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流雲的回應的莫天恒,激動地滿眼淚花。自己思念了那麽久的人,終於肯對自己的感情,做出回應了,好開心!


    從三年前他與流雲相識開始,到現在,三年的時間裏,他們經曆了同呼吸、共命運,也經曆了生離死別和重逢的喜悅。


    但是,拋開了他以前在天香樓的時候,對流雲拉一把的幫助之外,他們二人之間的親密接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最最親密的一次,還是在天香樓三樓的包間的床底下,躲避五皇子福瑞王和老鴇子毛燕兒的搜查的時候,那一次誤打誤撞的接吻了。


    流雲從來都是個讓人覺得很親切,但是又不會與人極度親近的人。不隻是與他,就算是朗木絕、虎豹熊三兄弟,她都是既親切又有距離感的。


    當然,這的對於異性來說的,對於同性的話,條件自然要寬鬆很多,不然,她就不會天天與花蕊“勾肩搭背”,甚至“同床共枕”了。


    兩人擁抱了好一會兒了,流雲才把埋在莫天恒懷裏的頭抬起來,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輕聲地說:“答應我兩件事兒,好嗎?”


    莫天恒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回應道:“嗯,隻要不是離開我的身邊,不管多少件事兒,我都答應。”


    流雲聽到了他的回應,才繼續往下說:“那個……那個……第一個,就是別再管我叫‘雲兒’了,好嗎?”


    此言一出,流雲明顯感覺到了莫天恒的身子一僵,她擔心莫天恒誤會了她的意思,急忙用手拍了拍莫天恒的後背,安撫道:“別急啊,聽我說完嘛!你看,小四他們都管我叫‘雲丫頭’。隻有你一個人喊‘雲兒’的話,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吧?!


    而且,你現在可是有正牌王妃的人呢!你都不管王妃叫‘雁兒’,卻公開稱呼我為‘雲兒’的話,豈不是會讓人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聽到了流雲的解釋,莫天恒的身子從僵硬中柔和了起來。他伸手撫了撫流雲的頭發,寵溺地說:“我已經娶了牧千雁為妻了。才不要管別人怎麽說呢!不管別人怎麽說,我都不要再委屈你了!”


    流雲知道這是莫天恒也開始鬧小孩兒脾氣,拗勁兒上來了,便再次輕拍他的後背,繼續解釋道:“就是啊,都是成了親的大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兒似的呢!”


    莫天恒故作嚴肅地反駁道:“誰啊,誰跟小孩兒似的啊?!在哪兒呢?找出來我看看!”


    流雲抓了抓他的後背,把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繼續說道:“行了,行了!算我錯了,這兒根本就沒有一個已經成了親的三十歲的男人,說話做事兒像小孩子,還不行嘛?!


    好了,好了。恒,我知道你想對我好,可是,你如果表現的那麽明顯的話,對我而言,或許未必是件好事兒呢!


    嗯,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麽故事啦!是我的親身經曆,在很多年前的一個冬天,我養過幾盆花,想讓它們在過春節的時候開放。


    可是,冬天實在是太冷了,即使是放在屋子裏,十一月都快過完了,花苞才剛開始往外長,看樣子是趕不上過年了。


    所以,我便想了個辦法,在屋子裏泥巴做成的磚坯壘了一個小火爐,生火之後,把花盆兒放在了小火爐的旁邊。心裏想著,這下子夠暖和了,花可以生長得快一點兒了吧!


    當天晚上,添好了柴火之後,便幻想著雪野裏鮮花盛開的樣子,開心地睡覺了。可是,第二天一早,起床後的我,見到的景象,卻讓我放聲痛哭。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嗎?”


    “是什麽原因呢?”莫天恒被引起了興趣,想知道後麵的原因。


    流雲笑了笑,回答說:“因為火燒得太旺了,花盆兒又挨得太近,花兒的葉子和花苞都已經被烤熟了。


    雖然我立刻做了補救措施,但是,其中我最喜歡的、也是離小火爐最近的那兩盆花,最終還是先我一步去見佛祖了。


    從這件事裏,我知道了,原來過度地愛護,很容易變成傷害。換句話說,也就是好心辦壞事兒了。”


    莫天恒這麽聰明的人,自然是一點就通了,他點了點頭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你,亦或者是像別人那樣對待你,就可以了,對嗎?


    也就是說你希望我跟虎哥他們一樣,喊你‘雲丫頭’,而不是聽上去關係更密切的‘雲兒’,對嗎?”


