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道明寺禦所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片山綻放玉樹瓊花,美得宛如仙境般。


    天還未亮,大河原滋卻早就醒了,身邊的四爺還睡著,她小心的支起身子,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嘴角不自覺的綻放一個淺淺的笑容。


    怎麽辦?


    她好像越來越愛道明寺司了。


    三天前,阿司帶著她來到京都後,一直未離開,雖然他並沒有親自伴她左右,也沒有隻言片語的關懷,甚至對她的態度依舊冷淡,兩人之間更是鮮少交流。


    可是,她依然能夠感受到細微之處的體貼、縱容還有用心,比如到了用餐時間準時出現在餐廳,比如晚上在她睡覺之前準時回到房間,靜靜的陪著她入眠,再比如那件由阿司親自挑選的華美婚紗.......一樁一件,一點一滴如春風潤雨,無聲般潛入她的心,趕走內心深處的彷徨和不安。


    現如今,一想到她的未來,有阿司,有寶寶,有家......她真的很知足也很幸福。


    再過一個禮拜就是她和阿司的婚禮,想到這裏,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腹部,不自主的喃喃:“寶寶,媽媽何其有幸能夠嫁給爸爸。你也很有福氣,不是嗎?”


    說這話時,大河原滋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宛如湖麵的漣漪,一點一點蕩漾開來,這笑,幹淨純粹,帶著發自內心的柔情和依戀,耀眼奪目。


    但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內心深處醞釀滋生著一股混合著無奈、悲哀、嫉妒的複雜情緒。


    阿司重視的是孩子,不是她。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隱約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聲高過一聲,似乎是故意的。她撐起身體剛要起身,一雙大手將她往懷中一帶,本能的回頭,撞入四爺漆黑如墨的雙眸,一瞬間,呼吸微頓,竟有些看呆了。


    四爺眼底染上一抹笑意,鬼使神差般伸出大拇指在她唇邊輕輕一抹,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了兩個字,“口水。”


    說完,掀起被子,開始穿衣服,在大河原滋沒看到的地方,四爺臉色微有些扭曲,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如此輕浮的動作。


    最終他將這些行為歸咎為受美作和西門影響,暗忖著是不是要多給他們兩個派些事情。


    大河原滋愣怔的看著四爺,好半響,美眸中泛起羞怒的光芒,瞪著四爺,“道明寺......”


    四爺恰好回頭看她,四目相對,一時之間,大河原滋一下子忘記自己要說什麽,心跳加速,幾乎要下意識地躲開對方的眼神。


    唇邊四爺碰過的位置變得很燙很燙,一抹紅暈在白皙的臉頰瞬間暈染開來,像極了雪地裏盛開的紅梅,嬌豔絕倫。


    四爺眼神倏地一暗,轉過頭,若無其事的邊理著襯衣袖口,邊說道:“既然睡不著就起來吧!”


    “哦......”大河原滋的腦袋微微點了兩下。


    “早餐在餐廳用還是擺在軒閣。”


    大河原滋的腦袋點了一下,接著一頓,猛地抬起頭,呆愣的看著他,露出意外的表情,緊接著生怕他後悔似的忙道:“軒閣,擺在軒閣。”


    軒閣。


    建立在樓閣的頂層,仿中國式亭閣,視野開闊,是賞雪看景的絕佳之處。


    她本不知道有這麽個好去處,隻不過昨日無聊閑逛時發現的,除了一個美字,她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可惜,無論她如何威逼利誘,暗二,不,現在應該叫木二樹都不準他上去,理由是四周透風無遮擋容易著涼,這人跟他的姓氏一樣,木阿!


    她沒想到阿司會......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衝動之下,猛地掀開被子,手臂緊緊鎖住四爺的腰際,臉頰貼上他背,“道明寺,道明寺......怎麽辦我好像越來越愛你了。”


    聽著她如同撒嬌一般帶著儂軟的告白,四爺沒有回頭,靜靜的挺立在那兒,眉宇間流露出不同以往的清冷,頗有些無奈的意味,這個女人,讓他說什麽好。


    好一會,四爺察覺大河原滋打了個寒戰,眸光一凝,轉身一把抱起她,將她塞入被中,嘴唇貼在她的耳朵旁,用著一貫的語調說了一句:“老實點,不許玩雪。”


    語畢,四爺起身,拉開和室的紙格門,準備離開。


    大河原滋滿腔準備述說愛意的衝動頓時化為無語,愣愣地望著四爺頎長的背影。


    四爺在關門前,忽地又回過頭來,嗬斥:“女人要矜持,不要動不動就把那些情啊愛啊的放在嘴上。”


    嘩啦......門關上了。


    大河原滋仿佛被雷電擊中般,全身動彈不得,良久後,她終於緩過神,咬著下唇,柳眉倒豎,重重的捶了一下被子,忿忿道:“可惡,道明寺司,你就是一個不遜風情的笨蛋,唔唔唔......”


