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從一向風騷的花千葉嘴裏冒出來,楚雅兒塞進嘴裏的葡萄頓時就給卡住了。


    “唔……你,咳咳咳,你在說什麽鬼話?!你開玩笑的是不是?”


    楚雅兒實在懵了,這孩子,哪旮旯裏鑽出來的哪?這麽生冷不忌的什麽話都敢說?


    “嗬!你以為,我真是在開玩笑嗎?”


    花千葉挑了眉眼,魅惑勾人的笑著:“哪,你的身份,你的來曆,本公子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當朝睿王南明玄是你的男人,英王南明澈卻又是你的姘夫,飛龍將軍楚飛龍是你爹……林相國的女兒,是你的情敵,她可是非南明玄不嫁……你說,你的哪件事,還有本公子不知道的嗎?”


    什麽叫深藏不露,什麽叫掌控一切,什麽叫不露聲色的就取敵首於瞬息之間,楚雅兒算是現在就清楚了。


    她滿身冷汗的摸摸自己的脖子,這樣一種被人覬覦,被人如此查得底兒掉的感覺,真特麽挺不爽的。


    “不過,有一句話你說錯了,南明澈,不是我的姘夫!”


    為了找回麵子,她皺著眉子,硬梗著脖子的反對著,這孩子這話真難聽,南明澈怎麽可能是她的姘夫呢?雖然這是事實吧!可那也是前身做的孽哪,與她何幹?


    “嗬?你還有意見了?那你說說,本公子說的,對還是不對?”


    花千葉笑得妖媚,才不過僅僅一夜時間,他就將她的身份查得如此的全麵,細致,這世上,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楚雅兒皺了皺眉,心裏雖然不悅,但也沒辦法。


    這裏,就是一個吃人的社會,有權有勢,你就有一切。


    “我要離開這裏,我還有事有辦。”


    不與他討論什麽對不對的問題,她現在絕不能留在這裏了。


    七月十三了啊!明晚就是鬼節夜,她得去盜了南明玄的令牌,救自己的命。


    “離開這裏?好啊!”


    花千葉手一拍:“當然了,你要想一直的留在這裏,本公子卻還不肯呢。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不要先打個賭?”


    花千葉的眉眼亮亮的,看起來便是一副逢賭必贏的樣子。尤其是,麵前這個女子很好玩,會流鼻血,會吃葡萄,而且還一點都不怕他,他對她很感興趣。


    楚雅兒一口拒絕:“不賭!平白無故的,我為什麽要與你打賭?”


    手指點著桌子,將那葡萄再吃一顆,心裏想著南明玄,這個時候,發現了她不見了,會不會正在尋找著她呢?


    但是,他會嗎?


    她將他傷得那樣深,又屢次的背叛他,他肯原諒她,她都沒臉去見他了。


    花千葉拍著桌子,很不滿:“楚雅兒,賭桌之上,麻煩你不要走神好不好?”這樣的話,他贏了也沒意思。


    楚雅兒:“……”


    滿臉的黑線帶皺眉:“我什麽時候答應與你賭了?”


    她不是賭徒,更不是賭鬼,她想要走出這裏不假,但絕不是用賭的。


    花千葉冷哼:“你不賭也得賭,因為,你不賭,你走不出這個門。”心裏再補充一句,就是賭了,你也走不出這個門。


    “你這算是綁架?還是脅迫?”


    楚雅兒反問,手裏的葡萄剝了皮,一點一點的咬入唇裏,就像正在咬著某人的血肉一般,花千葉瞬間就覺得……這幅情景,真特麽的詭異啊!


    這裏到底誰是東家了?


    花千仙傲然想著,如仙的容顏散發著不容拒絕的犀利明豔:“在這裏,我說了算!”


    這是他的地盤,他的主場。


    楚雅兒:“……”


    “好吧!賭就賭吧!不過,賭注是什麽?”


    小嘴一張,將小小的葡萄籽吐出,那鋪著錦秀河山繡毯的地上,便多出了一大片的汙漬。


    花千葉吸了口氣,將差點想要打人的衝動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道:“賭注便宜你開,本公子沒有輸不起的。”


    視線望著那落地的幾顆葡萄籽,掌心向下猛力一收,又隨著掌風從眼前的門口飛出去。


    楚雅兒靈光一閃:“你有潔癖?”


    要不然,怎麽會因為這一小片的葡萄籽而變得臉色這麽難看?


    而直到這時,楚雅兒才終於有心情細細的打量這間房。


    古色古香的丹青手繪,清雅脫俗,耳目一新的繪出了一副絕對不遜於清明上河圖一副波瀾壯闊之畫卷。


    就那樣潑辣辣的橫稱而開,整整的鋪滿了這迎門的一麵牆。讓人一走進來,還以為進了哪裏的景致觀園,有一種撲麵而來的身臨其境之感。


    這一副畫,將所有的萬物都畫活了。


    畫的下麵,是一張純手工做出的山河圖毯,圖毯之上,擺著一張軟軟的美人榻,妖孽一般的男人,就半躺這榻上。


    左右兩麵牆,一麵開著窗戶,明亮潔淨的水晶石打磨得異常超薄,就像現在的玻璃窗一樣,但代價要高了很多。


    另一麵牆,則放著許多鏤空的架子,好多奇珍異寶擺在上麵,非常華麗,直讓楚雅兒看得眼花繚亂,腦中缺血的,還以為這是進了哪家的藏寶室。


    這完全就是一個古代智慧與現代文明相結合的完美藝術展哪,楚雅兒瞪著眼睛深深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會不會也是穿越來的?


    “太誇張了,太作孽了……”


    一邊懷疑著,一邊又忍不住吐槽,簡直有些目瞪口呆。


    站在這樣價值不菲的珍寶中間,楚雅兒覺得自己的不管是人性格調還是價值觀,也陡然間上升了一個檔次不止。


    “怎麽樣?成了我的女人,這一切,全都是你的。”


    花千葉循循善誘,不失時機的拋著橄欖枝,楚雅兒頓時回神,斜了眼道:“你不如去做夢更快一些!”


    一粒葡萄拈入口,再次粗魯的吐了滿地,明顯便看到花千葉額前青筋滾動,一雙比女人更加纖細的雙手“嘎”的就握起了拳,楚雅兒頭皮一緊,趕在這男人發火之前,立即叫道:“我跟你賭!”


    花千葉手心裏的殺氣嘎然停下:“說?什麽賭注?”


    楚雅兒“咳”的笑了一聲:“我的身契!”雖然這玩意她不怎麽放在眼裏,但對於這個社會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一份身份證明了。


    花千葉問:“你贏了,身契歸你。可你若輸了呢?”


    手心翻轉著寒光,再次將那一地的葡萄掃去樓下,且不管這會兒誰在打掃地麵,他花爺辦的事,就是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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