    “嗯!”用自己在另一個時空裏的經曆(其實,是把花盆兒放在了電暖器旁邊,結果四盆花烤熟了兩盆),讓莫天恒改變了想法,流雲很開心地回應道。


    “那第二件事兒呢?”莫天恒追問道。


    “嗯……第二件事兒,就是……大哥,你抱得太緊了,我不但有些……上不來氣,還有些累……”,流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額?!這算什麽事兒啊!莫天恒才記起流雲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體力有限,而且她坐著被自己摟到懷裏,這個姿勢,好像還真是挺累人的。


    然後,他輕輕地鬆開了緊抱著流雲的臂膀,把流雲挪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打量。流雲跟隨朗木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的這段時間,他與流雲根本就沒有獨處的機會。


    婚禮之前,是在忙著籌備婚事、參加婚前齋戒。婚後,是為了幫虎哥報家仇,他們分頭做著不同的準備。


    如果不是因為流雲的這一次昏倒,他們簡直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有這種單獨的空間相處呢!所以,莫天恒在心裏,雖然在擔心流雲的身體健康,但是,另一方麵,也有些感謝流雲的病倒。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後,便響起了敲門聲,應該是花蕊他們給流雲帶來吃的了。流雲一害羞,便想要躺下裝睡。卻被莫天恒長臂一攬,重新被圈進了他的懷抱。


    進屋的人,一看他們還保持著這種姿勢。都哧哧地笑了。花蕊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的拿出了點心。虎哥帶的是食盒,裏麵裝的是比較清淡的菜肴和稀飯。阿豹和阿熊帶來的是水果。


    他們放下了手裏東西之後,很自覺地主動往外走,臨走了,花蕊還眨著眼睛說,“雲丫頭,吃點兒東西再繼續哈!小心別累著了,(*^__^*)嘻嘻……”。


    一直都喜歡拿別人打趣兒的流雲,現在被好姐妹拿著打趣了。無奈之下,又把頭埋到了莫天恒的懷裏,不肯露麵了。


    等他們都走了,莫天恒才把她從懷裏拉出來,問她能不能自己下地,流雲試了幾次。好幾天沒有活動了,再加上剛才擁抱的時間也不算短,腿都已經麻了,隻好放棄了到屋子中間的桌子那裏吃飯的想法。


    莫天恒幫著她調整好坐姿,在她的身子後邊,放好了枕頭,然後從食盒裏取出了粥和小菜。


    粥是十分清淡。還帶著淡淡的香味兒的荷葉粥,菜是清淡的小鹹菜。一看就是出自流雲的徒弟――虎豹熊三兄弟和花蕊之手了。


    從病中開始痊愈的人,身體虛弱,不宜大補,因為對於此時的人來說,以他們的消化能力來看,大補無異於服毒。


    相反,清淡的粥、菜之類的吃食兒,更容易被病人消化和吸收,從而起到比大補之物更好的進補效果,對於重病、久病的人,尤其如此。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這或許也是另一種的“愛護過度,容易變成傷害”。太心急病人的康複過程,想用大補之物來加速恢複的速度,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這次吃飯的過程中,流雲隻需要張開嘴巴、合上嘴巴、咀嚼、下咽,就可以了。給吃食兒降溫(也就是用嘴吹一吹熱的飯啦!)、用調羹舀盛荷葉粥、用筷子夾小鹹菜,甚至連擦拭嘴角,都由莫天恒代勞了。


    粥吃到三分之二的時候,流雲又開始一點頭一點頭的打瞌睡了。連送到嘴邊的粥,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張嘴進食。


    莫天恒把手裏的飯碗,輕輕地放下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把流雲背後的枕頭拿掉,然後更加小心翼翼地把流雲放到床上,幫助她調整成最舒適的睡姿。


    (ps:他們在十全城天香樓共度的那一段很長的時光裏,裝成又啞又瘸的黑大個兒的莫天恒,是知道流雲喜歡用哪種睡姿的。)


    看著沉入熟睡的流雲,莫天恒既心疼又憐惜。“愛護過度,容易變成傷害”,這分明是在勸自己收斂對她的感情啊!


    就算這不是發自流雲內心的話語,那也是能夠說明他的過度關注和保護,已經給流雲造成困擾了。


    莫天恒盯著流雲的睡顏,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在一開始明朗了自己內心的情感的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這個容貌平平,早先水桶腰,現在瘦排骨、冷血人的女子所吸引。


    就在流雲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萬仞崖的那一天,他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是一個內心善良的、頭腦機靈的小丫頭,她身上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友善。


    他開始堅信,流雲就是他生命裏的福星。曾經,他十分後悔自己醒悟的太晚了,雖然他一直不肯相信流雲已經跳崖身亡了。


    直到在沫城最大的菜市場沫場,見到了脫掉了紅袍的好兄弟朗木絕,在給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幫忙擺攤兒伺候客人,他就知道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自己越想向她靠近,卻能明顯地感覺到她一直在遠離。雖然落入“移花疊影陣”,是自己一時衝動釀成的苦果,自己也是飽受了身心的煎熬,但是,自從朗木絕傳來消息,說流雲來救他了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機會是真的來了。


    但是,事實證明,這一次,他又想錯了。流雲在幫著他用最小的代價,跳出陷阱,獲得了實際收益之後,她卻放下一封休書,離開了自己。


    現在,幾經波折之後,他們終究還是見麵了。不管是因為他放不下她,還是因為她心裏的那個人就是他,總之,即使在她出走的這一段歲月裏,他們之間通過朗木絕,也是有聯係的。


    朗木絕已經離開了九天了,不知道他負責的事情,調查得怎麽樣了,算算日子,他也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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