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朝滿國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三皇子和五皇子想知道結果,一收到消息便急忙召見了這個心腹――刀疤臉葉豹(此人在“第一卷天降醜女”中出現過很多次,五皇子身邊的統領)。


    一番行禮免禮之後,葉豹直言根據他打聽到的消息,之前那個組織中元節“百鬼大遊行”的戲班子的班主,並沒有說謊。那首《倒垃圾之歌》,的確是朝滿國的民謠,意思正是他給翻譯的――


    “伊人欲來何時歸來伊人欲去何時離去


    我欲乘風飛翔卻遍尋不著伊人蹤影


    伊人何在留我獨自失落


    唉喲這該如何是好


    伊人你若不歸請帶我一起離去


    唉喲這該如何是好


    伊人你若不歸請帶我一起離去”(此處參見韓語歌曲《大長今》的漢語翻譯)


    ???????????


    五皇子急切地問:“其他的消息呢?有沒有打聽到?華裔王朝和朝滿國相交的一帶,真的有這麽個戲班子嗎?”


    葉豹搖了搖頭:“那一帶地區,很流行這種草台戲班子,數量多到不可勝數,幾乎每一家戲班子都會演一些和鬼神相關的節目。所以,屬下實在是打聽不出這個戲班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皇子沉思了好一會兒,開口問道:“那你在回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葉豹略一思考,再次搖頭:“屬下並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些見聞覺得蠻有趣的。”


    三皇子一皺眉頭:“有趣?!說一說,哪些見聞有趣?有趣的點在哪裏?”


    葉豹點頭:“是!回兩位爺,第一個嘛,是屬下在去往我朝和朝滿國的邊界一帶的路上,聽說很多地方的人,都在用慶祝的方式,過中元節。而且越往邊境靠近,慶祝的人越多。


    我們中原地區,一般人都是害怕中元節的,畢竟中元節是‘鬼節’,人們害怕鬼門大開之際,各路冤魂野鬼會出來索命。


    相比我們白天給先祖上墳,晚上閉門鎖戶的過節方式,那些地方的人,大多是傾家而出,聚在一起,燃起火把,載歌載舞。所以,這個一個有趣的差異。”


    這番話,讓五皇子想起了十全城裏中元節的當晚,那個戲班子組織的“百鬼大遊行”,和遊行的鬼怪被引出城門之後,自己看到的那張像極了隱穀怡然村村長的鬼臉,不禁打了個哆嗦,問道:“第二呢?”


    葉豹回答道:“第二嘛,是屬下記憶裏淩雲公主所唱的《倒垃圾之歌》,與朝滿國的民謠,雖然曲調一樣,但是歌詞不盡相同。”


    三皇子臉上的肌肉,突然不自然地動了一下:“此話怎講?”


    葉豹回答說:“屬下自認為雖然對音律不甚了解吧,但是記憶力還是很不錯的。屬下到了邊境那一帶之後,特意找到朝滿國的陪酒女,哼唱了淩雲公主唱過的《倒垃圾之歌》。然後,問她這首歌她有沒有聽過?講的是什麽意思?


    那個陪酒女說這是她們朝滿國的一首民謠,指出了歌詞中發音不夠準確的地方,並把歌詞的釋義說了一遍。


    釋義倒是跟那個戲班子的班主說的一致,但是有些地方的發音跟淩雲公主的就有些差異了。屬下怕她是故意糊弄,所以,多找了幾位朝滿國精通音律的女子,她們的口徑一致。


    所以,屬下懷疑,淩雲公主隻是在模仿這首民謠的發音,並不是真的會講朝滿國的語言。”


    聽見葉豹分析的有道理,兩位皇子點了點頭,流雲故意多唱這首歌,並不是為了告訴別人她會講朝滿國的語言。


    在那種情形之下,她唱這首歌的目的,隻有兩個。一個是拖延時間,等待太子爺帶著星移國的使者出現(當然,這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另一個嘛,那就是用在場的人聽不懂的語言唱歌,坐實她既是淩雲公主,又是“天外飛仙”的身份。


    隻是,在場的人在後麵的兩首極富星移國風情意蘊的島歌――《惜春去?春痕》和《島歌》的影響下,不會想到這開頭的第一首《倒垃圾之歌》竟然是朝滿國的民謠。


    淩雲公主,博學多才,聰慧出眾,的確不愧是“星移之光”啊!竟然連朝滿國的民謠都能模仿個八九不離十。


    沒有得到她,真是大大的損失啊!可是,他們兄弟倆不但沒有得到她,還把她逼到了華裔王朝的敵人的陣營裏。


    三皇子在和五皇子交談的時候,知道了那篇“討伐檄文”不是出自他之手,當時還十分驚訝,以為是大哥太子的做為。後來太子爺在民間的名聲也被流言搞臭了,三皇子才否定了自己的推測。


    但是他一直沒想明白,自己和八弟沒有動手,父皇也沒有這樣的指示,究竟是誰會做出這樣的不費一兵一卒,僅用一些謠言就讓他們兄弟之間自相殘殺、舉國震蕩的事情來。


    直到在十全城外沫戎國兵營裏大乘教上師的傳經布道大會上,見到了已經是沫戎國少王妃的流雲――淩雲公主,他心裏的疑惑才得以解開。


    是啊,除了聰慧過人的淩雲公主,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在自己這個響當當的“冷麵狐”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呢?!


