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九喝酒的動作不似墨魚妹那樣幹淨利落,但他喝酒的姿態卻有一種優雅的不羈,他雙手舉著酒壇的時候,微仰著頭飲酒的時候,當清亮的酒水順著他頸項曲線鑽入衣領的時候,那種隨性,那種從容,那種灑脫,任誰看了都要心生快意,想和他一塊兒痛飲幾壇美酒。


    “再來!”見淩淩九已幹了那壇美酒,墨魚妹又從旁邊拎起滿滿一壇,一掌拍開封泥,同樣是舉壇先飲。


    一舉酒,一仰頭,隻是簡單的兩個動作,由她做出來便有了說不盡的瀟灑恣意。


    這已不是淩淩九第一回見她喝酒。當初在中秋節任務後他給她煮了隻大螃蟹,那晚她就坐在他們的別墅裏就著螃蟹喝花雕,喝得那叫一個利落颯爽。在那個時候他便覺得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僅行事幹脆利落,連喝酒都別樣的灑脫。


    看著對麵那人再次幹掉了一壇美酒,並將那空掉的酒壇倒舉著示意,淩淩九唇角含笑,直勾勾地望進她那雙因為微醺而氤氳起水霧的眼眸裏,然後便也舉起一壇美酒,微仰頭,痛飲酒。


    墨魚妹和淩淩九就這麽不顧周遭眾人圍觀,一壇一壇對著幹。


    冬夜的涼風自湖邊吹來,揉碎了倒映在湖麵的明月,也吹醒了幾個早已敗下陣來的酒鬼。


    “你們說最後誰會贏?”墨家小四一直留著幾分清醒關注著依然鬥酒的兩人,看得久了他倆卻還沒分出個勝負便覺得有幾分閑得慌,於是她號召著身邊還清醒的幾個兄弟姐妹,又開了個賭局,“光看著他們鬥酒也沒意思,要不咱們幾個再來賭一把?就賭賭他倆今天誰先倒下?”


    “我賭十九姐姐贏。”墨家小二十二跑過來湊熱鬧,一副和眾人說悄悄話的模樣,“十九姐姐是海量……”


    “小二十二有眼光啊,小十九那可是咱家出了名的千杯不醉,酒量深不可測。她長這麽大還沒被誰喝躺下過呢。我也賭小十九站到最後!”墨家小十三是堅定的十九派,再加上知道淩淩九故意在墨魚妹麵前隱瞞了小半年的身份,她越發站在了淩淩九的對立麵,強烈支持他們家小妹。


    “哈哈哈,你們幾個小家夥不知道吧?小九那酒量也相當深不可測。”墨家小五表示了不同的觀點,並回憶起當初那不堪入目的成長經曆,“當初四姐姐整小九和小七的時候,小七被整得慘不忍睹,小九卻是因為深不可測的酒量躲過了不少麻煩呢。”


    “九哥哥有這麽厲害嗎?”墨家小二十一有些不可置信,“九哥哥明明看起來是最不可靠的一個人……當然。我指的是身體!”


    “小九的事情你們幾個小的不知道的可多了。”墨家小八也神秘兮兮地說了起來。“他不僅酒量深不可測。他那一肚子的壞水也一樣深不可測來著。”


    “八哥哥,你這是誇人呢還是損人呢……”墨家小十四嘴角抽了抽,心說墨家小八那說的叫什麽話呀?什麽叫“一肚子的壞水也一樣深不可測來著”?這意思難道是說――九哥哥是個心思令人琢磨不透的大腹黑嗎?


    “我這絕對是誇人啊!你以為誰都能跟他似的嗎?他這家夥明明一肚子壞水,卻總看起來特別淡定悠然。再加上他長了張好臉蛋,他便很容易招來旁人的信任,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善良無害又公正嚴謹的人……”墨家小八很是感慨,“其實啊,大家都被他的外表騙了,小九這家夥性子蔫壞蔫壞的,心眼兒忒多,小十九不靠武力鎮壓是鬥不過他的。”


    “……九哥哥有八哥哥你說的這麽邪乎嗎?”墨家小二十三感到不可置信,雖然他和淩淩九相處的不多。但是這次見麵淩淩九給他的印象還不錯,他覺得這個行九的哥哥看起來優雅清貴又親和,哪裏像是八哥哥說的那麽深藏不露的一個腹黑哥哥?


