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問,月亮降落到了另外一個時空醫院的產房。


    林子衿的出生,她焦急站在醫生的旁邊,想見證這個神聖的時刻。


    此時,小芝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林遠山在一旁替她擦著額頭的汗,汗浸透了她的全身,頭發粘在一起,像是剛洗過一般,緊貼著身體。


    “已經看到頭了。”醫生大聲的喊著,算是給小芝一些鼓勵,看到希望的曙光。


    “來,來。再來一次。深呼吸,用力。”醫生的聲音很大,急急的引導著小芝。


    “加油!加油!”月亮在一邊握緊拳頭,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她緊張的要命,跟自己生孩子似的。


    孩子的頭已經露出了一角,醫生一用力,把孩子拽了出來,利落的剪斷了臍帶。


    生產時間整整持續了四個小時,從小芝開始用力算起。


    大概是憋的時間太長,剛出生的孩子沒有啼哭,醫生將他倒立過來,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哇…..的一聲,孩子哭了起來。


    這一刻,月亮紅了眼眶:子衿,我見證了你的誕生,你終於來到了這個世界。


    醫生將孩子包裹好,抱到了小芝和林遠山麵前。林遠山小心翼翼接過孩子,笑的合不攏嘴,小芝亦是笑容滿麵,盡管疲憊不堪,她依舊抱了抱自己的兒子,夫妻倆一起端詳著自己的孩子。


    月亮不甘心獨自落寞,湊上去注視著孩子,她驚奇的發現,孩子居然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帶著笑意。那個淺淺的笑容,像極了成年後的林子衿,臉上總掛著四季如春的笑意。


    難道,孩子看得見她?她有些疑惑。


    月亮寧願相信這樣的猜測,寧願相信,她和林子衿之間有著剪不斷的絲絲縷縷,糾纏不清。可惜,她不能親手抱抱剛出生的林子衿。


    “子衿,我和你之間隔了不止千山萬水,而是我就在你麵前,你卻看不見聽不見我,不知道我回來了。”月亮對著嬰兒喃喃自語,這話分明是要說給現在的林子衿聽的,然而她沒有勇氣,隻能放任自己對著剛出生的林子衿任性一回。


    帶著些許遺憾,月亮準備離開,對著自己的時空穿梭工具黑石頭說著:“石頭兄,我們回去吧!”


    回頭,發現寶寶依舊盯著她的方向,臉上的笑意褪去,卻是哇哇的哭了。月亮依依不舍的離開。


    *****


    當她帶著疑惑回到了當下,卻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摔的屁股疼。


    月亮摸了摸自己快摔成東西半球的屁股,一邊揉著,一邊起身,憤憤的盯著石頭抱怨:“石頭兄,不帶這樣的!您能不能精確點,上次,回錯了時間點,這次,著地又忘記了安全,您這是要鬧哪樣?”


    說完,還不忘咕噥:“幸好我是屁股著地,這要是臉著地,可怎麽得了?”


    當然,月亮還有一堆的想法不好意思說出來,話說,做鬼不能太過分,就算來氣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因為她怕石頭兄罷工!


    那些被她憋回肚子的話,隻能暗自忖度:好好的一個時空穿梭,如此高大上而又華麗麗的旅行,本來挺開心一事,愣是被您這個虎頭蛇尾的跌落,破壞了前麵所有的鋪墊,真是大煞風景!


    抱怨完,一個畫麵經過月亮的腦海,她的前生南天月偷偷溜進仙界南天的“聖果園”,在那裏遇見了中天的小皇子中天沐,他也曾不經意間摔落過她,同樣摔的她屁股疼。隻是,不知道此時的中天沐身在何方,還在人世輪回裏苦痛掙紮嗎?他,還好嗎?


    抱怨歸抱怨,想起歸想起,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她還有正事,於是,認真的總結了下自己此行的收獲。


    第一,夏芳是夏天藍的媽媽,曾經是林子衿的後媽。


    第二,小芝是林子衿的媽媽,後來不知所蹤,去世/遠走他鄉?


