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注意力。玉正平道,同時他也閉上了雙目,好像也在讀心一樣。他並沒有讀心的能力,但通過感覺霍恩體內元素的震動,他可以判斷出霍恩的能量聚集情況。“不要胡思亂想,隻想你想要去做的事情。”


    “哦,明白了。”霍恩集中了精神,專心致誌的想著那個大家夥。忽而,一種金屬的記憶鑽進了霍恩的腦袋。


    無盡的黑暗,一間大屋,一座巨大的城堡。外麵傾著暴雨。


    屋子的一角,一副破舊的盔甲靜默而孤獨的立在那裏,上麵布滿了蜘蛛網,看樣子是久未擦拭,已經幾近遺忘。


    這副盔甲是屬於森林第一代王的,那時的花語森林王國還有著足夠的侵略性,林王身披戰甲,征戰四方,為王國打下了這片花語平原。


    作為他的戰甲,本應該是件極為光榮的事情,不應該落得如此悲涼。道理是這樣,但關鍵在於,林王的盔甲遠不止這一件。


    作為在眾多盔甲中並不怎麽出色的一件,沒有被丟棄,而是放在這大大的盔甲塚裏,這已經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就這樣,盔甲在塵灰中一呆就是八百年。


    八百年的時間,它所有盔甲同伴的靈魂都已經走了,它們沒興趣在這裏耗時間。隻有它沒走,它固執的堅信,它的命運不會就此結束,它一定會有屬於它的轉機。


    就這樣,它又等了八百年。


    直到,她的出現……


    “她是誰啊!”記憶中,剛剛進來這間大屋子的女孩兒的麵容引起了霍恩極大的興趣,但他隨即發現記憶的畫麵開始混亂,好像是對方感覺到了什麽,在開始與他對抗。


    “看來是看不到了。不成,集中注意力做該做的事。”霍恩把全部的力量聚集起來,努力的去控製大傢夥的意誌。


    正在逆境中奮戰的銀查亞,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盔甲武士揮舞著他所向無敵的激光長劍,削斷了十幾隻葉騎兵的馬腿,一條受了傷的鬆樹戰龍賭定一念,奮力向前,盔甲冷笑一聲,正要再揮劍斬斷之時,長劍突然停在了半空。


    趁此機會,鬆龍張開血盆大口,在盔甲的右肩上狠狠的咬了一下,冰冷的金屬片被撕下來一大塊,盔甲武士一聲低吼,看樣子很是疼痛,卻仍是一動不動。


    森林騎兵們趁勢向前,手裏的鐵樹刀劍砍在盔甲身上,發出丁丁當當的撞擊聲。盔甲一陣陣的悶吼,身體卻不行動。


    盔甲武士的雙目中發出綠色的光來,忽明忽暗,身子在顫抖,看樣子正在做著極大的鬥爭。好一會兒,他終於擺脫了那夢魘般的無形束縛,大喝一聲,身子跳了起來。


    “誰,是誰在控製我的思想!”盔甲在空中奮怒的環視著眾人。


    霍恩淡定的望著一個方向,思考人生。


    麵對這種能力,盔甲武士不敢多呆。強大防禦的金屬身體,令他不懼怕任何物理攻擊乃至魔法攻擊,但對這種直接控製思想的能力,他卻有幾分恐懼。他不敢多待,又跳一步,激光戰劍在手中飛轉,離開了此地。


    一場災難意外的化於無形,衛士隊長銀查亞不由的長出一口氣。他把劍拱在身上,對眾人道:“是哪位朋友幫助了在下?請亮明身份,森林王國定會重謝。”


    霍恩聽了,正想去指玉正平,玉正平早已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人群中突現出來的霍恩立時接到了森林騎士們熱烈的招待,玉正平卻趁著這熱鬧,一頭鑽進了他們身後的花語洞窟。


    洞窟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玉正平摸索著,找到了一個木枝,手在上麵輕輕一拂,木質元素劇烈活動起來,相互的摩擦之間,生出來一團火,玉正平拿著這火把,往洞穴深處走去。


    洞穴裏凹凸不平,不時有著水聲。在這方天地之間,玉正平隱隱感到有一股無形的琴音在響動。


    “奇怪。”玉正平心道:“這聲音好奇怪。它絕對不是現在演奏的,而且,好像也不是在這裏演奏的。好奇怪的感覺。”


    本打算一路向前的玉正平,被這怪異的感覺所吸引,開始找尋著它的源頭。


    “你來了……你來了……來……了……”


    一個女聲忽地響起,在洞中回蕩起來。


    “你?是指我嗎?不,不是指我。是他,而他又是誰?”玉正平循聲而去,好像是在找一份似曾相識的答案。


    大概五又零三分鍾,他來到了一個洞中之洞。這裏很獨特的有著亮光,而亮光是從地上發出來的。確切的說,那不是地,而是水,是一片湖。


    這湖像鏡子一樣,靜靜的躺在這洞中洞內。湖邊,一方牌子,上麵寫著這湖的名字:


    “花語雪湖”。


    玉正平走到了湖邊,蹲了下來,看著這湖麵,感到很是熟悉。


    水起漣漪,浮現出一個畫麵來。


    “你來了。”發出剛才那聲音的女子的樣貌顯現出來,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竟美的如此不可方物。


    “是,你也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玉正平望去,竟是曹植。


    隻是這個曹植,與他當年見的曹植已有所不同。他所見的曹植,風liu瀟灑,快意恣歡,天下才有十鬥,自據八鬥,世間鮮與可比。而這個曹植,卻身形消瘦,容止黯默,原本那傲視天下才子的眼神,如今卻飽含著蕭索與落寞。腮邊蓬蓬亂亂的胡須,也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精致。


    “我說過,我會來的。”女子道。


    “我知道。隻是,我沒想到,你真的能來…………”


    “是啊。你原也不該想到。你想的太複雜,又太簡單。”女子歎了一口氣。玉正平這才發現,她明亮之極的眼睛裏,掠過的那絲悲意和曹植一模一樣。


    “想得到的,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卻又都認為我想得到。”曹植哼了一聲:“這些,都不過是政治而已。在這淒雜的亂世,人性,太小了。不,哪有什麽人性!”


    “哎。你還是這麽極端。”


    “我隻不過是看破了這一切,厭倦了這一切而已。七步成詩,天下歎我之才,可又有誰知道,七步之後,我踏上的是永不能回的歸途。明天,就到鄄城了…………”


    “鄄城?”玉正平聽著,吃了一驚。鄄城在河北,離這裏有數千裏之遙,可這兒明明是蜀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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