    “還不信呢?”墨家小八示意旁邊幾個對淩淩九不夠了解的弟弟去看正在鬥酒的兩人,“你們先看小十九,她喝完一壇酒的時候。除了唇邊會沾染一些酒水之外全身上下其他一丁點餘漏都的酒水都沒有,可是小九呢?”


    “這幾個小家夥真單純。”墨家小五在旁邊哈哈笑,也加入墨家小八教導弟弟的行列,提醒那幾個小家夥去看淩淩九喝酒的姿態,“你們別看那小子喝酒的時候露出一副灑脫隨性的模樣,其實他才最是奸猾,他這後來單獨和小十九鬥酒的時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酒水全被他那身衣服喝了。”


    幾個涉世不深的小家夥恍然大悟,這再仔細一看,淩淩九喝酒果然就如墨家小五、墨家小八所說的一樣,當真是喝了一大半,灑了一小半,而墨魚妹卻是一滴不灑全喝了……


    “……”墨家小二十一看著淩淩九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酒水沁得半貼在胸膛,人已經是呆掉了。


    “……”墨家小二十二也看得膛目結舌,隻覺得家裏的哥哥們就沒一個是簡單人物,即便是這個武力值慘不忍睹的九哥哥也一樣有其他令人佩服的地方,人家心眼兒多,能玩計謀……


    “……”墨家小二十三以崇拜的目光朝淩淩九看了過去,隻覺得淩淩九這麽個哥哥太深不可測了,好想多了解他一些,如果能夠跟他深入交流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不公平――”墨家小二十一夏乃瑭呆了會兒便直接就叫了起來,為自家阿姐打抱不平,“這不是耍賴嗎!”


    “那賴誰呢,小十九自己都沒發現……”墨家小八撐著身子去看還在拚酒的兩人,琢磨著最後到底是“正義”戰勝了“邪惡”,還是“邪惡”強壓了“正義”?


    “四姐姐,你不管管嗎?”墨家小二十一夏乃瑭有些著急,跑去找這裏最能說得上話的墨家小四歐也琬。


    “你四姐姐可不管今晚這事。他們兩個家夥鬥酒這是各憑本事,小十九那是天生素質傲人,小九便在這劍走偏鋒,小十九今晚真要栽到小九手裏,那也真不冤。”墨家小四在旁邊笑盈盈的,明知自家行九的弟弟是在耍心眼兒欺負家裏行十九的妹妹,但她壓根沒打算插手。反而覺得這熱鬧看起來更有意思。


    “比起耍心眼兒,小十九哪裏玩得過小九?”墨家小八接著墨家小四的話繼續說道,“小十九雖然被六哥哥帶出了些無賴的性子,可她跟小九一比,那根本就是小鬼和閻王的差距。”


    “……越聽越覺得小十九這次要糟。”墨家小十四見墨魚妹已經爬到桌麵上大馬金刀的盤腿坐在那,便知道小十九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而在她對麵的淩淩九卻依然站的隨性,喝的從容,隻是臉頰多了些許暈紅色彩。


    “我現在能不能換人啊?”墨家小十三有些拿不準主意了,開始猶豫不決。


    “買定離手。哪還興反悔的?”


