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她雖然不去拉皇帝,可好歹也是把王爺給踹下床的主兒,所以說,這膽子還是蠻大的。


    白景霖卻頓時就笑噴了,哈的一聲,將磨磨蹭蹭的楚雅兒,從身後拉到身前,道:“你這丫頭,倒也挺有意思的……人家不躲,你就該踹嗎?”


    聽她剛才那聲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分明就是故意要讓別人的聽見的,白景霖的眼底,更加閃起了一簇奇異的亮光。


    這個女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真不枉他一大早連懶覺都不睡的跑來這裏看熱鬧,還果然不負所望的給他看到了哪!


    爽!


    太爽了!


    “白景霖,我的女人,你老護著她做什麽?”


    眼睜睜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得那麽近,南明玄冷著臉過去,重新又將這個惹禍的女人抓在了懷中,這才終於覺得心中舒服了一些。


    這丫頭,看來她的風寒是全好了,都敢當著他的麵出來勾三搭四了,他是不是應該再警告她一些呢?


    楚雅兒卻是一心想著要出去逛花船,急急忙忙的推著南明玄:“那可是聖旨聖旨啊!你趕緊去領……快去快去,你老抓著我幹什麽呀!”


    雖然那聖旨的引誘力也蠻大的,她也從來沒見過聖旨的說,但秦淮河的姑娘們,對於她的吸引力更大。


    聖旨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再說南明玄領了聖旨回來,她什麽時候看不行?而秦淮河的姑娘,要是沒有人領著去,那可是萬萬不行的!


    心思急轉間,南明玄的火氣好像也降了下去,想了想道:“好吧!那本王就先去領了聖旨再出來跟你算帳!乖乖的留在這裏等著本王,不許亂跑知道嗎?”


    伸手捏捏她的臉蛋,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又“刷”的瞟一眼白景霖,那威脅的意味更嚴重。


    白景霖摸摸鼻子,自我反思一通,他真的沒有去勾搭良家婦女的愛好哪!


    “哎呀,知道知道了啦!很疼,不要捏了行不行?”


    楚雅兒不耐煩的一把打下他的手:“叫你接個聖旨怎麽這麽磨嘰?我再跑能跑到哪裏去?”


    伸手揉著臉,疼啊!這男人,是下了多重的手勁?


    “好!最好是如此!否則,你要敢跑……本王有的是辦法找到你!”


    南明玄眼角眯起,又最後揉亂了她一頭秀發,這才終於背了雙手,一身驚華的漣漪紫,冷豔的進了府中去接聖旨。


    留下楚雅兒一人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氣得差點吐血,她這好好的一頭秀發啊!這轉眼就給揉成了草雞窩了!


    白景霖也同樣愣愣的目瞪口呆的杵在當場,腦子裏電閃火石的竄過一句話:我的溫柔,從來是為你而留……南明玄,還真的愛上這了個小女人?


    以至於從來是威風八麵,性情乖張的睿王南明玄,竟然也會有這般小孩子心性的時候?


    “楚姑娘,這……”


    抓狂的憋了一肚子的好奇,白景霖真想現在就切切實實的打問個清楚,可話一出口,便又頓住。


    他就這樣直接的去問,會不會太八卦了些?


    楚雅兒氣吐血的黑著臉,一口銀牙咬得“咯吱”猛響!


    這個混蛋,以為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就不能亂跑了嗎?


    “白郡王是吧?麻煩你幫我個忙!”


    眼睛裏冒著火氣,楚雅兒咬牙切齒的插腰說著,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哪是求人的態度?


    白景霖頓時又笑得不行,哈哈的捂著肚子道:“好!好!但凡有用得上本王的,楚姑娘盡管說!”


    美哪,爽哪!


    這一趟睿王府之行,可是來得太值了!


    難得能看到南明玄那個家夥吃憋,心裏真是大爽!


    楚雅兒撇了他一眼:“好了你也別笑了,借把刀給我使使。”


    “好啊!使刀做什麽?”


    白景霖有求必應,馬上就抽出一刀來,楚雅兒抽著臉,將刀接在手中,抓了自己的頭發就胡亂削著:“反正也是個亂了,不如直接全割了好!”


    割了,再看你南明玄還怎麽揉頭發,一次一次的,姑奶奶的腦袋是給你當玩具揉的,當小狗哄的不成?


