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刀傲然一笑,道:“我等兄弟七人,自幼在峨嵋修習,時至今日已然大成,受師尊之命下山,前來助我蜀國,完成克複中原大業!”


    曾憲鐸恍然大悟,道:“原來諸位是來參軍的了?”


    趙一刀道:“不錯!”言罷,七人便要往軍營裏走。


    “稍等稍等。”曾憲鐸攔住了他們,道:“敢問諸位鬥氣有幾階?”


    趙一刀冷冷一笑,道:“看來你不過是一世俗蠢物而已。”


    曾憲鐸道:“此話怎講?”


    趙一刀道:“真正的高手,豈是可以等級劃分的?”這時,他將身後草蓑一揚,續道:“在真正的刀客眼裏,是沒有等級,也沒有招式的。正所謂無招勝有招,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刀合一。”


    曾憲鐸驚道:“莫非閣下就是這種傳說中的高手?”


    趙一刀冷笑著一拱手道:“正是。”


    言罷,峨嵋七刀複要進入,曾憲鐸忙又攔住。


    趙一刀道:“還有何事?”


    曾憲鐸道:“兄台既有如此驚人藝業,可否略顯一二,讓我開開眼?”


    趙一刀道:“這就不必了。我等並非沽名釣譽之輩,無須賣弄自己的絕學。”言罷,複要進入,曾憲鐸忙攔住。


    曾憲鐸道:“還是展現一二吧。實不相瞞,入軍之前,先要經過考核,合格者才能進入。”


    趙一刀一怔,悄聲對錢二刀道:“怎麽,還有這個說法嗎?”


    錢二刀道:“不知道啊,師父沒說啊。”


    趙一刀道:“不是你接的師父遺命麽?”


    錢二刀道:“是啊。可怨就怨東街賭場那幫孫子下手太黑,師父受傷過重,話未說完就死了。”


    趙一刀道:“原來如此。那如今該當如何?”


    錢二刀想了想,道:“正所謂入鄉隨俗,不如便把師兄的絕學亮一亮,讓他們心服口服也便是了。”


    趙一刀點頭道:“善。”


    趙一刀向曾憲鐸一拱手,冷笑道:“不知這位仁兄,要觀趙某何種刀法?”


    曾憲鐸道:“什麽刀法倒是無所謂……”他指了校場邊上一個的木人,道:“能三刀之內把它劈斷也就是了。”


    趙一刀看了看那木人,冷笑一聲,道:“不曾想趙某偌大名聲,今日倒要砍這草木之人。也罷,便讓你們開開眼吧。無須三刀,隻一刀即可。”


    言罷,他走向了那木人。


    絕世刀客。


    他的刀,出鞘了。


    刀鋒是那樣的寒。


    那樣的寒。


    眼神是那樣的淩厲。


    那樣的淩厲。


    秋風蕭瑟,帶著人間的悲涼,人間的淒苦,飄動著,飄動著……


    三柱香後……


    曾憲鐸道:“你為什麽還不出手?”


    趙一刀驀地伸出手,閉著目,道:“莫要作聲。我在感覺著刀意。”


    “刀意?”


    “不錯。刀,是有靈魂的,就像人有靈魂一樣。刀的靈魂是冰冷的,但我卻可以感覺的到它。不要打斷我,我的心,在與刀共鳴。”


    曾憲鐸忙不再作聲。


    又三柱香後。


    曾憲鐸道:“你為什麽還不出手?”


    趙一刀道:“噓~我馬上就要感覺到了。”


    再三柱香後。


    趙一刀,出手了。


    “刷~”


    冷冷的一刀劈出,似電光,似遊龍,似驚雷,又似霹靂。


    隻是,木人分毫未損。


    曾憲鐸大驚,以為是這木人已被震碎,忙上前去看,然而……


    確實分毫未損。


    “靠!”曾憲鐸大罵道:“這麽大譜,我以為多厲害呢!那個誰誰誰,把他們給我扔出去!”


    趙一刀這時冷笑道:“哈哈哈哈,你以為我真的隻有這種本事嗎?就憑你們,也想和我們峨嵋七刀動手?!”


    一柱香後……


    軍營外三裏,酒肆。


    錢二刀道:“師兄,就這麽著被扔出來了是不是有點不對頭啊?”


    趙一刀皺了皺眉,道:“對呀,我怎麽也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哪裏不對呢?”


    周五刀道:“大師兄,咱們現在怎麽辦?”


    趙一刀尋思了一會兒,道:“如此可知,世間俗人甚多,不識真正美玉者大有人在。然我輩即受師父之命入世,卻也不得不遂了這俗人之念。也罷,我等便去戰場,殺他幾個魏兵,奪他幾座城池,也好教這些俗人明白,今日之事乃是有眼不識泰山。”


    眾人皆道:“好!”


    這時小二走了過來,道:“幾位爺吃好了?一共是三十文,您看哪位給付了?”


    趙一刀驚道:“原來吃些酒飯還要用錢的嗎?”


    小二道:“對呀。你以為呢?”


    趙一刀道:“可我等一向行俠仗義,管人間不平之事,行江湖正道之路,慷慨解囊,故而分無分文啊。”


    “靠!”


    一柱香後……


    “大師兄,我們又被扔出來了,我怎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呢?”


    “對呀,我怎麽也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哪裏不對呢?”


    魏軍軍營。


    魏曼的床上,床幔緊閉著。床在不住的晃動,頂上冒出陣陣白氣。


    忽地,隻聽一聲悶叫,床幔被扯開,魏曼顫抖著,從裏麵爬了出來。


    她慘呼著,驀地一抬頭,竟是一張七八十歲老婦的臉!


    此時的她已全不似白日裏那樣冷豔性感。她的頭發全白著,而且是那種沒有絲毫光澤的灰白。臉上滿是皺紋,皮耷拉著,鬆弛的肌肉不住抽動。


    這,便是“妖霞丹”的副作用。


    原來當日,她心宮確是已碎,埋入土下之際已近死亡。然而這一接地氣,她體內半部仙霞之力的修複作用便開始發揮作用。她當時滿是恨意,強烈的複仇欲望引發了強烈的求生欲,這強烈的求生欲又使得那仙霞之力準確的送入了心宮,將其破碎的心修複,她才得以重生。


    然而這妖霞丹因為隻是實驗品,所以內衛和學者們一起玩命的往裏加各種將力口訣,由是對心宮的破壞太大,即使是仙霞強大的修複之力也不能完全愈和,因此她現下的心髒雖是合起,但依然有一道深深的傷口。


    這種傷口使得她的心髒每隔幾日,便會再度破碎,破碎之時,身體便會立即衰老,大概在兩個時辰後會複原。


    由是,她這種破碎、複合、破碎、複合……周而複始的進行著,她時常要忍受心髒破碎時的巨大痛苦,生不如死。所以每次再複生一次,她對所有人的恨都會增加一次,尤其對凡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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