    這邊圍觀的幾人在這開賭玩的樂嗬。那邊的墨魚妹和淩淩九依然在喝。


    又過了好久好久。這邊圍觀的幾人已經沒了剛才那種迫切想要知道結果的勁頭,眼瞧著墨魚妹和淩淩九這還不知道得鬥到什麽時候,他們便忍不住有些想要撤退了。


    “小六,我們先撤了啊。這兩人也不知道還得喝到幾點去,明天睡醒了你直接告訴我們結果好了。”最後墨家小四留下這麽一句話就指揮著家裏還清醒的幾人各自負責幾個兄弟,把那些已經醉倒的家夥紛紛抗回他們房間裏。


    沒過一會兒,酒香苑的湖邊就清場了,這裏還活著喘氣的就隻剩下還在鬥酒的墨魚妹和淩淩九,以及擔任裁判工作的王子琰,還有被人遺忘了的墨十七。


    “你們兩個還要多久?”王子琰眼瞧著現場隻剩一片狼藉,便對還在那鬥酒不停的兩人問著。


    墨魚妹半醉半醒的眯著眼,看起來似乎已經進入迷糊狀態了。但她依然挺直背脊坐在那裏,手裏還抱著一壇子美酒不停地拍打著:“你快些!分、分不出……不出勝負……別想走!”


    淩淩九半敞著衣襟斜坐在桌沿,剛剛被他半喝半灑的美酒順著他的鎖骨鑽入胸膛,留下一片灼灼晶瑩,他卻渾然不在意:“應該不會太久了。”他一手撐著空掉的酒壇。一手伸入發間將垂在眉邊的幾綹發絲往腦後隨意的撥了撥,那沾了酒水的指尖便將他一頭黑發捋得順在了腦後,露出他飽滿的額頭,顯出他悠然而笑的桃花眼。


    事實就如淩淩九所說的一樣,果真沒過多久墨魚妹就醉眼朦朧的軟了身子,又過了沒一會兒,她便閉著雙眼昏昏沉沉地往滿桌的半空碗盤栽了過去。好在王子琰離得她近,而且早就防了她這一手,否則真讓她這麽無意識的一栽,她非得把自己栽成盤剩菜大雜燴不可。


    “小九贏了。”王子琰懷裏摟著昏睡的墨魚妹,當著她的麵宣布了一句鬥酒結果,然後又向對麵還保持著清醒的淩淩九說,“雖然贏得不太光彩。”


    “終歸是我贏了。”淩淩九半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勝利是耍心眼得來的,反而笑得一臉悠然自得,“我該想想需要向大家提出什麽要求了。”


    “瑜小乖要是醒來意識到自己被你陰了,大概會更生氣,更不想搭理你。”王子琰邊說邊把醉倒在一旁的墨十七也給拽了起來,“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哭的話,六哥哥可以給你準備好紙巾。”


    “那不可能。”淩淩九說話間透出幾分慵懶和自信,“她要是意識的到的話,她老早就會不滿的打過來,哪裏會等到現在醉倒?”


    “小九你呀,心眼兒太壞了。”王子琰說完就走了。


    淩淩九把自己扔到椅背上的外套拿在手裏,又去把墨魚妹扔到一旁的外套也拿了起來,和他自己的那件一起搭在臂彎,這才跟上王子琰的腳步,兩人一起回他們墨家小輩居住的院子裏。


    “你是真的挺疼他們的。”淩淩九跟在王子琰身後,見王子琰左臂下夾著醉倒的墨十七,拖布袋似的拖著他;右臂中摟抱著醉酒的墨魚妹,幾乎就是抱著她在走,將她護的很好……這兄妹倆的差別待遇太明顯。


    可即便是如此,對一貫懶得抽筋的王子琰來說,他這舉動已經能夠證明他對墨十七、墨魚妹這對兄妹是很疼愛的。他這人平時連他自己都懶得挪動一下,現在卻願意把這對昏醉的雙胞胎打包收拾好。真是很難得,也真是為難他了。


    王子琰扭頭向淩淩九看去,見他一雙桃花眼因喝了酒就似含淚一般,微醺的醉態比完全清醒時更有神采,看了會兒便眉眼彎彎,笑得一臉懶慢:“小九你是在吃醋嗎?嘛,不要吃醋喲,六哥哥也是疼愛你的喲!”