    接下來,月亮需要去追查林子衿媽媽的去向。


    月亮跳著林子衿的年齡,發現林子衿的媽媽在他兩歲的


    時候,消失了。


    月亮進入了林子衿兩歲的每個月查看,目標鎖定在他兩歲零三個月的時候。


    ******


    “小芝,我們去醫院吧?”林遠山的聲音,月亮已經很熟悉了。


    月亮走進房間,看見了床上熟睡的嬰兒,平和的呼吸著,小臉肉嘟嘟的,泛著微微的光芒。原來,林子衿也曾胖過。


    反觀林子衿的媽媽小芝,臉蠟黃,皮膚幹枯,毫無光澤,整個人憔悴不堪,應該是生病了。


    “遠山,別浪費錢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


    “小芝,別說傻話!無論花多少錢,我都要將你治好!”


    “我沒多少日子了,隻想好好陪陪你和子衿。”


    “子衿還這麽小,你不能丟下他,還有我,我不能沒有你。”


    小芝的眼睛飄向遠方,那是一種看透一切後的無奈和絕望,大概想起了什麽,緩緩開口。


    “遠山,我得的是肝硬化,治不好了。我的父親,哥哥,得的都是這個病,沒多久就去世了。曾經,我媽告訴過我一個傳說,我不相信,覺得那根本是無稽之談。現在,我信了。”


    小芝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繼續說下去。


    “小時候,我們家蓋新房,慶祝喬遷之喜的時候,親朋好友都來祝賀道喜。那一年,我十歲。晚上,我興奮的睡不著覺,半夜剛過了12點,爸媽便帶著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從老家走到了新居。其實,不過幾百米的距離。這是我們老家的風俗,起早喬遷,圖個好兆頭,寓意一家人勤勞,未來的日子紅紅火火。”


    林遠山笑著迎住妻子的目光,用行動鼓勵著她。


    “吃早飯的時候,放鞭炮,劈裏啪啦的炸著,炸的我心裏沸騰起來。我和其他小孩一起,吃著糖和花生,開心的四處亂竄。中午,辦了六桌酒席,好不熱鬧。大家夥都吃著喝著,歡天喜地,有些大人甚至喝醉了,步履闌珊。”


    “那時你還是個孩子,無憂無慮。”林遠山接了一句。


    “最後,是最重要的環節,寓意著新房正式完工,封頂的儀式,工匠們在屋頂的橫梁著係上紅黃綠三色布條,在橫梁上書寫竣工的日期。最後,踏著梯子站在高處向下撒著糖,煙。人們熱熱鬧鬧的擠在一起,哄搶著。”


    “這跟你的病有什麽關係?”聽了半天,林遠山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月亮也正有此意。


    小芝也不搭理他,自顧的繼續著。


    “就在這時,忽然闖進來一隻大黃狗,大搖大擺的翹起尾巴,倚著牆邊前爪快速的刨起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住了,忘記了阻止這隻狗在今天這種場合不和諧的舉動。直到那隻狗側臥,把新居裏的一角當成了它的新窩。大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起了大掃把將這畜生趕走。狗離開後,大家紛紛小聲的議論,雖然,她們在竭力掩飾刻意壓低聲音,那些胡言亂語像是長了翅膀,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我的耳朵裏。他們說,新居落成的時候,狗來刨窩,是不祥之兆,家裏人會有災難。我凶巴巴的轟走了那幫烏鴉嘴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過這些?”


    “以前,我也不信。包括我爸和我哥去世,我依舊不信。這一次,厄運降臨在我身上時,我不得不信。”


    ******


    聽到這裏,月亮已經明白了大概,已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


    林子衿的生母,小芝,在他兩歲的時候,身患肝硬化,也就是肝癌去世的。


    看完了林子衿兒時的過往,加上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東拚西湊的,月亮讀出大概,不禁感歎:命運對他真的很不公平:兩歲時,生母--小芝,身患絕症,去世;八歲時,後母--夏芳,因一場意外,瞎了一隻眼睛,離開;二十六歲時,未婚妻--夏天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


    月亮卻忘了加上自己:二十七時,女朋友—米小七,身患絕症,去世,還是和他生母一樣—肝癌。


    如此看來,林子衿身邊的女人,一一離他而去,難道他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孤獨一生?


    不是吧?這跟詛咒似的,讓林子衿經曆了四次人生的大悲,是誰,和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不惜發下毒誓來詛咒他呢?


    月亮覺得自己需要靜靜,打算回到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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