    門外,四爺並未立即離開,聆聽著和室內傳來的嘟囔,黑眸深處閃爍著隱約可見的愉悅,很快,他垂下眼瞼,斂下眸中所有的光芒,無人知道他剛剛聽到大河原滋說越來越愛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出現0.1秒的愣怔,而後,一種讓人形容不出的異樣感覺湧入心底,愛......到底是什麽?


    經曆兩世的四爺頭一回感覺到困惑,轉瞬間,他將這個問題拋諸腦後,抬頭凝望著紙格門,燈光並未透映出她纖小的剪影……估摸著還在氣,若有所思的四爺轉身即走,這一次,他真的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


    會客廳。


    一貫特立獨行的類這一次沒有選擇靠窗的位置假寐,而是興致盎然的坐在美作對麵,打量著好友及他們身邊的女人,眸底深處偶爾劃過一抹異光。


    西門臉皮厚,完全無視類投來的視線,占據最大的沙發,摟著娜麗薩秀恩愛。


    娜麗薩難得淑女一回,乖巧的坐在西門旁邊,她這是不好意思呢。


    西門暗自好笑,卻不露聲色,目光偶爾掃向一旁的安川落瀾,眼底深處快速掠過一抹淩冽之色。


    被美作定義為孩子他媽的女人,這才幾日功夫,美作竟然帶她來見阿司,明顯是想得到阿司的認同,哼.....她倒是好手段。


    美作倒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一個,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副憊賴的樣子,大手握著安川落瀾的小手把玩著,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向好友介紹安川落瀾的身份,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如此。


    安川落瀾恭順的站在美作身邊,低垂著頭,麵對不時投射過來的刺探眼神,她隻能竭盡全力的保持著平靜,當然這種平靜……隻能是表麵上的。


    諸人心思各異,誰也不開口說話,廳裏安靜的近乎怪異。


    而廳外,管家麵無表情的立在門口,吩咐傭人為諸位少爺小姐呈上茶點,聲音較往常冷淡許多,看樣子,廳內的客人並不那麽受歡迎。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大清早擾人清夢的不速之客,任誰也歡迎不起來。


    沒過多久,四爺出現了,管家立即迎了上去。


    四爺信步走入,在離著美作半米遠的位置站定,平靜深沉的眼眸微微眯起,靜靜的看著他,渾身散發的不怒自威的氣息。


    美作心虛的鬆開安川落瀾的手,坐正身體,眼神飄忽不定,躲躲閃閃不敢看四爺,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類和西門瞧在眼裏,四目相對,露出興味的光芒,今個,可是有好戲看了。


    四爺雖然完全無視安川落瀾,可她卻依然可以很明顯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不由的打了個冷噤,逃……


    這一瞬間,她腦子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好在理智尚存,咬了咬唇,微微顫抖的雙手緊握,直到指甲都紮進肉裏,手心的刺痛讓她鎮定下來,沒有失態,立在哪兒,禮儀絕對稱得上是完美。


    她的表現讓西門和類側目,而娜麗薩無意看到安川落瀾緊握的雙手,蒼白無色,指甲深陷掌心,她都感覺到疼,這個女孩,很棒,很了不起。


    作為四爺目光的聚焦點,美作壓力很大,心裏叫苦不迭,突然靈機一動,猛地站起來,對著四爺狗腿般的討好道:“阿司,阿司,快坐下,坐下。”


    四爺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毫不客氣的坐下,交疊雙腿,臉上自是麵無表情的,看不出絲毫喜怒來。


    美作的心倒是放了下來,拉著安川落瀾的手,介紹:“她是安川落瀾,我的,我的女人。”


    “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安川落瀾暗自吸了一口氣,恭敬的彎腰行禮。


    會客廳很靜,靜得顯出幾絲詭譎的色彩來。


    就在這時,娜麗薩出聲打破靜謐,“道明寺,我能和安川小姐去見nicole嗎?”


    西門唇邊掠過一抹愕然,他沒想到娜麗薩會幫安川落瀾解圍。


    四爺不答,場麵有些冷。


    就在西門準備開口救場時,四爺開口了,“管家,帶娜麗薩小姐和安川小姐去軒閣。”


    話音剛落,會客廳仿佛一陣春風拂過,一下子變得暖意融融。


    美作偷偷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對娜麗薩使了感激的眼色。


    娜麗薩白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幫美作這個大蘿卜,隨即站起來,走到對安川落瀾麵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漂亮的女孩,跟我來。”


    美作偷偷的捏了一下安川落瀾的手,然後鬆開,走到西門旁邊坐下。


    安川落瀾心微微一暖,深吸一口氣,對大家欠了欠身,跟著娜麗莎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很抱歉,這個月的更新有些晚,今日還有一更,嗚嗚----花花這幾天會繼續努力,恩恩,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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