘍囉惶恐地緊隨著,走出十幾步後,康金盛帶著不服輸的眼神回望了貢布家的牢房一眼,然後一鞭快馬,在雨後的冷風中帶著傷痕離開了貢布部落,身影沒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早晨,古馬灘的陽光非常地純淨,把大地照的一片金黃,濕潤清新的空氣彌漫在原野上,牛羊盡情地追逐青草。


    雨後的草原上和村寨的後山上,受到滋潤的各色草兒們盡情地沐浴著陽光,吸收著熱量。


    在雲清的督促下,練完功後,華爾旦和卓瑪帶著耀武在草原上閑轉著,耀文也跟在後麵。


    四人在草原上慢慢地走著,草原的早晨迷住了耀武,他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貪婪地往四周看著,華爾旦則跟在後麵,看著他走路的姿勢仍舊偷偷發笑。


    昨天的騎馬把耀武的屁股給騎傷了,幾乎被馬鞍子顛鏟了十幾個小時的屁股終於在今早發作,使得他起床時疼的感覺到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雲清很早就叫起了他,監督他練功。


    卓瑪、華爾旦姐弟倆正和耀文在院子裏玩耍,師徒倆下樓時踩響了樓梯,聽見動靜的他們立即擁了上來,他們也被帶上了。


    今早的練習內容是把他學過的形意五行拳溫習一遍,但是屁股生疼的耀武做的馬馬虎虎,他想盡快結束這次練習,越想糊弄,越是動作做的可笑。


    一旁被要求觀摩學習的卓瑪、華爾旦和耀文被他滑稽的動作惹得哈哈大笑,笑的耀武十分地尷尬。都怪這不爭氣的屁股,他偷看了下雲清的臉色,發現師父雲清似乎是十分地不滿意,好不容易打完了套路後,他果然被雲清訓了一頓。


    “耀武,你得學會吃苦,自從你我師徒遇見以來,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你也看見了,現實是如此的凶險,前路是何其艱難,像你我這樣的平常人,在亂世中要活下去,唯有頑強地抗爭,舍此無他。那麽我們拿什麽抗爭?”雲清眼神嚴肅地看著低頭無語的耀武,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卓瑪也在用心地聽著,華爾旦和耀文一臉的不解。看耀武羞的低頭無語,雲清大聲地回答了:


    “唯有康健的體魄和超強的意誌!”頓了頓,他自問自答道“那麽這些從哪裏來?就從習武中來!從景古舊城到九甸峽,再到南屏山,從南屏山到洮河,再到這藏區,一路走來,娃娃,你確實做得不錯,你的韌性和有情有義讓師父感動,但是這還不夠啊!在這個亂世,邪惡的人在後麵步步緊逼,也許,明天他就會找到我們來圖謀實現他邪惡的野心,如果到那時候,那你拿什麽來抵擋?如果將來,你用什麽來保護你的父母兄弟,甚至你的妻子兒女?不要忘了,你將來是要成家的,咹,拿什麽來保護他們?”


    三個小孩子張大了嘴,看著耀武,耀武低著頭仍舊無語,聆聽著教誨。他雖然無語,但是雲清很是滿意,最後,他大喝一聲說道:“還是武藝!於國於家都是這麽個理!”


    “師父,我太矯情了,我以後改!”


    “好,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從明天起你每天早上隨我練習拳法,下午則休息三半天,三天後師父和你姑太太將要教你騎馬!記著,你要在五天內學會騎馬,十天後縱馬如飛,二十天後學會賽馬!”


    “啊?這麽快啊?”耀武聞言有些傻眼了,他記起昨天的約定。關鍵時候說了大話,這個話得實現,否則在這草原上就難混了。


    “對!必須是速成的,這次我們一定要贏了卡哇這個老家夥,殺殺他的邪氣,讓他輸的心服口服,你有沒有信心?”


    “有是有,就怕我這屁股不爭氣,到時候萬一不行了,師父您就多打我屁股,讓它給咱爭氣。”耀武摸著頭頭訕訕地說道,他是真怕自己的屁股受不了,他這麽一說,華爾旦和卓瑪首先笑了起來,接著耀文也笑了起來,雲清一想,也樂了。他們這一笑笑的耀武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笑啥?”笑的人不說話,隻是指著他的頭,耀文看到哥哥不明白的傻樣,急忙要說,被華爾旦一把捂住了嘴。


    “我們,我們,我們是笑你說屁股卻摸著頭,啊哈哈哈……”卓瑪看他真的不明白,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我們’了三次,才算把話說清楚了。


    耀武摸著頭心想,我說屁股他們也笑啊?


    幾個人正笑耀武時,耀武卻發現包紅玉騎著央宗夫人的大紅馬遠遠地跑了過來,今早的她穿一身藍色的藏式袍衣,十分地引人注意。


    雲清立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像蝴蝶一般飛過來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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