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酒店的老板,給酒店換了一個名字:悅悅酒店。我希望通過以名字的方式來紀念我和悅悅之間的感情,是的,是感情,而不是友情。我承認我和悅悅之間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我不逃避也不否認。我希望把酒店的名字換成悅悅酒店,以減輕我對悅悅的思念。


    看著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悅悅,我心如刀絞但卻無能為力。悅悅從來不吃藥,也不去化療,癌症的疼痛讓她蠟黃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就讓病魔在她的身體內肆無忌憚的破壞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個細胞,帶走她每一個活著的單元,讓她的生命逐漸的消逝。


    我們無能為力。我能感受到悅悅身體內的疼痛有多麽的劇烈,但是我無法為悅悅承擔,我終於體會到在看到愛人遭受苦難的時候我們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痛苦的時候,那種同樣的痛苦是多麽的讓人難過。


    天台上,悅悅看著藍天白雲,似乎在喃喃自語。


    “請你們不要為我哭泣,因為天空已經為我在哭泣了。在太陽破開烏雲的時刻,也許就是我離開之時,張開隱形的翅膀飛翔在蔚藍的天空裏,看破了紅塵,跳出了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不受輪回困擾,就那樣飄蕩著。”陽光下,悅悅依偎在我的懷裏,輕聲的對我說,“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


    “不知道呢,也許有吧,你看那天空裏的雲彩,也許就是天使的家了。”我哽咽著說。


    悅悅忽然笑了出來:“你又騙我了,這世界上哪裏有天使,隻有魔鬼,你就是魔鬼,專門蠱惑人心的。”


    “我蠱惑到你了嗎?”我問。


    悅悅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她慘白的臉上放佛要跳躍了起來,“你說呢?真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前夫那麽優秀我還是要去找別的男人,現在想想真的是很可笑,滿足自我的精神需求比滿足自己的物質需求還要強烈,你說我從那時候是不是就已經被你蠱惑了……不過我願意被你蠱惑,真是想不通你身上究竟有什麽優點,但我看到你的時候總是想和你在一起。”


    “究竟是為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也許是我真


    的招女人喜歡,又或者說我一頭紮到了女人堆裏不再出來了,這才使我一直有女人圍在身邊。


    事實上並不是如此的,沒有什麽人能一直在一個地方待一輩子,沒有人能一直和女人有長久的交往。除非生生死死的愛情,而我並沒有遇到那種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愛,我很平淡,平淡得隻能抱著悅悅在陽光下看著遠方的天際。


    電視劇裏麵寫著的那種催人淚下的愛情恐怕永遠不會在我的身上出現,我要的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特殊。


    那種淚和血的感情往往都便隨著他人的死亡而結束,可在這種現實的世界裏,一個人的結束卻是那麽的簡單。


    悅悅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就像他說的那樣,她是被我蠱惑的。也許我的身上有一種能夠蠱惑女人的分泌物,把女人圈在身邊,哪都去不了。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是情趣相投吧。”悅悅說,“也許是前生的眷念讓我們今生再相聚了。”


    “也許是。”


    “我累了,你抱著我,不許哭。”


    悅悅閉上了眼睛。


    在陽光下,悅悅消瘦的臉龐仿佛一塊被精心雕琢的美玉,煥發出耀人的光彩,連天空中的陽光都不能與之媲美。悅悅的手自然的垂在兩側,修長的手臂宛如蓮藕,美得令人無法呼吸。


    輕風吹過,悅悅的頭發被風吹散了,好像一條條柳條,四處飄動。她的頭發從我的手間拂過,留下陣陣清香。


    再就那樣安靜的在我的懷裏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她的體溫在我的懷裏逐漸消逝,她漸漸的變得冰冷,隨著夕陽西斜,她永遠的伴隨著日暮的降臨而離開了我。


    她走了。


    走到了一個隻有她的世界裏,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疾病也沒有痛苦,在那裏,她依然是楚楚動人的悅悅,她成了那個世界的女王。沒有人欺負她,更沒有人為她增添煩惱。


    我沒有聽悅悅的話,不爭氣的哭了出來。都說活人的眼淚不能滴在逝去的人的身上,那樣會讓逝去的人增添許多對人世的眷念,更加不舍得離去,我想我會讓她不舍


    得離去,但她終歸還是離開了我。


    悅悅走得淒美,走得坦然,走得默默無聲。


    那一次,真的成了我們的最後一次,但那一次沒有性,隻有愛,在那一次,我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把她融入到我的身軀裏。


    我難以望掉那一個夜晚,但那一個夜晚也成了永遠的過去不再回來。


    “齊哥?”陳淑涵來到天台,看到我抱著悅悅在抽泣,突然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任憑自己的膝蓋和堅硬的水泥地麵撞擊到一起,擦爛了絲襪,撞傷了膝蓋,擊碎了她的心。


    “她走了。”我喃喃的重複著,“她走了。”


    陳淑涵極力的忍住不讓自己哭泣,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大聲的哭了出來,是啊,這個時候還是要哭出來的,我們不能聽悅悅的,我們不想哭,但卻無法控製。


    ……


    這是我參加的第三個葬禮。


    第一個是阿玲,第二個是許蕊,第三個是悅悅。我的身邊放佛站著一位死神,從我的身邊將這些女人一個一個的帶走,隻留我一個人在在這世界上。


    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老父親,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麽熬過這些年的。現在想想,我真的應該多回去陪陪他老人家。


    悅悅的離去並沒有有很多人前來吊喧,簡單的葬禮上隻有她的父母和幾個為數不多的朋友,她那些所謂的朋友隻不過是她照顧過的圈內人而已。她們戴著墨鏡,似乎怕讓人看到她們眼鏡背後偷笑的眼。


    隻有悅悅的家人哭得異常悲傷。


    也隻有陳淑涵帶著紅腫的眼圈忙裏忙外。


    隻有我在角落裏整理著悅悅在酒店裏的衣物,等著最後與她一起下葬。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高宣宇來了。這位悅悅的前夫一身黑色的西裝出現在悅悅的葬禮上,感情裏沒有假,有許多悲傷。


    見到我,她略微尷尬,然後來到我身邊小聊了一會。我們退出了葬禮現場,在角落裏互相問了好。


    我很奇怪為什麽他回來,奇怪歸奇怪,我覺得他應該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雖然離婚了,但至少曾經是夫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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