    淩淩九秀逸長眉一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呢,便又聽到王子琰微沉的慵懶嗓音響起:“如果不是心疼你。我才不會主動照顧兩個小醉鬼呢。”


    淩淩九知道王子琰這是在說他身子弱。無法同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可以隨意的抗著二三百斤的重量到處跑。頓時長腿一邁,走到王子琰身前攔住他道:“一個女人我還是照顧的了的。”


    聽出淩淩九語氣中未經掩飾的賭氣成分,王子琰嘴角一彎,伸手就將一人朝淩淩九扔了過去。淩淩九手臂剛伸出來。人還沒拽到呢,他那耳邊已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以及某人的苦惱呻吟。


    “唔……”


    罪魁禍首王子琰一點也不愧疚,嘴角還是彎的跟新月一樣,末了還發出幸災樂禍的感歎:“哦呀!小十七沒摔壞吧?小十七,這都要怪小九喲,是他不乖,都沒有好好接住你。明早起床你額角若是鼓起了大包,那就是小九的錯喲!”王子琰說完就打橫抱起了墨魚妹。再也不看身後一站一躺的二人,就那麽帶著醉得昏睡過去的墨魚妹走了。


    還說什麽若是,剛才那一下摔得那樣狠,額角一定會腫個大包的好麽!


    淩淩九久久無語,雖然他早就了解王子琰這人的腹黑無賴。可他還是高估了這人的下限……早該知道眼前這個懶鬼是絕對沒有下限的!


    低下頭,將哼哼了兩聲便又昏睡過去的墨十七仔細看了看,見他沒什麽大礙,淩淩九便站了起來,說:“小十七,可惜你九哥哥身體弱又慘遭無良兄長的欺負,害你受苦,真是對你不住。”說完這話,淩淩九便長腿一邁,學習那已經抱著另外一醉鬼離開了的無良兄長,同樣無良地扔下兄弟墨十七不管,悠閑懶散地走了。


    沒了墨十七那麽個大個子拉低速度,王子琰沒過多久就把墨魚妹送回了房間,而淩淩九也一路跟了進來,在王子琰將墨魚妹放到床上的時間裏,淩淩九已經將墨魚妹的房間裏四下打量了一圈。


    終於將墨魚妹帶回了房間,王子琰伸了個懶腰,將接下來照顧醉鬼的活扔給了站在墨魚妹房門口的淩淩九,“嘛,六哥哥心疼小九,所以就遂了小九的願,照顧瑜小乖的活就交給你了,不要太感謝六哥哥喲!”


    “……”淩淩九還沒開口說些什麽,王子琰已經自陽台翻了出去。


    淩淩九跟過去看了一眼,見王子琰循著剛才回來的路又迅速的找了過去,看樣子他是回去拖那醉倒的墨十七了。


    淩淩九微微偏頭笑了起來,銀色的月光潑灑在他身上,為他如玉的臉蛋更添了幾分瑩白,看起來竟有些虛幻:“……果真是很疼這幾個小的。”要換了是其他的兄弟,王子琰這懶骨頭指不定就已經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覺去了。


    看著王子琰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黑夜裏,淩淩九轉身回到了墨魚妹的房間,床上那人正側著身子躺在那,腦袋都埋進被窩裏了。


    淩淩九趕緊邁開長腿走了過去,一把撈起墨魚妹,幫著她翻了個身,讓她平躺在床上:“睡覺竟然這麽不老實,也不怕把自己悶進被窩裏憋死了?”


    醉酒中的墨魚妹皺著眉砸吧了一下嘴唇,腦袋無意識的一偏,正好將自己的臉頰偏向了淩淩九這邊,有幾綹調皮的發絲也隨著她這偏頭的動作順著臉頰滑到了她的頸間。


    淩淩九伸手替墨魚妹撩開那幾綹發絲,無意中碰到墨魚妹臉頰的肌膚,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微微一怔,手指便不自覺地又移了回去,輕輕撫上她醉後微紅的臉頰,笑著掐了一掐:“意外的……好摸呢?”驚訝於指尖奇妙的觸感,淩淩九便舍不得離開,就那麽趁著墨魚妹熟睡,用手指在她臉上肆意的作怪,時不時這裏碰一下,那裏摸一會,這裏揉一輪,那裏掐一把……


