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盯梢的人回來匯報說把人跟丟了,五皇子當時臉就拉下來了。葉豹一見主子要發怒,急忙開口道:“還不快把過程仔仔細細地說一遍!幾個人去盯梢,怎麽就能跟丟了呢?”


    其中一個盯梢的人,跪著往前挪了兩步,道:“屬下們奉命從潘家集就一直跟著他們,由於怕被他們發現,屬下還是采用老辦法,分別穿著農夫、商人、書生等人的衣服,遠遠地跟在後邊。


    一直到出了城,都很順利。本以為屬下五個人,盯他們三個人會萬無一失的,誰知道進了城外的山林之後,一個沒留神,幾個眨眼間,他們就不見了。


    屬下幾個人分頭去找了兩個時辰,直到天黑了才回來。還是沒有找到他們,也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難道他們消失之前,就沒有什麽異常舉動嗎?”,葉豹追問道。


    “這……屬下們是遠遠地跟著,他們有沒有異常舉動,屬下們實在不知啊!啊,對了,剛開始出了城的時候,他們還唱了幾首很奇怪的歌。”


    “山民走路的時候唱歌有什麽好奇怪的?”


    “屬下們討論後覺得他們唱的並不是山歌,雖然聽不太清歌詞,但是曲調是屬下們沒有聽到過的。”


    發怒的時候,動不動就會賞手下二十大板的五皇子,聽到此處,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開口道:“歌詞一句也聽不清嗎?”


    “回主子,山林裏樹木搖擺,風聲呼嘯,歌詞確實是聽不全,隻能聽到隨風送過來的幾句。憑著隻言片語,屬下們實在是猜不到他們所唱的歌曲的內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歌曲的調式,屬下們在華裔王朝活了這麽多年,至今沒有在別處聽到過。”


    “嗯,那就說說你們聽到的零星的歌詞吧!”


    “是,有一句好像是‘一把鐮刀拿在手’,還有一句是‘喂得豬兒肥油油’,屬下抖膽猜測這是一首跟豬有關的歌謠。


    其他的幾句,就不像是同一首歌裏的了,有一句是‘哎呀我的小鼻子,變呀變了樣’,還有一句是‘還要睡嗎,還要睡嗎,約翰迪’。屬下也猜不出這個‘約翰迪’是誰?”


    “鼻子變了樣?!這是什麽意思?鼻子怎麽會變樣呢?約翰迪,是誰?怎麽會有人叫這麽奇怪的名字?”,五皇子陷入了思索。


    “主子,屬下有個提議,我們不妨找這天香樓裏精通音律的姑娘,來幫我們分析分析”,葉豹提議道。


    “好主意!本王怎麽沒想到呢!”五皇子的臉,由之前的多雲轉陰,變成陰轉晴了。


    片刻之後,毛燕兒帶著春杏等幾個姑娘就進屋了。一番行禮之後,五皇子便讓去盯梢的幾個人中,唱歌最不跑調兒的,出來把他們聽到的那幾句,輪番唱了好幾遍,然後問她們可曾對這樣的歌曲有印象?


    幾位姑娘和毛燕兒(雖然現在是天香樓的媽媽,人家曾經也是天香樓的紅牌嘛!)對視了幾眼,先是搖頭,後又點了點頭。


    毛燕兒就站了出來,“回五爺的話,這幾句歌詞和曲調兒,老奴們都沒有聽過,猜不出出自什麽歌曲。不過……老奴抖膽猜測一句,歌詞這麽直白幼稚,曲調這麽歡快,倒不像是成年人唱的歌曲,反而更像是在小孩子之間流傳的童謠。”


    見春杏等人也點頭同意毛燕兒的說法,五皇子便讓她們退下了,然後派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詢問熟悉童謠的人――當然,絕大多數是孩子啦!


    第二天上午五皇子等到了回信,手下人堅稱沒有人知道帶有相關內容的歌曲。


    (這不廢話嗎?!就算陝北兒歌《喂得豬兒肥油油》他們有可能查到,但是《小小粉刷匠》源自波蘭兒歌,《還要睡嗎?》源自法國兒歌,他們能查到才怪!!!)


    沒有帶回有用信息的手下,心情忐忑地等著他們的主子――五皇子,賞他們個“白裏透紅,與眾不同”(白花花的屁股打開了花之後,就會變成這幅景象了)。


    誰想到五皇子不怒反喜,高興得跟天上掉了個狗不理包子,正好砸進他的嘴裏似的。眾人不解,悄悄問統領葉豹。


    葉豹小聲地告訴他們:“這個淩雲公主,有天外飛仙的美譽。跳崖之前就唱過別人聽不懂的、異域風情的歌曲。如果二牛他們真的認識淩雲公主,會唱別人沒有聽到過的歌曲,也不奇怪。”


    “哦~~~,原來打聽不出歌曲的來源和出處,也可以是件好事情啊!連昨天跟丟了人的二十大板都免了,真是虛驚一場!”眾人偷偷擦了把冷汗,暗想這關算是走狗屎運,勉強混過來了。


    由於下雪和年關臨近,二牛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潘家集了。這讓日夜留守在這裏的五皇子的人,十分的無奈和痛恨!過個年都不得安生,真是……太可惡了!