    “呀!這可不行!停,快停!”


    白景霖看清了她的動作,頓時就嚇了一跳,的一把抓住,出了一身汗的道:“我說美人兒哪,這頭發可不是隨便能割的,身為大周朝的子民,你居然不知道嗎?”


    “什麽知道不知道的,我的頭發,我愛怎麽弄就怎麽弄,關大周朝什麽事了?”嘴裏說著,楚雅兒到底還是將手裏的刀鬆了開,任由白景霖慌不迭的又收了回去,這才又鬆了一口氣,左看右看的道:“這樣吧!這裏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郡王爺有什麽好去的地方,不如再好好給我說說?”


    頂著一頭的茅草窩,楚雅兒將兩隻眼睛眨巴得那個歡暢。


    雖然她是一時賭氣的想要削了這一腦袋的頭發不假,但突然聽白景霖這麽一叫,不會在這大周朝裏,自己剪個發,也是要犯法的吧?


    如果是那樣,可就真慘了。


    “你呀……還真是什麽都不懂?”


    白景霖也無奈了,還好他攔得及時,沒闖出什麽大禍來,這要真讓她把這一腦袋的頭發剪到這裏……南明玄絕計不會放過他的。


    楚雅兒鬱悶,她一個穿越女,能懂什麽?


    雙手一攤,也認命了:“好吧!我是真的什麽都不懂,勞煩郡王爺大人大量,就給小女子說說吧!行不?”


    大門不讓出,頭發不讓剪……這穿越過來,就是為了坐牢的嗎?


    還有那刺客,也跟著半夜進來湊熱鬧,她這日子,還過不過呢?


    白景霖笑笑,當場便允了。


    這兩人都不是守規矩的主兒,對於南明玄的那一道“不讓亂跑”的旨令,楚雅兒視若無物,白景霖就幹脆當放屁了。


    於是,一拍即合哪,說走就走。


    半柱香之後,清風茶館。


    白景霖要了一壺雨前龍井,在桌前坐定,看著楚雅兒將一頭揉亂的秀發,落在腦後,又利索的綁成了一例馬尾辮,整個人又顯得清新亮麗了不少。


    遂好奇的問:“雅兒姑娘這個發型,看得挺清爽的。”


    “是嗎?這個很簡單的。隨便一梳就行,不像你們那樣的,還要左插一支釵,右插一支簪的,好麻煩。”


    嘴裏說著,楚雅兒也極是滿意的將自己的腦袋晃了晃,這樣的梳妝真是親切哪,腦後隨便一擰,將頭發綁了就行,簡單實用,又不累贅。


    “你們那樣的?”


    白景霖敏銳的抓住了一絲語病,勾唇問著:“那雅兒姑娘又是哪裏的呢?”


    看言行舉止,一點都不細膩,行動站立,又這般的爽朗大方,莫非……?


    “呃?什麽這裏哪裏的……我,我不就是睿王府上的嗎?”


    楚雅兒心裏“咯噔”一下,頓時就暗暗叫苦,卻是極為機靈的一帶而過,又急忙道:“看,茶來了,等一會兒,可是要好好的品品呢!”


    急急的招著手,又將沏茶的夥計叫過來,白景霖笑笑,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一直到熱茶放下,白景霖又親自沏了一杯香茶,對著楚雅兒請道:“來,雅兒姑娘,這個雨前龍井,可是這大周朝裏比較好的香茶呢?雅兒姑娘給品一品,看看口感如何?”


    骨節分明的男人手指,捏著一杯清香撲鼻的茶盞放到楚雅兒的麵前,楚雅兒眼睛一亮,剛剛心裏的不安也隨之放開,也不客氣的道:“好啊!雨前龍井……那是絕對的好茶呢!”


    她這話說得沒錯,她前世喝這茶的時候,也是蠻多的,就算是放在21世紀的當下,這雨前龍井,也絕對是上檔次的茶。


    “咦?雅兒姑娘也喝過這龍井嗎?”


    白景霖詫異的插了一句,眸光閃閃的看著楚雅兒,仿佛要從她的臉上,必須要看出來什麽似的,楚雅兒腦門冒著冷汗的看他一眼,直覺的白景霖很危險。


    雖然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嬉笑模樣,可他嘴裏說出的這些話,句句直指問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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