    一個可以輕易地讓自己那暗中準備了很多年的、演技高超的五弟,不得不改變自己的預定計劃,提前暴露他的野心的女人。


    一個可以輕易地破解開連自己都還沒有研究出破解之法的“移花疊影陣”的女人。


    雖然自己無數次提醒自己,她現在是華裔王朝的敵人,但是,自己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再說:“我很想你!我很想見到你!”


    流雲啊,流雲!你到底要讓本王怎麽辦呢?


    五皇子此時也是感慨頗多,當然其中最主要的是懊悔!失去了流雲,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他已經失去了爭奪皇位的機會!


    葉豹看著陷入沉思的、臉色陰晴不定的兩位主子,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往下說。考慮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試探著說:“兩位爺,屬下還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有沒有價值,當不當講?”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從自己的內心世界裏抽出了神兒,抬起了頭,異口同聲地說:“講!”


    葉豹說道:“屬下在回來的路上,聽說這十全城以東的華城,在舉行什麽‘獵狐大賽’,說是在華城以外到十全城以西的山林裏,發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紫色狐狸。”


    “紫色狐狸?!雖然顏色是稀奇了點兒,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功效啊?!”三皇子問道。


    “屬下聽說,這紫色狐狸有各種奇效、全身是寶。傳說中,連長生不老、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都有。雖然這種說法有些誇張吧,但是想來解百毒、延年益壽的功效還是有的。”心腹推測著說。


    “嗯,那你有沒有聽說這個‘獵狐大賽’的結果如何?可是有人真的得到了這隻狐狸?”三皇子追問道。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隻是,華城就在十全城的東邊,兩城相隔不遠,兩位爺都沒有聽說這個消息嗎?”葉豹有些驚訝地問道。


    五皇子回應道:“不錯!我們都沒有聽說這件事。想來是華城城主那個貪財的肥老頭,想自己私吞此等神物吧!三哥,怎麽對這件事情,這麽感興趣呢?”


    三皇子先是讓葉豹沒有其他事情要匯報的話,就退下休息了。然後才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一直好奇自己為什麽這麽做的五皇子。


    五皇子接過信來,打開一看,傻眼了!


    信是三皇子的母妃靜貴妃派人送來的,上邊寫著淑貴妃病重,十分想念五皇子。但是,由於聖上至今尚未清醒,太子把持朝政,五皇子又在外對敵,所以,估計淑貴妃是見不到五皇子最後一麵了。


    三皇子寬慰道:“五弟不要過於悲傷,我們現在還是想一想對策吧!如果紫色的狐狸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的話,我們把它弄到手,你的母妃和我的八弟,就都可以恢複健康了!”


    五皇子眼裏含淚地悲戚地問道:“三哥是什麽時候收到這封信的?為什麽都沒有跟我說起過?”


    三皇子拍拍他的肩膀說:“我也是剛剛收到的,剛要告訴你淑貴妃的事情,葉豹就回來了。五弟,你可千萬要冷靜,淑貴妃還有希望!”


    五皇子點了點頭,擦去眼裏的淚,一臉嚴肅地下決心道:“紫色狐狸是吧?!本王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手!”


    看著五皇子遠去的背影,三皇子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出來吧!這裏隻有你和我了!”


    屏風後麵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正是在怡然村被當時化名冷雪的流雲,一番唇槍舌劍之下出賣了五皇子的親衛,葉豹的弟弟――葉天。(此處參見本卷《第十五章裝神弄鬼――自衛反擊(二)》)


    沒想到他從流雲手底下保住了一條性命之後,考慮再三之下,投靠了當時五皇子的重點提防對象――三皇子!隻因為三皇子對待下屬更好一些。


    葉天行完禮之後,三皇子冷冷地問道:“說說,你都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葉天一臉討好地說:“屬下打聽到那隻紫色的狐狸早就已經化為一團灰燼了。當時是一位來自中原大戶家的劉公子得到了這隻狐狸。


    華城的城主大人眼饞得不得了,非要抱一抱、摸一摸,過過癮,威逼之下得了手,結果沒摸幾下呢,紫色狐狸就自己著了火。不但燒了華城城主大人的衣服和胡子,還把自己燒成了灰燼。”


    三皇子思索著說:“竟有這等奇事?!”


    葉天說:“是啊,是啊!屬下一開始也是不相信,打聽了好多人,他們都對天發誓,說是他們親眼所見的。如有假話,天打五雷轟頂,屬下就相信了!”


    “嗯,你去周青衣那裏領十兩銀子吧!下去繼續打聽關於這件事的消息!”三皇子說。


    “是!”葉天退下了。


    等葉天退下了,三皇子才對著房頂說:“這樣安排,可好?!”


    房頂上無聲無息地突然下來一位全身黑色的男子,一拱手:“不愧是以謀略出名的三皇子,此番安排正合主子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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