    等淩淩九這麽玩夠了,時間已經是初一淩晨一點三十了,而他的腿也在床沿坐麻,他趕緊換了個姿勢活動一下,等腿不麻了,他才忽然想起了些什麽,轉身又在墨魚妹房間裏轉悠了起來,待他找到盥洗室便直接開門鑽了進去。


    盡管墨魚妹平時在遊戲裏看起來像個霸氣側漏的金剛女漢子,但走進她的盥洗室裏一看便能看出她在生活裏還是有很女人的一麵。淩淩九站在她的盥洗室裏四處看了一番,腦海裏很快就通過他看到的一切構建出了一個她平時的生活模樣,那是他幾乎沒見過的模樣,很新鮮,也讓他很想親眼見一見。


    從盥洗室裏擰了條濕的熱毛巾出來,淩淩九又坐回床沿用熱毛巾替墨魚妹擦了擦臉。倘若有人在這裏看著,定能一眼就瞧出淩淩九不是個會照顧人的家夥,他動作裏透盡了生疏,這替人擦臉的活大概也是頭一回做。


    給墨魚妹擦完了臉,擦淨了手,淩淩九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一顆深褐色的蜜丸塞進墨魚妹嘴裏,等他見墨魚妹嘟囔著嘴吞下了蜜丸,他這才扶著墨魚妹躺下,再替她蓋好被。


    總算把照顧醉鬼的活做完,淩淩九微翹著嘴角在墨魚妹床沿側身躺下,以手支頤盯著同他共享一張床的醉鬼。


    那麽多酒水下肚,喝倒了墨家小輩裏千杯不醉的墨家小十九,身為鬥酒勝利者的淩淩九雖是沒有徹底醉倒,可眼中已經泛起淡淡水光,玉色的肌膚也暈染了淺淺的暈紅,那眼波流轉間漾起的微醺風情不同於平日的悠然閑逸,反倒有種令人暈眩的醉人媚意。


    可惜睡在他身邊的墨魚妹沒能看到他這撩人媚態,否則她定要指著他大叫:禍水,禍水!你這大禍水!


    醉態初現的淩淩九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墨魚妹,那閑著的左手便不自覺的來到她發間,將她的一綹發絲纏繞在指尖漫不經心的擺弄著,好玩似的打著圈:“不僅酒量不錯,酒品竟也這麽好,醉了直接倒頭就睡,連一句醉話都沒有……你怎麽會這麽乖?”他說話的時候那醇香的酒氣還會自呼吸間四溢開來,再加上躺在他身邊的那個醉鬼,這房間已經染滿了酒味,還勾蕩著幾分酒後的曖昧。


    就這麽盯著墨魚妹看了會兒,淩淩九終於抵不住慢慢入侵的醉意,就這麽迷迷糊糊地躺在墨魚妹床上睡著了。


    墨魚妹第二天醒來的時間和往常一樣,依舊是早上六點不到便睜開了雙眼,完全沒有醉倒之後該有的宿醉疲態。


    嘴巴裏有一股子淡淡的草藥味,這藥味在墨魚妹的記憶庫裏有印象,當初她故意灌醉墨十八的時候有從墨門藥樓裏弄出一顆帶著這種味道的藥丸,那時她偷偷舔過之後才把藥丸塞到醉倒的墨十八嘴裏,這是醒酒藥丸的味。


    “唔,墨家出品,質量保證!”墨魚妹滿臉驕傲地說完,正準備從床上坐起身,忽然發現耳側似乎有淺淺的呼吸……墨魚妹迅速扭頭一看,待她瞧清了眼前人,直接叫道,“我次奧,你怎麽在我床上!”


    墨魚妹卷著被窩就滾,可等她再扭頭一看,那睡在她身邊的淩淩九怎麽是光著個身子的?


    墨魚妹簡直嚇呆了,這絕對是她活了二十五年來最驚悚的一個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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