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姐姐的步步退讓,米小七並不買賬:“如何抹去?你以為這是粉筆字,可予取予拭呢?”


    月亮略一思量,有了決斷:“我答應你,除去尋找這一世寶物的需要,不再與他相見,如此,是否可令你安心?”


    “好,言出必行!”驀然,米小七麵露燦爛笑意,不知為何,落入月亮眼中,卻是分外的陰森魔邪。


    整以暇,米小七麵若桃花夭夭,分外妖嬈,複開口,卻是天雷滾滾:“姐姐,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吧!林子衿於我,不過是個替代品,他並非我的初戀情人。”


    這下子,月亮的心底好似台風過境,超強龍卷風暴虐,嘶嘶……呼呼…….竟是說不出話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會子,米小七方才欣欣然移駕,翩然而至月亮近身,執起月亮骨瘦嶙峋的指,細細端詳片刻,方才幽然輕啟齒關:“瞧瞧,這都瘦成什麽樣了?也不知心疼自個兒?”


    說罷,她輕撫月亮的掌,反複摩挲,似是要將冰冰涼的手,通過摩擦生出些許溫度來,卻是冷入骨髓,無可救藥。


    米小七掩嘴淺笑,好似初生的曦日,花兒般美好,貌似極關切道:“姐,那些時日,不好過吧?一邊忍受驟失親人的傷痛,一邊獨自承受病痛的折磨,還要周旋與林子衿,鄔蒲蒲,夏天藍三名陌生的仇敵左右,疲於奔命吧?”


    此番景象,月亮頓覺寒徹心扉:她所承受的煎熬,身心的雙重折磨,他人怎可體會?今日的小七。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可怕!


    “你不會告訴我:你此番入我夢境,隻為感激我這個傻姐姐吧?”


    “當然……”米小七嫌棄的拋開月亮的掌,眼底薄涼的無一絲溫度,恍若冷血動物般,霜塵早已蒙蔽了她的雙眼,笑靨如花的擠出惡毒二字:“不是!”


    “那你來。所為何事?”月亮卻是冷靜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爾爾,死亦無所畏懼。何懼其他?


    “姐,這輩子,我真正愛過的人並非林子衿。”米小七複又變回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愁容滿麵。低語話淒涼:“若無他,也許。我會愛上子衿。”


    “小七,我知你心中無限淒苦,可是,一切都過去了!將你心中的苦楚告知姐姐。好嗎?”月亮靠近,將米小七攬入懷中,恍若兒時替米小七擋風遮雨的姐姐。


    這一次。米小七並未拒絕,順從的依附姐姐胸前。埋首涕泣。


    “子衿,他很好!隻是,早在遇見他之前,我的心已許給另一人,再也容不下旁人。”


    “他是誰?告訴姐姐,好嗎?”月亮柔聲相詢。


    “他是我養父母的孩子,我哥哥,他名喚米欽。”


    “那他人呢?”此刻,二人方才恢複失散多年的姐妹情深,你一言,我一語,密密詳聊。


    “他英年早逝,早早離我而去!”此刻,米小七的眼中被淒哀湮沒,如被霜覆冰徹,捂不熱的酷寒。


    “小七,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我如此迂回的報複林子衿呢?若你覺得他與夏天藍令你苦痛不堪,命我將此二人直接殺害即可,何苦煞費苦心的反反複複呢?”


    月亮輕撫米小七的單薄的脊背,終是問出了心底的困惑。


    聞言,米小七驀然起身,拭幹淚痕,眼含凶光,冷血道:“你以為我隻恨此二人嗎?不!我最最記恨,最最無法原諒的人是你。是你,令我顛沛流離!是你,令我與家人骨肉分離十九年,無法享受爸媽的溫軟懷抱,千般寵愛!是你,令我小小年紀,便已嚐盡人世冷暖,若非我機智,恐怕終生深陷囹圄而不得出……”


    米小七步步緊逼,注視月亮的眼中欲噴薄出火焰來,恨不能將眼前自以為是的姐姐,燃燼毀滅。


    此時,月亮唯有步步後退,她不知該作何解釋?米小七的話語,句句在理,正是這些年令她輾轉反側,如芒刺在背的根源,可她能如何?


    “太陽……”月亮試圖喚起米小七兒時的記憶,化解其心頭怨恨。


    然而,卻是枉然,隻徒增米小七的至深恨意:“住口!太陽早已隕落,於十九年前,你們已將她拋棄。後來,苟活於世的便是曾獨身匪窩,四處兜售鮮花處處惹人厭煩的小七,後輾轉至米家化身米小七的女孩。”


    “小七,對不起!一句對不起遠不能表達我對你愧疚的千萬分之一。”月亮凝望著米小七的黑眸。


    “沒關係,我已親手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你以為我為何非讓你以我的身份接近林子衿?我早知他會愛上你,而你,麵對子衿那樣的男人,必定無法抗拒。”


    “你怎知?你如此自信,林子衿無法忘記你?”


    米小七笑而不語,不承認亦不否認。


    “我最初的想法是,若你已有男友,那麽,令你與林子衿假戲真做,你必須與心愛之人分手,那份無法長相廝守的痛,那份明明近在咫尺卻又無法相愛的傷,必可令你陷入苦痛的深淵。”此刻,米小七不再有所隱瞞。


    “可惜,你錯了,我並無男友。”


    “是啊!我萬萬沒想到,我靈巧活潑的姐姐竟是如此純情。你活了二十多歲,卻是未嚐戀愛滋味。嘖嘖……當真是白白辜負了青春裏的大好時光!”


    米小七一番冷嘲熱諷,笑意不絕於耳。


    半晌,方才斂起:“如此,你更加插翅難飛。人們常說,終生皆難以忘懷之人,便是初戀,於你而言,林子衿便是我饋贈你的初戀,送予你的臨別大禮。如何,是否極滿意,很合你胃口吧?”


    “小七,子衿他不是什麽大禮,他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


    “吆……吆……瞧我這心思純真的姐姐,如此可愛,竟是急不可耐的出言維護心愛之人。你可別忘了,剛剛答應過我什麽,若無必要,不許與林子衿見麵!”許是壓抑太久,米小七的笑意陣陣,早已不複往日的溫柔。


    “小七,你放心,我既說得出,必做得到!決不食言!”而月亮,唯有將恩怨情仇一並吞下,獨自果腹舔舐。


    “很好!姐,這些年,若你當真放不下昔日的過錯,可否再答應妹妹一個不情之請?”


    月亮咬咬牙,道:“你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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