    估計二牛他們也不會想到,他們由於不好意思在村裏唱跟小娃娃們偷學的兒歌,而在外麵隨口唱出的內容,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不知不覺已是第二年年初了。五皇子再次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由於皇後娘娘的特意關照,自己的母妃在冷宮數次遇險,受盡了折磨,氣的一掌拍碎了桌子。發誓要盡快讓太子和皇後倒台,再讓他們受盡折磨而死。


    當今聖上已經昏迷了快一年了,太子也漸漸找到了自己當皇帝的感覺。現在是越發不想讓自己的父皇醒來了。但是由於皇後的堅持,他又不能立刻殺掉自己的父皇。隻能選擇讓他繼續沉睡。


    朝中的大臣,除了三皇子外祖父一派(其中包涵暗地裏支持五皇子的)的之外,都在太子一派的帶領下,紛紛上書,言外患當前,國不可一日無君,提出讓景榮帝禪位,他們願意輔佐太子登基。


    三皇子一派的,則力爭景榮帝還沒有駕崩,就如此這般,肯定會傷透他的心的。再說太子既然是太子,皇位早晚是他的,何必急於一時。這麽急著登基,不免讓人懷疑景榮帝生病與太子相關。


    三皇子也收到了靜貴妃的消息,由於不能擅離職守,悄悄派了自己的親衛隊,回宮保護自己的母妃和八弟。同時讓自己的外祖父加派人手,時刻留意太子和五皇子的動靜。


    從皇宮裏傳來太醫新得出來的結論,經長時間的觀察,景榮帝的病十分蹊蹺,沒有任何別的症狀,隻是昏睡。既不會送命,也不會醒來。


    五皇子收到這個消息後,認為這是個天賜良機,讓他可以師出有名的對付太子和皇後。


    整頓軍備之後,發現“一切俱備,隻欠東風”,自己需要的最強大的底牌――星移國,換句話說,淩雲公主還沒有搞定。隻要搞定了淩雲公主,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立即發兵,以“清君側”的名義,討伐太子。


    隻是這個曾經的傻妞流雲,似乎並不好找啊!


    二牛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麵了,藥店也不知道他們的住址,現在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隻能守株待兔地等了。(額,更加確切地說,應該是守潘家集待二牛!)


    又過去幾天了,眼看著一年一度的元宵節就要到來了。去年的元宵節,因為夏荷的餿主意,傻妞流雲在昏迷中度過的。今年的元宵節,本王發誓一定要和傻妞流雲一起過!還要好好地過!把她爭取成本王的後盾!


    正想著呢,隻見手下人匆忙來報:“主……主子,二……二牛,出現啦!”


    也顧不上計較手下的失禮了,五皇子跳起來就往外跑,邊跑還不忘了吩咐多帶人手,這次他要親自上陣盯梢。


    為了讓二牛盡快返家,五皇子派人買走了二牛等人的柴火,等他們去藥店放下藥草後,就開始往回走。


    由於正月裏趕路的人極少,五皇子等人也隻好裝成是三三兩兩的路人,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邊,生怕打草驚蛇。


    跟上一次一樣,出城之前一切正常。出城後,入山林前,一切正常。可是就在五皇子他們跟蹤到了毛燕兒之前撿到傻妞的地方,卻發現前麵被跟蹤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第一次被派來跟蹤二牛的人,偷偷地鬆了口氣:“幸好這次也跟丟了,不然,上次跟丟的事兒還真是不好交代。雖然主子現在沒有提出懲罰,但是,不代表以後不給自己小鞋兒穿。


    嘿嘿,這次主子親自出馬也跟丟了,那自己的罪過就幾乎可以忽略了啊!嘿嘿嘿,嘿嘿嘿嘿!”


    五皇子則在仔細思考,這中間出了什麽差錯。


    從頭到尾都是讓二牛他們停留在自己的視線當中的啊!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這片山林,之前跟三哥打賭的時候,自己還來親自搜過的,沒有發現有什麽可以讓人長期居住的地方啊!(打賭情節見“第一卷天降醜女第二十四至二十六章”)


    難道是他們覺察到有人跟蹤,就地藏起來了?!那不是打草驚蛇了?!想罷,便派人布下天羅地網,守住這片山林,一聽見有風吹草動,就馬上跟過去,並且向自己發出信號。


    他則讓人回十全城裏的天香樓帶了一些東西過來,清理了一些地上的落葉和枯草,在傻妞流雲躺過的林間大道邊的粗大楊樹下,搭起了帳篷,準備打持久戰,並且親自督戰。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陣歌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還要睡嗎,還要睡嗎,約翰迪,約翰迪?


    晨鍾響了,晨鍾響了,叮咚叮,叮咚叮。


    ?????????????????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


    刷了屋頂又刷牆,刷子飛舞忙。哎呀我的小鼻子,變呀變了樣!


    ?????????????????


    我心愛的小馬車呀,你就是太頑皮。


    你若是變得乖乖的呀,今兒我就喜歡你。


    ????????????????


    五皇子一聲令下:“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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